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蔣凱麗很怕听到顧北辰也會像回答上一個問題一樣,說現在喜歡了,好在他沒有.
他只是又將指間的煙猛抽了幾口,悶悶的道,「是嗎?我不記得了。」
蔣凱麗忽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靜靜看著面前的男人,心中的暗涌翻騰的厲害。
她怎麼可能讓他愛上別人,她怎麼可能把原本屬于自己的顧北辰讓給任何一個女人?不可以,絕對不可以。
往顧北辰懷里一鑽,蔣凱麗熱情的送上紅唇,並呢喃著道,「北辰,我是愛你的,從未改變。刻」
顧北辰煩躁的推開了她,眸中陰冷一片,蔣凱麗看他此刻的模樣,心里竟然有些害怕,她從未有過這樣的感覺,如此的害怕一個人,而那個人竟然是從前最最愛她的顧北辰。
她蹲身在他面前,哭泣著道,「北辰,你不愛我了是嗎?」
顧北辰垂眸拉住她的手,一手捏起她的下巴,「凱麗,不是我不愛你,是你不要我你懂嗎?你既然把我拒之門外,就應該猜到會有今天。為什麼擁有的時候不能好好珍惜我?現在你還期望我給你什麼樣的感情?嗯?噱」
聲音冷冽的仿佛置身冰山之巔,蔣凱麗的淚水更加洶涌起來。事情,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休息室的門應聲而開,韓毅承闊步走了進來,分別遞給顧北辰和蔣凱麗一杯酒,蔣凱麗接過那酒,眸中一閃而逝的得意。
韓毅承一臉沉重,「北辰,我敬你。」說罷將酒一飲而盡走出了休息室。
蔣凱麗端著手中的酒也喝了下去,顧北辰正心情郁悶到了極點,盯著牆上的掛鐘不停的計算著時間。
還有十分鐘,八分鐘,五分鐘,三分鐘?那個女人還沒回來,真是大膽的女人,端起桌上的酒杯他憤怒的將一杯烈酒盡數灌進月復中。
喉嚨被烈酒燒的火辣,他抬頭走出瓊雲大酒店,在門口的喜牌旁邊看著大雨中來來往往的車輛。
喜牌上的新娘一欄終于不再是空白,大紅的鉑紙瓖嵌在水晶框里面,深黑色的夏一諾三個字十分顯眼,刺得他心有些微微的疼。
不知道等了多久,八月初八的夜風竟然也如此的冷嗎?他早月兌掉了小西裝,只穿著襯衣,此刻在燈下,他不知道自己的模樣有多迷人。
蔣凱麗從身後看著他翹首以盼的模樣,心知他怕是在乎那個夏一諾了吧,否則有什麼事情可以讓他高高在上的顧部長變得像一尊望夫石一樣,痴痴的看著遠方。
又過了許久,瑪莎拉蒂一個急剎車停在瓊雲大酒店門口,一諾打開車門從車內走了出來。
新娘禮服早就被雨水淋的不成樣子,裙擺也被撕爛在車里,她頭發還在滴著水,有一些黏貼在臉上,看上去無比狼狽。
蔣凱麗看到她從車內走出來的那一刻,心里竟是微微的竊喜,一個落湯雞一樣的女人,憑什麼跟她爭?
