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愛頻頻,無以為報,即日起開始每日雙更回報大家的訂閱和支持)
蘇六兒登時懵了……
阿達的臉部有些顫抖了,聲音也沙啞了起來,「你……沒良心的小東西,我情願用我的命來換你的命,我……願意為你做一切,你說什麼?說我是裝暈?真是太傷人心了。大大的白眼狼一只。咱們就此別過。」
小阿達是真的動氣了,他不知道自己的一番苦心怎麼落得了這麼句傷心話。他的體力剛剛恢復,還是有些不支,但是他徑直往前走著,走著走著那眼眶有些酸痛了,此刻的他沒有眼淚,有的只是無邊的憤怒……
剛才的怒吼,他還嫌不解氣,又回頭沖著六兒瞪了下眼楮,「蘇六兒,狼心狗肺簡直是,浪費我的感情簡直是,你不要追過來,我不會輕易原諒你的,你自己去你的什麼什麼吧。」
「喂,我只是,我……」巧言善變的六兒一時竟然舌頭打結了,她見阿達這回是真的動氣了,誰能看出來,這個高高大大的少年心眼怎麼竟然和針鼻一般小。
小到估計連一根蠶絲都穿不過去。
六兒兩只小手插著婀娜小蠻腰,吐著紅紅的舌頭,眨巴著大眼楮,不知輕重的做著鬼臉。
「哼,小心眼,走就走,我才不要追你去我一個人也能去落鳳鎮,哼。」
阿達才不管那套,連頭也沒回一下,一想到自己的一片赤誠心意竟然換做了驢肝肺,沒有良心的小丫頭,胡言亂語的死丫頭……他越想越怒不可支,一個人氣沖沖的朝向荒蕪的遠方走去。
蹉蹉和跎跎的破茅草屋燃燒著熊熊的烈火,那茅草和木板燃燒後的焦灼味道,順著風向忽忽悠悠的飄到了六兒的四周。
她再次回首望向那片小小的火海感慨萬千。
從此後混亂的世間便消失了兩個食人的惡魔,這片災難深重的土地上,也就少了些許的殺戮與暴虐。
明日清晨,那些過往都將灰飛煙滅了,眾多枉死的冤魂也都能夠得以安然長眠了。
又做了一次無名英雄。
老天真是奇怪,你越是想得到的,他越是吝嗇于給你︰比如蘇六兒,她心底其實渴望自己能夠做一個轟轟烈烈的大英雄,自己的事跡不說千古流芳,也應該是人人頌揚吧。
但是老天總是安排她籍籍無名的屢次逞英雄。
仿佛老天爺每次都在她的耳邊叨嘮︰做好事你不能留名。
……
罷了。
罷了。
只求個自己心安理得便罷了。
六兒安慰著自己小小的卻又總是忍不住膨脹起來的心靈,目前正有一件更要緊的事情等著自己。
落鳳鎮。
已經一天過去了,自己的時間已經不多了,還剩四天,見四周空空如也,兩匹膽小如鼠的馬兒全部嚇得落荒而逃了,自己要是憑借腳力該如何能夠在四天內走到落鳳鎮?
小心眼的壞阿達,只因為自己一句戲言就悶悶不樂氣勢洶洶的走遠了,看來前路無知己,一路上只有自己與自己結伴同行。
想著,六兒解下了緊緊綁在自己後背的七煞之刃握在手中,她無奈的搖著頭,「人生夢里幾回花開花落,唯有君心似我心,常伴不離。」
到如今,六兒成了小小的孤家寡人也。
唯有心愛的刀和自己不離不棄。
熱愛歌唱的她又再次編了首打油歪詩,哼起了純粵語歌曲︰
人生
夢如路長
讓那風霜風霜留臉上
紅塵里
美夢有多少方向
找痴痴夢幻的心愛
路隨人茫茫
人生是
夢的延長
夢里依稀依稀有淚光
何從何去
你我心中的方向
風悠悠在夢中輕嘆
路和人茫茫
人間路
快樂少年郎
在那崎嶇崎嶇中看陽光
紅塵里
快樂有多少方向
一絲絲像夢的風雨
路隨人茫茫
絲絲像夢的風雨
路隨人茫茫
……
六兒邊唱邊快步往前走著,她想要追往阿達的去向,正在這時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和腳步聲突然回響在了荒蕪的狂野上,她止住了歌聲,緊緊握住了刀柄,機警的看向遠方。
不遠處,只見兩匹駿馬飛奔著朝自己趕來。
六兒雙足開立扶肩抱刀,鎮定的看著前方。
