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晉上午在練兵場上給士兵們上了一場生動的愛國愛廠的政治思想總動員,發現自己還是有點天賦。前世在消防大隊時,最麻煩的是做戰士們思想政治工作,枯燥無味,也受到首長嚴肅批評。
下午士兵們訓練主動許多,許多動作平時教官嚴厲要求完成順利利索完成,效果不錯,看樣子要經常向我們的士兵灌輸一些積極向上的精神,借鑒後世解放軍部隊里有政委、指導員等專業思想工作者;而現在有文化的人很少去當兵,若有文化的兵也不會做思想工作,那只有慢慢來自己培養。
唉,什麼都得從頭開始!
「報告長官,外面有個叫潘勇軍的人說要見長官,請您指示!」孫晉正在思考何如選撥警衛團的政委和各連隊的指導員,進來副官報告。
孫晉一愣︰沒有過潘勇軍這個人的名字啊?對著副官說道︰「他給你說了啥?」
副官筆挺挺回答︰「報告長官,他說還記得那個被大火燒死的日本浪人嗎,他說您听了就知道是誰了。」
「哦,我知道是誰了!那個阜新警察局的年輕警察!讓他趕快請進」孫晉吩咐道。
不會兒,從外面走進一個年輕人,三十左右,走起路來穩穩當當的;一身淺藍色的西服,打著花色的領帶襯托出白色襯衫,頭戴黑絲禮帽,一米七八的身高,溫文爾雅,氣宇軒昂。
「孫掌櫃,您好!我叫潘勇軍,在阜新警察局工作,上次日本浪人焚燒您的工廠我們見過面。」叫潘勇軍的人倒是自我介紹起來,伸出一手。
孫晉微笑地與他握手,說道︰「對對,上次我們見過。說起來非常感謝潘先生的細心,要不然我們都不知道怎麼詐一詐日本人昵!」
「感謝就不用了,那本來就是我的職責!小鬼子用這下三濫的手段讓人不齒,可見小鬼子太可恨了。就是我們的局長太熊,怕踫到與日本人有關的案子,踫到了就成了軟骨頭了,唉!別提了,提起來就生氣」潘勇軍仿佛跟日本人有仇似的,滿臉憤憤地發泄;突然感到在此場合說這話有點唐突,尷尬笑道︰「讓孫掌櫃的見笑了,我們局長說我太毛糙,不會注意場合,請您別見怪!」
孫晉擺了擺手,笑道︰「沒有關系,我們都是年輕人,沒有點沖動那哪里是年輕啊。來,請坐!副官,上茶!」
待雙方坐後,孫晉問道︰「潘先生,您到我們訓練營有何指教?」
潘勇軍抿了口香茶,答道︰「指教不敢當啊,您孫老板就是有氣魄︰現在阜新制藥廠這邊已經成了我們阜新新城區了;拉動了發電廠、自來水廠等相續建設啊,整個細河左邊都是熱鬧的場面啊。阜新人口劇增,外來人口流動很大,我們警察局的工作比以前忙多了,這都是您孫掌櫃的大手筆。」
孫晉見這個人說話很客氣,說起話來怎麼客套,心中不由警覺起來,聲音深沉的說道︰「哦,這樣都是我們阜新各位鄉紳大力支持的共同努力的結果,我孫晉只是起了帶頭的作用。潘先生,您今天來不但是為我表功的吧,我們都是年輕人,有啥話請講!」
「哈哈,那我就直說吧。我也覺得太客氣,可我爹非得要我過來,而且囑咐我如何說話,如何穩重。你說我們都是東北老爺們,這樣說話多累啊!」潘勇軍似乎倒豆子。
孫晉一听有點不明白,心說啥事啊,怎麼還拉出了你爹來,不由笑道︰「令尊,令尊是誰?令尊要你來干什麼?」
「我爹是大恆通錢莊潘三元,我爹要我來向您學習的,學習孫老板怎麼經營廠子的,讓我見識見識。」
大恆通錢莊是阜新城一家老字號的錢莊,銀票流通在東北奉天省到內蒙古一帶,分號有三十多家。大恆通錢莊掌櫃潘三元孫晉沒有見過,但是跟榮三爺有業務上來往,因為甘記商行在內蒙古的分號用的銀票是大恆通的,所以孫晉對大恆通錢莊是通過榮三爺那里打听到的。
「哈哈,原來您是大恆通的潘少爺,失敬失敬啊!算我眼拙,沒有認出潘少爺。」
「哎呀,孫掌櫃,我們別少爺掌櫃的了,這樣說話多累啊,干脆我們兄弟相稱如何或者叫名字?」
「好啊,我也覺得這樣老氣橫秋的,以為我們多老似的。兄弟,你有啥話就講,我洗耳恭听。」孫晉也不客氣,用一種東北味兒問道。
「我爹讓我過來向你討教的如何經商,我爹想讓我經營錢莊,這不他老人家想邀請您方便時候到我家去一趟;說實話,我不喜歡經營錢莊,而我喜歡舞刀弄槍、偵查。」潘勇軍誠懇的說道︰「兄弟,你不知道,前段時間你們制藥廠招商嘛,我爹就去參加了。回到家里就到書房里認真仔細看你們招商計劃書,並且不住夸獎東北藥業掌櫃的是個精英高手,有點相見恨晚的感覺。我那天剛好回家听到我爹說的,告訴我爹我認識東北藥業的掌櫃的,我們見過面。我就把在你們制藥廠破案事說給了我爹听,我爹就迫不及待要求我去制藥廠邀請你,並且說要我向你學習。我當時心里不服氣,雖然我不喜歡經商;幾個月後當我看到細河這邊發展速度讓我感到吃驚,心說這個孫掌櫃哪里來得這麼多錢啊,這得花多少錢啊,我家里錢莊也沒有這麼多錢啊!我爹听後把我罵了一通,說是借雞生蛋,全阜新跟著你一起發財,牛!兄弟我佩服。」
孫晉哈哈大笑︰「承蒙令尊抬愛,只是您都看到了我現在還抽不出時間,我們警衛團訓練正在關鍵時刻,我是走不開啊,兄弟我得空一定到府上拜訪他老人家,向他老人家討教和賠罪。
潘勇軍揮了揮手說道︰「沒有關系,我會跟我爹說的。呀!兄弟,你這里挺熱鬧的,警衛團的士兵有股子德人的氣質,訓練方法似乎像德國陸軍軍訓,殺氣騰騰的。你這里是訓練民團還是正規軍啊!能不能讓我開開眼。」
孫晉嚇一跳,認真打量著潘勇軍,心說他怎麼一眼就看出我是借用了德國陸軍訓練方法,好眼力!
