經過半個時辰的槍聲交火,藥廠生產區域緩緩的安靜許多,聲音最大是警衛營官兵來回跑動,工人除了在東北角滅火之外,也沒出現多少恐慌,還是孫晉想的周全。原來前段時間孫晉要求工人們進行一場突發事件的演習,讓那些有經驗的老工人示範如何應對救火等突發事件。
「啪」一聲,在辦公室內,孫晉拍起手中的損失報告,對著廠衛部長張大彪大聲︰「這就是你們平時的崗位工作的效果!你張大彪現在還滿臉的酒氣,簡直是飯桶。我讓你們建立預警崗位和群防制度到現在還沒搞好,說啥警衛是你們廠衛的責任,不需要與工人及家屬聯系。好阿!你們的責任呢?」
怨不得孫晉惱火。東北角的生產廠房已經被大火燃燒一半,里面的制藥原料也就沒了,這對于剛剛起步的東北藥業來說,特別是西班牙公使急著催貨,讓孫晉火冒三丈不是這些。制藥原料燒掉還可以購買回來,榮三爺在接到西班牙公使一百萬美元訂單之後,就已經開始大量的進購原材料,而且大部分都存放在榮三爺甘記商行的倉庫內。真正讓孫晉冒火是警衛營上上下下官兵思想態度沒有貫徹好孫晉的想法。孫晉知道這些個真正從尸山血海滾出來的官兵的崗位轉變難度比較大,這些警衛營官兵你讓他們向前沖向前殺,他們會毫無顧忌的玩命干,但是突然換了崗位工作那就兩的說了。廠衛工作平時沒啥事,主要工作就是細致仔細的檢查發現不良的事件發生,將隱患控制出或滅掉,看樣子警衛營崗位意識不清楚,分工不細致,孫晉決定還是自己動造一支即可上的戰場又可能勝任廠衛工作的衛士。
這是秦立世從外面走進來,將一份紙張放在孫晉面前。孫晉掃了一眼,面無表情將紙張給旁邊的榮三爺,接著說︰「張大彪,你是警衛營的營長,現在是東北藥業廠衛部部長,現在出了安全事故,讓外面不法之徒到我們藥廠搞破壞,而且不是休假期間還喝酒,就保衛工作來說,你這個廠衛部長不稱職要負主要責任。我記得你這個警衛營是我爹推薦過來的,說你張大彪如何能打仗,對我們孫家忠心就不用說了,所以我們就信任你的警衛營,放心地把全廠的安全交給你們。可你們呢,這次損失的範圍我可以接受,但是下次會怎樣呢你想過沒有?」孫晉頓了頓接著道︰「你這個廠衛部長暫時不要做了,到你們警衛營禁閉室禁閉半個月,好好反思,你服不服?」
張大彪站在那里一直低著頭,不敢說話,滿臉羞愧道︰「少爺,張大彪給孫大帥丟人了,不配做警衛營長,我願意接受處罰。」
「嗯,態度還算誠懇,去吧!」孫晉揮了揮手讓張大彪出去。張大彪轉身走到辦公室門口又轉會來了,對著榮三爺和孫晉打了一個敬禮,站在那里不吭聲。
榮三爺疑惑的眼神看著孫晉和張大彪,孫晉也是不解看著榮三爺和張大彪,意思大哥你看我干麼,我也不知啥意思?
「張大彪,你還有啥事?」榮三爺問道。
張大彪看了周圍的人,站在那里就是不吭聲。榮三爺明白了,對著秦立世吩咐道︰「立世,你帶著這些管事的都到大客廳去坐坐,這個辦公室門口沒我的準許不準放其他人靠近,知道麼?順便把門關上。」
秦立世應了一聲,把那些站在院子里的各個部門管事叫到會客廳,然後關閉辦公室房門,站在門外。
「說罷,張大彪,有啥情況就說?這里就剩下我和榮三爺了。」孫晉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目光如劍掃了一下張大彪。張大彪似乎鼓起勇氣︰「榮三爺、少爺,我這里有個情況想跟您們反應一下,又怕拿不準,所以請示下?」
榮三爺和孫晉相互看了一眼,對著張大彪點點頭。
「是這樣的,昨天晚上我本來是值班的,後來管原料的陳掌櫃說有個生意合作的朋友來了,要我陪著喝酒。我當時不想去,畢竟還得值班,更別說喝酒。陳掌櫃說沒有關系,晚上八點之間一定會回來了。我一想也同意,我是晚上是十一點值班,所以我就去喝酒了。以前也跟他喝過酒,從未醉過,因為我知道我得酒量,一般酒三大碗沒問題,但昨晚那酒喝的不對味。昨晚我才喝了兩大碗就醉暈了,我不知道我是怎麼回來的,就是剛才炸彈把我炸醒了,後來就不用我說了。剛才少爺訓我的時候,我心里一琢磨就琢磨出一點味道來了,就急著跟您們說說,看看是不是有點用!」張大彪一一大概把他知道的事兒說了遍,腦門上冒著細汗,眼楮盯著眼前兩位掌櫃。
「張大彪,你沒有瞎編故事,擾亂我們的視線,讓你逃月兌罪責?」孫晉冷眼掃了一下張大彪。
「少爺,您說這說這話就冤枉小的我了。」張大彪急得眼淚快出來了︰「少爺,我張大彪雖沒多少本領的人,但是我也是條漢子,懂得知恩圖報的漢子。前幾年要不是孫大帥救我全家的命,我張大彪還不知道埋在那塊墓堆里。我對少爺和大帥忠心耿耿,怎麼會瞎編啥故事,要是少爺不相信,給。」說罷,張大彪拔起腰里手槍放在桌上,滿臉憋的通紅︰「少爺,您一槍打死我得了,否則我擔不是被別人戳脊梁骨的事。」
