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妻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七章 三日後處決

作者 ︰ 芝麻團子

她動了動眼皮,眼楮也能睜開一條縫隙,雖然仍模糊一片的看不真切,但感覺她周圍只有劉宥源一人,于是她稍稍放心地道︰「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是我連累的白虎。」

進寶看不清劉宥源的表情,但他的聲音听上去,有些陰涼︰「的確是昭儀的錯,如果沒有那封信,白虎也不會想都不想,深更半夜地跑出去,只是下官不知道,為何昭儀沒有去?」

進寶感覺他的話里有些蹊蹺,但還不等她細想,便覺手上一陣劇烈的刺痛,她向上弓起身子,不由自主地喊叫,然而舌根又再一次發麻,痛苦的叫聲霎時卡在喉嚨中,呼喊不得。

忽然之間,腦中轉過無數個想法,原本一直想不通的事情,也想通了,為什麼去的是白虎,而不是皇甫曜。

信原本就是送給白虎的,而用的是進寶的名義。所以劉宥源才會誤會是進寶約了白虎,又是進寶通知的內侍監,又故意地不出現。

她真的很冤啊她想解釋,但隨著劉宥源的銀針一分分地深入,疼的她意識漸漸模糊。她以為劉宥源是急于救白虎,才跑來與她商量,卻不知,他是來要她的命。

感覺痛的快要撐不住的時候,手上的痛感猛地減輕了,她張著嘴不停地喘氣。身上的內袍已經被汗水打濕了,冰冷粘膩地貼在身上。

這時,她閉著眼楮,听到急切的腳步聲,漸漸走近,樂奴的聲音在她耳邊擔心地響起︰「劉博士,昭儀怎麼樣了,還沒醒嗎?她到底是得了什麼病啊?」

劉宥源皺著眉頭,頗為為難地想了半晌答︰「下官也不清楚,昭儀這病來得奇異。待下官再仔細地診下。」

樂奴听到他這麼說,不敢打擾,退了出去。

進寶舌根麻痹,說不出話,但劉宥源的話,她一字一句地听的非常清楚。

「我知道昭儀是個聰明人,也知道聰明人受人脅迫的時候,會心有不甘,但昭儀口口聲聲說白虎是您的朋友,如今為何卻要害他?」

進寶拼命地搖頭,劉宥源將銀針拔出少許,好讓她開口說話。

「我沒有,我沒有害他,我也收到了同樣內容的信,只是我懷疑信是假的,故此才沒有去。」

劉宥源半信半疑地問道︰「信呢?」

「看完銷毀了。」

劉宥源的針又向下插去,這一次要比上一次還要疼,她不知道他扎的是什麼穴位,為何會讓全身的骨頭都想被硬生生敲碎一般的疼。

劉宥源怕她疼的喊叫會引得人來,又用針封住她的叫聲。

「昭儀的話實在很難令人信服。」

進寶喘著粗氣地瞥向劉宥源,汗水已經打濕她的頭發,黏答答地貼在蒼白的額上︰「我沒有騙你,我怎麼會去害白虎?那對我有什麼好處?」

「因為你知道了皇上懷疑你和別人私通,逼不得已,你只好犧牲白虎,來保住你和那人的性命。」

進寶皺著眉,她不知道看似精明的劉宥源怎麼會犯如此的糊涂。

「按照你的說法,犧牲白虎,不是等于承認我和人私通嗎,那樣一來,皇上會放過我嗎?你認為我會這樣笨地跑去自殺嗎?」。

劉宥源一怔,仿佛被她的話提醒了,想來想去,也覺得進寶實在沒有理由出賣白虎,他將針拔出部分,但仍防備地沒有徹底拔出。

盡管這樣,她已經覺得比剛才好多了。平緩了呼吸,她輕聲地道︰「我不怪你,你也是關心則亂,但真的不是我我听剛剛你的話中,那信是送去給白虎的,不是送給別人的嗎?」。

劉宥源的目光瞬時黯淡,霎時仿佛老了很多︰「信上沒有稱呼,只有見面的時間和地點,說是有要緊的事情相告,但落款處我清楚地看到是昭儀的名字。」

進寶咬了咬嘴唇,腦中非常亂,她想不通,寫這封信的人到底是誰,宮中除了樂奴和和劉宥源,就只有皇甫曜知道她和白虎相識的事情。

但這三個人都不會做這種事情,令白虎陷入如今的困境中。

「如今能救白虎的人,就只有昭儀了,下官罪該萬死,還請昭儀大人不計小人過,救救白虎」說著,劉宥源雙膝在窗前跪下,臉上老淚縱橫。

進寶能體諒他的心情,雖然說他們是忘年之交,但他卻把白虎當兒子一般關心。白虎一出事,他便方寸大亂,沒了平日里的冷靜。

她閉了閉眼楮,再度睜開的時候,她听到自己的聲音無奈地說著︰「我不能救。」

劉宥源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進寶又道︰「這件事情,我不能出面,一旦我出面,白虎的命就更加保不住了。」

