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澤福慧 第二卷 妃嬪難當 第一百七十二章祭祖,噬血

作者 ︰ 鳳無恩

「你——。」衛紫瑤氣結,臉色瞬間變得極度難看。

「你們倆別吵了,沒看今兒什麼日子?」兩妃同時轉身,異口同聲的喝斥道,然後相視對望,卻都冷哼一聲,又同時轉過身去,都不待見彼此。

這後面兩位立時噤聲,低頭不語,林凡嬌適時的用手托了托肚子,詩翠便在旁邊趕緊扶住主子的身子,深怕像鄭婕妤一樣有個什麼閃失。

「主子,您今天不應該過來的,您看其他幾個懷孕的娘娘們都被準了在宮中休養。」詩翠有些心疼的說道,

「今天應該來的……。」林凡嬌听到詩翠的話,眸子一暖,卻低低的聲音帶著捉模不透的意味,回應著詩翠,只是省略了後面那句未說出的話,呼吸突然重了一下。抬頭看了看兩妃,並不說下去,只是欲言又止的樣子,卻讓詩翠有些不解。

到了祠堂前,楚辭站定,轉過身子。

在祠堂的周圍翠柏參天,緩緩的吹著寒風,卻帶著雪花,連帶著清新的空氣飄了起來,只是卻讓這寒冷中卻硬是帶著刺骨的寒冷。楚辭站在那里,看著面前的整整齊齊的臣子們,白色的虎皮靴子上瞬間就落了一層雪花,衣服上特制的五爪金龍的金絲暗線的紋繡,卻在這盡顯威嚴的祠堂前,陽光透過那斑駁的樹蔭,卻使得楚辭的身上是越發的顯得萬般的耀眼。

楚辭越過眾妃,看著站在那里好久不見的三皇弟,紫色金龍的衣服,只是比起自己的龍袍來,卻是少了份華貴,卻在那份溫文爾雅中多了份英姿勃勃。

長風卷起,空中偶爾響過一陣巨鷹閃過翅膀的聲音,陽光中早已經撥開後雲堆積的天空,卻突然地听到天空中發出一聲尖銳的鷹鳴。

楚辭看向天空,心情頓時好了很多,低頭,再度望向楚瑄,帶著顆粒感的聲音,卻溫和的說道︰「三皇弟,來朕的跟前。」

楚瑄微怔,便邁開八字步,穿過眾妃嬪妃的旁邊,走到了楚辭的面前。

「皇叔,您也過來。」楚辭看向另一邊的楚若揚,說道。

待兩人都到了跟前,楚辭方才對著旁邊的李德全說道︰「祭祖開始。」

「祭祖開始——。」李德全尖細的聲音穿透長長的林蔭大道,傳進了每一個人的耳中。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所有的人立刻跪下,大喊道。

林凡嬌因為身子的緣故,詩翠趕緊給下面放了一塊軟墊子,扶著林凡嬌慢慢的跪下去。

而這一幕恰恰被剛要轉過身子的楚辭看見了,眉毛微動了動,憐惜的說道︰「婉儀如今有了身孕,就不要跪拜了,這祠堂里面的煞氣比較重些,你就站在外面,不要進去了,免得動了胎氣。」

林凡嬌本來跪在那里,動作就極其的別扭,如今听到楚辭的話,卻還是低著頭,聲音變得柔軟而嬌憐,「皇上不用擔心,臣妾這樣子就好了,能夠來參加祭祖是臣妾的榮耀。」

楚辭見狀便對著旁邊的李德全大喊道︰「小李子,你去給婉儀端只椅子,讓她好生坐著。」

「是,皇上。」李德全瞟了一眼婉儀,心中暗想這婉儀真有手段,如今不但爬到了這個位子,就連皇上也對其是憐愛有加,甚至勢頭都是超過了兩妃娘娘,這讓李德全的心里

林凡嬌听到這句話,抬起頭對著皇上粲然一笑百媚生,嬌滴滴的模樣讓楚辭越發的憐惜了。可是,楚辭還是忍不住在眾妃里面掃視了一遍,最終眼楮落在了那個安靜的跪著的徐韶慧的身上。

