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仙本能地往後一縮,正待拉著弟弟等人破空逃離之時,卻見那名陌生的魔族竟然咧嘴一笑,對著她眨了眨眼楮。芸仙倒抽一口冷氣,不知該作何種反應,魔族自顧自地縮了回去,靠在巨石旁邊不再移動。
芸仙模仿方才魔族的模樣,對著顧晉暉與袁天溫眨了一下眼楮,聳了聳肩膀,不知目前究竟是什麼狀況。
「主人,附近沒有發現」亞魔靠了過來,恭敬說道。
「哦,那就收工回府吧,南邊有修洘一族守著,遇上能夠吞噬一切的上古貴族,哪怕再強大的人族,也難在他的手下討得好處,北邊和西邊各有上古血統家族的人把守,也不需要煩心,倒是東邊,稍微薄弱了些,明天我們往東搜搜吧。」魔族故意提高聲音,似乎在暗示些什麼,「听說東邊最近不怎麼安分,多了些不明身份的小老鼠,估計他們想接應人族修仙者,我們抓不到修仙者,逗老鼠也是一件樂事。」
「東邊有人族叛逆者嗎,主人,沒听說過啊……」另一位亞魔疑惑地側頭問道。
魔族冷眼一掃,亞魔便縮著肩膀避到了一邊。
巨石邊不一會兒就恢復了平靜,芸仙不明情況地望著顧晉暉與袁天溫,「東邊……嗎?」。
「不能往東,魔族在騙我們,他們最喜歡玩弄人族」袁天溫直覺反應魔族的話一絲一毫也不能相信。
顧晉暉點了點頭,「先給人希望,再在希望即將成真的時候,一把捏碎夢想,這是他們最喜歡玩的游戲。」
芸仙側頭略略想了一會兒,認同了兩人的判斷,決定繼續往南走。當他們提起靈氣護住周身,繞到巨石前面時,一塊血紅的玉佩吸引了他們的視線。
「這個東西……好像在哪兒見過」顧晉暉拿起了玉佩,努力回想在什麼地方見過。
「是于澤的。」不知何時突然坐到芸仙肩頭的靈芊開口說道,其表情十分確定。
「你不會又眼饞別人的配飾吧,這可是男式的。」沐雨一副受不了的表情,無奈地沖她嘆氣。
「我只是多看了兩眼而已,不可以嗎?」。靈芊不服氣地嘟嘴道︰「美麗的東西,不分男女……」
芸仙有些頭痛地撫著額頭,「他想暗示什麼,于澤在他的手里?還是說他與于澤是一邊的?」
「前者吧」顧晉暉毫不猶豫地回答,「羊和狼永遠都不可能成為朋友,所以只能是前者」
說罷,顧晉暉帶頭往南方繼續走去……
深夜,于澤憤怒地捶向桌面,「你為什麼不說清楚,看著他們往死路上走,對你有什麼好處」
騰晃動手中的酒杯,滿不在乎地說道︰「我已經提醒過他們了,可他們不相信我的話,我有什麼辦法。」
「那種情況,任誰也不會輕易相信你的話。魔族向來都以戲弄人族為樂,相信你們的話而送命的人族數不勝數……」于澤看向騰的臉,抱怨聲戛然而止,僵硬地說道︰「我不是針對你。」
「沒關系,你說的是事實。」騰抿了一口酒,無所謂地說道,「如果他們能夠從修洘手中逃月兌性命,便算是通過我的考驗。」
于澤垂下眼,努力掩飾眼神中的憤怒,「我們人族難得出現幾個實力高深的修仙者,若是因為你的考驗而平白丟了性命,豈不是可惜,還是說,你是故意的?」
「啊~~~~~~對了」騰敲了敲腦袋,突然想起了反叛者組織的決定,「你們人族反叛者為了幫他們轉移注意力,丟出了四顆珍貴無比的假子,若是他們連我的考驗都通不過,你們還真是虧大發了。」他將腳翹到了桌子上,嘴角含有一絲譏笑,「我說,你們的首領還真夠狠的,竟然拿本族人的性命去做戲,你不擔心有一天,會被他當成犧牲品,莫名其妙地失去性命嗎?」。
「那四位朋友本就因強行修煉走岔了路,活不了多久,用他們的死亡迷惑魔族,很合算。我與張恩人他們同行過一段時間,以我的了解,他們是目前幽州修仙者中實力最強者。只要他們願意傳授修仙法訣,若干年後,我們幽州人族定能出現大量的修仙高手,長此以往,定能改變改變我為魚肉,魔為刀俎的狀況。倒是你,身為魔族,你不擔心我們的崛起嗎?」。于澤帶有一絲挑釁地昂首看著比他高一頭的騰。
騰聞言狂笑道︰「擔心?我當然擔心,萬一你們人族爛泥扶不上牆怎麼辦,難道我還要一直無聊下去?」
