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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侍應皺著眉頭往我們這邊看過來,隨即便拿著掃帚過來清掃,不一會兒掃得干干淨淨。
我的眼神一直停在她的臉上,一字一句地問︰「你在騙我?」
她搖了搖頭,「你若不信,可直接問韓美琳。」
深夜,我獨坐在房間,緊握著手機。每次想拔打她的號碼時,卻又不由自主地停住。直到天際泛白,我才終于按下了那幾個號碼。
嘟嘟的幾聲長音後,韓美琳的聲音從電話的另一端傳來︰「欣然?」
「對,是我,」我低低地道,「冷月琳找我,她說我兒子生病了,是真的嗎?」。
「是的,」韓美琳淡淡地回答,「是肺病,還比較嚴重,再加上之前的傷口感染,現在可以說很危險。」
我握著手機顫抖,再說不出一個字。
沉默了一會兒,韓美琳的聲音緩緩傳來︰「冷月琳最近一直想回去,但不想一個人回去,所以找到了你。」
我按下了掛機鍵,待話筒里發出盲音後,將手機扔到一邊,倒在了床上。
閉上了眼楮,腦子里亂成一片,混沌雜亂,仿佛在嗡嗡作響。
或許是一晚上沒睡,閉上眼楮沒多久,居然慢慢睡著了,直到手機鈴聲把我吵醒。
「喂」我迷迷糊糊地接起電話。
「欣然,你想好了嗎?」。冷月琳的聲音徐徐傳入我的耳里,「你得快點決定才行,我們的時間與他們的時間可不一樣。你回來已六年,那邊已過了十一年。你兒子現在病得很嚴重……」
「不要再說了,」我低怒一聲,「你說的我都明白。」
她停頓了一下,又道︰「我只是想找個伴一起回去而已,你若不願意,我也不會逼你。」
我掛斷了電話。
起床後,我在附近的街心公園游蕩了整整一個上午。之後去快餐店吃了一個漢堡和一包薯條,下午接著閑逛,直到雙腿腫脹發酸才進入一家咖啡店小坐。
在咖啡店里,我一直發呆,握著一杯咖啡,直到咖啡涼了,杯子變得冰涼,才驚覺已經發呆了兩個多小時。
咖啡店的女侍應偶爾會好奇地看向我,當我的眼神與她的相踫時,她會向我露齒一笑,然後走開。
這時手機鈴再次響起,是造型工作室打來的電話。電話里,主管心急火燎地讓我來加班,突然來了好幾個客戶,實在忙不過來。
我打的去了工作室,里面已亂成一片,擁擠嘈雜,衣服扔得到處是。我連忙整理衣架,熨燙衣物,將凌亂的衣服分門別類放好,之後還幫助先化完妝,做完頭發的客戶試衣。
忙碌中,時間過得很快,不知不覺中,已近午夜。忙碌過後的工作室一片狼籍,幾個同事都累得快趴下,勤快的一兩個正在做泡面。
我打了一聲招呼,便走出了大廈。
迎面,雪花飄來,伴著冷風,透進脖子里,冷得直打哆嗦。
「欣……」冷月琳的聲音竟然響起。
我抬眼看去,昏黃的路燈下站著一個縴弱的影子。她縱使穿著厚厚的羽絨,身材仍看起來嬌小。
我深深呼吸一口冷空氣,大步向她走去,「你怎麼知道我在這里工作?」
她臉上露出微笑,「韓美琳告訴我的。對了,我剛在電話里告訴她,讓她將能治你兒子的藥品交給我,由我帶去給他。」
我又驚又喜,情緒變化萬千,一時竟不知該怎麼回答。
「不用太感激我,」她的眼眸泛著光,露齒而笑,「我也是有私心的。我是為了吉恩而去。我始終忘不掉他。」
「如果這次,」我小心地道,「你再次受傷害怎麼辦?」
她握起我冰涼的手,「你在經受好幾次傷害後都能一次次回去,我為什麼不可以?我本來希望你能與我一起回去,可現在看來你似乎不願,我也不會勉強。」
「謝謝。」我的眼中噙著淚,感謝她願將藥品送到我那性命垂危的兒子身邊。
「只是,你真的想好了嗎,欣?你真的打算一輩子再不見你的兒子和丈夫了嗎?」。
「我不知道……」我艱難地,啟齒開口道,「我有兩個女兒和兩個兒子,可他們有不同的父親。」
「你的事我都知道,」她嘆道,眼中流露出一抹同情,「可惜你不可能同時擁有兩個丈夫,那兩個男人也不可能允許你有兩個丈夫。你可真是左右為難了。那兩個男人都與你有過一段美好的情緣,也都對你情深意重,也同樣都專橫霸道,你跟誰都不好過啊。」
寒冷的夜里,飄飛的雪花中,我的眼眶漸漸濕潤,呼吸也似乎一點點窒住,與冰冷的空氣交錯混融。
對于一個沒有心機,沒有手腕,沒有財富,沒有權勢,現在也不再年輕的不切實際的女孩而言,到底怎樣做才是對的,怎麼才能選擇一個正確的方向繼續走下去?
