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嗎?簡單的兩個字,在白雪、青松、和慘白月光之間,不停旋轉。像是問顧北辰,也像是在問她自己。
更像,是在問命運。
這一夜格外冷,仿佛積蓄了一整年的冷都在這一刻爆發,兩人從外面回來時一諾雖然窩在顧北辰懷里,可臉還是被冷風割的生疼。
她伸出雙手捧住臉看著他額上的點點細汗,「很熱嗎?」調笑的看著他。
顧北辰伸出雙手抱住她的腦袋按進自己懷里,「不然你試試抱著我出去再把我抱回來?」他呵呵一笑,心情不錯的樣子茆。
「好啊,我來抱你!」一諾伸手攬住他的腰,無論如何帶力也抱不起他,顧北辰倒好,腳一踮把自己的重量都放在一諾瘦弱的肩上。
一諾腳下本就不穩,被她這麼一壓,兩人便雙雙倒在了雪地上。
一諾一時玩心大起,坐起來抓起地上的雪就往顧北辰身上砸,顧北辰也從雪地上坐起身抓著白雪往一諾身上砸蚊。
到底怕她著涼,他只把雪砸在她衣襟上,然後看她笑的無憂無慮。
心里忽然被甜的滿滿的,一諾從地上站起身來繞圈跑著躲她的雪球,他便起身追她。白白的雪地上不一會兒滿是兩人的腳印。
在一諾身後,顧北辰眯眸細細的看她縴瘦的背影,她的笑臉,是全世界最好看的,還有她此刻的模樣,像一只在花間肆意飛舞的蝴蝶,那麼美,那麼自由,那麼快樂。
終于玩累了,兩人齊齊進門,顧岩蔣英和顧中和還在看春節聯歡晚會,一諾瞅了一眼電視上面的時間,才十一點,看來還得一會兒才會結束。
坐在廳里沙發上的三個大家長見他二人進門時身上還沾著雪花,不禁面面相覷,這都多大的人了,在外面還能瘋的那麼開心,方才他倆你追我趕的,他們在房里都听到了。
顧北辰也瞥了一眼極度沒意思的晚會,握著一諾的小手幾步上前道,「爺爺,爸媽,我困了,先上去睡了!」
顧中和抬眉,「嗯,上去吧,諾諾這些日子好好休養,別累著了。」
一屋子人瞬間會意,二十七遠東的貨走後,一諾和顧北辰去醫院做了術前檢查,辛醫師一直安排她要補充營養,否則手術消耗大,對身體恢復不利。
一諾對幾人一笑道,「謝謝爺爺,我會的。」道了晚安,她和顧北辰攜手上樓。
興許是過年的緣故,在床上躺了許久,一諾翻來覆去的也睡不著。顧北辰伸手將亂動的她抱住,「別動,你這是考驗我的自制能力嗎!」
一諾抿唇,將頭靠在他胸前,听著他沉穩的心跳,終究還是問出了心里一直想著的問題,「北辰,這次如果我瞎了怎麼辦!」
他在她額上輕吻,「傻瓜,把我的眼楮分給你一只。」
一諾喉頭一熱,眼淚一瞬間將他胸前的睡衣浸透,顧北辰坐起身來靠著床頭捧起她的臉,小心翼翼的吻去那些淚水,「怎麼哭了呢?」
一諾扯起唇,笑的比哭還不誠懇,「我以為你會說永遠陪著我呢!」
「你是我的妻子,我本該陪你一輩子!」顧北辰拍拍她的背,將她抱的更緊。他只想著如何能讓她更好的生活,她想的卻是如果失明他們的婚姻會不會因此破裂,原來女人的內心,竟這般脆弱,難經風雨,「諾諾我愛你,很愛很愛!」他俯首親吻她的臉頰。
一諾攬住他的頸,尋到他的唇與他糾纏,唇齒間緩緩吐出一句,「我也愛你!」之後靠在他懷里良久無話。
顧北辰就那麼一直抱著她,許久才道,「想什麼呢?」
一諾伸手環住他的腰,「在想愛你的人何止萬千,我不過是其中一個罷了。」
顧北辰笑她傻,在她唇上一吻,「可我愛的人,只有你。」
杯子只蓋到胸口,暖氣開的並不大,一諾仰頭看著顧北辰,嬌聲道,「我有點兒冷!」
「我抱著你!」顧北辰伸出雙手,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就那樣,一直抱著。
第二天,顧家早備了厚禮準備去夏家拜年,用完早餐之後一諾在大大的落地窗前靠著,看著外面晴好的天出神。
