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寶扭動著掙扎,但那女人的力氣很大,扣著進寶的雙手,令她掙扎不出。
她的眼,盯著進寶的唇,微張著嘴,越靠越近,馬上就要親過來。
進寶大驚失色,她瘋了嗎?要親也親男人啊,她是女人啊!
于此同時,冷宮外的那個男人說︰「留下?你現在貴為皇妃,我只是一名小小的禁軍守衛,如果你以皇妃的身份命我留下,我不敢違命,但是……」男人說到這里,再也說不下去了,而是重重地嘆了口氣。
皇妃?進寶驚訝地扭頭,那溫熱的唇瓣沒吻上她的唇,卻吻上她的臉。
那皇妃柔聲地又道︰「那我就以皇妃的身份命令你……留下!」
「不行的,萬一被聖上知道我們……」
「所以我才選擇這個沒人來的冷宮啊!」
兩人越說聲音越小,漸漸兩人緩步進入冷宮,大門一關。再也听不到任何聲音了,進寶試圖活動活動雙手,卻見那天仙盯著她腰間的腰帶,正一點點地解開上面的系著的扣絆。
她果然不正常,進寶急忙推開她,一摟身前的衣服,慌張地向後退著。
她忘了殿前有層台階,一腳踩空,「哎呀」一聲地向後倒去。
冷宮里的人听到叫聲,大叫一聲︰「什麼人?」立刻沖了出來,打開大門的一刻,剛好看到進寶從地上爬起來。
與此同時,進寶也看到了那名禁軍守衛的樣子,高高大大的一表人才,身上的鎧甲已經卸去了一半,另一半還掛在身上。他的臉上,沾有紅色的唇印。
那禁軍一愣,手忙腳亂整理衣服,發現進寶盯著他的臉,下意識地模了模臉,一看手上蹭有紅色的胭脂,這才反應過來,大叫一聲「別跑!」急忙追了出來。
進寶拎著裙子,趁他失神的瞬間,從一側的月亮門逃了出來,一路上不停地回頭張望。
見那人並未追上來,心里一松,但腳步不敢有停歇,一邊跑,還一邊用絲帕使勁地擦著臉頰,因為剛剛她也被人親了一下,而且還是個瘋女人,她嫌惡地使勁擦。
驚慌地跑回望雲殿,樂奴尚未回來,不禁走到桌前,給自己倒了杯茶,剛喝一口,便听到門外腳步匆匆,有人說道。
「柳尚儀,佟美人真的生病了!」
「你這奴才,美人病了怎麼不請太醫啊!還把美人一個人留在這里,萬一出了什麼事情的話,你擔待的起嗎?」。
「佟美人說不用請太醫,是她的舊病,睡一覺就沒事了!」
「什麼舊病這麼奇怪,連藥都不用吃?」
話音未落,只听大門被大力地推開,一個氣質不凡的年輕女子站在門口。
進寶從桌旁,輕輕抬眸,有些驚訝地偏著頭望著她。
那女子看著進寶,大步上前盈盈一拜︰「參見佟美人,奴婢是尚儀局尚儀柳雪霞,負責教導新晉貴人宮規禮儀的!樂奴早些時候去尚儀局說佟美人突然身體不適,需要請假。都怪雪霞剛才不在,適才回來,才听到下屬提起,故特來探望!听說佟美人染病不能下床,故來探望!」
進寶柔聲地說︰「多謝關心!」
「佟美人剛進宮便病了,可是奴才們照顧不周?」她的口氣,仿佛是這宮里的管事人,狂妄的有些忘了自己的身份地位,想來身後一定有靠山。
進寶不想與她為敵,目光若有所指地瞟了瞟這間屋子說︰「這到和奴才們無關,只是半夜的時候,總是能听到有人慘叫的聲音,讓人心緒不寧,如果能換個屋子,想來也不會舊病復發!」
柳雪霞干笑一聲說︰「美人是舊病復發,怎麼不傳喚太醫?如今還下得床來,可是身體無恙了?」
進寶‘唉’了一聲,說︰「我倒是想傳太醫,只是剛入宮便如此大動干戈,傳到了太後和皇上的耳朵里,以為我身子嬌弱不能侍奉,豈不是糟糕,而且只是些小毛病而已,睡了一覺,已經好多了!有勞柳尚儀費心了。」
「美人執意不請太醫,奴婢們自然不敢違背,但不請太醫的話,倘若耽誤病情,日後太後和皇上怪罪下來,奴婢們可承擔不起!」
「呃……」進寶神情閃爍,紫色的眼珠兒在眼眶里轉動,支吾了半天,忽然靈光乍現,抿了口茶笑了笑說道︰「就怕請了太醫,也治不好我這病。」
「美人真會說笑,天底下還有太醫治不好的病?」
進寶故作神秘地說︰「我說話你別不愛听,我這病,為請大夫吃藥,也不知白花了多少銀子,憑你什麼名醫仙藥,也不見一點效果,後來多虧了一個賴頭和尚,給他瞧了,這才瞧明白,說是從胎里帶的熱毒。」
「哦,這倒是第一次听說!」柳雪霞狐疑地說,上下打量著進寶。見她雙頰緋紅,頸子上又全是汗,于是說道︰「這病可有什麼癥狀?」
「也不覺得怎樣,就是心窩一陣陣悶的慌,再者就是喘咳些,也許是今天早膳吃的不順,有些肚子疼而已!」
「不吃藥也能好?」
「怎麼會呢,只是那藥偏巧吃完了,這才想睡一下,也許會好!」
「那麼藥方呢,美人拿來,也好讓太醫照方抓藥,下次犯病的時候好吃啊!」
進寶嫣然一笑道︰「別再提著那方子,那賴頭和尚也不知道是不是存心刁難人,方子上的東西藥材都有限!」
柳雪霞不服氣地說︰「美人拿皇宮當成什麼地方了,尋常百姓家沒有的東西,宮里自然會有,美人何須擔心!」
進寶抬眼看了看柳雪霞,唇角含笑地娓娓道來︰「要春天開的白牡丹花蕊十二兩,夏天開的白荷花蕊十二兩,秋天的白芙蓉蕊十二兩,冬天的白梅花蕊十二兩。將這四樣花蕊,于次年春分這日曬干,和在藥末子一處,一齊研好。又要雨水這日的雨水十二錢,白露這日的露水十二錢,霜降這日的霜十二錢,小雪這日的雪十二錢。把這四樣水調勻,和了藥,再加十二錢蜂蜜,十二錢白糖,丸了龍眼大的丸子,盛在舊磁壇內,埋在花根底下。若發了病時,拿出來吃一丸,用十二分黃柏煎湯送下。」
說著,進寶偷偷瞄到柳雪霞的咬著唇,面色一陣青一陣白,心中竊喜。
樂奴听了,驚叫了起來︰「天哪,這是個什麼方子啊,若是雨水那天不下雨,小雪這天不下雪,豈不是要等第二年!真真要把人折磨死!」
「可不是嗎!」進寶嗔道。說著她嬌俏伸手,掩嘴打了一個輕輕呵欠。進寶頓時感覺不妙,剛剛睡醒才起床的人怎麼又犯困了?
偏偏柳雪霞看到了,唇角勾動,一副捉住小辮子的樣子,微微得意地說︰「佟美人剛剛睡醒,怎麼又困了?如果不是樂奴告訴我,美人在睡覺,不然以美人這雙頰緋紅,頸子上又全是汗……我鐵定以為美人是出去……」柳雪霞故意停頓,雙眼緊盯著進寶的神情,又接著說,「……跑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