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什麼時候,風向改了雪卻停了,簌簌的冷風灌進來,她瑟瑟發抖,再這樣下去,他們都會被凍傷,肖唯睡睡醒醒幾次都不見承淺醒來,她似乎沉浸在很深的夢境里,掙月兌不出來。
肖唯狠狠地把她抱在懷里,將她單薄的身子撞進自己溫暖的懷抱中,在她耳邊輕輕喚她的名字。「小淺,小淺你醒醒。」雪已經停了,他得出去找一套衣服給她換上,另外她也太久沒進食,一定餓了。
承淺此時渾身發冷,被他搖晃一會後才昏昏沉沉地醒了過來。她仰頭看他,肖唯的臉上有著一些髒污,像是塵土,他的臉也沒什麼血色,他們倆這副模樣像是落魄的逃難者,沒錯,他們就是逃難者。
一點點暖意徘徊在二人身之間,冷風呼呼地灌進來,她怔了怔,忽然發現自己正被肖唯抱著,而她能清楚地看到,肖唯沒穿上衣,他們的身體是被裘衣遮蓋起來的。她靜靜地等了一會,腦中出現了很多奇怪的想法,他們是怎麼在這的?發生了什麼事?
「內鬼有內鬼快逃」她猛地驚醒過來,瑤紅!瑤紅死了!她突然就哇地一聲哭了出來,又撲在肖唯的胸口上。「瑤紅瑤紅死了!我要回去,我要回去報仇!」
他們兩人的身體之間只隔著一層緞面的肚兜,肚兜下那顫栗的櫻桃正頂在他的胸膛上,他的身體一下變得火熱起來,像個小火爐一樣。
承淺不敢高聲哭喊,只得低低墜泣,眼前只有肖唯一個人可以依靠,她真的快承受不住了。
她還沉浸在悲傷之中,可她不知道,他們已經逃出來兩天了,瑤紅的尸體恐怕想到這里,肖唯拍了拍承淺的果背,輕輕安慰道︰「沒事,還有我在,還有歐陽落,還有師傅」
承淺胡亂地點頭,盡力去忍住淚水,似乎從瑤紅剛死去的那種劇痛中解月兌出一點了,「鬼權,我一定會為瑤紅報仇的,內鬼,我一定要揪出他來!把他碎尸萬段,為瑤紅報酬!」
「活著的人還要繼續生活,瑤紅一定是希望你平平安安的,瑤紅的仇,我一定會幫你報的。」肖唯發誓般地道。
承淺動了動,尋了個最舒服的姿勢,將自己的臉貼在肖唯溫暖的胸口,二人之間的隔膜似乎就此卸掉了一般,她呼吸著肖唯身體的味道,長嘆道︰「可是那個內鬼到底是誰?我這一點線索也沒有,這一個多月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出來之前還沒什麼事,出來後就听說北面的白家嘩變造反,揮兵南下,師傅讓我接你時並沒發生這樣的事,所以這一路上我就想這趕緊接到你,把你送到安全的地方,現在看來,開天門也不安全了。」肖唯一直懷疑鬼權有問題,但不敢與承淺直說,他知道她對鬼權有喜愛之情,如果沒抓到證據,空口無憑地說懷疑鬼權,只會讓承淺對他的印象更差。
迷茫的眼輕輕閉上,喃喃一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開天門十城總管已經殺死三個,連同他們的家人也沒放過,開天門內竟然還有內鬼?還是說真正的內鬼其實另有其人?」
「我覺得另有其人,那三個總管應該只是他的替死鬼。」肖唯暗暗搖頭。「上次太草芥人命了。」
提到那些死去的冤魂,承淺的心跳突然加快,都怪那次她;立場太不堅定,原本想問個清楚的,可她她心里隱隱犯苦,都怪她優柔寡斷了。
肖唯的手一下接一下地撫模著她光滑的脊背,是在安慰,承淺慢慢覺得有些異樣,肖唯是習武之人,所以掌心略有粗糙,那掌心撫模在她的脊背上,她怎能沒感覺?可感覺也太過于強烈了,好像是她沒穿衣服一樣。
她立刻從肖唯懷里抬起頭,一雙明亮的眼楮死死地盯著肖唯看,最後她緊張地問道︰「我是不是沒穿衣服?」
「穿了肚兜。」這應該算是衣服吧?
承淺的臉立刻紅了起來,在蒼白的臉上顯得異常突兀,連眼神也變得羞怯起來,似在躲閃,她的視線最後落在肖唯的高挺的鼻子上,低聲道︰「我們這個姿勢多久了?」
「大概兩天。」肖唯答。
「那我起來,我們把衣服穿好。」她一手抓著裘衣,保證自己在沒走光的情況下挪了挪地方,可一直這樣坐著,她的腿早已經麻了,如螞蟻啃噬般的疼痛襲來,她撐不住那種麻木的痛,立刻倒在地上,裘衣半敞開,春光乍泄。
肖唯緊張地挪了過去,可他的下半身也是長時間不洞,痛的讓他咬緊了牙根,這樣一動,他也倒在了地上,只是他還是護著承淺,把她身上的褻衣拉好,將她保護住。
肖唯一手臂支撐著自己的身體,赤果的上半身就在承淺眼前,她縴長的睫毛眨了眨,突然覺得自己在客棧里的行為真是太沖動了,怎麼就主動去勾引肖唯了呢?
那應該只是一種不服輸的表現吧?嗯嗯應該只是不服輸的表現,承淺這樣想著,其實她也是有征服欲的。
「客棧里我說的那番話」肖唯靜靜地看著承淺,有淡淡的呼吸噴灑到她的臉上,她只是眨眼,示意他繼續說。「那是一句氣話我我真的希望」他又停了下來。
承淺知道他下面要說什麼了,‘一生一世一雙人’吧?可肖唯這時笑了笑,話就停在這里,沒在繼續說下去,他運功催促血液流通,所以下半身也很快地恢復過來了,二人都是很有默契地沒再說下面的話。
「我對你,不離亦不棄。」肖唯笑了一下,然後壓下頭,在她唇瓣上輕輕地點了一下,算是親吻。
他起身,快速地尋找自己的衣服穿好。承淺的身下隔著裘衣,所以也不冷。「你也知道,我們現在的境況很窘迫,我們得先填飽肚子,找套干淨的衣服穿。」
肖唯彎腰把承淺的那身衣服拿起來,上面凝結著褐色的血液。「這身衣服穿出去太引人注目了,所以我得先去幫你置辦一套衣服回來,順便給你帶些吃的。」
經過他這麼一說,承淺立刻覺得自己餓的前胸貼後背,五髒廟鬧騰的厲害,真是餓了。她也看了眼這身衣服,確實穿不得了。她不能跟著去,否則一定會引來官府人的,所以只得點了點頭,從裘衣里伸出一只手,指著一邊的包袱。「我包袱里有錢,你拿去買吧,要小心點。」
肖唯把包袱拿過來,然後從里面拿了銀子,又將暗影留給她的信,還有鬼權留給她的信放在她身邊,「這是暗影和鬼權給你的信,我可能要出去兩個時辰,會盡快回來的,你一個人在這能行嗎?」。
她看了看自己的造型,低聲道︰「一會我先把那身衣服拿來穿著,干淨衣服拿回來了我再換上。」
肖唯點頭,「我就不騎馬了,烏雲踏雪實在是太惹人眼,難保不會有人認出這匹馬。」
承淺覺得他說的對,「那就留在這里吧,你早去早回,注意安全!」
「嗯。」肖唯迎著光芒,走向洞外,咯吱咯吱的踏雪聲傳來,他已經出山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