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鴻聞言,唇齒間突然發出一聲冷笑,順勢松開了賈醉春的肩膀。
賈醉春在他凌厲的目光下,從容不迫地修眉撲粉,也不吭聲。
這時,門外的丫鬟取來胭脂,輕聲道︰「姑娘,郎大人的馬車到了。」
賈醉春聞此,微微一笑,緩緩起身順了順身下的裙擺。「將郎大人請到正廳,我馬上就到。」
走到門口時,賈醉春瞥一眼身旁的伏鴻,淺笑道︰「請鴻爺稍後。」
伏鴻的眼楮一眨不眨地盯著她離開,遂沒再言語。
這次宴請郎大人本就是伏鴻的決定,而賈醉春自然就是這其中的美人計。可不知為何,自己此時竟會因為她配合的態度而異常憤怒。
外間早已備好了酒菜,郎大人盯著面前千嬌百媚的絕色,不由地頻頻舉杯,心生歡暢。
兩人時不時調笑的聲響,就好似有意一般地傳進伏鴻的耳中,引得他倏地握緊了雙拳。
郎大人並不知曉賈醉春的身份,眯著眼楮打量著賈醉春,不禁暗道︰沒想到,太原城中還有這樣的美人兒。今天,伏鴻特地邀他過來,恐怕就是想用這美人兒來拉攏自己吧。
如此想著,幾杯酒下肚之後,郎大人借著微醺的醉意,雙手開始不老實地往賈醉春的身上探去。不料,中途卻被人一把鉗住,繼而狠狠地甩到了旁邊。
郎大人身子一歪,險些就摔倒在了地上。扭頭看去,發現伏鴻正冷眼站在自己的身後。「你」
伏鴻怒極反笑,覆住賈醉春還攥著酒杯的手,稍一用力,賈醉春便被他從座椅上拉了起來。
郎大人看著眼前這一幕,臉上怒意乍現,厲聲道︰「伏鴻你小子,干什麼?」這種私人的地方,他怎麼會出現。
伏鴻冷笑道︰「不好意思,擾了郎大人的雅興了。」瞥了一眼旁邊的賈醉春,見她別過頭冷冷不語。不由接著道︰「她是我的人。今天我只是請大人喝酒,可沒說想要割愛。」
郎大人聞此愣了愣,頓覺自己被伏鴻折了面子,繼而厲聲道︰「我看你這是誠心在耍我呢?」說完,左手重重地拍著桌子站了起來。
伏鴻將賈醉春拉至身後,淡淡道︰「就當是在下失禮了吧。」說完,他瞄一眼旁邊嚇得慌亂低頭的丫鬟,吩咐道︰「來人啊,送客。郎大人好像已經喝多了。」
「好,咱們以後走著瞧。」郎大人十分憤怒地拂袖而去。一邊走還一邊暗道︰目中無人的臭小子,要不是看在吳公公的份上,老子早就派人了結了你。
這時,賈醉春冷眼看著他,不知道他又想著什麼詭計陰謀。「鴻爺,這是做什麼?」
「沒什麼,我改變了主意。」伏鴻的聲音清冷,已然沒有了剛才那麼明顯的情緒。
賈醉春聞言,不由露出一絲嘲諷的笑容,問道︰「原來如此。那鴻爺這次又想讓我去套誰的消息呢?」
伏鴻板著臉,淡淡道︰「誰也不是,以後這些事都和你沒關系。」其實,言下之意就是不會再利用她謀得消息。
賈醉春听罷,忽地仰頭冷笑道︰「既然如此,鴻爺還留著我有什麼用處?」
伏鴻有些意外的看著她,「你這話什麼意思?」
賈醉春不語,只是望著他,原本嬌媚動人的眼眸里,此時卻如同罩上一層千年寒冰。「我要你放了我,現在馬上。」
伏鴻目光一滯︰「那不可能你趁早死了這條心。」
賈醉春聞言,猛地用力推開他,氣的肩膀微微顫抖,「好,那就殺了我,直接給我一個痛快。反正我對你已經沒有用處了。我知道的事情太多了,你的身份,你的陰謀還有卑鄙。」
伏鴻的眼神與她的對上時,儼然看出了她眼中決絕的寒意。「怎麼?,難道,你還想回去找你的王家大少爺嗎?真是可笑的蠢女人」
一提起王仲宣,賈醉春似乎大受刺激,神情悲憤的從發間拿下一只發簪,順勢就要往自己的胸口扎去。
伏鴻見狀,先是一把奪下她的發簪,繼而封住她的穴道,月兌口道︰「想死沒那麼容易。」
賈醉春用牙緊緊咬著下唇,滿臉憤恨的模樣,讓伏鴻不由別過了臉。
須臾,他把不能動彈地賈醉春抱回到屋中,吩咐著丫鬟將她身上的首飾統統拿下。特別是那些尖利的簪子,一並都收到了匣子里。
伏鴻一改往日的狠利,盯著平躺在床上的賈醉春,半響才道︰「一心求死,誰也攔不住。若是你非要這般胡鬧,我只好天天封住你的穴道,讓你做一個活死人。」說到這里,伏鴻慢慢俯身看著她,淡淡道︰「過陣子,你可以和我一起回京城。」
