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夫臨門 江湖篇 第119章︰墮魔

作者 ︰ 幻心鏡

是誰說要保護鬼權一輩子,是誰要照顧鬼權一輩子?

是承淺

她冰冷的身體訴說著往日的誓言,她做到了,他卻沒有。

他說我不會走,他說你是我的未婚妻,他殺了承淺,一刀下去,直擊要害,沒有一點手軟。

「為什麼」鬼權的目光轉向了何展齊。「我曾把你當作良師益友,曾與你共謀計策,你為什麼要背叛我」說到最後,他已經暴怒地喊了出來,恨不得把他的尸體碎尸萬段。

他這一聲怒喊讓何展齊帶來的幾人退了幾步,鬼權眼中一道冷光射過去,他們均是不敢再動,看著鬼權,身體不斷地顫抖著。

鬼權上前一把抓起一人的衣領,把他提到半空中,面容猙獰地問他。「何展齊為什麼要殺我為什麼為什麼」

到最後已經不是在問問題了,而是一種純粹的發泄。

那被提到半空中的侍衛嚇壞了,尿了褲子,抖著嘴唇道︰「府主,府主還殺了蔓知和姝紅苑的周姐他說你活著只會把他的權利奪走,他說怕自己壓制不住你,他怕失去現在武林盟主的寶座,他說無毒不丈夫,他說留你不得」

侍衛聲音越說越小,最後如蚊子般的聲音,可鬼權卻听的清清楚楚。

鬼權的眼楮里都是血絲,額角爆出青筋,他明白了,他終于明白了

可什麼都晚了。

因為承淺死了,是他親手殺了她,他是凶手

鬼權的眼楮又重復出現鮮紅色,金色的瞳孔讓人看起來如此恐怖,心髒好像破了個洞,炯炯地往外流血,他松開抓著侍衛衣領的手,侍衛落地後連滾帶爬,退到一邊。

鬼權的雙手抓住自己的頭,狠狠地扯著自己的腦袋,左右兩個方向,他想讓自己清醒下來,清醒

他是來做什麼的?他在這里為的是什麼?

他是來報仇的是來讓承震天痛不欲生的是來讓開天門毀于一旦的

可現在他在做些什麼?在這里扯什麼兒女私情?

承淺只是他復仇的一個工具,一個工具鬼權突然站起身,指著承淺的尸體,大喊道︰「她只是我復仇的一個工具,一個工具哈哈哈哈哈」他狂笑著,笑的癲狂,笑的渾身都在顫抖。「承震天,失去親人的痛苦,失去女兒的痛苦,你嘗到了嗎?我就是要這麼做,讓你知道我當年所承受的痛苦,讓你比我痛十倍,百倍,千倍」

「啊」承震天瘋了一般地抓起地上的一把刀,猛地往狂笑著的神鬼權胸前捅去,「你這個畜生畜生我女兒對你那麼好你卻你卻」他拔出刀,有血流出,鬼權身子雖然有些顫抖,卻不見他倒下。

承震天一驚,連著捅了十幾刀,可鬼權除了流血之外,卻沒有任何要死的跡象。「怎麼怎麼殺不死你?」承震天等著眼楮問。

肖唯抱著承淺的上半身,坐在花叢里,眼楮里都是血絲,瞳孔里全是恨意。

鬼權看著自己流血卻不倒下的身體,忽然笑了。「殺不死我?現在我要為我蘇家報仇,為我娘,為我爹,為我全家二百三十一口人命報仇」鬼權右手一振,凶刃血殘像是有靈性一般地飛到他的手心,嗜血般的光芒再現,他毫不猶豫地把刀捅入承震天的胸口,

「你你這個畜生畜生」承震天的眼楮瞪得如銅鈴一般,顫抖著手指指著鬼權。

鬼權一點點地把刀拔出來,一些鮮血噴濺到鬼權的衣服上,喜袍上染了烏黑的血液,粘稠的讓人作嘔。

即便是鬼權不殺承震天,承震天也堅持不了多長時間了,他中毒太深,已經無藥可醫,失去女兒的痛苦讓他無法承受,毒液侵透了他的五髒六腑,痛苦蔓延到四肢,堅持到剛才,已經是強弩之末。

伴隨著刀身抽出,他噗通一聲直接仰面倒了下來。

肖唯看著這一切,然後放下承淺的身體,她的臉側了過來,空洞的眼仿佛是看著鬼權,看著那個讓她愛恨恢恢的人。

肖唯走到鬼權面前,拔出插承震天插在他身上的刀,先插了自己胸口一刀。

鬼權有些發愣地看著他,難道他也要隨她而去嗎?可當他把刀拔出來時,鬼權又愣了一下。他為什麼也沒死?