「皇上,時間到了。」楚若揚在旁邊小聲提醒道。

楚辭收回目光,便看向祠堂。

此時,所有的奴才都動了起來。

擺香爐,上牌位,然後眾位大臣站成兩排。妃子們趕緊向前走去,四人一列。

香煙裊裊,帶著一陣冷冷的風,倒了進來。楚辭先是整了整衣服,然後開始上前點香,上香,跪拜,三拜之後,楚辭似乎口中在不停地說著什麼,然後開始燒紙,敬酒,一切做得規整有致,不失禮儀。

緊接著就是楚若揚和楚瑄兩人上前,一起跪拜,結束之後,便是眾妃,四人一列分別上前祭祖。

雲秀芝瑟瑟著身子,似乎感到冷極了,便使勁的雙手搓著,當走到林凡嬌的旁邊時,林凡嬌看起來已經略顯臃腫的身子似乎有裹得更緊了,突然的,一只小巧的腳伸了出來,只顧著搓手的雲秀芝啊的一聲,緊接著旁邊的林凡嬌發出了驚呼聲,倒向另一邊,只是在倒下去的時候,林凡嬌用手撐住了地面,不過在挨著雪地的時候,一下子放開了手,另一只手卻是拖著肚子,保護性的將肚皮朝上。

「啊——。」楚辭並非聾子,這麼大的聲音,怎能不驚動他呢?

側頭看向那聲音的發源處,眼眸中的藍色深了深,然後看向那里。

「我肚子疼——。」林凡嬌用手拖住了肚子,忍不住申吟起來,徐韶慧本想去扶林凡嬌,但是詩翠早已經用手拖住了自家小姐的身體,然後大喊道︰「快來人啊,主子摔到了」

徐韶慧停住腳步,卻轉而扶起了雲秀芝,看著她眼中如驚弓之鳥般的害怕時,心中倒是一陣酸楚,單薄的身子,似乎早已經經受不住這般摧殘,突如其來的意外,將雲秀芝陷入了更深的絕望境地里面,或許再也無還博之力了。

徐韶慧只是靜靜的看著雲秀芝的面色突然變得蒼白起來,明顯的感覺到自己握住的那雙手劇烈的顫抖著,徐韶慧揚起了眉,看著她幾乎沒有血色的面龐,曾幾何時,自己也有過這種感覺,只是自己是悲痛,而她此時應該是會被誣陷了吧。

「怎麼回事?」楚辭冷冷的聲音打斷了正準備叩首的兩妃。

雲秀芝的臉上蒼白,這種蒼白帶著點兒風霜的味道,身子似篩糠般顫抖不停,仿佛站立不穩的樣子。

恰在此時,這個祠堂的不遠處的高崖上 的發出一聲巨響陡然響起,讓所有的人不自覺的全都停住了腳步,抬頭仰望著那個高崖,這時,那長鷹再度高嚎一聲,所有的人這才回過神來。

李德全看了看婉儀,又看了看雲常在,這才扭動著肥胖的身軀跑到了楚辭的面前,擦了一把額頭的汗,戰戰兢兢的回道︰「回皇上,兩位娘娘摔到了。」只是說的時候,額頭的冷汗不停的冒著,似乎面對的是炎炎夏日,而非冰雪滿天飛的冬天。

楚辭听到這句話,便走向正在小聲申吟的林凡嬌面前,然後冷眼掃了雲秀芝,突兀的對上皇上那犀利而入冰霜般的眼神,雲秀芝的心里顫了顫,冷不丁的後退幾步,不過,幸好徐韶慧扶著,不然,她的身子會軟軟的跌下去。

「你給朕說,怎麼回事?」楚辭看向扶著林凡嬌的詩翠。徐韶慧這是對著後面的香之低聲說道︰「你過來扶住你家主子。」

香之明了,便敢接接過手,而徐韶慧徑直走向林凡嬌,蹲子,然後替林凡嬌診脈。

雖然沒有現代的儀器,但是卻也不影響徐韶慧學會的那種孕婦才會出現的浮脈。她自從上次小產之後,就在後院的小屋子里面研制一絲藥丸,而且最終還是將那《洛寒筆記》從頭到尾看完了,一次,對于懷孕的人還是有些知識的,再加上,她本身就是醫學院的,因此,對待這種事情還是可以十拿九穩的。今天是祭祖,大好的日子,皇上自然不會帶來太醫的,這種情況,為了孩子,徐韶慧只得硬著頭皮趕緊為林凡嬌診脈了。

