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玉牌碎片與米老鼠圖案交給玉器行,議定價格,由于不是什麼貴重東西,五百文銀果然綽綽有余。當下付清款項,約好明日午時來取貨。
辦完正事,晌午已過,李紅冰二人餓得肚皮貼著脊梁骨,快快尋了家面店要了兩大碗陽春面,吃飽喝足,才慢慢地走回家去。
第二天晌午,玉器行果然制出了一個與原來被打碎那個一模一樣的玉牌來。雖說質地差了點,但清新淡雅。正中拓印上一只栩栩如生的米老鼠,圓圓的耳朵,戴著蝴蝶結,穿著靴子,活潑可愛,最是吸引小朋友的眼球。
拿著玉牌,來到昨天那個地方,遠遠的就看到那個老嬤嬤早就等在那里了,伸長脖子往街頭街尾焦急地望來望去。見李紅冰走了過來,急急忙忙小碎步急走了過來︰「姑娘,你可總算來了。」
難不成我會失信?李紅冰暗笑,以她的經歷,怎麼說她也算半個生意人,生意人最講究的就是誠信,答應了人家的事當然要辦到。見那老婆子焦急的眼神,李紅冰也不多言,拿出玉牌遞到她手里。
這個老婆子的手,讓李紅冰的目光稍微滯了一下下。這個老婆子,雖說年紀偏大些了,但一雙手倒是保養得很好,豐腴細滑,一點也不像農家婦人那般粗糙皸裂。在這些大戶人家里做丫頭婆子的,待遇想必比那些小戶人家的主人還要好。
老婆子一見到如此新奇的玉牌,頓時眼楮笑成一條線,「哎呀,姑娘,真是太謝謝你了。我那個小祖宗自昨天見到那只什麼鼠後,一直念叨著要呢。這下可好。老婆子也算可以交差了。」
李紅冰笑笑,听這老婆子的語氣,那個小霸王真的是要什麼,那些下人就給他什麼。看來,這些富貴人家的小孩子,就是給這些毫無原則的丫頭婆子們給慣壞的。不過,那是人家的家事,她才懶得管,也輪不到她來管。
老嬤嬤再細細瞧了一會,臉就拉了下來︰「我說姑娘,你這玉牌,未免也太粗俗了吧,我那個好歹也是上等的東西,做工也精致,你就拿這麼個破碗來糊弄我?你讓我回去怎麼交差?」
李紅冰吃了一驚。這大戶人家的婆子真是不一樣啊,臉就像六月天娃兒臉一般,剛才還滿臉笑容,千恩萬謝的,現在瞬地變成陰雲密布。人常言大戶人家的下人都長著一副勢利眼,果然沒有說錯。她真是太小覷這個老婆子了。
再者,這個老婆子的話也未免太離譜了些。什麼「好歹也是上等的東西,做工也精致」,原來玉牌的碎片她可是拿到玉器行鑒定過的,次品中的次品,這老婆子真會信口雌黃。
李紅冰也來了氣︰「你這個婆子,你也太不講道理了。你嫌這個玉牌粗俗不堪,入不了你的眼是不是?那好,你把玉牌還給我,我把銀子賠給你,看你拿什麼給你那個小少爺交差去!」
李紅冰馬上掏出錢袋子,取出一兩碎銀子,塞到那個老婆子手上,奪過玉牌就要走。
老婆子似乎沒料到李紅冰這麼一個農家女子竟如此反應,根本不被她的恐嚇嚇住,架勢上有些掛不住。再見李紅冰奪了玉牌去,心里也明白沒了這個拓印了新奇圖案的玉牌,她連小少爺的那關也過不去。當下努力擠出一絲笑容︰「姑娘,我的話說得太沖了,嘿嘿,」她干笑幾聲,小心地把玉牌抓了回來,「雖說這玉牌是粗糙了點,小少爺喜歡就成。我先拿回去給小少爺瞧瞧。這銀子麼,就當作押金,我先拿著,小少爺說滿意了,我再把銀子還給姑娘,姑娘你沒意見吧?」說完,也不管李紅冰什麼反應,撒開雙腿飛快地走了
李紅冰呆立半晌,看那老婆子健步如飛的架勢,她怕是追不上的了。她終于明白什麼叫做「秀才遇到兵」,也終于明白天底下居然有臉皮這麼厚的人。
今天的集市和昨天一樣人來人往,年邊的集市,天天都熱鬧非凡。人們紛紛把家里多出來的東西拿到市場上去賣,而買的一方也特別慷慨,吃的喝的玩樂的東西一樣一樣往家里搬,以圖過個有吃有穿、喜喜慶慶的年。
無端端地損失了一兩銀子,李紅冰心情極度沮喪,垂頭喪氣往回走。突然,後來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似有千軍萬馬飛奔而來。
李紅冰轉身一眼,見後面不遠處煙塵滾滾,奔來一個馬隊,約有五六匹高頭大馬。馬蹄聲叩擊青石板的響聲緊鑼密鼓般真催人心,不遠處的人們被嚇得抱頭逃竄,那場面的震憾程度不亞于鬼子進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