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邢朵頂著兩只不畫自黑的大煙燻來到書房桌案旁,話說現在大煙燻貌似已經完全歸于不入流的裝扮了。
背對著門口坐下,拿過放于案邊的紙筆,邢朵開始伏案趕劇本。
本來邢朵並沒有打算這麼做,這完全歸功于昨天在玉滿堂听到青衣講的故事,才突然憶起離開軒朝那麼久,听溪樓的劇本也應該快演個遍了。
在未能逃離這里之前,與其無所事事的浪費時間,還是完成她的立業大計比較有意義。
所以,邢朵決定,從今天開始,繼續之前的大計劃大事件。
磨墨、沾筆、大筆一揮,時間在不知不覺中從指縫溜走。
「呼——」
又是一篇自認完美的作品完成,叼著筆桿子,某人忍不住舒服的大大嘆出一口氣。
「故事倒不錯,如果……這字要是有它主人一半漂亮也就趨于完美了~~~」
「……我可以認為你是在夸我嗎?」
陰郁的轉頭看向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自己身後的亓官蜜蜜,這妖孽什麼時候來的?走路怎麼連聲音也沒有,難道是用飄的?嗯!妖孽嘛!
亓官蜜蜜品評一般的嘖嘖出聲。
「你不是不喜歡青衣的故事嗎?」他似是有些納罕地輕喃。
「誰說我不喜歡……」白了他一眼,邢朵也小聲喃語,她只是不喜歡從青衣口中講出這個故事。
「不過,你剛剛寫的好像是故事的後續情節呢~~~」
亓官蜜蜜如同解密一般從邢朵遮掩的手下抽出一張劇本草稿,並放到她眼前晃了晃。
「不是!」
解密結束,但邢朵拒不承認,雖然被拆穿也要有氣節的表現出一幅死鴨子的態度。
「我可都看過了~~~」
亓官蜜蜜好笑的坐于桌案主位上,與邢朵呈對立姿態坐好。
話說如果適才邢朵坐在那個位置,亓官蜜蜜進來的時候她就完全可以在第一時間發現啦。某人無盡地後悔。
「你什麼時候進來的?」邢朵仍然一幅警惕的模樣。
「你剛提筆的時候我就進來了。」
「什麼!?」
「……」
我怎麼這麼不小心?!
「這麼說……你都看到了?」皺緊眉心的紅蓮。
「何止看到,還猜到了。」
「猜到?猜到什麼……」忽然間警覺也竟沒了底氣,他會猜到什麼?
「以後青衣不會再講這個故事。」
「誒?」
眉心的紅蓮忽然傳出一股溫熱,邢朵疑惑地看向俯身過來的亓官蜜蜜,他的拇指正輕揉著自己因皺眉而緊縮的紅蓮,手掌卻撐到她的頭上,一陣帶著壓迫感的暖流自他的手掌傳向邢朵。
「你……」
「我怎麼會做斷了朵朵你的財路的事情呢?只是沒想到~~~」
亓官蜜蜜重新坐回他的太師椅,此情此景,讓邢朵不自覺想起上司分派工作時的情景。
「親愛的~~~你隱藏的好深吶,那個與我玉滿堂競爭如此激烈的听溪樓……竟然會是你的~~」
「哈?有這事?」
邢朵臉上努力維持的笑容即將月兌節,只好裝作整理書稿而低垂下頭。
亓官蜜蜜輕笑著靠坐在椅子上,手指輕點扶手,發出「篤篤」的空洞的木質聲。就在此時,門被從外面推開,方和從外面走了進來,手上拿著大大小小一摞折子。有些像邢朵所知道的古時皇帝批閱的奏章。
方和將這粗略看去有幾十本的折子放到亓官蜜蜜的手邊,輕施一禮便退了出去。
好奇地打量起那幾十本灰色的折子,邢朵猜不出那里究竟會寫些什麼。
「……中午了,我吩咐方和把飯送過來。」
「嗯?」
亓官蜜蜜的手指再次輕敲了幾下木質扶手,便繞過桌案來至邢朵身邊,擋住她射向那摞折子的視線。
「我還不餓……」目光繞過亓官蜜蜜,繼續盯視著那小山一樣的灰色。
「可我餓了~~」亓官蜜蜜忽然俯下臉,與某個行動力思想力慢半拍的人鼻息相聞。
「我們去吃飯!」二話不說,邢朵彎膝逃出從上方而來的包圍圈,這種曖昧的舉動以後還是遠離為妙。
亓官蜜蜜緩緩直身,臉上依舊掛著魅而不膩的笑容,只是目光略帶深意地看了一眼桌案上的灰色,緊接著隨在邢朵身後跟了過去。
臨出書房,邢朵斜瞥了眼那雕工精細的木質扶手,「篤篤」的木質空音猶在耳邊,原來,那里連著方和脖子上的狗鈴鐺!
在亓官蜜蜜的壓迫下,邢朵整整吃了三大碗菊棗羹外加兩大碟菊花糕,導致某人發誓以後告別菊花。
呃……這恐怕……別說告別,暫別也是不可能的。
「蜜蜜……以後……我再也不吃……菊花做的食物!」
坐在書房里,邢朵邊順著氣邊賭咒般的對坐于自己對面的亓官蜜蜜說到,隨後接過他遞過來的茶大口大口喝下。
「好喝嗎?」
「嗯?還……好……」怎麼我聞到了陰謀的味道,果然……
「這是下面新奉上的貢菊花茶~~~」亓官蜜蜜在邢朵面前絕對陰險的笑了笑。
「噗——」剛剛含進嘴里的一口茶盡數噴向對面的事件引發者。
「嗯~~~朵朵,這習慣可不好,看,」他把臉湊到邢朵跟前,繼續說道「都噴到人家臉上了……」說著亓官蜜蜜的手指劃下臉上的水珠,紅艷的舌伸出從那根手指上一掃而過,眉眼如絲,盡顯妖嬈。
邢朵的呼吸因他的動作一滯,眉角不自然的抽了抽。
嘔——真讓人崩潰吶……
低頭掩飾著尷尬的窘態,邢朵拿起毛筆繼續早上的工作。既然對面那只妖孽已經知道了自己的所作所為,再做演示只是徒勞。
可是……他一直那麼目不轉楮的盯著我,我的大腦完全處于月兌軌狀態!
面對著亓官蜜蜜地盯視,邢朵根本接不下去故事的情節。
「你……」
邢朵將頭憤力抬高,抬頭的一瞬間才發現,亓官蜜蜜早已經收回目光,並且是全神埋在那堆又見長高的折子里。
肉粉色的指甲因為緊捏著折子的緣故而略顯蒼白,另一只手則提起毛筆沾著墨硯中的朱砂,飛快的做著批示。
邢朵的目光不覺被如此認真的亓官蜜蜜所吸引……
都說工作中的女人是性感的,可邢朵覺著這句話更加適用于工作中的亓官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