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充充場面
嘿嘿,其實也挺好,這時節還有人陪著她邢朵一起失血過多。某人都沒說什麼,他一個大男人家家的,流那麼點點血就把人叫到自己床前說遺言,是不是有點……咳咳——咳咳——☉﹏☉什麼遺言
跟著小太監一路來到周晟啟所居的宮殿,皇上住的地兒嘛,難免金碧輝煌了點,晃得人眼花,這要是太醫給周晟啟斷脈治傷的時候被這麼晃上一晃……邢朵聲明,她絕沒有篡權謀反的意圖,她只是……隨便想想而已……
太監宮女們手忙腳亂地跑前跑後,絲毫沒有發現這個時候進來探望的人是邢朵,所以一路上就被人當空氣,直到進了內殿,邢朵終于知道了什麼叫做牆倒眾人推,哦不是眾人拾柴火焰高貌似也不對,反正就是滿眼的,全是大大小小侯在皇帳外的金龜子們,還是一窩一窩地出動,只是那麼多人,整個大殿卻絲毫沒有听到吵嚷之聲,反倒連邢朵步進殿內時的腳步聲都顯得那麼清晰。
眾人掃了邢朵一眼,便也就收回了視線,繼續對著皇帳,用他們期待的目光翹首以盼,只盼太醫能還他們一個活蹦亂跳的皇上。
皇帳被從里邊掀起,是經常跟周晟啟在一起的那個大太監總管,對著一眾官員擺擺手,說皇上只是受了輕傷無甚大礙,讓眾官員不必掛心,只停了三天早朝,便攆著一眾金龜子們回家該抱孩子的抱孩子該暖床的暖床該滾床單的滾床單該……總之就是打哪來回哪該干嘛干嘛去。
金龜子們不敢違背皇命,陸陸續續離開了周晟啟的寢殿,一襲淺灰色的身影與邢朵擦肩,邢朵猛地抬起頭,卻見霍宇堂也在目不轉楮地看著自己,眼里情緒波動如同黃河之水般洶涌,可是礙于此時境況卻不能發作,只好在無人看到時捉起邢朵垂在身側的手,狠力握了一握,才不舍地緩緩松開,隨著人流離開了金殿。
一時之間邢朵的心神被霍宇堂那翻涌的眸光所牽引,連一旁催促的小太監的聲音也被忽略,直到金龜子們都走,大殿之內就只剩下她和小太監,她才從怔忪中回過神來。
詢問的目光投向小太監,只听小太監說道︰
「皇上讓你進去呢。」
「喔……」
點了點頭,邢朵獨自穿過帳簾進了周晟啟挺尸的地方,呃……是治傷的地方。
進去才知道,原來皇帳後還有幾個隔間,從其中一個門穿過才看到周晟啟停留的寢宮,與外面的設置不同,寢宮內的裝飾要相比于外面樸素無華得多,就像它的主人一樣,只以玄黑色調為主,讓人處之境內就有一種莊嚴肅穆且陰鶩的感覺。
更直白的說,就是令人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繞了幾繞,小太監總算把邢朵送到了地方,然後悄然退卻,只留下邢朵一人進入那間更加黑沉的寢殿,進殿如見人,邢朵進入玄黑主調的房間後,全身不寒而栗,為啥子他有種進了地獄的感覺?心里毛乎乎的。
這麼想著,肩膀上就真的拍上來一只毛乎乎的爪子,感受到那股不同于人類的氣息和溫度,邢朵差點一個凌空飛躍沖出大殿,幸好孔溪那輕功師父太疼他的徒兒,疼的都舍不得傾囊而授,所以邢朵蹦了半天,仍是被那只毛絨絨的大爪子給按得牢牢實實。
機械轉身,然後小腦袋才後知後覺地跟著轉過來,卻在看到那爪子的主人時,差點哭出來。當然,想哭不是因為被嚇到,而是因為那人的臉。
「晨——」狼也不帶邢朵這麼嗥的,「我好想你——」還是一匹思念成災的母狼。
「姑、姑娘……」晨欲語卻不知道說些什麼,但放在邢朵肩膀上的那只手並沒有離開,哪是毛絨絨的,只不過冬天了他的袖子上縫了一圈兔毛而已,配著他的溫潤,真的是……好般配。
邢朵望著晨的眼,一眨不眨,仿佛只要她眨一下眼楮,晨就會從這個世界消失了一般,可是當她看清晨眼中那道陌生的視線,心下卻一陣冰涼,他,已經不是自己所認識的那個晨了,他,已經不認得自己,他,現在是屬于別人的。
想到這個事實,邢朵心中竟像被針刺到一般,只一霎就已是千瘡百孔。
「朵小姐。」
忽而,周晟啟身邊那大太監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這才打消邢朵繼續胡思亂想的念頭,卻還是不甘心地看著晨,擰眉問道︰
「你怎麼也在這?」
本不期待這個陌生的晨開口回答,聲音口吻亦如初見他時的溫軟謙和︰
「在下懂得些醫術,所以過來負責皇上的醫治。」
哦……在下?邢朵真的是听音從不抓重點,就例如現在,她頭腦里首先想到的不是為何要晨來醫治周晟啟,也不再糾纏于晨記不記得自己,而是……在下,嗯在下看見了吧,明明就是個優質攻,被柳輕蟬一折磨就折磨到下面去了,你個欠的柳圈圈。
沒有繼續詢問,邢朵跟著大太監一邊想著晨在下面時候的樣子一邊向停放周晟啟尸體,咳咳,是身體的房間走去。
進了屋門,邢朵就看到周晟啟那一身黑袍靜靜躺臥在同樣玄黑色系的床帳里邊,一時竟分不清是那玄黑的床帳黑還是周晟啟身上那件雋秀金絲龍紋的袍服黑。
走近了,邢朵才看清周晟啟並沒有昏睡,而是半闔著眼在那里假寐,好個狡猾的獅子,等著獵物也不至于這麼迫不及待吧。
「朵兒……」假寐的獅子伸出他虛弱的臂膀,同樣虛弱的聲音卻在眼神里一閃而逝的精光時變得不那麼可信。
既然他想獵自己,那當然得滿足他哩,誰讓人家是病人捏。
某人就勢撲到周晟啟的胸前大呼道︰「你怎麼受傷啦?是誰?是誰?是誰傷的你?我去給你報仇」說著,邢朵作勢就要起身,如果要是身邊有個刀啊劍啊的保準已經拎在手里充充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