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北辰一臉驚愕,忙伸手將一諾拉回自己懷里,深黑的眸緊緊鎖住她被凍的紅紅的小臉,眉頭皺的死緊。
他顫抖著伸出大手在她眼前揮了揮,這才發現她的眼神一片灰暗,根本沒有任何焦距。
「夏一諾!」忽然說不出話來,張了張口卻只喊出她的名字,連聲音都緊張的顫抖起來。
她抓緊他的手臂扶穩欄桿,眼前模模糊糊開始出現他的影像,暗自長舒了口氣,還好還好,還好這次只是一瞬間。
朦朧的眸微微抬起,正對上他幽深的雙瞳,「看我做什麼,看梅……」轉身往寒梅島看去,此時風大,卻連半片飄落的花瓣都沒有茆。
她這才意識到自己差點露陷,吐了吐舌頭,「怎麼是雪,大片大片的白,還以為是梅花開了呢!」
夏一言白淑瑤和顧北辰慘白的臉這才恢復一點血色,三人齊齊皺眉看著夏一諾,面對這三人齊齊詰問的目光,她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只顧北辰深黑的眸一緊,暗暗垂下眼簾,似藏著心事蚊。
午後回顧宅的路上,一諾坐在副駕駛上雙手絞著包包的帶子,頭也不抬一下,顧北辰緊繃的臉這才緩和下來,「怎麼了?一路耷拉個腦袋,這可不像你。」
她于他,什麼時候不是惡言相向、針鋒而對、劍拔弩張的,這會兒一副偃旗息鼓的蔫樣兒,一點沒了夏一諾的氣勢嘛。
「那你眼里的我是什麼樣的?」她忽然抬頭,一雙清澈的眸子靜靜的盯著他認真開車的臉龐。
從右邊側面看顧北辰是有些像蔣英的,多了些柔和,她本想回敬他一句呢,結果看他那溫柔樣兒,不自覺的就降這話問出了口。
股北車側頭看他,勾唇,揚起的眉尾帶著明顯揶揄的笑意。
一諾白了他一眼,他這是什麼態度,不就是問問他心里的她是什麼樣的嗎!他至于這麼一副不以為然的模樣嗎!
「喂,你說不說!」她撒氣,一把將包甩在他腿上,包里一個堅硬的物體正好砸中他的命根子。
顧北辰擰眉,一踩剎車車子穩穩停在路邊。
摘下安全帶,他傾身過來將她抵在副駕駛座上,「顧夫人,你小心點兒行不行,再這麼亂砸一通,你後半輩子的性福就沒了。」
一諾臉一紅,方想起來自己剛在商業街的水晶店里買了一大塊水晶,前些天听易小樓說起水晶能給人能量,她暗暗一想,自己最近短暫性失明頻發,所以就想買來試試。
沒想到她還沒用上,倒砸了顧北辰一把,還砸到那麼特殊的位置。
雙手貼在顧北辰胸膛上,將彼此的距離拉開一些,一諾支支吾吾的閃躲著他,「砸斷你才好,不要臉的采花賊,叫你還出去招蜂引蝶!」
顧北辰臉一黑,懲罰性的在她唇上一吻,揚唇淺笑看著她,眉目之間忽然慢慢的都是誠懇,可出口的話還是那麼不正經,「顧部長只愛采家花,夫人,我們回家到床上討論這個問題。」
兩人剛回家不久,谷修睿的電話便打了來,夏一諾接的,顧北辰正從樓上下來,抬眸看向她,她撇撇嘴,用唇語跟他說了句,「我哥,睿!」
一通電話足足講了半個小時,顧北辰坐在她旁邊打開電視,將聲音放的老大老大,還一直換台。
掛掉電話她挑眉看他,「怎麼,不滿意啊,我跟我哥講個電話你這麼大意見。」
顧北辰傾身將她壓在沙發上,「不行嗎?你可是我的女人。」他冷冽的臉帶著笑意,唇角的弧度森然如刀鋒。
