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各大門派收徒之時均要進行測試,妖族沒有修仙靈骨,他們騙不過掌眼師傅」君謝凌不住搖頭,他不敢想象與自己日夜相處的同門之中可能藏有妖族奸細。
袁天溫仔細收好手中的法器,皺眉道︰「萬一妖族替換了早已入門的弟子呢?」想到此處,在場眾人均不由自主打了一個寒顫。
「不不不,肯定是我們人族煉制的法器。」魏郡昊將手中耳環還給袁天溫,強自辯道︰「我們人族中有人受了蒙蔽,被妖族騙著煉制了法器,肯定是這樣。」
顧晉暉等人面面相覷,嘴上說著不信,腦中卻開始過濾同門中可疑之人,令他們心驚的是,身邊真有性情大變之人,而且不止一個兩個……
「她們走了,我們跟上去」芸仙全副心思都放在了狐姬身上,漣漪駕著馬車剛一現身,芸仙就光明正大地追了上去。事已至此,狐姬是擺明了要挾持雲璨,逃回妖族,芸仙雖因弟弟的緣故,受制于狐姬,但要她離開,卻是萬萬不能,雙方一前一後,不遠不近地保持著距離。
「討厭的跟屁蟲,一路上不陰不陽地追在後面,看到就煩」烈日當空,溪水邊,漣漪看著被眾人圍在中心的芸仙,心中嫉恨不已。
狐姬瞟了漣漪一眼,嗤笑道︰「萬般皆是命,有些事情是羨慕不來的。」她隨手一抓,正好接住芸仙遠遠拋開的小包裹,包裹內全是百年蟠桃。她毫不客氣地先塞了一個進嘴里,陶醉地眯起了眼楮,「滋味甜美,還夾雜著絲絲靈氣,這蟠桃真是美味。」
「這是姐姐給我的」雲璨月復中餓極,忍不住出聲索要。
「寶貝兒,姐姐怎麼舍得餓著你,剩下的全是你的。」狐姬拖長了聲音,滑女敕的嬌顏貼著雲璨的臉,恨不得全身都黏在他的身上。
漣漪看著心癢難耐,丟下飲馬的正事,爬上了馬車,僅剩的一只小手,順著雲璨的腿往上滑去,漸漸沒入下擺。
「啊」漣漪的臉突然偏到一側,她痛呼之下,猛力回頭,盯著不遠處的芸仙。芸仙沖著她揮了揮手,示意其閃開。漣漪心中氣急,模著臉頰重重喘氣,氣息稍定之後,漣漪似乎想到了什麼,她微微揚起下顎,挑釁揚眉,故意挪到雲璨身邊,伸出粉舌,從雲璨的頸側往上舌忝起。
濕濡的感覺順著脖頸一路往上,雲璨不適地皺起眉頭,縮著肩膀想要躲避,狐姬死命盯著芸仙,似是樂見其成地困住雲璨,令其動彈不得。
芸仙見狀怒火中燒,劈開虛空,趁其不備,一把揪住漣漪的頭發,將她拖到身邊。漣漪只覺得一個晃神,突然離開了馬車,到了人族這邊。她心中驚駭,連聲尖叫。芸仙狠狠地卡住她的脖子,漣漪的尖叫聲戛然而止。
「放開漣漪,讓她回來。「狐姬手上稍一用力,雲璨被蟠桃嗆住,劇烈咳嗽起來。
「你放開雲璨,我把這妖狐還給你」芸仙松開漣漪,將其踩倒在地,揚聲喊道。
「想要換人?」狐姬玲瓏有致的身子緊緊貼著雲璨,搖頭喊道。「怎麼辦,我不想換」
芸仙腳下一個用力,漣漪似乎能听到自己脖頸發出咯咯響聲,她連忙尖叫︰「姐姐,狐姬姐姐,快救我」
「有沒有听到,你的妹妹在向你求救呢,我們一命換一命,各自一邊,你看如何。」芸仙追了這麼多天,總算是逮到機會抓住漣漪,君謝凌早已知道芸仙的破空異能,袁天溫卻是第一次見識,不由目瞪口呆。
狐姬將下巴墊在雲璨身上,又一次搖頭,「漣漪的命,你想要就拿去吧,我不在乎。」
「我真的會殺了她,你到時候可別後悔」芸仙縴手指向狐姬,心中打鼓。
狐姬聞言笑得花枝亂顫,半天不得停歇,「後悔,我為什麼要後悔,她死了關我什麼事,我們妖族可沒你們人族那些虛情假意,她至多只是我的同族而已。只是殺了漣漪以後,麻煩給我找一個車夫,要不然,我們就在這里慢慢耗,耗到你弟弟餓死為止。」
漣漪趴在地上用力抬頭對芸仙喊道︰「她說的是真的,你殺了我也不管用,求求你,饒了我吧。」
芸仙一臉狐疑地看向對面女子,顧晉暉靠近芸仙,在其耳邊低聲說道︰「狐族天性薄涼,她說的可能是真的,還是放了這個小妖吧,免得觸怒了她,發作在璨兒身上。」
