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辭在那些命令下了之後的第一個晚上就寵幸了婉儀林凡嬌,如今的林凡嬌似乎是後-宮中氣勢最為強盛的妃子,而恐怕兩妃從那暴室出來之後,就已經失去了自己該有的位置和長久以來的寵幸了。不過,雖說寵幸了林凡嬌,可是在同一晚上,楚辭又去了華羽宮,接二連三的寵幸了鄭婕妤和薛采衣。不過,這次,卻是不見那麝香的影子,只有玉輦襄酒相伴三妃。
「婉儀啊,不知您昨晚上睡的如何?」薛采衣此時坐在林凡嬌的屋子里面,盈然笑意若一朵含苞待放的嬌女敕欲滴的玫瑰,滿面紅光綻放雙頰,美目中盡是俏麗。
「听說皇上昨晚上去了你那里?」此時的林凡嬌雖說還是在涵飛宮內,但是昨晚上卻已經在皇上的枕邊撒了嬌,那正五品之上的妃子都是有自己獨立的宮殿的,而獨獨自己這個剛剛封完的從四品的婉儀卻仍然和芳妃娘娘呆在一個宮里,自然要不得,只是,如今如日中天的林凡嬌卻似乎還是不滿足,像一只豹子,需要不斷的爭斗才來的自己所具有的位置,因此,當她問出這句話的時候,面上的笑意卻是越發的濃郁,只是細細看去,在她的眼眸底處卻是一片冰天雪地。
「是的,婉儀娘娘。」那薛采衣在誰人面前炫耀不成,偏偏來到了這個對于皇上昨晚上半夜突然起床去了華羽宮而大為惱怒,甚至于咬牙切齒的林凡嬌面前炫耀,真是愚昧無知,愚蠢透頂了。
林凡嬌眼底的冰冷似乎凝固一般,看著面前這個低眉順眼,卻是沾沾自喜,面色之上似乎渲染著玫瑰般搖曳生姿的女人。「那薛采衣今兒來是向我炫耀的嗎?」沒了兩妃,林凡嬌骨子里的那種低微卻是不容再度出現,而是本性中那種一直隱藏著的對于權勢的渴望卻是漸漸的曝露出來。
「臣妾不敢!」那薛采衣不敢說話,听到婉儀這般直接卻是犀利的話語,心中似吞了蒼蠅,頓覺是自己沒事給自己找麻煩來了。
「在這個後-宮中,受到皇上的寵幸,皇上的寵愛才會集光華于一身,薛采衣恐怕自從進宮之後是第一次得了皇上的寵幸吧?」林凡嬌斜睨了那站在底下不敢,面色不安的薛采衣,卻是淡淡的問道。
「這……,婉儀娘娘說的是。」薛采衣似乎對于婉儀知道自己的事情而感到有些不可思議,在這個深宮之中,哪有人關心一個正八品的彩衣之前是不是受到過皇上的寵幸?這個婉儀娘娘倒是第一個,只是不知道她要干什麼?