「如此無聊的話,為何不跟著修君王去淪陷五洲,那里可是有無數的修仙者,想如何驚心動魄地生活都可以。」于澤不愉地小聲嘀咕,「組織的人肯定是魔怔了,竟然與死對頭合作。」他望著不住狂笑的騰,懶得與他多言,轉身往內室走去。
「啊」于澤突然輕呼一聲,整個人被看不見的網細細密密地纏住全身,身體開始不听使喚,于澤血液中淡薄地魔族之血快速流動,臉上出現了淡青色的魔紋,巨大的力量從骨血之中涌出。然而無論他如何用力,都無法掙月兌看不見的魔族力量,身體不由自主地回轉,緩步走近騰,半跪在他的面前。
騰將腳從桌子上移開,緩緩地坐直身體,「記住,我討厭別人背對著我。」他靠在椅背上,悠閑地看著仍在徒勞掙扎的于澤,輕聲笑道︰「就憑你那稀薄的魔族之血,如何能與我對抗?省省力氣吧。我們魔族之所以造出一大批亞魔,只是為了控制玩物的心神,得到更為忠心、得力的下僕,而不是造出對手給自己惹麻煩。亞魔之血的濃淡與其家族的忠心程度有很大的關系。依我看,你的家族,連居住外城的資格都沒有吧,你應該在少年期就被送往外城,侍奉魔族,若是伺候得好,還會被呈獻給內城家族。」
騰仔細觀察于澤的面部表情變化,了然地點了點頭,「哦~~~~~~~~看來你在內城侍奉過,有趣,照理來說,你應該對我族忠心耿耿才對,怎麼就加入了叛逆者呢?」
「照理來說,身為魔族,你應當毫不猶豫將叛逆者組織屠盡殺光才是,怎麼反倒站到了人族一邊。」于澤不答反問。
「因為我討厭現在的魔族,驕奢yin逸,死氣沉沉,僵化沉悶,尤其是年輕魔族,沒見過世面,毫無緣由地狂傲囂張,令人厭煩至極。所以,我要扶持人族,使你們擁有足夠的力量與我族對抗,我覺得這樣的生活,更有意思……」騰十指交叉在一起,稍稍靠近于澤說道︰「不過,若是能夠回到三族混戰的年代,就更有意思了……」
于澤的身體在騰的控制下,只能一動不動地半跪在他的身前,明明感受到騰冰冷的氣息,卻半分不得後退。
「亞魔的肌膚,有著令人貪戀的溫暖」騰俯身靠在于澤的身上,感受著他淡淡的暖意,「絕大部分魔族都喜歡人族鮮血的熱度,不過我不喜歡,亞魔的溫度對我來說,不冷不熱,正好。」騰修長的手指在于澤的身上緩緩移動,似乎在猶豫要不要插入他的身體,直接感受其體溫。
于澤緊繃著身體,微微皺眉,不耐煩地等待熟悉的疼痛。
騰觀察著于澤的表情,輕笑出聲,「看,在我的面前,你毫無還手之力,所以,了解自己的身份了吧。要牢牢記住,你是人族反叛組織與我的之間的信鴿,不應該有思想,也不應該有情緒。收起你的刺,惹怒了我,對你沒有好處,哄得我開心,說不定你能活得比你的前任長久些。」
于澤抬眼看了騰一眼,稍稍放松了身體,然後就在他不設防的一剎那,騰的手突然插入了他的背部。
「啊……」于澤痛呼一聲,再一次繃緊身體,緊皺眉頭,看向騰俊逸的臉龐。
騰一臉無辜地說道︰「我避過了要害,以你的恢復能力,過個幾天便能恢復了。」于澤不再多言,微微垂下頭顱,默默忍耐疼痛,卻不知,他那線條優美的脖頸更能引起魔族的施虐心。
話說于澤自從與芸仙他們分手之後,因侍奉內城貴族的亞魔身份,一路暢通無阻,回到了內城,通過秘法尋找到了與他接觸過的反叛者。直到真正地與反叛者接觸,于澤才知道,原來數千年來,人族反叛者的活動從未停止,只是因力量極為薄弱,才隱忍行事。為了證明自己,于澤選取了信鴿的工作,只要他能忍過三年,便能進入反叛者的內部,得到組織的全力支持,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所以,以必死之心與魔族接觸,如今所受到的,對于澤來說,根本就不算什麼……
與此同時,南方內城邊緣,芸仙等人陷入了進入幽州之後,最為艱難的一戰。吞噬,無論是力量,還是靈寶,只要遇到黑色的空洞,均會悄無聲息地消失。擁有上古血脈地修洘故意逗弄其中力量最弱,卻長相最為精致的雲璨,一個個空洞在其身邊綻開,雲璨一心一用,指揮身周的法陣困住來襲的亞魔,絲毫沒有察覺到,自己的衣服因吞噬之力已漸漸失去了遮身蔽體功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