顧北辰從身後而來,環住她的腰將下巴抵在她溫暖的肩窩里,「顧夫人,回娘家了!」
一諾回身,頭靠在落地窗上,「明天再去好嗎!」
顧北辰溫柔一笑,「為什麼?」他伸出雙手摁在窗上,將她環在中間等她回答。
一諾伸手吊住他的頸,「今天雷恩也會去,我怕我回去雪兒不高興!」
顧北辰又往前挪了挪步子,鼻尖蹭著她的鼻尖,「傻瓜,上次雞鳴港之後就沒見過面了,她想你還來不及,怎麼會不高興。別怕,有我呢!」
說著牽起她的手與顧岩蔣英和顧中和道了別,驅車從顧宅離去。
大年初一按說夏一言應該在家里,可一諾和顧北辰到夏家時他卻並不在,夏茗露臉上的裝都能去參加化妝舞會了,夏茗風則是抱著某游戲公司最新研發的游戲機打個不停。
白珊黑著一張臉坐在沙發上,見一諾進來跟見鬼似的。
一諾將帶來的禮物放在桌上,她怒目猩紅,伸手將桌上的東西掃落在地,「夏一諾,你怎麼有臉來,害了我女兒害我兒子,你成心的是不是?你要想給你拿死鬼老媽報仇你沖我來!」
一諾一時啞口無言,杜子琪的事情,確實是由她挑出來的,想必淑瑤最近跟一言也鬧得不愉快。
顧北辰見她如此不可氣,上前一步將一諾護在懷中,「白阿姨,請您不要責怪一諾,這件事本就是一言處理不當,一諾並沒有錯處。這些日子老杜家的協調全都是一諾來做的,遠東能在易州屹立不倒,您心里很清楚是誰在撐著,白家家業再大,也沒心思事事顧著您,如果您想一言在易州聲名狼藉,大可以把我們趕出去!」
白珊怒極,從沙發上一躍而起,「顧北辰,什麼時候輪到你小子來教訓我?」
顧北辰一笑,擁住一諾,「我敬您是前輩,絲毫沒有教訓您的意思,只希望您能對諾諾少些成見,這些年她都是為了夏家!」白珊正待發火,門再度打開來,夏蒼峰剛在花園里坐著,這會兒听廳里吵吵鬧鬧的才從後門進來,「白珊,大過年的你鬧什麼,嫌家里事兒不夠多是吧!」
白珊氣的全身發抖,大門門鈴卻再次響起,她怒氣沖沖的上前,「按、按、按,按什麼按!」拉開門卻見外面站著夏茗雪和雷恩。
陽光四溢,從身後打過來,照的門口的二人如同金童玉女一般,十分可人眼。
夏蒼峰笑著上前,「雪兒和雷恩都快進來吧,外面冷!」
見白珊氣不打一處來,茗雪瞥一眼客廳地上散落的東西便知道她這是在和一諾生氣,扶著她到沙發上坐定,茗雪說了些讓她舒心的話,這才笑著看一諾,「四姐,我有些事情要問問你,我們回房好嗎?」
一諾正要說好,白珊卻攔住話頭,「有什麼好問的,老實在客廳待著!」
茗雪一笑,「媽,你就不能少說兩句,我問我姐一些懷孕方面的事情,您就別攙和了哈!」
「雷恩不是醫生嗎?你問他不是更好?」白珊仍舊強硬。
茗雪臉一紅,「媽,雷恩是醫生不假,可他不是女人啊,他又沒有懷過孕,有些事情他也不知道。」
這話說的屋里眾人一愣一愣的,倒是雷恩,俊臉抽搐了兩下才回復平靜。
白珊仍舊沒好氣的道,「家里現成兒一個生了四個孩子的媽不能問?你非要問她。」
茗雪懶得再跟她糾纏,只得拉著一諾一路小跑著往樓上而去,夏茗露正捯飭她包里的一堆東西,抬頭遞給白珊一瓶乳液,「媽,抗皺的,送你!」
白珊怒目圓睜,奈何也不好發作,只得停了口。
夏蒼峰揉揉泛疼的眉心,抿一口杯中的濃茶從沙發上起身,看著一直無話的雷恩和顧北辰二人,「北辰,雷恩,來我書房一下,我有事要跟你們說!」
顧北辰和雷恩這才看彼此一眼,隨即又馬上移開視線,心里雖然疑惑為什麼夏蒼峰同時叫他兩人進去,卻都沒有吭聲,起身尾隨夏蒼峰往書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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