這套訓練大綱是孫晉在組建警衛團之前就寫好了,讓二十個從東北講武堂過來的教官認真學習,教官畢竟有從軍的經驗,雖然沒見過此種訓練大綱,一般地會融會貫通,基本意思已經掌握。教官們學後都說這是借鑒德國陸軍軍訓,孫晉覺得納悶︰這明明是後世解放軍的軍訓大綱,你們怎麼說是德國人的昵,後來孫晉想明白了︰一是在這個時代德國陸軍世界有名,世界各國都在學習;二是後世解放軍軍訓大綱借鑒了德訓的經驗。讓孫晉吃驚是潘勇軍怎麼一下子就看出這是借鑒德國人的,而不是眼下東北三省非常流行的日本人訓練方法。
孫晉定了定神,爽快地說道︰「這有啥難的,請!」
潘勇軍與孫晉在副官帶領下站在訓練場主席台,望眼大操場,只見士兵生龍活虎,殺氣騰騰,教官們叫喊聲、士兵們的吶喊聲連聲不斷,響徹雲霄。潘勇軍看得熱血沸騰,躍躍欲試。
幾個人一邊觀看一邊指指點點進行交流,孫晉發現潘勇軍有些軍事見識,兩個人有共同的話題,交流起來非常融洽。
「兄弟,你是咋樣看出我們警衛團軍訓是借鑒德國人的,而不是日本人的?日本人軍隊也從師德國啊!」孫晉帶著疑問問道。
「哈哈……兄弟,我們投緣,我就跟你說實話吧。我有個大伯是北洋水師的,甲午那年我大伯戰死;而零五年日俄戰爭,我三叔在旅順被俄國人以為是日本人殺掉了,所以我從小立志從軍,成為軍人沙場殺敵,立誓有朝一日親自把洋人趕出中國。但是我爹不讓我從軍,要我學習經商。後來我爹派我到外國留學學習列強先進的銀行業務管理,而我自作主張到德國柏林軍事學院留學三年和日本帝國陸軍大學留學一年。」
潘勇軍頓了頓,仿佛又回到了留學時代,幽幽地說道︰「剛到德國就踫到世界大戰,我在留學德國最後一年,參加過幾次軍事行動,我當時還是實習參謀。有次我們旅被英法聯軍包圍了,我跟著旅部一起突圍。突圍時候,敵人越來越多,我的德國教官拉著我上了一輛裝甲車,我駕駛裝甲車,我的教官用馬克沁機槍不斷掃射敵人。當我沖出包圍圈才發現教官被敵人打成馬蜂窩,旅部其他戰友還在包圍圈內,我駕駛著裝甲車停在敵人包圍圈外圍,用一個迫擊炮架到車頂,對著敵人陣地開炮,打開了一個缺口,戰友們沖出包圍圈。後來柏林軍事學院給我頒發獎章,表彰我的勇敢,我說不用。我告訴我的學院領導︰我們中國人有個傳統是知恩圖報,你們教會了軍事本領,我為了報答你們的恩情,就要奮勇殺敵,為師傅爭光,這話讓德國的教官和同學們感到非常激動。後來我爹來電報讓我回去,擔心我的安全;此時德國柏林軍事學院教官都去上戰場了,學校放假了,我就去了日本。在日本一年,我感到日本人打心眼瞧不起我們中國人,日本學生稱我們是支那豬。去年在巴黎和會上,我听說日本人要割佔青島,氣的我就回來了。我爹知道我沒有去學習銀行管理,又不讓我參軍,就托人找了關系進了警察局,當個小小的警員。兄弟,我剛才進來時候就已經觀察過你們訓練姿勢等,一下子就區分出是德國還是日本。」
哦,孫晉終于明白了︰怪不得,行家伸伸手就知有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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