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花向常偉提起常寧,常偉卻刻意回避,花花不知道他們母子之間發生了什麼,追問常偉,常偉卻不肯多說,只讓她好好養傷。花花說話也不方便,喉嚨痛得要命,只得作罷。
但是,又過了幾天,眼看從她到常寧店里應聘到現在已經半個月都過去了,花花的傷好了一大半,就是說話還不太利索,怕是傷到了聲帶,也不見好轉,但是花花等不下去了,一是她怕春田考完試回家找不到她,擔心她,二是她怕自己再不出去就更加掙不到學費了。
中間她又去看了幾次常寧,發現她的情況更加的惡化,已經開始昏迷了。她看著常寧痛苦有時甚至會想,當初在火場自己是不是不該救她。現在讓自己和常寧一起受這些苦,可是,她也沒什麼好後悔的,如果再來一次,她還是會選擇沖進去救人。
常偉說她們看病的錢都是爸爸出的,但是花花一次也沒見過常偉的爸爸。他到底是誰?為什麼這麼神秘?常偉似乎和媽**感情並不怎麼深,難道他和爸爸更加親近些嗎?花花根本找不到答案。
這天,花花正在房間里呆著,思索著自己是不是該出院打工賺錢了,還是現在就這樣等著病完全好,再向常寧一家人要些補償。正在左右舉棋不定,還沒有得出結論,就听外面有人進來。一看是小護士,她說︰「花花,重癥監護的病號常寧有話跟你說,趕快過去,她可能快不行了。」
花花听了內心迅速地收緊了,不會吧,常老板這就不行了嗎?她找我又要說些什麼?花花不敢怠慢,趿上拖鞋就直奔重癥監護室。按道理講,ICU是無菌病房,外面人是不能進去的,但這次情況特殊,被特許進來了。
而且,花花發現不僅她來了,而且還有一個中年男人,穿得西裝筆挺,氣質極佳,表情嚴肅,他頭里拿著一個藍色的文件夾。
花花和他對視了一眼,都沒有講話,他們知道現在時間非常地寶貴,容不下一絲地耽誤,低頭默默地套上了醫院特地為他們準備的無菌服,然後沒用一分鐘,花花就直接進了病房。近距離看常寧,她更加地憔悴了,十幾天來的痛苦煎熬已經讓她虛月兌地不成人形。除了那雙活動的眼楮之外,她整體看起來就像一個死人了。花花半跪在她的床前,頓時心生憐憫,她費力地從喉嚨擠出幾個字︰「常~老板~」卻一下子哽咽了。
常寧用力的伸出自己細長的手指,似乎是想為花花抹去流下的眼淚,可是卻沒有力氣抬那麼高,只得作罷,她說︰「花花~,你~是個~好~孩子,你~受苦~了。我~有~事~想~交待~給你。」她用氣若游絲的一點力氣,跟花花說完這些話,然後用眼神看了看花花身後的那個中年男人。
那個男人打開自己的文件夾,從中取出一份文件交給了花花。花花十分詫異,她拿過來一看,不禁嚇了一跳,上面赫然寫著︰遺贈協議。內容是︰將安靜小鎮咖啡店及幸福公寓別墅一並轉讓給陶花花,另有存款三十萬,一並贈予。
啊啊啊花花不敢相信眼前的事情,她偷偷沖自己的大腿上猛掐了一把,喲,好痛這個不是夢,不是,決不是但是,太突然了吧,這麼多錢,還有咖啡店,還有幸福公寓的房子,這些加起來怎麼也有上百萬了吧?怎麼會這樣?