「好,張大彪,我和榮三爺相信你說的,而且非常感謝你提供的想法,我們會認真的查的。好啦,你先回去吧接受處罰,這功是功過是過,若你剛才說的有用的話,我會考慮重新對你處罰,下去吧,把立世叫進來。」張大彪答應一聲就出去了。
「大哥,這個陳掌櫃是誰介紹進來的,查過他的底細嗎?」孫晉看著張大彪把門關上,向榮三爺問道。因為招人的事都是榮三爺在做,他這個甩手掌櫃干的真的不合格。
「賢弟,這個陳掌櫃叫陳茂才,是大帥府二夫人介紹過來的。據大帥府管家說這個陳掌櫃幫著大帥經營些產業,結果還不錯,有點經濟天分,平時人不喜歡說話。上次我們開工招人急就招過來了,而且是大帥府介紹來,我不好推月兌,再加上這個東北藥業有幾成大帥府的股份嘛,我想總不能大帥會害咱們吧?賢弟,你是不是懷疑這個陳茂才?」
「大哥,我也覺得透著古怪。您想,按著張大彪說法,陳茂才昨兒個邀張大彪喝酒,而且這個陳茂才還不一次請過張大彪喝酒,但是張大彪還算有點清醒,沒有醉酒。可昨兒個才喝了兩碗酒醉,這個酒就有問題;還有我們這次損失蠻大,兩個守倉庫的工人被燒死了,警衛營被槍打死三個,重傷五個。死者都是眉心中彈,大哥,你想這是專業手法呀,不是一般人干的,強匪嘛,不太可能呀。因為這麼強悍的土匪不應該燒原料,而是搶劫錢財或是藥品呀,你說這幫人燒掉原料就是讓我們無法完成任務,然後達成他們所要達成的目的。可他的目的是啥呢?」孫晉似乎對著榮三爺說似乎又是自言自語。
突然,房門被打開了,秦立世急忙道︰「少爺,三爺,管原料的陳茂才陳掌櫃失蹤了!」
「啥?陳茂才失蹤了?」兩位大掌櫃大吃一驚。
「哎呀,這可咋辦呢?」榮三爺急得坐立不安,滿眼憂慮。
「大哥,別急!這事急不得,咱們還得穩得住局面,否則會出麻煩,那麼敵人就會渾水模魚,到時我們損失更大。」孫晉穩了穩自己,接著說︰「立世,你再辛苦一下,做好一下幾件事情︰一、告訴張大彪,讓他在警衛營抽排的兵力死死看守著案發現場,那些死者尸首都不要動,特別是那個強匪的尸體,重傷者緊急找大夫來,然後所有值班或是輪休軍官都叫到警衛營訓練場,我一會有話跟他們說;二、通知生活區工人家屬社區和職工宿舍的主管在早上七點到公司大禮堂開會;三、通知職工食堂買菜的師父注意檢查食物的質量,早餐暫時定在早上八點半;四、發電報給大帥府,讓他將陳茂才家屬保護起來,不能出任何問題;五、通知所有公司管事現在到會客廳開會。好啦,就這些了,辛苦你了,我現在就那你當勤務兵了。」說罷端起茶杯大口喝起來。
「大哥,走!我們到會客廳去布置些事情。」孫晉和榮三爺面無表情向會客廳走去。
晨曦裊裊,鳥兒歡叫。孫晉和榮三爺處理一切事物,才趕過來看看現場,當然還有阜新警察局和鎮守使。東北藥廠東北角那個被燒壞的倉庫,任然不時冒起火星,一股濃烈的燒焦刺鼻彌漫在清晨的空氣;現場六具尸體直挺挺躺在那里,都用白布蓋住了。
「劉局長、榮三爺、孫少爺,這是那具強匪的尸體,你過來看看。」一個二十來歲警察向榮三爺和孫晉招招手,另只手帶著白手套,指著尸體的雙腳。」
孫晉從劉局長手中接過白手套,掀開白布。這具強匪的尸體是被子彈打中脖子靜脈而死的,面目猙獰,似乎死的不甘心。
「潘勇軍,你咋啦,發現啥?」劉局長不耐煩對著那個年輕的警察說道。
「報告局長,你看這人大腳丫有層厚厚的老皮繭,這就表明這人經常腳穿木屐,這人是日本人或長年生活在日本的。」
「啥?日本人,你沒弄錯吧。」榮三爺和劉局長驚叫起來。
孫晉順著年輕警察指的地方。的確,那人大腳丫和第二個腳丫之間有層厚厚的皮繭,而且年代久遠,不是最近磨動的。難道真是日本人干的嗎?還有什麼證據呢佐證呢?對了,孫晉想起抗戰時期辨別是否日本人,男人把褲子一月兌就知道了。
孫晉對著劉局長耳朵旁說了幾句,劉局長點點頭,;連忙叫幾個警察把這尸體外長褲月兌掉,結果真是日本人常用的褲兜!
,真是日本人干的。老子還沒惹他,他到是急著跳出來了!
孫晉內心不停詛咒著日本人。可把警察局劉局長嚇壞了,姓劉局長心說,壞了壞了,怎麼招惹到日本人。現在這個張大帥正跟日本人好著,這時候不是添亂嗎,張大帥會繞過他嗎?這個潘勇軍就是沒事找事,要不然不會被發現,這下麻煩了,我的局長位置保不住了,這回連小命都保不住了。姓劉的局長大漢淋淋,眼楮不住瞪著那個多管閑事的年輕警察。
現場大家都呆住,都不言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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