「嗯,那我還是給你一句良言,選對人才不會像之前的江答應那般了……。」林凡嬌的話似乎暗示了什麼,讓薛采衣有些模不著頭腦,但是有一點卻很清楚,這位婉儀對自己並非不滿,而是,好像……,薛采衣模了模衣角上,手指絞在一起,半響之後,才豁然大悟,好像拉攏!不,是在拉攏自己!薛采衣雖說開竅有些晚,但是此時明白過來也是為時不晚。所謂識時務者為俊杰,此時突然跪在地上的薛采衣,目光瞬間變得清澈起來,好像前途一片光明,只等著這位高高坐著的林凡嬌,林婉儀給自己指明一個方向。
「臣妾明白婉儀娘娘的話了,臣妾以後一定會追隨婉儀娘娘的。」那薛采衣跪在地上,對林凡嬌下了誓。
「有時候,有的話說的不要太明白了,姑且念在你今日的表現好,我就不追究你之前對于我說的那些話了。只是從今兒起,你的以後是想像江答應那般呢?還是想想那些位份高階的妃子一般呢?這些都取決于你的表現了。」林凡嬌意味深長的說道,但是,此番話在薛采衣听來竟似警鐘,讓她頓悟。于是,叩首,拜謝。
「好了,你明白就好,只是今日之事,我想你也不是那般嘴長之人,不會到處散發謠言,你好自為之就是了。」
「謝林婉儀的提點,臣妾自會懂得,望婉儀娘娘到時提攜一下了。」薛采衣低頭說道,卻似看不清其表情。
林凡嬌微微顰了顰眉,卻沒說話,只是在薛采衣等了半天不見坐上的婉儀說話時,便抬了抬頭,卻見林凡嬌適時的揮了揮衣袖,示意她可以離開了,薛采衣不好多說什麼,只得退了出去。
「主子,你說這個薛采衣明白您的意思嗎?」一直站在旁邊不說話的詩翠,在薛采衣離開之後,不解的問道。
「哼,她怎會不明白?她心里似明鏡般通徹,不過,她比那江心有自知之明,知道明哲保身。她可不願意自己會成為和自己呆在一個華羽宮里面,卻一生生老病死的,如今皇上只是寵幸了她一次,你看看她就尾巴翹上了天,這樣子的人,是最為好利用的,日後,或許還會幫著我。」林凡嬌眼神變得越來越深邃,漸漸的聚集了眾多的計謀在心里,可是從眼楮看去卻是深不見底。
「可是,主子,你說,這皇上為何一晚上寵幸這麼多娘娘呢?」平素里伶牙俐齒的詩翠此時卻也是想不通這個道理。
「大面積撒網,小面積撈魚。」林凡嬌冷不丁的冒出了這句話來。
「什麼意思?奴婢愚笨,懂不了。」詩翠依然听不懂自家小姐的話。
「朝堂之上,為了子嗣的問題早已經傳得沸沸揚揚了,就連蘭妃的兄長都讓皇上感到不滿了;慧嬪就算小產了,但是依然逃不了罪責,還不是要打那剩余的五大板子;兩妃平日里受盡寵愛,卻依然是進了暴室;就連那雲擇臨雲大人,一個堂堂的吏部尚書,手拿各種官職的大權,卻也是在一夕之間獲遇牢獄之災;雲常在恐怕也是命在旦夕了,這就看她的造化了。」林凡嬌最後一句雖然嘆了氣,但是眼神中還是有一絲狠厲油然而生,我讓你這點造化也會消失殆盡,免得後患無窮了。
「那主子一直不是效忠芳妃娘娘的嗎?」詩翠問道。
「這深宮之中哪來效忠?」林凡嬌說了這句話,卻偏頭瞟了一眼面露不悅的詩翠,再次說道︰「不過,我倒是一直相信你不會背叛我的!畢竟一直隨著我長大,進了宮,陪伴我這麼久了,你是我林凡嬌在這個皇宮中最信任的一個人。」林凡嬌明白詩翠的不悅,畢竟她也是效忠自己的,不是嗎?「我只是說,這深宮之中,妃子與妃子之間談不了效忠!就連芳妃那麼身份顯赫的人,卻在進暴室之前,那些平素里跟在她後面的人全部都不見了人影,這讓芳妃的心里是怎麼想的?效忠?哼哼……」林凡嬌哼了幾聲之後,再度說道︰「恐怕將那效忠說成利用才是最為貼切的了。這個薛采衣別說今天來到我跟前看起來低頭哈腰不停的巴結我,可是,若是有一天,我犯了什麼大錯,當然,我是不會犯什麼大錯的,我只做個比喻。」林凡嬌似乎不願意咒自己,語氣立刻變了,「若真有那麼一天,恐怕第一個落井下食的人就是薛采衣了。」林凡嬌說完,輕抿了一杯綠茶,這綠茶真是好喝,有種植物的芳香油然而發,讓林凡嬌喝了之後頓覺神清氣爽起來。
「那主子為何還要拉攏她呢?這不是給自己找麻煩嗎?」詩翠不解的問道。
「你說錯了,有的時候,人只有賭一把才會知道結局是什麼?就像兩妃,她們恐怕也不會料到她們自己帶去狩獵場的人會給她們帶來災難,甚至于讓她們落了進暴室的重罰,這恐怕就是她們最為失策的一件事情了。」林凡嬌心里暗自冷笑,她們恐怕永遠不會知道這些都和她林凡嬌有關系的!