這時,肖唯又把刀插進了鬼權的胸口。「我想殺你,可卻殺不死你,因為你與我一樣,我們都是她口中的蜜桃,與她雙修過之後,會成仙。以前我不信,後來我信了。」

側目看了眼躺在花海中的承淺,轉回頭看鬼權,他面無表情地看著自己,肖唯隨笑了下,充滿了嘲諷。「你也不信是嗎?」。他頓了頓,又道︰「你殺了我的妻兒和我的師傅,我會報仇,我也會讓你痛十倍,百倍,千倍,乃至萬倍」

「孩子」鬼權火紅的眼看著承淺仍舊躺在花叢中的身體。「她說要叫瑾,你們的孩子,叫瑾」

瑾嗎?他們的孩子叫瑾?肖唯的眼中先是蒙上一層動容,隨後便又被仇恨所掩蓋。「我會找到殺你的方法,一定會。」

與此同時,在肖唯的身後,一道黑色的薄霧漸漸變濃,那是暗影。「他升仙,你墮魔,這樣你就能殺他了。」他的聲音有些空洞。

肖唯回頭,是暗影,他臉上往日的嬉笑不見,現在只有嚴謹與肅穆。原來暗影是修魔不是修仙,真是天大的笑話,正邪兩派,他怎麼還會搞混?暗影每次出現的方法都那麼特別,而且他臉上似乎有揮散不去的陰晦。

「墮魔就能殺鬼權了嗎?」。他看著暗影問。

「墮魔後,我幫你成為魔尊,一統妖魔兩界,到時我們把天界的神仙都殺了。」他眼楮一轉,看了眼鬼權。「當然,也包括鬼權。」

「怎樣才能墮魔?」

「飲了我的血,我幫你墮魔。」說罷,他露出手腕,用手指在手腕上一劃,血是紫色的,順著手腕滴滴答答地流著。他把手腕送到肖唯嘴邊。

肖唯看了眼自己的摯友,又看了看他流著血的手腕,抓住他的手腕,啃噬著他的鮮血。漸漸地,肖唯的周身也露出了黑色的霧,與暗影不同的是這霧太濃了,濃的讓暗影都看不清他的身影。

暗影隱忍著,咬著牙讓他把血喝完。

肖唯抬起頭,原本烏黑的頭發漸漸變成淡紫色,在黑夜月光的照耀下異常妖艷,他的嘴角還沾著自己的血,想到這里,暗影就笑了一下。他伸出左手,手上有一個黑色的霧球出現,手用力地往承淺的方向一推,霧球就進入了承淺的月復部中。

「你干什麼?」肖唯緊張地問。

「承淺是無法救活的,到是可以用魔咒來保住她肚子里的孩子,不過這需要你的配合。」暗影解釋道。

肖唯一听能保住孩子,立刻沖入花叢中,把承淺冰涼的身體報了起來,凝聲問他。「怎麼才能保住孩子的命?」

「用你的心頭血供養。」他看了眼遠處的天空中,有一團白色異常耀眼,他知道是步秋塵追來了,暗道不好,沒想到他竟然這麼快掙月兌了他的陣法。為了拖延時間,讓一切正常進行,他拖住了步秋塵,自己也身負重傷。

為今之計是不能再在這里多留了,曲音頂不了多長時間,必須趕快離開這里。「時間緊迫,晚了就保不住孩子了,先隨我會魔都中皇山吧。」暗影說完,念了咒,黑霧漸漸彌散看來,將他們包裹在其中。

鬼權看著他們消失的身影以及濃霧內肖唯的那憤恨的眼神,他覺得這一刻不可置信,然而這一切卻真實地發生了。

他們走了,鬼權身後的那些何展齊的侍衛也已經化做鳥獸散了,這里只剩下他一個人,只剩下他一個活人。

天空中的白色光球乍現,與此同時,他身後追逐的是一名穿著奇裝異服的女子,那是曲音。曲音一看肖唯和暗影都已經走了,她忙念咒,也逃了。

「孽緣孽緣啊」半空當中,閃現金光,一名白衣老者突然出現。

鬼權看著他,覺得眼熟。「你是?」

「蒼梧上仙步秋塵。」老者白花花的胡子飄動著,周身仙氣繚繞。

鬼權闔了眼,仔細地回想著,他一定見過他一定。

「算命算命啦」鬼權猛地睜開眼。「那個讓承淺修仙去的算命老人?」

步秋塵點點頭,隨後看了眼鬼權的額心,從乾坤袋里拿出了一條兩指寬,一尺長的紅色綢緞,一塊金質的騰龍穿過綢緞,是一塊很美的裝飾。

他把護額扔給鬼權,對他道︰「帶上吧,帶上了,這是屬于你的東西。」

鬼權看著手中的騰龍護額,最後還是听了步秋塵的話,帶在了頭上。

「走吧,隨我回蒼梧山」

步秋塵的聲音變得飄渺起來,漸漸地,鬼權好像發現自己的身體輕飄飄的,他飛上了天空之中,他似乎想起了很多往事,他童年時被滅滿門的遭遇,他欺騙承淺,他殺了承淺,原來這一切都是因為一個劫,一個天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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