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的時候,花花躺在潔白的床上,一個男人清秀的臉浮現在了在她的面前,花花的眼前還有些模糊,但心里卻一陣激動,她喉嚨里含糊不清地咕噥著︰「春田,你來了」她想起自己重生後的第一天,春田來到她的屋里,那個唇紅齒白,笑起來很甜的小男生,每當在她危難的時候都會出現,是他嗎?
然而,她卻听到了一個陌生的聲音︰「你醒了」花花定楮一看,眼前的人影漸漸清晰,卻有些失望,這個男孩的身型與春田差不多,卻是小眼楮,高鼻梁,眉宇間多了一些不羈與放蕩。想必是個很叛逆的小孩吧花花覺得他的樣子有些熟悉,可是卻想不起來了。她掙扎著想起來,那個男孩卻按住了她,說︰「醫生說你還虛弱,需要休息。」花花張張嘴還想要說什麼,喉嚨卻痛得像被火燒一樣,再也說不出話來。
那個男孩說︰「你別說話,你的喉嚨有些被火灼傷了,應該很疼吧」花花這才想起來,自己之前是在火海中,然後被人救了,那麼,啊啊,花花這個漂亮的臉蛋沒有被毀容吧花花焦急地用手去模自己的臉。男孩看出了她的意思,忙說︰「你的臉沒事,好好的呢,就是吸了太多的濃煙,你暫時不要說話了,想要什麼可以寫下來,也可以指給我。」男孩遞給她一個袖珍的小本本還有一枝筆。
花花接過紙筆卻有些疑惑地看看他,男孩有些羞澀地說︰「哦,我忘了自我介紹了,我叫常偉,是常寧的兒子,我听說你救了我媽媽,你很勇敢,謝謝你。」
花花這時才想起來,對啊,常寧好像是有個兒子叫常偉的,以前自己只是每天在咖啡店打工,常偉也很能少去店里,所以花花跟他並不熟悉,所以剛才並沒有認出他來。花花一想起常寧,心里又有些著急,對啊,我曾經去救人了啊,那麼……她用筆在紙上寫下︰「常?」花花此時渾身無力,連拿筆的力氣都沒有,她想寫常老板,可是筆畫太多又太麻煩了,只得寫了一個「常」字。
常偉蹙起眉來看了一會兒,終于看懂了她的意思,說︰「你說我媽媽啊?她還在重癥監護室,已經月兌離生命危險了,還是謝謝你。」
花花點點頭,放寬了心,閉目養神起來,心想︰我現在這個情況什麼時候才能出院,我要賺錢,我的學費,我……想著自己的那麼多不如意,竟然滴下淚來。
常偉看了心一軟,說︰「你很疼嗎?我可以怎麼幫你啊?」
花花閉著眼楮搖搖頭,把頭歪到另一邊去了。
常偉又問︰「你家里人呢?要不要我通知她們啊,我躺了一天一夜了,家里人如果不知道你去哪了還不得急死啊」花花听聞此言,又想到了春田,但是通知他也無濟于事啊,反而惹他擔心,他都快考試了,還是不去煩他的吧,反正自己也沒事。除了春田以外,她也沒親人了,父母都不在,自己已然是孤兒了,想到這兒又是一陣難過,于是又搖搖頭,常偉以為她累了,就幫她蓋了蓋被子離開了。
花花沒想到有一天自己會躺到這個病床上,頭腦中居然冒出一行字︰出師未捷身先死啊我的學費,我的錢啊這一輩子怎麼過得這麼悲催?