夏一諾無奈的皺眉,這個蠻不講理的男人。
「那是我哥。」她試著推開他。
「又不是一個爹媽生的!」顧北辰壓的更緊,身下某處正抵著她的小月復,一諾一顫,這才不敢再動彈。
「那是我親哥,我親舅舅的親兒子,我不搞近親戀啊,而且,我哥好像,根本不喜歡女人!」一諾側過頭去,不讓彼此的呼吸這麼靠近,炙熱的氣息相接,她實在受不住壓在他身上的男人這般誘惑。
顧北辰見她耳後都紅了起來,滿意一笑俯首正對她頸上一吻,酥麻一瞬間滲透血液,直達頭頂,幾乎將人淹沒,她在他身下弓起身子,回過眸央求的看著他,「別,北辰別這樣,媽等會兒就要回來了。」
今早網絡會議,倫敦那邊的年會已經結束,一切事宜蔣英已經安排妥帖,有Peter-lee在,基本上也沒什麼可操心的。
Wolf國際已經上市那麼多年,根基穩固,倫敦分區每年總產值也是別的企業望塵莫及的,她去看過各部門的運轉情況,心里多多少少也有了數。是該回來了。
顧北辰似乎沒有放開她的意思,門卻應聲而開,正是蔣英從英國回來。
听到開門聲顧北辰壓著她的力道放小了些,一諾慌忙從他身下掙扎出來,胡亂整理了身上凌亂的衣衫,起身小跑著上前幫蔣英拿東西,整張臉紅的厲害,頭也不敢抬一下。
蔣英自然也裝作沒看到方才那一幕,只溫柔的道,「諾諾東西你放著,讓北辰來就好。」
顧北辰從身後而來,提起滿包的東西不滿的對蔣英抱怨,「媽,真懷疑夏一諾才是您生的,我壓根兒不是您親兒子。」
蔣英坐在沙發上,一諾忙遞了杯開水給她,她接過喝了一口才瞥了顧北辰一眼,「這孩子,怎麼說話呢!」
顧北辰正要將包放到儲物間,蔣英卻招手叫他回來。
「還有人托我給給諾諾帶東西呢,你這麼著急做什麼。」將茶杯放到桌上,蔣英拉開了拉鏈。
是一件漂亮的禮服,蔣英面帶微笑的將包裝精美的盒子遞給一諾,「快,去試試叫媽看看!」
「現在嗎?」一諾苦笑。
「嗯,就現在!」蔣英推著一諾到樓梯口,一諾回頭看看顧北辰,顧北辰揚眉,也點了點頭。
她這才上了樓去。
「媽,衣服誰送的?」顧北辰臉上似乎帶著不悅。
蔣英靠在沙發上攏了攏盤起的長發,笑道,「Kerry,據說上次你和諾諾一起去倫敦,他似乎對諾諾印象不錯!」顧北辰也靠在沙發上,拉住蔣英的手臂,「媽,克里是來挖牆腳的,這挖的可是您兒媳婦,您能不能不要笑的這麼幸災樂禍!」
蔣英胳膊肘一動將顧北辰推開,「誰讓你不好好珍惜,不給你點壓力不知道諾諾有多好!」
夏一諾從旋轉樓梯上下來時,正好顧岩也從格勒島回家來,門方一打開,幾縷陽光從門口處射入,客廳里光線頓時又柔亮了些。
顧北辰和蔣英正說著話,一抬頭都愣愣的注視著樓梯上的女子,動也不動,顧岩見二人竟在看同一個方向,也抬眸往樓梯上看去。
掃了一眼在樓梯上的一諾,他別過眸去走向沙發,在蔣英身旁坐定。
顧岩給自己倒了杯茶淺淺喝了一口,蔣英和顧北辰這才回過神來似的,甚至沒顧得上跟顧岩打招呼。
蔣英起身站在樓梯口對一諾招手,「快,快下來讓媽瞧瞧。」
一襲絨黃嵌著美人魚亮片的禮服直直裹到腳踝,飄起的弧度仿佛來自天外,胸前瓖著的碧色鑽石格外耀目,同色小皮草披肩,縱使長發沒怎麼打理,看起來亦是格外讓人驚艷的一副畫卷。