道理很簡單,不論害她的人是誰,能利用白虎來害她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要她自投羅網。而自投羅網的話,也不會救得了白虎,反而連她也活不了,要死一雙。

她只能裝作事不關己,冷眼旁觀,甚至就連一句話都不能說,但這樣一來,三日後白虎必死無疑。

進寶一籌莫展,心如刀割。

白虎曾經不顧一切地救她,可是如今她卻救不了他。

劉宥源半天不說一句話,垂著頭,神情淒苦。進寶說的道道,他懂。但就是這樣,才難過,才不甘。

片刻他緩緩地站起身,行動就像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一般遲緩,雙眼混濁呆滯,了無生機,他從她的手上,將銀針拔出,放進藥箱里,然後施禮告退。

樂奴看他終于出來了,急忙上前追問進寶的病情。

劉宥源極力讓自己的聲音平緩︰「昭儀沒事,只是飲食不調,多喝綠豆水很快就沒事的。」

綠豆能解毒,顯然她是中了毒。

樂奴叫人送他出去,她則疾步走到進寶的床邊,看她睜開眼楮,大大地松了口氣,見她的頭發盡濕,將手伸到被中,一抹她身上的衣服,也盡數被汗水打濕。

她微微一怔,有些懷疑劉宥源口中的飲食不調。再怎樣的飲食不調也不會像這般如同受了重刑似的。她急忙為進寶更換衣衫。

看著她羸弱慘白的模樣,她幾次眼眶紅紅的欲言又止。

進寶知道她喜歡白虎,心中惦念著白虎的安危,但她何嘗又不是呢,她昏迷的這段時間,不知道又發生了什麼事情,她擔心地輕聲問道︰「你去打听的怎樣?皇上要如何處置白虎?」

樂奴的眼眶又一紅,噙著眼淚,馬上就要掉出來,但她努力地吸了吸鼻子,不讓眼淚掉下來︰「皇上連審都沒審,直接將白大人關了起來,由左右金吾衛負責看守,並與三日後處決。」說罷,樂奴扭過頭,用拍子偷偷地擦了擦眼角。

自古皇帝因為听信後妃與人通奸的謠傳,不問青紅皁白,誤殺的情況也不是沒有。那些皇帝多半個性多疑,而祁煜也一樣,但進寶感覺他多疑卻一點都不糊涂。

做賊拿髒,捉奸捉雙。

白虎一人,但隨行的後妃卻有五人。說白虎與後妃通奸,捕風捉影的話,也至少該有個被懷疑的後妃。

連審都沒審,也就是說,祁煜明白,就算審問白虎,也不會得到他想要的回答,所以他干脆不審,

而三日後處決……

祁煜分明是等那‘通奸’的後妃自動獻身,而同時也說明,祁煜並不知道是哪位後妃與白虎‘有染’。他在冷眼旁觀,但心中的滋味也一定不好受。

狩獵帶出來的妃嬪除了有目的性的,也是他平日比較喜歡的,可是如今……五個妃嬪已經有兩個人的心不在他身上,剩下三個,他還要想其中一個她的心會不會在白虎的身上。

很小的時候,進寶曾經很羨慕古代的帝王,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坐擁整個天下,但如今看來,皇帝也是人,除了身份是天生的比別人高些,生活無虞,但內心世界未必會比尋常百來的安寧快樂。想要得到某樣東西,也一樣需要努力和付出。

從這點看來,上天對每個人都是公平的,要獲得,就要付出。

只是獲得往往和付出不是正比,有人得到的多,有人得到的少,但不要抱怨,這和付出的多少沒有多少關系,和運氣有關。

三天……

還有三天,無關的人是不會為了白虎的生死,有所悲喜,但她呢……

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三天後白虎被處決嗎?

祁煜听聞她昏倒了,過來探望她,同行的還有惠妃。

進寶想不出救白虎的主意,所以她假裝睡著,不想與他們見面。

祁煜問了樂奴和菀桃進寶的情況,樂奴將劉宥源走時說的話,一五一十地稟告給他听,惠妃听了頗為擔心地建議︰「皇上,回京以後,不如請些法師來做場法事吧,最近發生了好多的事情,兩位妹妹及二連三地滑胎、生病,臣妾心中不安。怕是有什麼不好的東西混入宮中,影響龍運。」

祁煜想了一想,贊同地微微點頭。

惠妃又道︰「永樂正是玩鬧的年紀,如今妹妹生病,為了不影響妹妹修養,不如先將永樂公主接到臣妾宮中幾日,等妹妹身體好轉再送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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