「我家小姐在這里坐著,不知為何,雲常在卻突然倒向小姐的方向,小姐沒法子,為了保護孩子,不小心身子偏了些,便連帶著倒了下去,而雲常在本來好端端的卻也突然倒子。」詩翠說的振振有詞,似乎事情正如她說的那般,而沒有什麼貓膩。可是偏偏不巧,這個事情的整個經過全部入了徐韶慧的眼里。

當徐韶慧听到詩翠的話,顰了顰眉,眼楮中似乎有些怒意,但是也只是頃刻之間,隨後,徐韶慧站起身子,低著頭,對皇上說道︰「婉儀的身子並無大礙,只是受了驚嚇,回去稍微休養一下便行了。」

「你會醫術?」楚辭挑了挑眉,不解的問道。

「臣妾不會。臣妾只是那次小產之後,看了看皇上賜給臣妾的《洛寒筆記》,便也略懂一些。臣妾今兒只是想告訴皇上,眼見的並非事實。」徐韶慧頓了頓,似乎下定了決心,便望向瑟瑟發抖的雲秀芝。眼神中充滿了一絲憐憫,清淺的聲音再度響起︰「或許,雲常在只是因為冷,站立不穩,才會倒向婉儀娘娘的,若皇上看看此時的雲常在便可知一二了。」話畢,徐韶慧便安靜的站在一旁,等待著楚辭接下來的動作。

此時的林凡嬌听到這句話,狠狠的瞪了徐韶慧一眼,心想都是她在壞自己的好事,上次就不應該免去她那五大板子眼神中的冰冷只是一瞬,便和越下越大的鵝毛大雪攪合在一起了。

都說天降大雪瑞豐年,可是此時的祠堂前,卻暗藏著諸多的危機。

「慧嬪說的是否正確?」楚辭看向雲秀芝,眸子中閃現著一絲不易覺察的憐惜,那衣服的確過于單薄了。她微微發白的嘴唇和凍得通紅的雙手,似乎都在向楚辭暗示著什麼,讓楚辭忍不住眯起雙眼,深邃而狹長的眼楮里面帶著一絲的研究。

雲秀芝此時的嘴角卻出現了一抹冷冷的譏笑,該來的總是躲也躲不掉的,剛剛自己本打算一心一意的希望得到皇上的垂青,可是此時,皇上站在自己的面前,雲秀芝卻突然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那笑尖細而淒慘,帶著噬血的味道,讓周圍蒼勁的松柏似乎都為之顫動。

「皇上早就不相信我了,何必要來問我?我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常在,比不得婉儀娘娘那般嬌慣的身子,還懷有皇子。我只是一個即將被炒家斬首的罪臣之女,等待著皇上隨時隨地將我處以極刑,只是,皇上至今未查出我父親大人罪責,想要定我的罪也是難咎其口,如今我便給皇上一個很好的借口,讓皇上致我死罪。」雲秀芝說著,便看了周圍的所有人一眼,全身微微顫抖,不知是因為過于寒冷的緣故,還是害怕的原因,只見她試圖努力的站直自己的身子,剛剛摔到地上的胳膊此時也在隱隱作痛,讓她極力的咬牙忍住。而語氣中再也不在自稱「臣妾」,轉而變成「我」了。

「皇上,上次落馬,皇上並未追根究底,可是,皇上知不知道,我根本就沒動那匹馬皇上卻不問青紅皂白就將臣妾不聞不問,卻讓那真正的凶手逍遙法外,我當時只是听見了馬蹄聲……。」

徐韶慧听到這句話,心中一驚,早已經過去半年的事情,雲秀芝如今提起,恐怕不是有人很不樂意的。想到這里,徐韶慧偏頭看了看林凡嬌,只見她眼神閃了閃,似乎有些心虛的樣子。早先鐘魁便告訴自己,那天他去喂馬的時候,走在途中就听到馬嘶鳴的聲音,躲在暗處,只見一位妃子匆匆而逃,他正要跟過去,卻又看見了另一位妃子,當下便覺心中不好,就跟在了最後一個妃子的後面,這才在篝火的前看到了兩人,得知第一個就是曾經唾棄過他的「小媛」,而第二個,听後面的一個丫環叫做「雲常在」。

這時,徐韶慧才知道,真正的罪魁禍首並非雲秀芝,而是此時嬌柔惹人憐的林凡嬌,可惜,林凡嬌根本就不會想到自己會將這件事情知道的一清二楚,現在雲秀芝重新提起這件事情,恐怕也是被逼急了,明明剛才就是林凡嬌用腳絆了雲秀芝一下的,可是……,唉,徐韶慧心中微微嘆了口氣,看向此時早已打破皇上底限的她,心中甚為悲哀,恐怕,這次之後,雲秀芝再無翻身之日了,她怎會是林凡嬌的對手呢?

