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春田在路上偶遇田叔,田叔看他一臉沮喪,忍不住想勸勸他,于是把春田叫到自己家中開導了幾句。春田很是受用,田叔甚至還暗示他,其實他和花花應該是一對,相信他能照顧好花花,這不禁讓春田面紅耳赤。
聊著聊著,春田問起田叔的女兒百合最近怎麼樣。田叔說︰「她很好啊」就輕描淡寫地一筆帶過了。春田有些奇怪,「田叔沒去看過百合嗎?」。听說她最近生了小孩呢
「哦,是啊是啊」田叔支支吾吾地說。按道理講,田叔應該對自己的女兒感情更深一些啊況且他女兒嫁得不錯,他應該提起來很高興很自豪才是啊但是現在似乎完全不是這樣,難道他的女兒其實過的不好嗎?可是田叔的神情里哪有一點悲傷在?倒是他對花花的感情不是一般的深。春田雖然有些疑問,但他終究是個單純的小孩並沒有想太多,也許田叔對花花是因為愛烏及烏也未可知呢
田叔和陶媽媽眼看就要成親了,可是誰知老天這麼不公平,陶媽媽忽然去世了。唉,想到這兒春田嘆了口氣,想張口又不忍心說起,怕田叔傷心,于是說︰「田叔,你放心吧,花花在常偉那兒肯定住得很好。」
「唔,我知道。你媽媽怎麼樣?帶我去看看她吧」春田更奇怪了,田叔自始至終都沒提過陶媽媽,難說他不傷心難過?一定不是的。
畢竟他們的感情那麼深,沒理由不關心啊也許是,他回來一天了,很多事情應該也了解了,眼看自己愛了很久的愛人忽然去世了,是因為他太難過了不想提,春田有些忍不住了,帶著這樣的疑問,春田說︰「田叔,要不要先去陶媽**墳上看看。」
此時田叔眼里也才透出一種悲戚的眼神,「花花媽命苦了些啊,唉」半晌,忽然說了句︰「死者長已矣……不用了。帶我去看看你媽媽吧」
春田看他的眼神,覺得自己猜的沒錯,果真是因為太傷心,不想看不想提。于是帶著田叔去了自己家,田叔看了看李媽媽,李媽媽癱坐在輪椅上,看到他卻有些怕,有些躲閃。春田忙說︰「媽媽,你忘了,這是田叔啊」
田叔笑眯眯地走近她,蹲在了輪椅前,「大嫂子,你最近可好啊?」
沒想到李媽媽卻更加害怕了,嘴里含糊不清地咕噥著什麼,春田也听不清晰,但是田叔的笑容,卻讓李媽媽越來越顫栗了。
春田一看媽**臉色不對,怕出什麼意外,立刻把田叔引到了院里,此時家里是破敗不堪,田叔在家轉了一圈,發現以前家里的古董啊字畫啊,凡是值錢的東西統統都不知所蹤了,偌大的屋子空空蕩蕩,除了房子大點,家里變得比花花家還不如,不禁嘆了口氣說︰「春田,委屈你了。」
春田搖了搖頭說︰「沒什麼,只要媽媽好好的,我就沒事。吃點苦算什麼。」
田叔模模春田的頭說︰「你真是個好孩子,經歷了這麼多事也該長大了。不過,田叔有個建議。」
「你只管說。」春田看田叔越來越不象莊稼人了,說話措詞都越來越文縐縐的。
「你知道,你爸爸生前太張揚,以至于在村里村敵太多,現在這個村子你們住著一起不舒心吧我建議你可以和花花帶上媽媽一起去一個沒有人認識你們的地方重新開始。」
春田皺了皺眉說︰「我不想逃避,說算重新開始我也不想逃避。」
「不是逃避,是選擇另一種生活。你們現在在村里除了二姨還常來看看,連理的沒人理。這倒不可怕,關鍵是還有很多人想除掉你們啊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啊」
「啊?還有這樣的事?我們孤兒寡母的關他們什麼事啊?我們招誰惹誰啦?田叔,你說想害我們的是誰,我去找他問個究竟。」春田很是氣憤。
「春田,剛還夸你長大了,怎麼一轉眼又辦小孩子的事了。跟人吵架打架都是解決不了問題的,要解決問題就要靠腦子,知道嗎?」。田叔指指春田的腦子,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味道。
春田大窘,第一次被田叔這麼嚴厲地批評,但是他仍堅持自己的想法︰「田叔,我知道你是對我好。可是,我爸爸的冤還沒有訴呢我不想就這樣一走了之了。」