夏一諾,本就是極美的,只是這種美,不輕易裝點出來給人看罷了。
蔣英嘖嘖贊嘆著看了許久,這才從包里翻出一張紙箋遞給一諾,「Kerry給你的信!」
一諾看看旁邊的顧北辰,果然見他黑著個臉,一副老大不情願的模樣,只得在他面前打開了信箋。
上面是工整的中文字體,竟然是繁體字。
美麗的一諾小姐,見字如面。
倫敦一別,未有禮物相贈,一直引以為憾。幸在父親的宴會上見到蔣董,故此托她將這小小心意帶給您。
後面附著一首宋詞中的幾句,暗淡輕黃體性柔,情疏跡遠只香留。何須淺碧輕紅色,自是花中第一流。
一諾一笑,這個克里,竟將她比作八月桂花。
蔣英笑道,「這是克里親手設計的,他當年的設計,在劍橋的校慶上,可是年年出盡了風頭。」
顧北辰一把拉起夏一諾,匆匆的上了樓去。
顧岩抬眉看蔣英,頗有幾分不明所以,「說的好像你兒子比人家差一樣!」
「平常老說兒子不務正業的人可是你,我這打擊打擊他的囂張氣焰怎麼了?父子倆一副德行,還不是像你,風流艷鬼!」蔣英亦在他身旁坐下下來。
顧岩听她這個詞,只得繳械投降,「好好好,都是像我,行了吧。老是說這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情做什麼,也不怕孩子听見。倫敦行辛苦您了蔣董,我下廚慰勞慰勞您?」
蔣英一笑,「這個可以有!」
二樓臥室里,顧北辰火辣辣的目光游走在一諾身上,一諾站在牆邊被他盯的渾身不自在。
「是挺漂亮的對吧?我不懂什麼設計!」他上前將她抵在牆上,雖是笑問,眸中卻迸出火花。
一諾將他推開,轉身進試衣間換了身睡裙,將禮服收好放進了衣櫃里。
站在窗邊好笑的看著顧北辰,白皙的腿在睡裙下若隱若現,竟格外誘人。
顧北辰眸中的欲-火再度上漲,抱起她雙雙陷進了大床里,「怎麼不說話,笑是什麼意思,你這是什麼態度!」
一諾仰頭在他唇上啄了一口,「放心顧部長,我不喜歡外國佬!」
「那你喜歡誰!」大手迅速將她身上的睡裙褪下,涼薄的唇在她胸前那點紅莓上輕咬慢捻。
一諾攬住他的頸,眸中朦朧一片,他太了解她的身體,總是輕輕一個觸踫就能帶起她如海潮般洶涌的***。
咬緊牙關不讓自己出聲,一諾縴細的手無力的搭在他寬闊的背上。
「快說,你到底喜歡誰!」不說話是嗎,他有的是辦法對付她。
長指慢慢下滑,直探到處才停了下來,按住那叫人瘋狂的一點,繞著圈的折磨著身下的女人。
一諾躬身咬住他健碩的肩,淚都被他逼出來,「顧北辰我討厭你!」
討厭是嗎?顧北辰薄唇一勾,褪下彼此的衣衫,碩長的某處抵著她身下的柔軟,輕蹭著卻不進去。
灼熱的溫度和堅硬的觸感叫一諾臉紅心跳的更加厲害,而那個男人只是居高臨下的睥睨著她,仿佛她是一個等待他寵幸的女人。
身體里仿佛有一個巨大的漩渦,急待著懸宕在她身上的這個男人來填滿,一諾甚至弓著身子開始迎合他,等著他進來讓彼此得到釋放。
顧北辰卻俯身壓住她,她半分也動彈不得只能睜大一雙黑眸直直的看著他,「北辰……」
眸中含淚欲言又止的模樣最是叫人無法拒絕。
顧北辰吻去她的淚,「說你愛我,說你要我,說你只喜歡我!」
夏一諾嘟著嘴與他置氣,「我才是女人!你都沒有表白過,憑什麼讓我先說!」
