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晉明把閉合堂全體成員帶到此處,說是就地商量長期的軍事,正向我索要提案。」雷又招道︰「怎麼辦?我們似乎還沒有商量過。」
「三姐你太謙虛了。」雷絕招下了馬,向張晉明抱拳︰「雷絕招有禮。」張晉明立即單膝點地還禮;「張晉明給絕軍師請安。」雷又招這時也下了戰馬︰「我疏忽了禮節,對不起了。」也一抱拳︰「雷又招向張晉明行禮。」張晉明改了個方向,同樣單膝點地還禮︰「張晉明拜見又軍師。」
「是這樣的,」雷絕招道︰「以後的仗怎麼打,得取決于周圍的形勢。現在你們閉合堂和我們軍隊各自派遣的探報都沒有趕回,軍隊暫時不會有什麼行動,提案也只能延期。」
「既然如此,學生恭送兩位軍師上路。」張晉明道。
雷又招道︰「別,別這麼見外。成都我們還是要進的。別不是錦江莊園沒有打掃吧?」
張晉明躬身道︰「錦江莊園早已打掃干淨。只是恐有俗事打擾二位軍師。」
「沒什麼大不了的。走吧。」說完,雷又招即上馬率先而行。雷家其余三女、溫玉華及部分中軍將軍也跟了上去。
閉合堂不生事,更有何人生事?那知,不出張晉明所言,眾人剛剛歇下來,雜政司張尚之等人就登門造訪。
雷又招道︰「如果是迎接我們,就應該在城門等候。這個時候來,說明來者不善。」
雷再招笑道︰「只要不是閉合堂就好辦。這些細胳膊,擰不過大腿的。」
出迎,肅坐,請茶,客套之後,張尚之開門見山,說道︰「下官此番前來,除了恭迎溫姑娘和兩位軍師凱旋之外,尚有一事,需勞駕溫姑娘出面。」
溫玉華道︰「何事,先說說看。」這個時候,溫玉華已經不敢輕易答應什麼了。
張尚之道︰「最近,有人對尊師無玫仙姑的銀錢往來提出異議。說尊師銀錢進得少而出得多。料想其中必有不明來源的錢財。故此,需勞煩溫姑娘將尊師請到成都,配合我司的調查。」
「難道你們懷疑我師父貪污?」溫玉華當即沉下臉來,道︰「我師父多余的錢財都來自于我。你們是否需要查我?」
張尚之道︰「不敢。下官也只是例行公事。」
溫玉華道︰「我師父未在官府任職。此類捕風捉影的事情,只能針對我而不能針對我師父。況且我師父的武功已臻隨心所欲的境界,又豈是你雜政司能夠約束的?」
「正因如此,才要溫姑娘出面,擒住尊師。」張尚之道。
溫玉華氣得一拍桌案︰「豈有此理日前得到大理密報,張尚之通敵賣國,有憑有據。左右,快給我……。」「慢」雷招弟、雷再招正蠢蠢欲動,雷又招突然喝止,道︰「通敵賣國之事疑是敵國的誣陷,我們稍後再議。除了擒拿無玫仙姑之外,不知張大人還有其它事情沒有?」
張尚之道︰「敝司僅此一事。溫姑娘可以不辦,但下官卻不能不請。唉規矩多了,到頭來總是要把自己給套進去。下官身不由己,尚請溫姑娘明查。」
刑司莫正儀越眾而出︰「下官這里尚有一事。有人控告尊重之母劉氏所開設之ji院藏納私娼,沒有按期接受醫館司的診治,偷逃稅捐,並且將花柳病傳給了嫖客。此事證據確鑿,已經到案的私娼也供認不諱,就差劉氏歸案。故此,下官想請軍隊放出話來︰這劉氏是抓還是不抓?」
「當然不抓。」雷又招道︰「你們等一下。我給你們看一件物什。」一會兒,從里面拿出一物展開。眾人一看,卻是皇帝的龍袍。
雷又招讓眾人看了一會兒,才喝道︰「膽敢不跪者,斬」
在場所有人包括溫玉華、雷絕招在內都只好跪下,口稱「萬歲」。雷又招道︰「皇上賜我特別赦免權。現在我赦免無玫、劉氏二人無罪。平身。」
所謂特別赦免權,自然出自于雷又招的臨時杜撰。雜政司等人無法對證,只能听之任之。
到達原杜鵑城的所在,發現原址的旁邊已經建了一座新城,並易名為郫縣。此外,還將德源附近有名的張記豆瓣作坊遷入並加以擴大,號稱郫縣豆瓣。雷又招嘗了嘗,感覺味道不錯,贊道︰「這憑這種豆瓣,恐怕三五年後,人們就只知郫縣而不知杜鵑了。」
駐扎一夜之後中軍往灌縣前進,溫玉華及雷家四女則抄小道趕往青城山。