顧北辰沒有責難,亦沒有怒吼,只是上前握住一諾冰冷的雙手,「怎麼把自己淋成這副樣子?」
「怎麼,這樣丟你顧部長的人了是嗎?對不起,不勞您費心了,我等會兒就去換衣服。」一諾沒好氣的回話,根本不屑于看他一眼。
顧北辰一把將她帶進自己懷里,「新婚之夜,顧夫人,你最好老實點兒,否則,有你受的。」
蔣凱麗見狀往這邊走,腳下一個不穩跌在地上,顧北辰這才放開一諾,上前將她扶起,「你沒事吧?」
「你還是關心我的,北辰,你愛的是我,不是夏一諾。」蔣凱麗一把抱住顧北辰,緊緊環住他的頸項。
顧北辰被她抱的難以喘息,卻並沒有掙開她,仿佛刻意讓一諾看到這一幕似的,他就那樣任由蔣凱麗吊在她懷里。
一諾勾唇一笑,上演恩愛戲碼給她看是嗎?那她就好好的看看,站在酒店門口,她絲毫沒有往里走的意思,就這麼怔怔的看著那親昵的兩人,眸中冰冷的可怕。
蔣凱麗扶住額頭,嬌軟的靠在顧北辰懷里,紅唇在他耳邊輕聲呢喃,「北辰,我沒地方住。」
顧北辰勾唇,「全國最有票房號召力的女演員會沒地方住?別開玩笑了。」他想將她推開,卻再次被她抱住。
「不要推開我,北辰,求求你,不要。」蔣凱麗輕泣著,聲音哽咽。
而一諾就靠在酒店大門上,眼楮一眨不眨的看著二人的糾纏,唇角帶著嘲諷而淒涼的笑意,還沒有轉身離去的意思。
「我叫人送你回去。」顧北辰瞥了一眼一諾此刻的模樣,冷聲對蔣凱麗說道。
他心中像長了荒草一樣的煩躁,恨不能將那個幸災樂禍的夏一諾推進酒店里,好好的蹂躪一番。
蔣凱麗低泣道,「北辰,你真的放心把我交給別人嗎?你知道的,很多人都在背地里蠢蠢欲動。」
顧北辰眸色一緊,沒有說話,蔣凱麗淺笑著將頭伏在他的頸窩,她當然知道怎樣對付顧北辰。
他最討厭自己的東西被別人霸佔,她賭的就是顧北辰對她還有情,如果他對她還有一絲絲情意,就絕對不會允許別人踫她。
「北辰,我想去111號別墅看看,那里是你承諾要給我的家,你都忘了嗎?」酒精上頭,蔣凱麗低聲呢喃著,聲音嬌媚而蠱惑人心,叫人無法抗拒。
一把將蔣凱麗橫抱在懷,顧北辰轉身走向靠在酒店門口的一諾,「回家等我,不許亂跑,我會給你一個滿意的洞房花燭夜。」
他不是商量,而是冰冷的命令,之後抱著蔣凱麗上了他的車,油門一踩涌入瘋狂的車流和暴雨里。
新婚之夜嗎?呵,他不是要去陪他心愛的女人嗎?那命令她等他做什麼?
一諾強忍著的眼淚,終于在這一刻,嘩的流了滿臉。
顧北辰的車很快消失在眼前,一諾踉蹌著走進了酒店,心痛的仿佛被誰捅了一刀,手心涼的如何都暖不熱。
雷恩走了,顧北辰也走了,她的生命,蒼白而冰冷,寂靜的叫人害怕。
賓客席上空空如也,偌大的客廳里只有她一個人,孤獨的她自己。打開桌上的紅酒,她連酒杯都沒用,將一瓶酒盡數灌進了自己胃里,痛苦的感覺讓她胃液翻騰,跑進洗手間瘋狂的嘔吐了起來.
直到吐累了,沒有功夫折騰了,心碎了,眼楮也睜不開了,她癱倒在地上,動都懶得動。
後來,一諾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回到顧家的,只知道回去的時候已是幽深幽深的黑夜。
別墅外斑駁的樹影像鬼一樣照在牆上,她朦朦朧朧的起身,看到那些黑影便慌忙抱緊自己,她害怕極了,卻無人可以依靠。
整個碩大的房子已空無一人。甚至于,連個佣人都沒有!
她想,這是顧委員長和蔣董好心給新婚夫婦所安排的安靜的兩人世界!可惜,這份好心,注定要被她和顧北辰浪費掉了。
整棟別墅,燈火通明,卻是,死一般的沉寂。整棟樓,只剩下她一個人!每一個腳步聲,都听得一清二楚。
在穿過一個又一個的長廊,走進一間一間的房間之後,她終于不得不承認,她的新婚丈夫在他們的新婚第一夜就將她拋棄了!
走過他曾走過的卵石小徑,她徑直進了後花園,坐在他曾經坐過的藤架下,一諾竟然覺得無比安心。
夏家也有這麼一個藤架,她很是喜歡,只是沒想到,顧家也有,靠在藤架上,她閉了眼,希望睜開眼楮顧北辰就會出現在她面前。
可是注定她一次又一次的失望,抬頭看一眼漆黑的天幕,大雨過後,一顆星星也沒有,這夜好生寂寞,和她的心一樣,靜的掉下一根針的聲音都清晰可聞。
從藤架下起身,她拖沓著腳步轉身走進了別墅。
躺在他們的婚床上,紅色的玫瑰花瓣撲灑一床,紅艷得有些扎眼。
玫瑰花瓣的濃郁馨香中仿佛還夾雜著屬于他的那淡淡的男性清香。
很淺很淺。
卻也很痛很痛。
蝶翼般的羽睫微微顫動,一股眼淚沒入大大的婚床,一諾臉頰上是一片不正常的緋紅,緩緩的,閉了雙眼去,呼吸都變得十分微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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