沒人能給我一個答案,也沒人能引領我繼續往下走,只能自己繼續孤獨地在夜里前行。
冷月琳走了,生活卻仍然在繼續,我的生活又恢復了平靜。
從莎琳娜的郵件中,我得知冷月琳已經順利到達了妖精異界,並與吉恩見了面。
冷月琳沒想到會與他這麼快就相遇。
她當時剛走到亞斯蘭城門口,擠在很多平民中,排著隊準備入城。
吉恩剛好執行完任務,帶著大隊人馬,從正門而入。本來,兩人正要擦身而過,冷月琳的披肩被風吹離了隊伍。
她連忙奔出幾步拾起披肩,那一瞬間,吉恩剛好無意中回頭,便瞥見了這個多年來朝思暮想的身影。
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揉了揉眼,再不多想,策馬直奔而去,身後的副將們以為發生了什麼大事,急忙跟在後面。
她剛拾起披肩,猛然發現有什麼不對勁,左右四面的眼光都投向了自己。她先是一驚,爾後感到了一股異常熾烈的眼神,慢慢抬起了頭,
他們的眼神相踫,繼而像磁鐵般緊緊吸引住。
她做夢也沒想到會這麼快見到他,更沒想到會在這種場景下見到他。她捂住臉,眼淚情不自禁地涌出。
多年未見,他和她都已改變了很多。
雖然對他們的愛情而言,他仍然是他,她也仍然是她。
尤記得那個大雪紛飛的深夜,她獨自一人在破廟里嚎啕大哭,哭得喘不過氣,哭得驚天地泣鬼神,仿佛把一輩子的眼淚都用光了。
然後,拿起了小刀,狠狠朝腕上一劃,任由鮮紅的血流滿了潮濕的小廟。
那時,她最後一刻的知覺仍是痛。軀體的痛,心靈的痛,兩種痛翻轉疊加,以翻上幾倍的勢頭狠狠涌向她。
那種痛,仍然刻骨銘心。
她的淚水不斷從指縫中溢出,雙肩微微顫抖。
他從馬上而下,慢慢走到她面前,緊緊擁抱住了她。他也流淚了,把頭緊緊埋在她柔弱的肩頭,不讓任何人看見他的眼淚。
他帶她來到了亞斯蘭的城堡,她拿出藥品,救了我的命垂一線的小兒子,整個城堡由此歡呼沸騰。
她因此得到了亞倫德的豐厚賞賜。亞倫德親賜了她一棟房子,還賜給她一百箱黃金、一百箱珠寶、一百箱綢緞和一百多名奴僕。
她謝過後,便住進了御賜的那棟房子里。她拒絕嫁給吉恩,因為她知道他已有妻子和數名侍妾與情人。她拒絕與她們分享同一個男人,也拒絕了吉恩休妻的好意。
她說她不是來逼吉恩「離婚」的,更不是來當讓那幾十個女人痛恨的對象的。她只是因為忘不了曾經的故事才來重新看看這個異界,過上幾年,就會離開。
吉恩氣急敗壞,發誓只愛她一人,可她仍然拒絕,並表示只會一月只見他一次,如果吉恩違反,那她就會立刻走。
吉恩沒有辦法,只得硬著頭皮答應。
只是從此吉恩再也不肯接受外派的任務,做那些為亞斯蘭搜尋財寶、礦源和更廣大的工作。因為她,他堅決要求只留在國內。亞倫德只得另尋其他能人。
冷月琳是一個真正只為自己愛情而活的女人,她的愛情世界里,甚至不需要那個男人。
她難以接受男人生活中的其他女人,也不會接受男人為了她休妻。她說她最清楚離婚女人的痛苦。在現代世界里的離婚女人都過得苦不堪言,更何況是這個極端男權的異界。
現在,兩人既不是夫婦關系,也不是情人關系。當然,吉恩也不願成為她的朋友。兩人就這樣日復一日地僵持著。
坐在飛滿鴿子的廣場上,我的思緒慢慢飄遠。
也許,沒有回去是對的。回去又怎樣呢,亞倫德仍有妻室,難道也要他為我休妻嗎?這樣一來,我豈不是也成了瓊瑤小說里活生生逼走正室的小白花?
我一無權,二無錢,且來歷不明,身份不高,還經常流眼淚,楚楚可憐的模樣,恰恰是小白花的典型代表。
可是,我不會成為《絲花》中的那個可憐兮兮的後母,也不會成為《一顆紅豆》中女主角父親的情婦,更不會成為《新月格格》中那個自認自己愛情最偉大的新月,和《剪剪風》里靠寫愛情日記奪走男主角的那個悲情女配角。
我永遠都不會做這些類型的女人。
我就是我。
我的流淚,我的脆弱,我的堅強和勇敢,都與那個男人無關。
他的地位再高又如何,再有權勢又怎樣,他就算做了玉皇大帝跟我都毫無關系。
我不靠他一樣也可以活得很好,哪怕從此接受不了任何男人,也能過上自己想要的生活方式。
比如我現在的生活,不就很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