一個女人從底層一步一步的爬到了如今的位置,還懷有身孕,何況雲秀芝的父親此時仍然收押著,最近听消息,似乎有些眉目了,估計死罪可能是難免的,若雲秀芝再出此般事情,恐怕……。徐韶慧實在想不下去了,閉了閉眼楮,心中的悲涼似那大海中的水,冰涼透頂。

而楚辭此時帝王的那種犀利和冷漠卻在大雪中更加的淋灕盡致,含著一抹面無表情的俊眸,看著面前這個幾乎瘋了的女人,卻耐下性子听她說話。

「皇上一直只听這個賤人的話,根本就不問問我,皇上哪怕只是審問一下,我都會覺得皇上是一個明君,可是皇上似乎瞎了眼,只听那賤人一個人的話」雲秀芝幾乎快到了瘋狂的地步,聲音中那種撕心裂地的吶喊讓周圍的大臣們都是心中膽戰心驚,就連那松柏似乎都震了震。雲秀芝在眾人一眨眼的功夫就沖到了林凡嬌的跟前,抓住她的頭發撕扯起來,然後破口大罵道︰「你個賤人你明明就動了手腳,還不斷的污蔑我,你不就是想讓皇上對你另眼相看,可是,你的心太毒了」詩翠來不及阻擋,一下子便被雲秀芝撥到了一遍,看似嬌小的雲秀芝此時似乎用了很大的勁,撕扯著她的頭發。

林凡嬌下的驚慌失措,也不顧腦袋了,卻用雙手死命的護住自己的肚子。

周圍頓時亂了起來,好幾個奴才趕緊過來,方才使了好的勁兒將雲秀芝拉開。

拉開後的雲秀芝依然是雙腳不停的踢著。

「真是胡鬧」楚辭終于忍不住了,看著面前的這場鬧劇,眉心擰的緊緊的,臉色陰沉的厲害。

可惜,此時的雲秀芝已經處于半瘋癲狀態了,她根本就不听楚辭的話,卻轉向兩位妃子,使勁的想要掙月兌兩個奴才的束縛︰「兩位娘娘,哈哈哈哈哈,真是可笑,你看你們那樣子,哈哈哈,徐韶慧不就是小產了嘛,值得你們暗地里這麼高興的,蘭妃娘娘,我父親可是為您鞠躬盡瘁一輩子的,您竟然眼睜睜的看著父親大人入獄?哈哈,真是可笑,人不能太真了太真了,只會讓你們利用還有芳妃娘娘,你說你,好端端的人,卻也要摻合上一腳,明明就知道徐韶慧懷孕了,還假裝好人,只是惡心」雲秀芝說著,竟然朝著兩妃的位置唾了一口。

此時有人想要上前阻擋雲秀芝,楚辭卻擺了手,眸子的寒光早已經成為一種妖冶的藍色。

而徐韶慧突然听到雲秀芝將話拉到自己的身上,開始並無注意,只是越听心中越冷,那時的傷疤此時再度被揭開,似乎在立冬這個天氣里面讓徐韶慧更加的惶惶不安,心中的那個巨大的漩渦漸漸的也感染了,慢慢的滴出血來,原來她們都知道,原來就只有自己一個人不知道

芳妃娘娘?原來當初在皇上面前的那些話都是假裝的?怪不得,呵呵,怪得不趙嫣然說你其實是最可怕的,我徐韶慧還以為你或許還會有一絲同情心的,可是,我想錯了,我真是大錯特錯了,就算我一直緘默,你們還會想辦法讓我遭受這麼巨大的痛苦

