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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疼地看著雙眼充血的兄長,蕭珍珍濕著眼楮自袖子里掏出雨嫣的信。「這是嫂嫂留下的信……」
蕭峰搶過信,抽出信紙,看著上面熟悉的字跡,眼前模糊了。
「夫君︰嫣兒失信了……這殘軀病體實在拖不到再也夫君重逢之日了,還望夫君原諒。原本以為身子無礙,以為能與夫君相守百年,誰曾想……
醫難自醫,嫣兒命該如此吧……
怕夫君為嫣兒這等小事分了心神,已知會管家和小姑,無須去邊城報喪,請夫君莫要錯怪他人。至于宇兒那里也不要講了,省得分心,等他學藝歸來去墳上添柱香就好。
與夫君成親四年有余,朝夕相處不足月余,亦或真是有緣無分。還望夫君珍重,早日另覓佳偶白頭攜老。
雨嫣敬上」
輕飄飄的一張紙,在蕭峰的手中顫抖,最後被他揉搓在團握在手心。對著他嬌笑、不必言語就能讀懂他的眼眸,再也看不見。讓他听著舒服、溫暖的聲音沒了……
「她……受苦了嗎?」。蕭峰眼中含淚,哽咽著問道。
蕭珍珍抹去眼淚,搖了搖頭。「嫂嫂沒受什麼罪,發病也就一、二個時辰,就去了。」
蕭峰幽幽地嘆了口氣,沖蕭珍珍擺了擺手。「我累了……」
「哥,把藥喝了……」蕭珍珍再次將藥送到他嘴邊。
蕭峰接過墨黑的藥汁,抬頭一飲而盡。將碗交到妹妹手上,他便閉上眼楮躺回床上。嘴里中苦的,可他的心更苦……
見蕭珍珍端著空碗自蕭峰的臥房里出來,何漢明和程管家都走上前。任程管家接過手中的藥碗,蕭珍珍只是抹淚搖頭。「喝過藥睡下了。」
何漢明的心這才稍稍放下,三人走出一段,他才轉頭問程管家。「侯爺的病……」
「郎中說侯爺連日趕路身心疲憊,突聞噩耗急火攻心,氣血不暢才會吐血。血吐出來病算好一半了,這段日子,還需侯爺保持心情愉悅,忌大喜大悲。」程管家將朗中的話原原本本地重復了一回。
「忌大喜大悲?」蕭珍珍苦笑著說道,「倒是想找大喜,喜從何來?」自嫂嫂走了,侯府上下哪還有喜事?她走了,侯府里的笑聲好象也走了……
近乎一夜未眠的蕭峰,次日早早便起了床。在早餐桌邊看到了昨夜未走的妹婿和妹妹,只是淡淡地點了點頭。
「等會要去夫人的墓地,去準備一下。」他才坐下,就對身邊的程管家吩咐道。
程喜一怔,又馬上回道︰「是,侯爺。這就去準備。」說完,他便匆匆出去準備忌掃事宜。
「哥,小妹陪你一同去吧?」蕭珍珍小心的開口。
蕭峰默然地搖了搖頭,「不必了,吃過飯,早點回去吧。沒事了,家里還有孩子、婆婆要照顧。等過些日子,帶慶山、慶水來玩。」
蕭珍珍還要再說什麼,桌子下的腳被何漢明踢了一下,看過去他正輕輕地搖頭。知道多說無益,蕭珍珍只好咽下即將月兌口的勸慰,也許時間才是最好的良藥……
活活生的愛妻沒了,只剩一堆黃土和冰冷的墓冰,看著墓冰上冰冷的字,蕭峰的心就象被尖刀狠狠地劃過,熱辣辣地抽動。
程管家擺放好忌品,遠遠的走開了。
蕭峰點燃三柱香,在墳邊席地而坐,邊燒紙,邊微笑著在口中喃喃道。「嫣兒,對不住,夫君來晚了,讓嫣兒久等了。一路上就想著早點回長安城,與嫣兒洞房,生下一男半女的,就不怕嫣兒再提和離之事了。沒想到,還是遲了……還不如在邊城時就圓了房,懷了身孕,興許就能綁住嫣兒的腿腳,不能羽化成仙了……」
他覺得自己是比牛郎還要笨的蠢蛋,明明抱著仙女的羽衣,最後還讓她飛走了。「嫣兒,下世再做夫妻可好?蕭峰定會對嫣兒如珠如寶,守在嫣兒身邊寸步不離。再重逢,一定馬上就與嫣兒圓房,不再讓嫣兒有飛走的機會……」
點燃面前的紙錢,蕭峰又想起第一次見到雨嫣的那個上元節。「嫣兒,還記得第一次見面對,叫為夫什麼嗎?大叔?虧你叫得出,現在想來一定氣惱為夫誤你的好意,故意為之。」
模著自己下巴濃重的胡須,他笑著搖頭。「只比嫣兒大十歲,怎麼就成了大叔?一句大叔,倒真得把為夫叫傻了」想起往事,酸澀甜蜜齊上心頭。「嫣兒……等到下一世,還要好久,想一想都覺得心寒。怕這世上再難找到象嫣兒這般的解語花了。嫣兒,等著為夫,絕不可改嫁。不然為夫下去,也會把嫣兒搶回來,狠狠地修理敢娶本侯夫人的無賴」