「主子說的極是。」詩翠低頭肯定道,只是在斜眼看到主子臉上那一抹轉瞬即逝的冷笑時,心里沒來由的跳了一下,瞪時感到脊背冷颼颼的,有種冷汗直流的感覺。
「好了下去吧,今兒這兩妃不再,不請安真是件極其享受的事情。」林凡嬌極其舒坦的靠在絲棉軟錦靠墊的椅子上伸了伸攔腰,打了一聲哈欠。
「奴婢看主子這昨晚上是沒睡好了,要不,我為主子收拾下床鋪,主子再睡一會可好?」這詩翠雖說是有些發呆,但是片刻之後,還是做回了本分之事,這不,趕緊湊到了林凡嬌的面前,滿臉調笑道。
這林凡嬌再怎麼說也是個女人,經過了昨晚上的翻雲覆雨之後,卻也是精疲力盡了,雖然後面皇上只留自己在玉華宮里面睡覺,但是如今被自己的貼身丫頭這麼赤-果-果的提出來,還是忍不住露出了小女人的嬌羞,臉上頓起一片可疑的緋色。
「主子啊,你趕緊睡一會兒,奴婢這就為您準備中午的膳食去,好好的養養您!」詩翠說著,也不待見林凡嬌同意,就去了屋子里面為她鋪床鋪了,林凡嬌看到這個小丫頭的動作,無奈的搖了搖頭,算是默認了。
在下午的時候,賞賜接踵而來,林凡嬌和衛紫瑤都是不可避免的了得到了綾羅綢緞,金銀首飾,似乎沒有什麼新意了。不過,對于林凡嬌來說,這些賞賜卻是打通人脈的好東西,自是寶貝的不行。不像衛紫瑤,自小呆在將軍府里面,什麼東西沒見過,根本就不放在心上,只是內心有些氣惱皇上為何在封賜了自己的時候,還給那林凡嬌進了位階?這不,現在不是徐韶慧比自己大了,倒是一個賤婢比自己大了一個階了!
只是很多人都不知道皇上是如何想的,竟然還是不給兩人單獨的宮殿,這讓後-宮那些多嘴的妃子們又是議論一番了。
楚辭剛剛下朝,卻突然想起那天在馬車上時,徐韶慧的一句話來,臣妾的後院里面缺了一個整理後花園的人,皇上能不能將狩獵場上那個老門衛送給臣妾打理後院?
她倒是記得清楚,只是如此丑陋的一個人卻也得了她的青睞,倒是讓楚辭有些大吃一驚,不過,仔細想想,那個老奴倒是一個善心的人,竟然可以在這麼多人的面前對自己自己是置若罔聞,甚至于表情是置之不理,冷淡無光,可是在看到地上躺倒的慧嬪之時,眼楮里面卻是慈愛無比,似乎一個父親般,甚是憐惜。可能,當時,除了高強之外,就屬他對慧嬪是真心的了吧?想到這里,楚辭搖搖頭,卻又重重的點了點頭,方才對著旁邊的李德全說道︰「傳朕的旨意,重新給狩獵場里面安排幾個人,這次要多安排一些人,將狩獵場那個老侍衛帶進宮里來,然後——。」楚辭還是遲疑了一下,卻繼續說道︰「然後送到福慧宮,就說福慧宮里面失了一個丫頭,朕念及主僕感情之深,備受感動,特地打賞一個老奴,令其打理福慧宮後花園。」
那李德全一直看到皇上在御案之前把玩著手里的毛筆,不知道其有什麼心事,猛地听到皇上的這般安排,嘴張得大大的,一時愣是沒反應上來。
「還不快去?」楚辭見站在自己身後半天不做反應的李德全,皺了皺眉毛,大喝一聲,這才見李德全搖擺著自己肥胖的身軀戰戰巍巍的小跑了出去。
看到小李子這般滑稽的背影,楚辭沒來由的笑了一下,藍色的眸子里面似乎有一個跳躍的小精靈般飛快的舞動著。