賈醉春蹙緊眉頭,眼光惡狠狠的瞪著他,完全不理會他剛才說的話。
伏鴻見此,好似自嘲般的笑了笑,繼而起身離開吩咐了一句︰「你們給我好生看著她」
雪後初晴,陽光投在白茫茫的積雪上,散發出點點晶瑩的光亮。
王仲熙的眼疾,有了更進一步的好轉。灰蒙蒙的影子明顯淡去,而且對周圍的光亮也變得極度的敏感。
寶頤見此,不由打心眼兒里感謝起喬郎中。若不是有了他的幫助,仲熙的情況恐怕要更糟糕。而她的伙食改善還是引得王仲熙十分無奈,不免時不時的和寶頤念叨著要吃肉。寶頤拗不過他,只得每天加兩道葷菜,或者命人不時炖些骨頭湯給他。這才讓王仲熙稍過了吃肉的癮。
這一天,家人為了答謝喬郎中,王中庭特意留了他吃飯喝酒,且王仲宣也在一旁作陪。
本來,喬郎中還想著婉拒一下,不料,王中庭熱情難卻,他也知道恭敬不如從命。
席間,三人談起王仲熙的病因,喬郎中不由放下酒杯,神情認真道︰「王老爺,不瞞您說,令郎的病情並非是無辜而生。之前,我給令郎把脈的時候,就發現他的體格異常,氣血時虛時實,而且伴有先天不足之癥。」
王中庭听我這樣說,不覺一愣,沉聲問道︰「小兒,自幼並不是體弱多病之人,怎麼如今會這般呢?」
喬郎中聞言,略點了點頭︰「久病成疾,任何一種病癥都不是一日養成的。據我的觀察,令郎的氣虛血凝之癥,恐怕也是如此久積而成。」
「啊?那喬神醫的意思是說,我兒以後還會再生惡疾嗎?」。王中庭一臉緊張道。
「這個並不好說。」喬郎中一臉認真,接著道︰「先天不足之癥,治愈的機會很少也很難,一切還得看仲熙少爺恢復的狀況。」
王中庭點點頭,手里捏緊了酒杯,半響也沒言語。仲熙是他寵慣的兒子,也是他這一輩要償還的債。每每看見他,王中庭總會想起當年犯下大錯的自己。
氣氛一時沉寂了下來,王仲宣看一眼默默出神的父親,不由清了清嗓子,舉杯道︰「來,喬神醫,在下替家父再敬您一杯。請」
喬郎中聞言,連忙客氣道︰「大少爺,在下實在不勝酒力,咱們就只此一杯吧。」
這會,王中庭也緩過神來,跟著一起舉杯道︰「好好好,只此一杯。」于是,三人又閑話了幾句,喬郎中便推說還有醫患要赴,王仲宣忙親自將他送出門外。
送走了他,王中庭自己有些沉悶地喝著酒,想起郎中剛剛說過的話,不禁又覺得自己的罪孽深重。
須臾,大*女乃派人過來請他過去喝湯,王中庭方才嘆息一聲,撂下手里的酒杯。
大*女乃今天吩咐廚房煲得是雞湯,端上來時還熱騰騰的。
王中庭心里有事,也沒什麼胃口,只喝了兩口便就不踫了。
大*女乃見他心情不好,溫言勸道︰「老爺今兒是怎麼了?一副沒精打采的樣子。」
「唉,你就甭問了,說了你也幫不忙。」王中庭微微闔眼,沉聲回道。他對大*女乃一直態度平淡,也幾乎很少給笑臉。
大*女乃略有些燦燦的低下頭,坐在榻上的另一頭沒再言語。
片刻,王中庭猛地站起來,繞著屋里來來回回的踱步,時不時還要嘆一口氣。
大*女乃在那頭又不禁遲疑道︰「老爺,有什麼事您就說吧。」說完,起身走到他的旁邊,繼續探詢道︰「是不是生意上有什麼難處了?」
王中庭不耐煩地瞧她一眼,繼而道︰「沒有,沒有。我是在擔心仲熙那孩子。」
大*女乃聞言,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出來的悒郁,只是垂著眼瞼,輕聲問道︰「熙兒又怎麼了?喬郎中不是說見好了嗎?」。
「老爺,您就放寬心吧。」大*女乃接著道︰「喬神醫那麼有本事,熙兒的眼疾肯定會好的。」
「嗯。」王中庭心不在焉的點點頭,心里還在盤算著什麼。
這會,屋外傳來幾下打更聲,王中庭突然好似想起了什麼一般,臉上的表情微微緩和,道︰「明兒趕早,你跟著我出一趟門。」
大*女乃聞言,不解道︰「老爺要去哪兒啊?」
王中庭意味深長的看著她,只道︰「明兒你就知道了,得,趕緊收拾收拾早點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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