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還要從上古時代說起」小九抬頭,見她正耐心地听著,于是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緒,開始緩緩道來︰「上古時代,秋塵上仙有一女徒,名」
「在說什麼呢?興致勃勃的。」是步秋塵的聲音。
「呃」小九的話被打斷,循聲看去,背後突然乍現之人竟是蒼梧山掌門步秋塵。其實小九與步秋塵沒什麼交情,更沒過多的接觸,定奪是大會上能踫幾次面,另外他深居簡出,更是沒人真正地了解他。
此時,步秋塵慢慢地笑著,仿佛等他繼續說下去一般。
可小九卻偏偏搖了搖頭,略顯慌張地道︰「掌門師叔,晚輩小九,乃金神殿金澤真人座下第九名弟子。」他先來了個自我介紹,然後才回方才他問過的話。「晚輩沒與承乾師妹說什麼,只不過是聊聊上古時代大神們的風光偉績罷了。」
步秋塵點頭,巧妙地轉了話題。「這水神殿里很少出現其他顏色的袍子,怎麼,金澤真人有事尋本尊?」話還沒給他恢復的回復的時間,他就倒吸了口氣,搖搖頭,一副完全都是自己推敲的模樣。「怎地不用火信,這樣不是更快麼?」
小九被他這麼一說,腦子里完全亂了章法,早把剛才要對承淺講的事給拋到腦後去了。「掌門師叔,是這樣的,師尊讓我來看看琢玉太子在這里過的如何,順便來陪陪他。」小九臉上帶著帶淡笑,偷偷斜著眼看了眼承乾師妹,卻見她面無表情,似乎比剛才更冷淡了。
「哦,原來是這檔子事。」步秋塵扶了扶額角,做思考狀。「這些日子琢玉太子都在靜思閣休息,回去轉告你師尊,讓他大可放心。」
「呃可師尊讓我」
「本尊知道你師尊的心思,離重陽不過還有一個月的時間,還早著呢,」步秋塵又笑了笑,然後一把抓著自己徒弟的手臂,把她從小九身扯了過來,然後一手搭在環過她的頸項,輕輕地搭在她的肩膀上。「淺兒這些日子也病了,沒心思再閑扯。另外她入門也快兩個月了,還要忙著初歷的事,一時半會無法與琢玉太子有過多交涉。」步秋塵又慢慢地看了眼,那種高高在上的姿態確實也壓了一下小九,最後一一句「你懂的」結束了他的話,然後便攬著承淺的肩膀浩浩蕩蕩地走了,那樣子好像是在小九面前炫耀招搖,她是他的
小九看著他們已經遠離的背影,扶了扶額角。
難怪說秋塵上仙寵徒弟,原來是真的,怪不得前幾個徒弟在外做散仙他都不聞不問,小九還覺得沒什麼,可剛才那個舉動呃,應該是好哥們之間才會有的舉動吧?
抬頭看了眼水神殿上空的藍天,白雲變得越來越飄渺,秋高氣爽,這種天氣真舒服站在原地打了個響指,烏雲踏雪便出現在他身邊,輕輕地嘶鳴一聲。
「不愧是蒼梧山最高峰水神殿啊,連天都要比金神殿上空的藍。」小九笑著上了馬,離開了水神殿。
仿佛被陽光特別關照過一般的水神殿散發著耀眼的光芒,一路上有不少師弟師妹對小九禮貌地行禮,小九以禮恢復。
他沒敢耽擱,直接去了正殿稟告師傅他水神殿一行的所見所聞。
听小九說完後,金澤長嘆一聲。「楊來現在重傷剛見好,原本想讓他去帶著這屆弟子去行初歷的,現在看來,應是不行了。」
小九認真地听著,然後緩緩點頭。
「不如」金澤難得地狡猾地笑了下。「不如就由你帶他們去行初歷吧。」說罷,金澤還點頭笑笑。「不錯,就由你帶他們去行初歷吧」
而這邊,承淺與步秋塵走在陽光下,他的手臂早在離開小九的視線範圍內就已經放開了,現在師徒二人肩並肩而行,一陣接一陣的沉默,她不知該與這位行舉怪異的師傅交談,腦子里盤旋的都是剛才他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
可總不能這樣一直僵持著吧?漸漸地想起步秋塵口中的初歷,而且他說,她現在忙著要初歷,可這初歷是什麼,她都不知道呢
于是便找到了合理的話題。「初歷是什麼?」
「初歷啊」步秋塵笑了下。「簡單來說,初歷就是你們剛入門的弟子們要出去斬妖除魔,看一下你們入門這些日子所學之物能否真正的用得上。」
「第一次出去歷練,就叫初歷了?」她問。
「對。」
承淺恍然覺得修仙這中西有點麻煩,于是緩緩道︰「剛入門的弟子,算上我好像就四個吧?我們要去哪里執行初歷呢?」
