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天邊被染上一了一層火紅,橋上有擺攤的小販,承淺邊走邊看,有趣兒的東西到是不少,只是沒有買的。
站在石拱橋的最高處,看著橋下的流水,淡淡的微笑浮現在嘴角。
似乎是看的走了神,她站在水橋半天不動,歐陽落見她身影搖晃,腦中突然地冒出了‘她不會輕生吧’的念頭,正想上前時,承淺失魂落魄般地拖著身子,開始移動腳步了。
承淺拿著酒壇,沿著河邊走,時不時地停下來,撿起個石子,用力地扔下去,打出一圈圈漣漪。
歐陽落只得在遠處跟著,心中不禁擔驚受怕,這丫頭要是出了什麼事,他可是有責任的。
終于,承淺走到了一個涼亭邊,里面有一些老人正在吹拉彈唱,唱的應該是這里的民曲兒。
一曲唱罷,老人們收起了樂器,有說有笑地散開了。
承淺站在一邊,看他們笑容滿面,心中百感交集,只不一會的功夫,涼亭里就空了下來。轉身走到涼亭里,在長凳上坐了下來,將酒壇放在一邊。
夜風有些涼,坐在長凳上,揭開封酒的泥,純正的酒香立刻飄出來,只聞了聞,就能使人陶醉。
身邊沒有碗,所以承淺一手提起酒壇,揚起脖子就猛灌了一口酒。
藏在一邊的歐陽落看到承淺這般模樣,緊緊地一閉眼,隨後‘哎呀呀’地嘆了一聲。「這麼喝不醉才怪了!」嘆了一聲後,再看承淺,揚起脖子又灌了兩三口。練武之人視力好,距離十丈也看得清承淺此時的表情。
她臉上沒什麼悲喜,只是獨自一人飲酒的樣子讓人覺得,她心里空蕩蕩的,裝的東西太多,反而是一片虛無。
歐陽落只是站在陰暗處,雙臂環抱在胸前,看著不遠處的一切,心中暗想,等她喝夠了再帶她回去。
當然,如果她能自己走回去更好。
灌了七八口後,酒壇里的酒液還剩下一多半,眼眸惺忪,垂眸去看酒壇里的酒液,視線有些模糊起來,酒壇里的酒液很清透,酒液如一面鏡子,輕輕地晃動著。
突然,酒面上快速地掠過幾個人臉。
她已經有了幾分醉意,總覺得這東西似真幻真,當畫面停留在鬼權的臉上時,承淺‘咯咯’地笑了起來。從輕笑最後變成大笑,到最後竟然變成了狂笑。
這笑聲變得越來越尖銳,听的歐陽落一陣雞皮疙瘩,在河岸邊走的人也紛紛躲開走,可不希望這女酒鬼醉倒自己身邊。
「你先回去吃飯吧,時間不早了。」一句清冷的聲音傳來,歐陽落回頭,卻見肖唯已經站在身後了。
濃眉挑起,歐陽落笑了下。「你什麼時候來的?」
「跟到她在涼亭里坐下,我見你也跟著,所以就先回去吃飯了,想來替你的班。」說罷,肖唯的視線放在那抹紅色身影上,她又咕嘟咕嘟地灌了幾口,相信一壇酒也剩不下多少了。
歐陽落拍了拍肖唯的肩膀。「你小子太能忍了,‘一品唯’的手段都拿出來,你還怕她不上鉤?」說罷,眼楮又瞄向了承淺。
「不一樣。」肖唯面色緊繃,沒有任何表情,唯一的動作就是搖了搖頭。
「怎麼不一樣,不都是女人?」歐陽落到是來了興致,按著肖唯肩膀的手用了力。
肖唯看向歐陽落,見他一臉玩味,他狹長的鳳眼中似乎隱藏著什麼,只是輕輕撇過頭,不回答他的話。
見他有所隱瞞,歐陽落也就不再問話。「夜里風涼,而且這一路也怕有什麼危險,你看著她點。」
肖唯點頭,歐陽落轉身離去。
承淺的酒壇里只剩下一點浮底,酒壇里的鬼權變得越來越遠,讓她有些患得患失起來,好怕鬼權下一刻就不見了。她越怕,越去喝,思維有些混亂,似乎想借著什麼去寄托自己的感情。
一壇酒飲完,酒壇里沒了鬼權的臉,她有些茫然地站起身,四處找著什麼。「鬼權呢?」她問了一聲,目光不經意地看到了河水,垂柳倒影在河面,河水現在就如一面鏡子一般。
天還未黑,承淺腳步紊亂地走到河邊,探頭探腦地去看。忽然之間,她看到的卻不是鬼權,而是
肖唯。
「你怎麼在這?」這語氣里有些好奇的成分參在其中,朦朧的眼已經分不清現實和幻境,只是想伸手去抹。
這一聲是注定無人回答的,她更加好奇。「你眼角那朵桃花呢?是不是你起了殺心,那朵桃花才會出現?」說罷,她搖搖頭。「肖唯」她的聲音里有了些嗚咽。
站在遠處的肖唯只是看著承淺的一舉一動,生怕她酒醉自己跳到河里去。但心想,她酒品應該不會差到想‘輕生’,所以也就只在後面站著,並未上前。
承淺蹲子,雙手抱著膝蓋,輕輕地搖晃起來。「肖唯肖唯」像在撒嬌一般地叫著。
肖唯听不到她說什麼,猶豫著要不要上前帶她回去。
忽然,遠處有什麼聲音。
肖唯的視線被吸引過去,原來是有兩個百姓在吵架,然後又動起了手。
河水中的肖唯也變得模糊起來,承淺心中暗想,鬼權沒了,怎麼肖唯也要走?下一瞬,她便毫不猶豫地傾身過去。
‘噗通’一聲,肖唯心中一驚,急忙回頭去看,方才紅色的身影哪里還有?再看水中,正撲騰著一個人。
腦中一片空白,他下一瞬就飛身到河岸邊,絲毫沒猶豫地便跳了下去。
跳下河的承淺就清醒了,胡亂地撲騰起來。「救」一句話還沒說完,她已經灌了一口水。
「別動!」肖唯高喊一聲。
承淺耳朵里也進了水,根本听不清什麼,求生的本能驅使著她撲騰起來。
原本還算清澈的水被他們一攪合立刻變得渾濁。
這邊的聲音根本沒吸引到任何人的注意,一來天色漸晚,二來還有人打架,大家圍了一圈的看,所以根本沒注意到他們。
肖唯腳一探水深,只到半腰深,到了承淺身邊後,如拎小狗一般的拎著她後脖領的衣服,把她提了起來。
頭發已經貼在臉上,她似乎踩到了淤泥,腳上也有了跟,知道自己得救的承淺無比高興,雙手胡亂地一抹,將擋在眼前的頭發撥開。
肖唯一臉怒氣地看著她,緊抿的唇中沒有一點安慰,反而是劈頭蓋臉地罵了過來。「你要死也找個干淨的方法,干嘛要跳河?」
桃花眼一瞪,她不知所以然地看著肖唯,似乎還在想,這是真的肖唯,還是酒醉後的幻影。
她抱著肖唯的腰身,用了用力,腳下的淤泥踩起來很不舒服,承淺下一刻便冒出了一個想法,然後便去做。
雙手往上挪了挪,改抱著肖唯的頸項,雙腿極為自然地抬起,盤住了肖唯的腰身。
肖唯愣住了,再猶豫時,眼前的女人正色眯眯地看著自己。
「好帥的大蜜桃」她撅著嘴,一下子便壓到肖唯的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