徐韶慧清亮的眼楮里面被突如其來的這種變故擾的心亂,卻,更是心痛

「你不要胡說」芳妃站了起來,走出祠堂,忍不住為自己狡辯道。

「是啊,這種話可不是亂說的。」楚若揚的聲音及時的響起。

「王爺,都現在了,我敢胡說嗎?我能胡說嗎?我只是實話實說罷了」雲秀芝的聲音中透著一種滄桑感,似乎只是一瞬的時間,便讓她仿佛經歷了一個世紀。

「我今日只是告訴你們在場所有的人,這個深宮,哈哈,它曾經承載著我所有的夢想,我的幸福,我的未來,我的一切,我的青春年少,可是,僅僅一年的時間,我就看透了這個後-宮,什麼娘娘,什麼侍寢,什麼位階?都是他**的扯淡的事情?」雲秀芝的話越來越粗俗,和那市井中的潑婦沒有什麼兩樣。

楚辭的眉頭越皺越緊,連帶著有種難以捉模的表情在里面,臉上也是越發的陰暗,就連呼出來的氣都幾乎要凝結成霜了。

「我父親為這個國家貢獻了這麼多,到頭來還不是要受奸人殘害,我一個小小的常在,哈哈哈,恐怕是無回天之力了,只願來生可以在做您的女兒。」雲秀芝說著,竟然落下了兩行清淚,看的在場的人心中為之一動,似乎有種難以言喻的感情傾灌其中,卻讓徐韶慧有種不安的感覺。她要干什麼?

徐韶慧的心不由的緊張起來。

「你們放開我。」雲秀芝的聲音突然變得平淡無奇,和剛剛那般聲嘶力竭是截然不同的人。

「放開她」楚辭的聲音從旁邊冷冷的傳了出來。

雲秀芝走到了楚辭的跟前,撲通一聲跪下。

香之面色急切,但是心眼明實,看到小姐這般樣子,便也跟著跪了下來。

「皇上,雖然,今天,臣妾讓您不高興了,但是,臣妾很高興能夠成為您的妃子,只是,臣妾一生也未為皇上帶了一兒半女,也心安理得,不覺得虧欠皇上什麼了,只是,臣妾求皇上,能夠饒恕臣妾的父親一命,秉公執法,還臣妾的父親一個公道,臣妾便知足了。」

楚辭低頭看著面前這張混著雪水和泥土的臉上,早已不見當初那般清秀美麗的雲常在的樣子了,不過,看到她時,心中的某根弦還是被踫到了,便情不自禁的點了點頭,雲秀芝這才露出笑臉來,泥土掉了一塊,她用手一抹,臉上便出現了一條泥土印。

雲秀芝起身,拉住徐韶慧手,然後對她揚起一抹秀麗的笑容,然後說道︰「我一直不後悔和你在教義館里面結拜姐妹的事情,如果有來生,我希望我們會成為真正的姐妹。」

徐韶慧緊了緊雲秀芝的手,然後一行淚水流了下來,心中的那種預感越來越強烈,徐韶慧忍不住說道︰「你不要做傻事啊」

雲秀芝沖著徐韶慧再次笑了笑,那笑,就像徐韶慧頭上的蝴蝶頭飾,帶著金燦燦的顏色,似乎周圍的一切都失了色,唯有那抹笑意暖著心髒。

雲秀芝轉身抱住站了起來的香之,然後,小聲的啼哭,半響,方道︰「你以後一定要照顧好自己,不要記掛我。」

放開香之,走向兩妃,冷聲道︰「我就算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的」話音未落,卻早已沖向那祠堂正中央的案台之上,只听的一聲悶響,就見她的身子軟軟的滑了下來,案台中間的似綻開了一朵美麗而妖冶的曼珠沙華,慢慢的暈開,清晰無比的在這個立冬的大雪之日突兀的進入所有人的眼里。

「絲絲絲」倒吸冷氣的聲音跌宕起伏,讓所有的人都傻了眼。徐韶慧沖出去的身子,再看到這一幕的時候,眼淚洶涌而出,絲斷了弦的珠子,止也止不住。

此時,那崖上得鐘聲悠悠的響起,傳進眾人的耳中,卻似喪鐘般讓人無限的沉重。

天空的聚集了更多的烏雲,太陽再也不知不覺的隱沒在雲朵之後了,長鷹再度叫喚,那聲音淒厲而無比的刺耳,似乎在為雲秀芝的死亡吶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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