狐姬盯著顧晉暉的嘴唇,讀懂唇語之後,面色不變,只是原本卡在雲璨脖子上的雙手,緩緩往其胸口移去,尖尖的利甲似乎隨時會刺破雲璨的胸膛。
芸仙看了看漣漪,又看了看狐姬,面色陰晴不定。思考良久,她才緩緩松開腳,漣漪連忙站起身子,轉身逃竄,只是剛剛抬腳,就被芸仙扯住了後領,「若是我弟弟有一絲閃失,哪怕是拼了這條命,我也要將你們撕成碎片,這句話,你可听清了。」
漣漪偏頭瞄著芸仙,明明是張清麗的嬌顏,可是話語間的陰冷狠絕卻滲透骨髓,令人不由心驚。漣漪張皇地點了點頭,慌忙逃竄而去。
芸仙抬眼看向坐在車中的狐姬,低聲說道︰「她們一路向北,究竟意欲何為?我記得當年晉暉哥哥是在北地發現了妖族的通道,會不會他們想要從舊地逃回妖族?」
顧晉暉點了點頭,「有可能,不過如今北地巡察嚴密,玉昆侖與北地大派聯手,將北方的青霧陣又重新檢視一遍,按理說,不會再有薄弱之處供妖族開闢通道。」
「這很難說,北地幅員遼闊,難免有檢查不到的地方。」袁天溫靠了過來,插在顧晉暉與芸仙中間。
芸仙絲毫沒有察覺到兩個男人之間的暗流洶涌,她將過往又在腦海中梳理了一遍,憂聲道︰「妖狐騙了璨兒的玉簡,只因玉簡中藏有破解青霧陣的記錄。現如今她又挾持璨兒一路向北,難保她沒有將璨兒帶到妖族的心思,畢竟玉簡是死的,人才是活的。我們跟了一路,都沒有找到機會奪回璨兒,若是一直到極北之地,依舊找不著破綻,到時候,我又當如何,難道真要拼個魚死網破?」
一絲寒意涌上心頭,芸仙深深嘆氣,輕愁滿面。顧晉暉聞言,轉而面對芸仙,手中拳頭握了又放,他轉頭看向遠處的狐姬,陣陣殺意從眉眼間散出,「若真到了那種境地,我們只能孤注一擲,拼一把。」顧晉暉渾厚低沉的聲音,如同主心骨一般穩住了芸仙。
芸仙低垂雙眸,低聲笑道︰「是啊,若真到了那種境地,還有什麼可怕的。」
似是心有靈犀,雲璨與芸仙同時對視,雲璨臉上綻開怯怯的笑顏,眼中滿是愧意。芸仙眼中漾起溫柔,安慰地看著弟弟,這個世間僅剩的與她同一血脈的牽掛。
馬車上,狐姬看著灰頭土臉的漣漪,譏諷一笑。
「狐姬,你太過分了,竟然見死不救」漣漪靠在馬車上,背著日光,狠聲說道。
因為漣漪的遮擋,狐姬靠在雲璨身後,稍稍閉了閉眼楮,淡淡說道︰「我要是見死不救,你還能站在這里,趕緊把馬牽回來,我們繼續趕路。」
漣漪狠狠瞪了狐姬一眼,重重跺著地面,不情願地牽馬套車。漣漪身形一動,狐姬立馬抬眼盯住芸仙,一絲一毫也不允許她的身影離開自己的視線。「寶貝兒,你姐姐竟然身負神龍之血,算起來,她也算是咱們的遠親了」
「才不是」雲璨打心里不願與壞女人扯上關系,可是一時之間又找不到駁斥之話,只能干巴巴地吼回去。
狐姬睜大眼楮,故作收到驚嚇的模樣黏在雲璨身下,口中嬌嗔道︰「你嚇壞我了。第一次我當是眼花,可方才你姐姐分明就是用的破空之術,如非身負神龍血脈,人族怎麼可能有此異能,我說她是遠親,哪里錯了?」
「就不是」雲璨說不出長篇大論,只是翻來覆去地反駁狐姬,狐姬迷醉地看著雲璨魅人的容貌,心頭蕩漾不已。
狐族好美色如命,狐姬在車內抱著美男吃盡豆腐,漣漪卻只能在外駕著馬車眼饞,加之剛才吃了大虧,她一邊駕車一邊小聲嘀咕。狐姬美人在懷,玉簡在手,心中暢快之下,對漣漪的抱怨充耳不聞,只是小心盯著芸仙,以防功虧一簣。
芸仙感覺到狐姬的視線,不耐煩地說道︰「這妖狐真是滴水不漏,從離開紅蓮閣到現在,始終盯著我的動靜。」
「狐族乃是妖中智將,天生多智,恐怕她早已猜疑你身懷異能,所以才一路盯著你的動靜。」君謝凌湊上前來說道。
漣漪坐在趕車的位置,越想越生氣,心中怒火難以,她手上重重一鞭,打在馬身上,駿馬嘶鳴,發足狂奔。顛簸之下,漣漪慌忙抓住韁繩,一抹玉色在眼前晃過,漣漪無意中看到自己的臂環,眼珠一轉,計上心頭。
遠方,幾名修仙者突然看向同一個方向,因為那里突然出現一股強大的妖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