過了幾天,這個皇宮中依然安靜如初,沒有兩妃只見的明爭暗斗之後,其余的妃子倒也是過的悠哉樂哉的,倒是喜煞了眾妃了。不過,這林凡嬌可是閑不住了,總覺得自己該給徐韶慧立個威。
而福慧宮內的兩位主子都是不同程度的受了傷,只是徐韶慧的傷勢恐怕是這次狩獵中最為嚴重的,卻也是所有的妃子最想知道的。
這不,林凡嬌在某一天下午的時候,便美其名曰來探探受了傷的慧嬪娘娘。
「慧嬪好些沒?」林凡嬌一進屋就緊張的問道,看起來極為關心的樣子。
此時的徐韶慧正趴在床上,最近抹了一些張太醫給的藥,身上漸漸好轉起來,就連那傷疤也漸漸露出粉女敕的顏色來。
正在閑來無聊的徐韶慧,趴在床上想著心事,卻突聞外面一聲嬌美的聲音適時的入耳,如一陣春風般帶著明媚的氣息。
偏頭看了看門口的位置,等待著那個人越過簾子進來。
簾子被撩開,縴細而如雪般凝脂的手臂,上戴翡翠手鐲卻是赫然入眼,一身粉色的長裙,更是將林凡嬌嬌小的卻是玲瓏的軀體包裹的完美極致,身上微微散發出幽蘭之芳藹,邁著步輕盈的走到自己的跟前來。再近些時,徐韶慧便清楚的看到她描柳彎眉,臉抹胭脂,唇點朱色,頰沾亮粉。整個人似一株養眼的蘭花,比起那蘭妃來倒是有過之無不及。只是蘭妃帶著點兒嬌媚,這林凡嬌卻帶著一絲清婉。
徐韶慧看到她進來了,便對著緊隨其後的秋葉道︰「快去給凡貴人泡杯茶來。」
此語一出,林凡嬌的臉上變了幾變,終是沒說話,倒是旁邊的詩翠,口直心快,直接反駁道︰「我家主子幾天前就已經成為從四品的婉儀!」
徐韶慧听到這句話,顰了顰眉,只是這顰眉並非因為林凡嬌升階的事情,而是因為詩翠說話的態度。
「我家主子一直待病在身,不知道乃在情理之中,只是這位詩翠姐姐見了我家主子不去行禮,卻在這里大呼小叫,豈是你該做的事情?」一聲清脆的聲音自林凡嬌的身後傳來,語氣毫無波動,卻是句句在理,不多一句廢話,這讓林凡嬌的身子不由得一震,轉過頭去,看到乃是低著頭得秋葉,心中卻是大惑不解,听著丫頭的語氣倒是有一番膽識,沒想到這徐韶慧的身邊無論什麼時候都有些幫助她的人,看來上天對她真是太眷顧了,既然如此,那我便讓你徐韶慧到時候人仰馬翻,絕無翻身之地!林凡嬌臉上的表情波瀾無驚,心中卻早已是冷意番飛。
似乎對于和她一起進宮的妃子們,她都見不得她們的好。
雲秀芝是,衛紫瑤是,江心是,就連曾經幫助過她的徐韶慧也是。
雲秀芝的那次侍寢神不知鬼不覺的被她代替,衛紫瑤無聲無息卻被雲秀芝代替的落馬事件,江心不明不白的中毒,以及徐韶慧身邊的貼身丫鬟春暖暴斃,這似乎都和林凡嬌月兌不了干系,似乎千思萬慮卻總是不可盡如空,一件件,一樁樁,做的巧妙,卻也神不知鬼不覺,借刀殺人于無形之中。
不過,林凡嬌最為擔心的是自己如今還是受制于芳妃,有些後悔自己當初為了取得芳妃的信任而告訴她,自己給江心下毒之事。不過,想歸想,如今的芳妃恐怕也是氣數已盡,自己只需要裝模作樣即可,只要她需要自己,她一定不會將這件事情說出去,到時候,自己再找個機會讓她永遠閉嘴就行了。