進了建福宮之後,道童說,張道陵已與天心會談多日。最近數日,許是談到關鍵之處,張道陵吩咐,謝絕見客。
溫玉華問道︰「他們談得什麼樣?」
道童答道︰「我听不懂。不知道他們談的是什麼?」
「應該這樣問,看我的。」雷又招問道︰「他們談論之時,誰的話多,誰的話少,還是兩人都差不多呀?」
道童想了想,答道︰「師父的話很少,有時一天也說不上一句。都是天心在說。」
雷又招道︰「多謝小師父。我們告辭了。」出了山門,雷又招道︰「天心話多而張永話少,說明才剛剛開始。天心還沒有能夠說服張永。」
由于沒有在青城山上耽擱,五人到達灌縣的時候,中軍也剛好到達。
此後大軍繼續緩慢北上,五月初一,中軍到達湟源。
雷又招坐陣中軍,接到先頭部隊的報告,說是好好的一大湖水,竟然全部變作咸水,不能飲用了。
雷又招當即下令中軍停止前進,傳神機營付晉寧問話。神機營緊挨著中軍,故此付晉寧很快就到了。
得知湖水變質的消息之後,付晉寧道︰「湖水沒有出處,又死了那麼多人,也難怪水會變質。」
雷又招問︰「請明確一些。到底是因為沒有出處還是因為死人太多?」
付晉寧道︰「這倒說不清楚。大理的洱海、龜茲的羅布泊同樣沒有出處,水卻能喝。死這麼多人的大湖雖然沒有,死少數人的小湖卻比比皆是,也不見得水就變咸了。」
雷又招道︰「付先生才高八斗學富五車,定能想個什麼法子,把喝水的問題給解決了。」
「在這樣的大湖旁邊,打井無用,打出的井水同樣不能喝的。惟一的辦法是找泉水。」付晉寧道︰「不過,泉水不比湖水,有流量夠不夠的問題,還有疏密的問題。這樣一來,軍營的分布就會受到影響。小人建議,全軍暫時不動,待小人帶人仔細勘察一番,再作定奪。」
「大概需要幾日?」雷又招問。
付晉寧遲疑地答道︰「這麼大的湖嘛,可能要十日。」
「好,我等你的結果。」
經勘察,泉水總量略有富余,只個別處分布疏密不均。全軍終于星羅棋布地駐扎了下來。
匆匆過去二十多天。這一日,雷又招、雷絕招找到溫玉華,通報下一步的打算。
雷又招道︰「全軍人口九十五萬,太多了。我們要對全軍將士造冊。要逐一登記他們的姓名、年齡、健康狀況、武藝高低、原藉何處、家中幾口人、贍養負擔情況以及興趣志向等等。特別注重的,是登記如果轉軍為民,想到何處干什麼行業。同時,我們將敦請雜政司擬定接收軍轉民士兵的方案,然而好分期分批地裁軍。
「我們將向閉合堂提出,全體民眾均有保家衛國的責任。所有年滿十五歲的青年都要強征入伍,五年之後除將軍、校官等有司職的之外全部退役,改稱預備士兵。施行輪換兵體制,達到全民皆兵、全軍皆民的最終目標。
「借鑒古人‘出則為軍,入則為民’的做法,軍隊在操練的同時還要進行土地開墾和器具的零星制作。這樣安排,既可以減輕百姓納糧的負擔,又能為士兵們轉民之後的勞動積累經驗。為此,我們將敦請農具司和工匠司派遣人手對士兵給予指導。
「相信一兩年內,天朝的戰火尚不能波及我軍。故此我軍所能做的就只有這些。待我們派出的探子回報天朝的訊息之後,就可以向成都發信了。沒有遺漏吧,四妹?」
雷絕招剛要應聲,听遠處有人跑來,就住了口。不大一會兒,進來一名哨兵,報告說派往天朝的探子回來了。
「立即召見。」溫玉華道。
這次回來的探子,乃泰山派的張寧生。
張寧生尚未走攏,反倒是雷招弟和雷再招二人听到動靜,先走了進來。二人進帳之後,仗著與溫玉華十分熟悉,自行動手,取碗到門外火爐倒水。
二人端水重新進帳之後,由于開水滾燙,一時未能入口。只得放在案幾之上,往開水吹氣。然後,門外才傳來張寧生的聲音︰「張寧生求見溫姑娘。」
「進來吧。」張寧生剛一進帳,溫玉華就親切地問道︰「張少俠遠途馳騁,奔波辛苦,是否需要休息一下?」就好像適才命令張寧生立即晉見的人不是自己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