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像是下刀子一樣,雨點 啪打在地上,濺起雨水,承淺的鞋很快就濕了,簑衣穿在她疲憊的身子上,有些沉重,腳步很快,行動也很迅速,像見慣了大風大浪的女子,頂風而上,不畏艱險。
從承淺住的院子到中滿蔓塵花的谷口得半刻鐘的路,樹枝搖晃,承淺奔著那片中滿蔓塵花的谷口走去,由于是晚上,視線不好,走得近了才發現原來蔓塵花花海那里沾滿了人,她隱約地听到了哭喊聲。
「少主。」有人向她問安。
承淺只隨意地一點頭,繼續疾步走著。終于看到,那哭著的人是跪在地上,被人壓著頭的蔓知發出來的,抽泣聲伴隨著咒罵襲來,被雷雨聲遮掩的小了些,她听的不全。
「這麼晚了,怎麼不睡?」歐陽落向承淺走來,企圖攔住她。
承淺站住腳步,抬頭看了眼歐陽落,他穿著簑衣,沒帶雨笠,雨水順著他的頭往下滑,穿了簑衣也起不到什麼作用。他的臉在閃電下顯得蒼白一片,臉上的疤痕顯得更猙獰了。「怎麼樣蔓生出來了?」她問。
這種事怎麼能讓蔓生知道?還讓他鬧到這里來?
「他听到了他哥的哭喊聲,所以尋過來的。」歐陽落回頭看了眼仍舊跪在地上哭嚎的蔓生,無奈地搖頭。「他剛才想跳下去把他哥救上來,被原本守在這里的侍衛給制止住了。」
承淺點頭,幸好他被制止了,否則他鐵定死在他哥前頭了。「蔓知怎麼樣?挺不挺得住?」
「情況不太妙,如果不下雨,我們興許還能听到蔓生的說話聲,申吟聲,可現在雨太大,他趴在花叢里,一動不動的,我們也不知道還活不活著。」要怪只能怪這該死的天氣,天公不作美啊!
承淺神色凝重地點了點頭,想到花叢邊去看看時,卻被歐陽落攔住。「你有了身孕,還是趕緊回去吧,再淋濕雨著涼,你的身體能折騰的氣,肚子里那個可不行。」歐陽落又輕輕推了她手臂一把。「快回去吧,這里有我就行。」
在歐陽落的推拒下,她慢慢轉回頭,可下一瞬就有一個聲音大喊出來,喊的是她承淺。
「承淺,你這個狠毒的女人,你竟然把我哥扔到蔓塵花里做花肥,我要殺了你,殺了你!!!!」蔓生沖著她半轉過去的身影大喊著。
蔓生開始劇烈地掙月兌,無奈有人壓著他,他根動彈不得分毫,本就穿著褻衣奔出來,褻衣薄的貼在身體上,將他縴弱的身型暴露在人眼前,他這樣掙月兌著,受傷的只能是他自己,膝蓋處的布料已經磨破,膝蓋磨出了幾條血痕。
承淺站住了腳步,歐陽落很生氣,回身一腳踢在蔓生肩膀上。「不知好歹的東西,少主這是要救你哥,你別在這給我鬧騰!」說罷,他又對侍衛使了個眼色。「給我送到刑房關起來!」
他這一踢蔓生,侍衛就沒抓住他的身子,他趁機沖上前去,直接向承淺撲去。
歐陽落也沒想到他會有這一舉動,竟被他撞了個狼槍。
這時候她本能地去抓身邊的人,想穩住身體,可蔓生這時的力氣很奇怪,擰著勁兒的來,抓住她的腰直接往那一大片的蔓塵花里沖。
「承淺,我不會饒過你的!你讓我哥做花肥,我也讓你做花肥,今天我們同歸于盡!」耳邊的聲音里只剩下嘶喊,報復糾纏其中。
她順著蔓生往那片花海倒下,死定了,這次真的死定了,蔓塵花的毒她是知道的,這次真的死定了!
「不!」歐陽落大喊著,去抓承淺的手,可她後面的蔓生卻把她抱得死死的,歐陽落只踫到了她的指尖,卻沒抓住她的手。
她就那樣硬生生地倒下了。
噗的一聲,承淺知道自己倒在蔓塵花花海里了,平台離蔓塵花有兩尺高,她的身體剛好隔著簑衣壓在蔓生身上。剛才噗的一聲是蔓生發出來的,應該是因為她壓住了蔓生的原因,她清楚地感覺到蔓生在抖,那種細碎的申吟聲不停地在她耳邊響起。
而承淺卻嚇得不敢動彈,因為她知道,她並沒有直接接觸蔓塵花,因為身下的蔓塵花被蔓生壓倒了,而自己身上的簑衣有壓了兩邊的蔓塵花,所以她並沒有直接接觸蔓塵花。可,可為什麼覺得渾身都痛的厲害?那種又麻又木的感覺漸漸取代了疼痛,她一雙眼瞪著上空,雨水敲打在臉上,她傻傻地看著上空,輕輕地喊了一聲。「救我」這個會不會是麥老頭說的血光之災?