想到與雨嫣重聚,雖然杳杳無期,蕭峰的臉上還是笑意融融。
隔著遠些,程管家看著蕭峰坐在雨嫣墳前低語談笑,心里擔心難過自不必說,又苦于無有良策讓侯爺早日走了悲痛。
是不是應該再給侯爺娶房正室?也許日間久了,侯爺會慢慢將夫人淡忘……
逝者如斯,生者為大。程管家暗自向雨嫣禱告,求她保佑蕭峰早日覓得賢妻,替侯爺開枝散葉。
主僕所求相左,若雨嫣真得躺在棺內,還真會讓她為難。
回程時,蕭峰也算了了一樁心事,坐在馬車里,他竟昏昏睡去。只到馬車在侯府門外停好,程管家在外連喊三聲,他才緩緩醒來。再次站在府門口,蕭峰有些分不清夢境與現實,直到看到府門前的白燈籠,象當頭撥了冷水,醒了。感覺府門內淡淡的蕭瑟,蕭峰幾乎想抬腿往回跑,再回到雨嫣的墳前,都比回到里面溫暖。
可畢竟是自己的家,家中再沒有他眷戀的人,只剩下責任與義務,他卻不能逃。微微地嘆息,蕭峰重新抬起腿走進侯府,走進沒有雨嫣和宇兒的寂寞。
「侯爺回來了,妾給侯爺請安。」姜氏喜笑顏開的迎上來,見到蕭峰噓寒問暖。「快過午時了,侯爺一定餓了,妾已經讓他們準備開午飯。侯爺才喝口茶,潤潤喉嚨。」
姜氏繞著蕭峰團團轉,惹得他直皺眉頭,他突然覺得姜氏如呱噪。只顧著重見侯爺高興了,卻沒細看侯爺的面色。
如今侯爺的女主子又只剩下她一人了,頭上沒了正室的管束,侯爺又得勝還朝,姜氏自然喜不自勝。甚至在雨嫣暴斃之後,一連數日的夜里,她都會蒙上被子偷笑。
正室沒了,少爺又不在家,只要她能服侍好侯爺,早日懷個一男半女,還怕日後沒有指望?
想到此,姜氏越發殷勤,臉上的笑臉更是多了幾分。「昨兒妾就想去見侯爺,可听說侯爺身體欠佳,妾就未敢打擾。今兒定要好好服侍侯爺,有事侯爺盡管吩咐。」說著,姜氏綿軟身子就靠了上來,柔美的縴指貼心的爬上蕭峰的額角,輕輕地按揉著。
一股脂粉味竄入蕭峰的鼻子,他皺著眉推開她的手臂和整個人。「該用午餐了。」應著他的話,下人們提著食盒走進來。
見有人進門,姜氏悻悻地走開,擺出十足的主子像,看著下人們擺好午餐。她稟退眾人,笑吟吟地說道︰「侯爺,用餐……」
蕭峰皺著眉,沒抬眼,淡然的坐到餐桌邊,接過姜氏遞上來的筷子。面對滿桌的美食,他竟全沒有味口。若雨嫣和宇兒在……
蕭峰忍不住又想起三人在邊城一塊用餐的模樣,雖然共同進餐的機會不多,可看著他們,他就會食欲大增,而不象此刻這般索然無味。
「侯爺還嘗一嘗這道清蒸魚,味道一定美味。」姜氏站在蕭峰的身邊,替他夾了一塊魚肉。
用筷子挑了挑了碗中的魚肉,蕭峰輕輕地夾起放進口中,卻沒有任何鮮美的感覺,反倒是咬了一塊棉花。
無味
蕭峰放下筷子了,擺了擺手。「沒有味口,不吃了。也別再忙了,快吃吧。」
「不吃飯哪來的力氣,侯爺還是用點吧。」姜氏又替他夾了塊輕淡青菜。「您再嘗一嘗這個。」
蕭峰依舊低頭晃了晃腦袋,眼楮正發瞄上姜氏鮮艷的指甲。
眉頭一皺,蕭峰順著姜氏的手,又往她的身上、臉上、頭上看去,越看眉頭越緊。
姜氏為見蕭峰特地打扮了一番,不只染了手指,還涂了粉,抹發胭脂。將蕭峰住日送她的面頭、手飾也都武裝在頭上,身上更是換了件銀粉的裙子。襯她花容月貌,人比花嬌,只是她去忘記了一樣……
「成什麼樣子?」蕭峰的濃眉終于抑制不住的立起。
姜氏微怔,無限委屈的望向蕭峰,仿佛在控訴他的不識風月。「侯爺……」
看姜氏這副模樣,蕭峰有得只是厭惡。「穿著、打扮成這副模樣,欲意何為?家中主母剛剛故去,打扮得花枝招展,想干什麼?沒了主子,真得就忘了自己該守的分寸了?」
蕭峰忍不住橫眉立目,對姜氏的不知分寸,很是煩感。再想到可能藏在其中的玄機,他就更為惱火。
姜氏暗自叫苦不跌,只顧著高興,想著如何討好侯爺,卻把這茬兒給忘得一干二淨。準確地說,應該是面對突如其來的勝利,讓她忘乎所以。
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