「地點會以當時的情況來定,現在還說不準。」步秋塵笑了笑。「到時候可是你第一次遠行,我教你的都是一些水系治療咒法,屆時你主要的目的就是照顧好其他三位弟子。」
微微蹙起的眉心有著一點擔心,她還是對這個初歷不太了解。「師傅,一共只有我們四個人嗎?我能不能帶上琢玉?他好歹也是個上古神獸,應該能保護我吧」
步秋塵搖頭。「琢玉因為掙月兌鎖妖鎖妖力全失,現在他父母雖然給他渡了一些妖神之氣過去,但那些妖氣只能作為自保而使用,根本幫不上你什麼忙。更何況此行危險,難保妖魔兩界知道琢玉太子在此,會不會又抓走他,危險重重,還是不帶琢玉為妙。」說罷,他神思一頓,又想著讓他們倆能多接觸一下,讓她對琢玉並不是那麼的抗拒。
可現在境況就是如此,根本沒有時間給他們倆加深感情的機會。
從那天的事發生後,他們像是互相約定好了,對那日的事決口不提。這些日子承淺都是在瀟瀟的房間里休息,而琢玉都是在靜思閣,兩人這寫日子也沒有過多交集。
這樣下去可不行,步秋塵擔憂著,離重陽不過只有一個月的時間了,中間還有個不得不去的初歷橫在眼前,時間緊迫,讓他微微混亂起來。
想到這里,承淺笑了下。「什麼守護神獸,好像他是大爺,我還得時時刻刻地看著他?」承淺沒好氣地埋怨一聲,不禁想起當初自己做乞丐頭頭時把琢玉欺負稱什麼樣,那時才算有趣兒,現在整整反了,人家咸魚翻身成夢貘族太子了
身份顯赫卻不得不寄人籬下,琢玉是不是會有這種想法?承淺撇了撇嘴,漸漸地想起那日琢玉例行公事一般的表情
牙疼她自己把牙齒咬的咯 咯 響。
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嚇得步秋塵以異樣地眼神看著她,以為自己什麼地方惹怒了她。可仔細回想一下方才的話,除了他不讓琢玉去以外,其他的到也沒什麼啊道理不是講明白了麼?難道他不想讓承淺盡快適應琢玉麼?
半晌過後,承淺才收了那副讓人瞧著就會覺得慎人的表情。「師傅說的對,如此的話,就帶上瀟瀟吧。」她抬頭,看著步秋塵,沉靜的眼楮里波瀾不驚。「他也算是這一屆入門的弟子。」
口氣不容否定,一點點地在顯示著她霸氣的一面。
「瀟瀟啊」步秋塵站住腳步,在陽光下看著她,身上清淡的顏色不如她前世穿著的紅色那麼火熱,這種色調卻更適合一個外表冷漠的承淺。「你平時都是把書給瀟瀟看吧?他也學不到什麼,與你們一起去還是比較危險的。」
承淺凝眸,看著步秋塵,直接拒絕他。「你不也是只給我書讓我自己看,並沒讓我學什麼實質性的東西麼?」
話問的巧妙,讓步秋塵啞口無言,噎了個半死。
那種護犢的心理驅使著步秋塵的每一根神經,原本想化隱形人在暗處盯著她,他怎能放心地放她出去亂瘋亂跑?
看樣子,她是非要帶上一個人去了,不是瀟瀟就是琢玉。
與其如此,不如就帶瀟瀟去好了,這邊就照常聲稱閉關好了。
「那就帶上瀟瀟吧,為師也怕你一人寂寞。」步秋塵接著又往前面走了幾步,仔細地想著這一路上萬不要泄露了身份之類的事。
可承淺卻還是站在原地,精眸看著步秋塵的背影,他的背影,漸漸地與一個人重合
步秋塵似乎意識到承淺沒跟上來,停住腳步,側過頭去看她。「淺兒,怎地不跟上來?」
承淺愣了愣神,他們側臉的模樣像極了甚至讓她有一種錯覺,瀟瀟就是步秋塵年輕時的模樣。
這種想法很快又被她打消了,輕輕甩動的頭已經把這些事拋到腦後,兩種性格截然不同的人,幾乎沒有相同點存在的人
于是她快上幾步來,追問道︰「師傅,你都沒給我準備把武器,到時候我怎麼斬殺妖魔呢?」
「這個你不用擔心,火神殿的弟子是主攻的,你只要保護好自己就萬事大吉了。」步秋塵長嘆一聲,這一路上,他似乎要帶不少拖油瓶啊
承淺慢慢抬起頭,視線放在步秋塵身上,呵呵地笑了一下。「初歷大概要多長時間呢?」
「快的話半個月就夠了,慢的話得一個月。」步秋塵笑了,「不管怎樣,重陽之前都一定會回來了。」
「呃那我的禮物?」她奸笑。
步秋塵一愣,這些日子承淺都膩在瀟瀟那里,他哪里有時間趕工啊?于是慢慢道︰「自然已經快準備好了。」
說罷,他又正了正神色。「這幾日回去好好復習復習書中的咒術,到時候可是用的上的。」
承淺頷首點頭,唇邊喃喃道︰「重陽」
重陽是她給琢玉的最後期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