如果,這芳妃在暴室里面呆的久的話,恐怕她的腿便也廢了,想那衛紫瑤的丫頭芽兒不也是被面前這位徐韶慧踢成瘸子的嗎?而這個芳妃的腿卻也是被一個有武功的蘭妃踢的,到時候能夠站起來也是奇跡了?不過,話又說回來,畢竟現在的芳妃對自己還是不構成威脅,先暫緩一下再說。倒是那蘭妃,竟然如此深藏不露,還有武功?之前從未听皇上說過她會武功的事情,自己一直以為她只是個弱女子。看來,這能夠當上妃子,並非江心那般段位低的人所能夠達到的。還是小心蘭妃為妙。
「慧嬪,你這位丫頭倒是伶牙俐齒的。」林凡嬌轉過頭看著面前的正努力起身的徐韶慧坦然的展顏一笑。
秋葉瞥了眼主子,便趕緊趕過去,將她扶起,然後在身子下墊了一個靠墊,盡力讓徐韶慧舒服些。
「自小跟隨臣妾的,倒是懂得臣妾的心,只是臣妾近日一直因傷呆在福慧宮里面,倒是不知您已經成為婉儀了,若有得罪之處,還清海涵,只是這身子實在不能夠向婉儀行禮,請見諒。」徐韶慧這番話說的大方得體,不失風度,更是盡顯她的風度。
林凡嬌一怔,倒是沒想到徐韶慧會說出這番話來,只是前半句似乎暗示剛剛那丫頭說的話就是她想要說的,心中便還是有些不快︰「看慧嬪說的是那里的話,這一同進宮的,這些俗禮就免了吧,只是我這丫頭也是自打小就跟著我的,說話卻也是為我著想,也希望慧嬪娘娘不要往心里去。」
徐韶慧听到這話,頷首笑了笑,卻不再說什麼。
屋里的氣氛瞬間尷尬起來,不過,林凡嬌畢竟是從底層爬起來的小人物,如今看到這慧嬪不說話,便邁著小碎步,這次直接走到了徐韶慧的床邊去,然後定楮看著徐韶慧,眼底里卻也似帶了水般,將徐韶慧的蒼白卻漸漸紅潤起來的臉頰完整的影像在里面,可是,越看,林凡嬌的心里卻有種異樣的感覺,這種感覺好奇怪,不由自主的便伸出手來替徐韶慧將胸前的被子向上拉了拉,忽而開口道︰「要多吃些藥,這樣子病會好些。」
這時候,將茶端了進來的秋葉听到這句話,似乎有些吃驚,站在那里卻邁不開步子。而詩翠更是驚訝,小姐什麼時候對慧嬪這般好了?自從進宮,就沒見過小姐對誰做過如此親昵的動作?就連小時候,小姐每次看到自己的母親被其他的姨娘們侮辱詆毀的時候,只會站在那里靜靜的看著,不說話,但是眼神卻是冰冷無比,不帶著一點點的感情,就連夫人對于小姐的偶爾的愛-撫小姐都是極其別扭,動作也是十分僵硬。
可是,如今,看到小姐對于本該忌恨的慧嬪娘娘,竟然如此這般,這個,從詩翠的角度看去卻很像姐妹之間的親昵行為!姐妹?詩翠被自己突然想到的這個詞語給嚇了一跳,搖了搖頭,閉上自己那可以吞了整個雞蛋的嘴,然後安靜的站在那里,看著小姐。
徐韶慧冷不丁的接收到林凡嬌這般突如其來的動作,愣是呆愣片刻,方才平復自己有些吃驚的心情,語氣第一次有些結巴道︰「你,你……,我知道了,多謝婉儀關心。」徐韶慧的心里對于林凡嬌的這種親昵動作還是有些抵觸,而林凡嬌似乎被叮了一下,趕緊拉開了自己的手,這才覺得自己的動作有些過分的親密。