花花猶豫地看看常寧,常寧卻堅定地沖她點點頭,剛才遞給她文件的那個男人說︰「陶花花小姐,不好意思,可能剛才我沒有說清楚,我是常寧的律師尤理,這一份是常寧的遺贈協議,您看明白了嗎?」。
「那個~我~明白,不,不,不明白」花花激動地有些語無倫次,她無論如何也不敢相信,怎麼會從天上掉下一個大餡餅呢?「尤~律師,為什麼啊?」花花現在的嗓子還不太好,說話也斷斷續續,她急切地想知道,這一切是為什麼?畢竟多年的生活經驗告訴她,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
尤理帶著職業化的笑容說︰「是這樣,常老板認為您和她素不相識,卻肯為她挺身而出,危急關頭還舍命相救,在她彌留之際,希望好人有好報。」
花花看著尤理的眼楮,里面像一汪很深很深的湖水,深不見底,「就~只是~因為這個?」
尤理沖她點點頭,病榻上的常寧也用力眨了眨眼楮,那意思是希望她能接受。
花花這個心花怒放啊想不到自己居然交狗屎運了,在把路都走絕的情況下,居然飛來一筆橫財,啊啊啊,陶花花你可真有運氣啊但她總覺得這錢來的似乎太快了些,于是推辭說︰「這怎麼好意思?這太貴重了吧?」
尤理說︰「這是你應該得的。常老板的一片心意,您就不要推辭了。」
花花確信,如果不是常寧和尤理等一干人在她旁邊,她非得跳起來不可,從不迷信的她也非得去趟祖墳燒個高香,這明明是祖上積德啊這些東西可以讓花花少奮斗多少年啊嗚啦啦,這個興奮啊~~~
「不對,等等,」花花似乎想起了什麼,「常寧有兒子啊,還有老公,為毛要把她的財產都給我?這個交易的背後是不是還有著什麼秘密?」于是陶花花問︰「那麼,常老板沒有給老公和兒子留點什麼嗎?把她的全部財產都給我了?」
尤理說︰「常老板把財產都給您,她有她的理由,但是不方便告訴您原因。我只能說這是常老板的一番心意,希望你能接受。」
花花還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世界上怎麼可能有這麼巧的事,偏偏在自己走投無路的時候飛來一筆橫財,這到底是福是禍呢?
「尤~律師~真的~沒有~附加~條~件~嗎?」。花花捂著自己的喉嚨,艱難地說出這幾個字,幾乎已經到了極限。
「沒有。如果,你覺得良心上有所虧欠的話,就給常老板辦一場風光的葬禮吧因為常老板說恐怕兒子不願意送她最後一程,就麻煩你代勞吧」尤理的說話無比的客氣,客氣到花花根本無法拒絕。
花花又看了看常寧,她的眼神里充滿了迫切,看來她是真的希望花花接受這筆巨款了。花花想︰辦一場風光的葬禮有何難?既然運氣來了擋都擋不住,為什麼不坦然接受呢「好吧,我簽字。」花花懷著極其復雜的心情簽了字。
常寧這才放下心來,欣慰地閉上了眼楮……但是,從此她再也沒能醒來。
常寧去世的時候,常偉不在身邊,並且果真如她所料,停在太平間幾天都不見常偉蹤影,花花決定就替常偉送常寧一程了,不然,常寧也無法安息。出于感激,花花想要尊重常寧的意願好好地將她安葬,但她對常寧的想法又不甚了解,于是請求尤理幫忙出主意,尤理說也不知道常寧有什麼親戚,不如在報上登上一則訃告,以常寧兒子常偉和老公虹南的名義刊發,讓常寧的親戚看到的都趕來還是比較好。花花想想沒錯,就按他說的登報了,並定于後天,也就是八月一日出殯。
花花向醫生仔細詢問自己的病情,才意識到自己病情的嚴重性,她的嗓子,怕是一時半會兒好不了。但是離開學的日子越來越近了,還有春田的懷表,唉,花花再也不能耽誤了,就趕快做自己該做的事吧
隔天,花花辦完了自己的出院手續也沒見到常偉,只好自顧自去做自己的事了。她拿到了鑰匙搬進了幸福公寓,過上了富婆生活,以後還可以有自己的咖啡店打理,夫復何求?呵呵,就是不知道常偉知道了這件事會怎麼想,會不會跟她爭家產?但是這些東西常寧已經贈她了,想必常偉也沒什麼說的了吧~再者,如果常偉知道常寧去世了,也一定會去咖啡店找她的。那麼就等他來找她再說吧花花隱隱覺得雖然常偉長得有些叛逆,但他的本性倒還算善良。
當下最要緊的事還是幫春田把爸爸的懷表贖出來。最後的回贖期限快到了,花花不能再等了。一定要馬上找到春田,跟他一起去把表贖回來,這樣她才能心安。
已經好多天沒見過春田了,花花不知道春田是不是快急死了,反正她的心已經飛到春田身邊了,在離開春田的不到半個月的時間里,她忽然第一次發現自己是如此惦念一個人,甚至于每天都惦念他,每天都希望見到他。
花花迫不及待去找學校找春田,路上還特地買了春田愛吃的桂花糕,不管怎樣,春田也是她的恩人吧但是,當花花心急火燎地趕到學校時,滿心歡喜卻化成冰,因為她看到了春田,卻也看到他的身邊站著一個一直讓她嫉妒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