罷了,有些話,說一遍足矣,上次南港那次驚心動魄的槍戰後,他已經對她說過,無論她看到與否,他都不想再做重復。
不再為難她,他俯首封住她不滿的撅起的唇,身下一挺,進入了那溫暖緊致也讓他瘋狂到無可自拔的神秘境地。
事後,他躺在她身側環抱住她與她低低的耳語。
「谷修睿打電話做什麼?」溫柔的嗓音輕輕響起。
一諾疲憊的將頭埋在他健碩的胸口,听著他有力的心跳聲朦朦朧朧的回話,「爺爺和姥爺下周末回易州,哥讓我們到時候去接機。」
「不是剛去阿姆山沒多久嗎?離過年還有段時間,怎麼急著回來?」顧北辰擰眉。
一諾還微紅著的臉在他懷里蹭了蹭,「不知道,說是姥爺想回來,不知道為什麼。爺爺這邊,說北星這幾天在寧夏撿了個大漏兒,叫爺爺回來確認。」
顧北辰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在一諾長發上一吻,手在她縴細的腰肢上撫模著,繼而探到平坦的小月復,「嗯,也好,反正最近文化部的事情,或許會需要爺爺幫忙。」
一諾拉住他的手,不再讓他在自己身上點火,隨即問道,「你剛來易州半年,得罪的人卻不少,這次舊博物館關張和年前的拍賣會,要萬分小心才是。」他行事狠辣不留余地,明里沒人敢與他抗衡,背地里省政廳那幾個老東西哪個不是想著要好好給這年輕人一個下馬威。
官場上的事情,一諾雖不懂,但細想來,與商場上的爾虞我詐卻如出一轍,稍有不慎,滿盤落索。
「放心吧,顧北辰是那麼輕易就被打敗的嗎?」他吻她的耳垂,唇角帶了絲笑意,原來,她關心他。
心里一暖,他拉著她的手來到了她的小月復,輕柔的撫模了一會兒朦朦朧朧的說道,「你安心照顧自己的身子,這里,說不定已經有了我們的孩子呢!」言畢摟著一諾的腰緩緩睡去,昨夜一夜未曾休息,這會兒也確實是累了。
一諾臉色一沉,看著他漸漸睡熟的眉眼,抬起手輕輕描繪著他如畫的臉龐,半句話也沒說出來。
顧北辰是被一陣悉悉索索的響聲驚醒的,微睜開眸見身邊的夏一諾早從他懷里退去,沒了蹤影。
緩緩從床上起身,他穿著拖鞋緩緩往浴室走,浴室門沒關好,從閃著的縫隙里,他見一諾正小心翼翼的從包里拿出那個粉紅色的盒子,手邊還放著一杯水。
似乎怕驚醒他,她動作十分輕,若不是他睡覺向來警醒,根本不會發覺她正在做什麼。
眸中升騰起燎原怒火,嘩的一聲將浴室的門拉開,顧北辰大步上前抓緊她的手腕,一諾吃痛,手中準備好的避孕藥應聲落地。
顧北辰失望瞥一眼落在腳邊的淡黃色藥片,繼而抬頭怒視著一諾,他已經低聲下氣,她還是這般絕情,他只恨自己發現她包里的避孕藥時沒給她燒掉。
握著一諾手腕的大手暗暗用力,顧北辰幾乎是吼出聲來,「夏一諾,你心里到底還有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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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親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