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離開些日子……」
「嗯。」你剛不是說哩。
「有人會來陪你。」
「嗯!」剛剛也說哩。
「不想知道是誰?」
「嗯!!」剛剛也問過哩。
「真的不想知道?」
「呃……」為啥子這人嗦起來沒完呢?
「她可是主動要來陪你的~~~」
「誰、誰啊?」
看到亓官蜜蜜臉上掛滿了不懷好意的笑容,邢朵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溫爾雅~~~」
「她!?」大哥,不用了吧!
邢朵就知道,亓官蜜蜜肯定是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某人立時如同被衰神附體,毫無生氣地癱軟在床上。
難道一個妖孽折磨我還不夠,非要增添一個嗜血的女魔頭不成。邢朵不得不承認,亓官蜜蜜與溫爾雅還真是絕配!
「這可是溫王爺的好意,我也沒辦法拒絕的~~~」
亓官蜜蜜表現得純淨而無辜,但此時邢朵心中的怒火已完全將他的單純模樣燒成灰燼。
「你帶我一起去出差吧!」我不要和那個一臉冰冷的女人在一起!
「不行!乖乖地等我回來,不可以想著逃跑,否則……」
說著,亓官蜜蜜危險地傾身而來,兩只鳳眼漂亮地眯起,然從中射出的卻是蘊含無限的警告。
「……知、知道!」
勉強扯起嘴角,邢朵沖著亓官蜜蜜露出無比艱難的微笑,亓官蜜蜜這才收身站起,離開了木屋。
屋內瞬間又恢復了安靜,邢朵本來打算在亓官蜜蜜走後再做個回籠的美夢,不曾想他帶來的消息讓邢朵再也無法安然躺在床上。翻身從床上爬起來,雙眉低垂,巨大的囧字從臉上掛落。
一邊洗臉邢朵一邊愁苦地想著應對溫爾雅的策略。
她說是來陪我,可明眼人都知道,她是來興師問罪的,這無異于亓官蜜蜜他老婆來審問我這個小三,可亓官蜜蜜竟然那麼不負責任地離開了!
呃……我是第三者嗎?貌似我是被強迫的!
「吱呀——」
就在邢朵心猿意馬間,木屋的門突然被推開,倏然回神,邢朵抬起她還殘存一絲生氣的臉。
月牙白的對襟長袍絲毫掩飾不住她頎長曼妙的身姿,只是那周身散發的生人勿近的清冷依然存在。這還是邢朵第一次如此近距離認真地接觸溫爾雅,秀眉如墨星眸如炬,俊鼻如山櫻唇如花,削尖的錐子臉是邢朵一生也羨慕不來的。
雖然不失女子的嬌俏,但整體上卻和她的清冷相匹配,通體具有難以淹沒的勃勃英氣,某人眼中因為這等颯爽身姿而流露出些許敬畏與痴迷。
霎時間,邢朵心里涌動起釋然與開心,這樣精明的女人,還需自己去應對嗎?恐怕自己的一舉一動早就在溫爾雅的眼中無所遁形了吧。
「溫姐姐~~~」某人與另一個某人相處時間長了,行為上也就不可避免地妖魔化了。
邢朵給予溫爾雅一個大大的笑容,嗔拳不打笑面,雖然她是來責難的,但無論是邢朵的里子還是面子,都不希望和這等蛇蠍冷艷加無情的女人發生沖突,和她發生沖突——找死!
「你就是邢朵?」
溫爾雅微眯起雙眸,嘴角輕勾起一抹不真實的弧度,這麼微觀的笑容就算是高倍顯微鏡也難以捕捉。
「是!」話說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
「听亓官說,你的才能可為我昆南所用?」
溫爾雅與邢朵擦肩而過,繞著桌案坐在亓官蜜蜜往日里所坐的太師椅上。
怎麼覺得她是在審問我?邢朵雖然感覺很別扭,但還是好脾氣地回答了。
「那都是人妖蜜……呃……亓、亓官他夸大其詞!」
邢朵學著溫爾雅的稱呼解釋著,一不留神,差點說出亓官蜜蜜在自己心中那個不可告人的名字。
唉——貌似某人已經說出來了吧!
某人狡辯中︰「昵稱」不算!
邢朵抬眼看向表情依舊蛋定的溫爾雅,似乎她並沒有听到自己對于亓官蜜蜜的誹謗,心中頓時輕松不少。
「哼——這麼說,亓官很喜歡你!」溫爾雅一聲哼笑,打斷了邢朵心中的小九九。
得,人還是听見了。
面對著溫爾雅無理地質問,邢朵不得不再次佩服起這個面冷心也冷的女王爺,她的語言控制能力很強,不是一般的強,為什麼不管是疑問、感嘆還是什麼什麼的,從她嘴里吐出的都變成了肯定,難道這是上位女強人的共同特點?貌似是!邢朵想起了她那個歪把兒老媽凌紫離。
「看來……你也喜歡他。」
冷!很冷!神思漂浮的邢朵立即被這冰冷的話語凍住了思考能力。
「哈?不是!不是!我怎麼會喜歡他,我只是被迫不得已留在這里,如果,如果……」如果什麼呢?邢朵猶豫了,如果可以離開,自己會離開嗎?答案應該是肯定的吧……
「如果什麼?」溫爾雅似是不甘心地問。
「如果……可以……我會離開!而且……」邢朵突然有些哀傷的發現,自己在這個亓官老宅里,只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寵物。
「說。」冰冷依舊。
為了博得溫爾雅的信任,邢朵也只有繼續陳述下去。
「亓官……他只是一時新鮮而已,我無異于他的那些發泄工具……」哀傷,使得邢朵說出的話也能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他見過那麼多形形色色林林總總的女人,還有……」你!邢朵沒有說出溫爾雅的名字,亦沒有去看她,接著說道︰「他怎麼會喜歡我這種毫無特色的三無女呢?」
說罷邢朵垂眸看向自己,還真是沒身材、沒相貌、沒性格,亓官蜜蜜會喜歡自己,說出來鬼都不信!想到這,體內某處柔軟的東西被利刃刺穿,隱隱哭泣,邢朵輕嘆一聲,重新掛起微笑的面具。
「你喜歡的是晨。」
「嗯?」話說你能不能給別人留些余地,不要動不動就給出如此肯定地猜測。
「你想離開!」
「……」邢朵對于溫爾雅的肯定很無語。
「我可以帶你離開!」這是直接下驅逐令了。
「可……以嗎?」我敢不從嗎?
「你只說想還是不想!」
「……想……」我可以說不想嗎?
「收拾一下,晚上我帶你離開。」
「誒?」是不是忒快了。
「怎麼,不想走。」
「不、不是!」邢朵被溫爾雅散發著寒氣的眼神嚇得一身冷汗。
「我不喜歡磨磨蹭蹭。」
冰冷地撂下一句話,溫爾雅起身出了木屋,獨留邢朵一個人,某人便傻愣愣地杵在當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