花花胡思亂想中,又睡了過去。等她醒來,又一天過去了,雖然正值酷暑,但病房里有中央空調,把氣溫調節地剛剛好,外面的艷陽照進來倒讓花花有種溫暖的感覺。她感覺自己也好了很多,掙扎著坐起來,居然身子也輕了很多。這時一個步履輕盈的小護士走進來,還帶了一束花,花花一看居然是怒放的粉玫,哇,好漂亮。這讓她想起來前世結婚那天,她就是手捧一大束粉玫,唉
正在走神中,卻見小護士把玫瑰放到她手中,說︰「今天氣色很好啊。看這束花漂亮嗎?」。
花花咳了一下還是覺得喉嚨很痛,她點點頭,聞著花香,沁人心脾啊一時間,那些快樂幸福,那些心碎全都蜂涌而來,她不知道是該歡樂還是該痛苦。可是,她忽然清醒了,指指這束花,又指指自己,再看看護士,意思是︰「這束花是給我的?」
「嗯,是啊」小護士那半個酒窩笑得尤其曖昧,花花正狐疑間,卻見一個人影從小護士身後閃了出來,那人像變戲法一樣拿出一盒糖果來,糖果盒也是粉色的心型,上面畫著hellokitty的圖案。呵呵,花花笑了,心想︰好幼稚的一個糧果盒。再看拿糖果的正是常偉,他嬉皮笑臉地說︰「美女,病好多了吧送你盒糖果讓你開心開心啊還有這個玫瑰,喜歡不?」
花花笑著點了點頭,心里卻在想︰這個小男孩在耍什麼心眼?難道他看上老娘了,哼,怎麼這麼小就學會泡妞了?還買通小護士跟他一起泡。學別人弄什麼浪漫,切,可惡的家伙本來花花對常偉的好印象就因為他的鮮花和糖果,大打折扣。常偉又哪里知道這麼多,看到花花面帶微笑,也不禁對自己費了很多心思做出的泡妞計劃得意萬分。
花花張了幾次嘴巴想要說謝謝,卻在喉嚨里發不出一絲聲音,她心里好慌。急得開始不停地搖頭,卻又無濟于事。常偉問她怎麼了,她卻還是說不出話。小護士看她張了幾次口,知道她是因為什麼了,于是說︰「花花,你別急啊你的喉嚨被火灼傷了,傷口還沒愈合,不方便說話,你也別急,會治好的。」果真,听了這句話,花花也不哭也不鬧了。常偉看著花花楚楚可憐的樣更增加了憐愛之心,心想︰媽媽是從哪兒招了這麼一個重情重義,又貌美如花的可人兒呢?花花也不知道常偉的這麼多心思,看常偉還有心情去逗她,估計常寧的情況應該不嚴重吧,就略略寬了心。
花花忽然又想起什麼,拿起筆,在本子上寫下︰「治療費?」
常偉略帶歉意地說︰「你放心吧爸爸都付了,包括媽媽治病的錢和你治病的錢,你只要好好養傷就好,其他的就不用考慮了。」直到這時,花花才真正地放下心來。她現在真的是窮途末路了,身上僅剩的一百多塊錢早已不知蹤影,就算讓她回家,她連路費都湊不上呢估計常偉的爸爸是個有錢人吧,幫她付了醫療費,花花也坦然接受。
所以接下來的時間,她一直自己安安靜靜地養傷,有事情就按鈴叫小護士過來,用筆寫下來遞給她看。沒事的時候就是不停地睡覺,或者閉目養神。有時候人一旦拋卻一些負擔,與外界的扮擾隔離的時候,反而會變得身心愉悅。花花一心一意地養傷,就等著自己病好了趕快出院了,她還要去打工賺錢呢
過了幾天,花花卻听小護士說常寧的傷其實很重,一直在重癥監護沒有出來,不知道能活多久。她大吃一驚,沒想到媽媽傷成這樣,常偉還能笑得那麼燦爛。于是,在護士的允許下,花花去看了看常寧,透過玻璃窗,花花看到她全身纏滿繃帶以及各種管子,花花看了十分地難過,沒想到她會這麼嚴重,看來她是一時半會兒出不了院了,那麼不用說,花花的去咖啡店打工的事也要泡湯了。
花花這個難過啊抱怨自己听了常寧的話,沒有及時報警,才造成這樣的惡果,唉,怎麼會這樣的?花花看著常寧的樣子,她一定很痛吧這時常寧轉過臉來看著花花,花花看到她的眼楮微微睜開,似乎想說什麼,卻說不出來,滿眼滿眼都是求生的。花花的內心被震撼了,眼淚忽然就奪眶而出,怎麼擦都擦不干淨。心想︰我這是怎麼了?這麼容易脆弱?這麼容易傷感?老板娘其實跟我沒有什麼關系啊?而且,她看到我流淚會不會更加擔心自己的病情呢?
她沖常寧招了招手,讓她好好休息,就回到了自己的病房。思來想去,也不知道常寧到底是得罪了誰才招致這樣的殺身之禍。對了,常寧曾經問過絡腮胡,「是不是那個女人干的?」那個女人是誰?前幾天警察來問筆錄,自己還處在暈暈乎乎的狀態,並沒有告知他們這一情況,現在想想恐怕這件事是有預謀的,唉,可憐的常寧,這一生都毀了,是誰這麼狠心?
又過了兩天,常偉又來了,不僅像往常一樣春風得意,還給她帶了一件可愛的泡泡袖公主裙,花花一看這件裙子就非常喜歡,她努力壓著嗓門,一字一頓地說︰「謝~謝~你,常~偉~」她現在雖然經過一段時間的治療好了一些,但是說起話來仍舊很疼,聲音也與從前大為不同。
「嘿嘿,看來你好多了啊」常偉看她能開口講話了很開心,又是說笑話哄她開心,又是跟她講外面的新鮮事。
花花卻笑不起來,對常偉說︰「你~媽媽~好像~很~嚴重咳咳」花花一次說了那麼多話,嗓了不禁有些癢,猛烈地咳了起來。
常偉幫她拍了拍後背,說︰「慢慢說,不然還用手寫吧,你不要急著說話。你去看過我媽媽了?」
花花點點頭。
常偉沉默了,花花卻注意到他臉上有種奇怪的復雜表情,有隱隱的擔心,有種難以抉擇的糾結,似乎還有種耐人尋味的怨恨,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