田叔沉思了一會兒說︰「好孩子,我知道你對爸爸的感情很深,甚至你會覺得虧欠他很多,但這只是父子之間的感情。他工作上的事,你一無所知,也許,我是說也許,他所做的事並不是你想象的那麼光明磊落呢?」
春田听了不以為然,堅定地說︰「嗯,我是一無所知,但是即使是那樣,我也要查明實情,我相信爸爸是被冤枉的。」
「那你打算怎麼查呢?」
春田沉吟了片刻,他想起了懷表里的秘密,但是這件事該不該告訴田叔知道呢?田叔是如此神秘的一個人,他是不是可靠呢?但是這個秘密自己想了很久都解不開,又不願意去找花花,也許此時田叔是個合適的人選啊晚何況,他對花花那麼好,又希望花花和春田在一起,那麼,我應該信任他才對啊
想到這里,春田也不猶豫了,他說︰「我有一點線索了,田叔肯幫我嗎?」。
「哦,什麼線索?」
于是,春田把懷表的秘密合盤托出,這讓田叔頗為吃驚,沒想到李保和臨死前還留了一手。「好吧我幫你一起查吧不過不論結果怎樣,我們都要像現在這樣積極面對,好嗎?」。
春田點了點頭,興奮的快要跳起來了,他真是求之不得,像田叔這麼睿智的人肯幫他,簡直比花花的幫助還要好。
田叔拿著那張小紙條,看著上面的︰真相,貝貝。皺起了眉頭︰「你確定這個貝貝就是指你家的狗嗎?」。
春田搖搖頭︰「我不知道,但是除了它我再也想不出來誰還叫貝貝了。真相又是指什麼啊?田叔,你覺得爸爸不是被人冤枉的嗎?那他干嘛還弄這麼個紙條出來啊?上面還寫著真相兩個字。我覺得一定是爸爸想讓我幫他申冤。」
「嗯,春田。你說的也有道理,來,我們再看看貝貝身上有沒有什麼蹊蹺。」田叔走到那只餓得皮包骨,懶洋洋的藏獒面前,先是上上下下仔細打量了一番,然後用手在它身上模來模去。說來也奇怪,春田家的藏獒見了人就叫,如果誰再模它一下,就好似觸了龍鱗一樣,會惹它大怒,咆哮不止。
但是,現在田叔輕撫著它的全身,它卻像被催眠了一樣,不僅沒有反抗,還似乎十分地享受這只溫暖的大手。
田叔上上下下模了一個遍,並沒有什麼異常,然後他又走到狗窩,把那個鐵柵欄仔仔細細地搜了一遍,甚至把鐵籠子翻開了看,也沒看出什麼異樣。
春田模著後腦勺沮喪地說︰「剛才我都看過了,真的什麼也沒有,真不知道爸爸在想什麼,他也太考驗我的智商了吧,本來我也不是太聰明,唉」
但是這句話卻提示了田叔,對啊,李保和明明知道春田不聰明,一定會想到把東西放在一個他很熟悉,別人卻不好找的地方。到底在哪里呢?他環顧著院子的四周,想著貝貝經常出沒的角落,直到他看到了一樣東西——狗鏈。
對了,狗鏈,他眼楮一亮,別人家的狗使用的都是一般的鐵鏈,像征性的拴一下。而李保和家的狗卻不一樣,他家的狗極其凶悍,而且為了顯示這只狗的與眾不同,連狗鏈都與別家的狗不一樣,是一個鐵鏈外面套了皮套。
想到這兒,李保和趕緊把狗鏈拿過來,他想把皮套直接擼下來,結果擼了幾下就卡住了,只好讓春田拿了把剪刀過來,他小心地把皮套剪開,當剪到剛才卡住的位置時,果不其然,有東西正好將皮套卡住了。再仔細一看是一塊小小的牛皮紙,打開一看,果真上有乾坤。田叔想︰「怕是李保和早就預感,安排好的一切,打算魚死網破。」
春田也湊過去看,但是很遺憾,看到的都是奇奇怪怪的數字,居然沒一個漢字,他問田叔︰「田叔,這是什麼?」
田叔搖搖頭︰「我也不清楚,大概跟某些事的賬目有關,唉,你爸爸真是煞費苦心啊」
「田叔,我們又不懂賬目什麼的,爸爸留下這個有什麼用啊?我們還是沒辦法為爸爸申冤啊。」
「春田,別急,也許這些只是你爸爸給的提示,這個東西充其量也就是個他留著自保的東西,我們還得從其他的線索入手啊」
春田的信心大減,滿心以為爸爸的冤屈就可以申了呢,誰知道爸爸弄了這麼多門道出來,以他的智商怎麼可以想得到。
田叔看春田有些頹廢,拍拍他的肩說︰「春田,別灰心。事在人為嘛。有我幫你一定可以查出真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