那兩匹馬眼看越來越近,直到飛奔到身前,兩個大漢飛身下馬,其中一個大個子開口了,「無名女俠,無名女俠你沒事吧?剛才這兩匹馬跑回峽谷,我們猜你們肯定是出事了。就急匆匆的趕了過來。」
六兒借著淡淡的月光定楮一瞧,原來是峽谷四仙中的兩位,她瞥了瞥黑旋風和追風,又看向兩個大漢,「原來是四仙啊…你們……」
「不……不……不是四仙,我們兩……仙,還沒到,沒到,來了才是。」
六兒的眼光順聲音所來的方向放眼望去,果然有兩個氣喘吁吁的人影正在朝這邊狂飆突進。
六兒的嘴角不由得蕩起了一抹會心的笑意,她看了看四仙里的老大,煞有介事,「四仙一,本尊安好,好的很,還除掉了……蹉跎兩個大神。」
說罷她的身子向身後輕輕轉去。
蹉跎的老巢——破爛茅草屋正頑強的毅力著,苟延殘喘接近灰飛煙滅。
兩個氣喘吁吁的大漢終于追了上來,他們倆人一邊拿衣袖擦著額頭上的汗水,一邊顫抖著應和著,「了……了……不起。我……」
四仙中的老大眼神中滿是激動與崇拜,他一抱拳,「多謝女俠,我們兄弟天天提心吊膽,生怕哪天被他們兩個怪老頭吃掉,雖然他們天天嚷嚷說我們的心腸不好,肉不好。」
「保不齊,哪天餓極了……」
「兩個老頭為非作歹,無惡不作,十惡不赦,罪大惡極。」
「所以說,女俠你厲害,無名女俠。」
看得出四仙們興奮不已,群情激動。
但是六兒卻波瀾不驚的寬慰著四個大漢,她越是把除掉蹉跎二魔的事情說的輕描淡寫如舉手之勞,峽谷四仙越是肅然起敬。
其實峽谷四仙是來嘗試搭救六兒和阿達的,只是嘗試或者遠遠的準備觀望而已。
他們四個就算再加四個,十四個都不是蹉跎二魔的對手。
他們火急火燎的趕來「搭救」六兒,目的也無非就是為了關乎自己性命的解藥,四個人原先設想著,從蹉跎二魔手中搶救出——解藥。
四個傻蛋本來一路美好的設想著︰無名女俠在臨死前交出解藥,他們立馬就撤走,繼續與蹉跎二魔保持著井水不犯河水的友好關系。
甚至他們四個覺得無論鹿死誰手,對他們來說都是好事。
僅此而已。
四個傻蛋本沒有什麼崇高的思想意境,誰知道大家慌里慌張的一趕來,結局居然完全出乎他們的預料,在他們眼里高不可攀不可捉模的蹉跎二魔,好像只憑小丫頭一個人就全部搞定了。
不僅搞定了,還要燒個寸絲不留。
大手筆。
小小年紀真是大手筆。
一對是加起來得有一百多歲武功高強莫測的食人狂魔,一個是十五六歲的小丫頭。
勝者昭然。
峽谷四仙倒是真真的明白人,他們四人在峽谷中劫道,經常是三月不開張,開張吃三月,與其那樣費勁巴拉的艱難度日,還不如索性追著面前的小丫頭混飯吃。
發達就不敢想了,起碼有個人能夠罩著弟兄四人,不然憑借著他們四個人的四腳貓功夫,那是打不死人,搶不到錢,有時還經常被一些身手不錯的同行欺負。
俗話說背靠大樹好乘涼也。
反正蘇六兒先前在峽谷一役連騙再下,把四個人嚇的夠嗆;再加上連蹉跎二個魔頭都葬身火海雙命嗚呼了……
由此可以判斷,面前的小丫頭是個——前途無可限量的不世之才。
心有靈犀不點通,四仙一和四仙二、四仙三、四仙四互換眼神之後,竟然齊齊的拜倒在了六兒的牛皮小馬靴下,「小師傅在上,請受峽谷四仙一拜。」
「什麼?你們叫我什麼?」六兒一手握著刀,一手碾了碾自己圓潤的小下巴,眸光中滿是驚奇和驚訝。
四仙二仰起頭信誓旦旦,「叫您小師傅,拜您為師,以後跟著您闖蕩江湖,鞍前馬後,效犬馬之勞。」
六兒喘了口粗氣,尷尬又得意的捋了捋自己飄逸的烏黑發梢,「既然是師傅了,怎麼還多了個小字,沒有誠意,罷了罷了。你們一個月後去找我取解藥便是。」說罷,六兒不屑的奔著羞愧垂首的追風而去,一片腿坐上了馬鞍,「各位大仙,一月後見,後會有期。」
「別。」
「別。」
「別。」
「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