「別動!千萬別動!不要讓花瓣沾到你的皮膚!」歐陽落大喊著,準備使用準備使用輕功去把承淺帶上來。
風呼呼地刮著,雨嘩嘩地下著,雨水敲打在地上,打出水花。一聲驚雷,讓承淺覺得自己的舌頭幾乎都被麻痹了,連眼珠都不會轉了一樣。
「哥哥不在了,我活下去還有什麼意思。」蔓生在她耳邊細碎地說著,她想解釋,可舌尖都麻的動彈不的,根本無法說話。
歐陽落撤下布,將自己在外的皮膚都纏好,然後準備用輕功把承淺救上來。
蔓生好像剩下了僅存的氣息,可他的手仍舊是抓著承淺的腰,讓她動彈不得,他在她耳邊低低地笑著,「我哥我哥喜歡你,我們我們一起去陪他吧。」低低的聲音,好像是來自地獄之中,將承淺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說完這句話,蔓生就使了全身力氣去推承淺,想把她也推到花海里去,可就承淺麻木的身子要被他推下時,肖唯卻抓住了這個機會,一個飛身,一把把她提了上來。
承淺被歐陽落提到了台子上,歐陽落的心幾乎跳到了嗓子眼,而承淺只是雙眼瞪得圓圓的,像是有什麼話想說。
只有劇烈的呼吸還提醒著歐陽落,她還是活的。
歐陽落不敢用手去直接接觸她的簑衣,刀法精湛的歐陽落直接從侍衛手中拿過一把刀,一道白光閃過,身上的簑衣已經被他切斷,他雙手把她從簑衣上提起來,放到一邊。「小淺,小淺怎麼樣?還能說話嗎?」。
她的眼楮終于動了動,可話卻說不出來,身體麻木,沒有一點感覺,甚至是雨水敲打在身上的冰冷都感覺不到了。
只要皮膚上接觸到了蔓塵花,會自內向外地潰爛而死,歐陽落不敢輕舉妄動,在這樣的大雨之下,他小心地將她翻轉過來,去查看她的脊背,看看有沒有潰爛的地方。
衣服緊緊地貼在她的身上,可卻沒有那種可怕的潰爛出現,他這才放下心來,趕緊把她背起來。「去通知門主,把大夫和鬼權都叫來,我送她先回房!」
歐陽落帶著承淺提步快跑,而躺在雨水里的蔓生和蔓知卻一同沒有了聲音,這邊一忙,也沒人去管他們倆了。
蔓生死了,相信明天一早,他的肌理都會腐爛,成為最好的花肥。
而蔓知呢?他的身體里有谷中,不知蔓知能不能逃過這一劫。
雷雨當中,鬼權是第二個進屋的,第一名是大夫,最後才是承震天。歐陽落語速很快地給他們解釋了一下到底是怎麼回事後,鬼權的神色就立刻變得復雜起來。
「麻痹,她的全身都麻痹了,可能是因為聞了太多的花粉所造成。」大夫也顧不得避嫌,捏著她身上的肉,想幫她從恐懼中拉回來,從蔓塵花里能死里逃生,真是萬幸。「現在得讓她的肌肉活動起來,最好趕快讓她清醒地說話,否則肚子里的孩子可能會有危險。」
她的身上發著抖,任何人都看得出來,她很冷。
承震天急了,暗自怪開天門內連個老媽子都沒有,只有承淺一個人,伺候她的都沒有,這時他立刻看向了鬼權,連忙道︰「鬼權,你給她換身衣服,這樣穿著濕衣服怎麼行?」
鬼權上前,大夫自動讓到一邊,他看著她空洞的沒有一點靈氣的眼,仿佛想起了第一次見她時的樣子
她像是霸道的宣誓,對何展齊說這個男人我要了。去蜜桃園的路上,她听說了她的身世,有法師要好好照顧他,照顧他一輩子。
他突然想笑,伸手去撫模她的冰冷的唇瓣。
「我帶她去溫泉。」鬼權說完,將她打橫抱起,外面的雨小了不少,鬼權順著熟識的路走到搭建好的溫泉房間。
這里原本是一處溫泉,後來開天門將這里修建成室內的溫泉,他來過這里,所以認得路。
先把她放到前面的休息軟塌上,又連忙出去把她換洗的衣服拿來,承淺的眼楮里仍舊是空洞的一片,只是她的呼吸變得均勻了,沒有了剛才的劇烈喘息。
她把自己的衣服月兌掉,只剩下一條貼身的褻褲,然後把承淺抱起來,放到溫泉邊,溫泉里的水已經蓄滿,他靜靜地看著承淺,伸手去解她的衣扣。「你是我的未婚妻。」
這像是在敘述一件事實,又像是在對自己的行為做一些解釋。
鏡子有話說︰嗯女頻現在搞了個什麼植樹節活動,打賞的時候可以打賞‘黃瓜99起點幣’‘菊花999起點幣’。
鏡子想要菊花黃瓜,理由,你們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