後退幾步,然後說道︰「我看慧嬪的氣色好多了,既然這般,那我便走了。」林凡嬌說完,也不待徐韶慧說什麼,便逃也似的離開了屋子。
「主子,主子,您走慢點。」詩翠氣喘吁吁的跟在後面,拉住林凡嬌的胳膊,這才有些算是穩住了自己的心緒,方道︰「主子走這麼快干什麼?」
林凡嬌正要抬頭回話,卻見面前走來一個奇丑無比的人,頓時美目中含了厭惡之色,但還是忍不住問道︰「站住!你是干什麼的?」
那奴才本在抱著一堆花花草草的東西走著,未曾想到路上會有人突然叫住自己,硬是一頭撞進了林凡嬌的懷里,只是手上的東西全然跌落在地,連帶著這些花草上的泥土全沾了面前這位嬌美人兒一身。
老人抬頭正要道聲對不起,卻看到了是在狩獵場里面對自己鄙視的那位娘娘,愣了愣,卻並未說出任何話來。
讓林凡嬌卻只是一瞬的時間,對于自己身上這件精心準備的,皇上前幾天才賞賜的這件粉色長裙有著痛惜之情,今兒可是專門穿過來像徐韶慧炫耀的,可是,如今卻落到了這種境地,這自然讓林凡嬌心中大為惱怒。
「你瞎了沒長眼楮嗎?」。旁邊的詩翠卻是更為氣惱,不悅的質問道。
林凡嬌斜眼瞪著這個老奴,卻不說話,只是一腳踩上掉在地上的花花草草,一個巴掌過去,將那老人打得眼冒金星,轉了一個圈,才站穩。
老人並不說話,也不辯解,眼中漠視著面前這個看似美麗,卻心如蛇蠍的女人。可是這一幕偏生不巧的落在不遠處剛剛從屋子里出來的想要曬曬太陽的,被秋葉扶著的徐韶慧眼里。
「那個老人是誰?」徐韶慧看著林凡嬌的巴掌落下的時候,問旁邊攙扶著自己的秋葉。
「那個就是皇上賞賜給主子您打理後花園的老侍衛。」秋葉瞄了瞄遠處的那個人,這才回道。
徐韶慧一下子便記起了這個人,記起了自己在小產那一刻的那個老人,原來是他徐韶慧還以為皇上不會為了一個奴才答應她的請求,只是沒想到,在自己臥床的幾天里,他卻已經來到了福慧宮,徐韶慧心中有絲暖流注入,但是緊接著卻是眯起了眼楮,明亮的眼楮漸漸深邃起來,「去給那老侍衛說,我找他讓他速速過來。」
秋葉會意,便跑到了老侍衛的跟前催促道︰「你站在這里干什麼,小姐讓你速速過去。」,那老人也不說話,只是伸出滿是皺紋的手,撿起地上的花花草草,這才繼續低著頭從林凡嬌的身旁走過。而秋葉這才低聲對林凡嬌說道︰「婉儀娘娘請慢走,這奴才是新進宮來的,請娘娘多多包涵,這不,我家主子急著要她拿幾盆花草,這被掉到了地上,指不定又要被我家主子給訓斥幾句了,請娘娘稍安勿躁。」
這秋葉話說的妥妥當當,讓林凡嬌無從辯駁,回頭看去,卻見徐韶慧正靜靜的看著自己,卻甩了衣袖,很不高興的離開了。
而林凡嬌自以為在狩獵場做的天衣無縫的事情,卻即將在徐韶慧的面前被揭開;而詩翠看到自家小姐在慧嬪屋子里的那一瞬間的場景,卻並非只是感覺,似乎冥冥之中有一根無形的線牽著兩人,讓兩人之間的距離近了卻又遠了。
而林凡嬌本的拉攏人心,對于各位妃子的暗地里打擊,看似完整的劃謀,卻在遇上徐韶慧的時候,遮也遮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