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公子在她對面坐下,仍舊是痴痴的看著,好半天才問出一句︰「你怎麼會在這里?」
青蘿詫異的很,剛剛不是說自己認錯人了嗎?怎麼這個問題讓她覺得兩人是熟識的啊,想著便抿了唇,不說話。
「你還是跟以前一樣,一點都沒變。」
「哦?那你說說我以前是什麼樣的?」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的以前,眼前這個人會知道嗎?
「你心底善良,又生性活潑,有時愛捉弄人,笑起來的樣子好看極了。」年輕公子說著仿佛陷入了回憶,又看到了她開心的笑容。
「你這個人,怎麼胡說八道的,剛剛不是還說認錯人了嗎?怎麼這會子又來說這個!」青蘿說著生氣的站起身,就要往船頭走去。
年輕公子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把她緊緊的攬在了懷里,反復害怕她就像繽紛的蝴蝶一樣飛的越來越遠,「青蘿,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
青蘿?這個名字……他怎麼會知道的?
青蘿用力的推開他,「你到底是誰?」
「木岩,你當真忘了嗎?」。
「木岩?你是木岩?」青蘿驚訝的捂著嘴看他,那個自幼跟青蘿訂了女圭女圭親的男子,那個讓青蘿為了他私奔,甚至在花轎里結束自己生命的男子,就是眼前的這個人嗎?年輕俊美的公子,眉眼間淡淡的哀愁,都是為了那個死去的青蘿嗎?
「你還記得我?是嗎?是嗎?」。木岩高興的再次抱住了她,她還記得自己,就像自己一直沒有忘記她一樣。
「你怎麼會在這里?」青蘿覺得自己都不知道該怎麼說話了,也許是兆佳青蘿的記憶讓她對這個男子有著莫名的好感,甚至還有那麼一點點的依賴。
木岩苦笑著拉她坐下,「自從知道你被指給十三阿哥,我就像瘋了一樣,吃不下也睡不著,腦子里都是你的笑容,那時我爹因為不肯同流合污丟了烏紗帽,就帶著我來到了江南,以經商過活,前幾年爹他去世了,我才忍不住的去了京城找你,可是打听到關于你的傳言都是被十三阿哥視為珍寶,我就想只要你過得幸福,我還有執著什麼,真的沒想到竟然能在這里踫到你,青蘿,你跟我走吧?咱們離開這里,走的遠遠的,好不好?」
「木岩,我……」青蘿抽回自己的手,為難的不知該如何跟他說。
「你是舍不得十三阿哥?」
「我有孩子了,我不能就這樣離開她,再說,我跟十三已經是夫妻,你,你又何必執著呢?」
木岩眉眼間的哀愁更深了一些,起身望向天水交接的邊際,輕輕的說著︰「時間真的能改變一切嗎?你已經不再是那個為了我可以不惜一切的蘿兒了,你,走吧。」
「木岩……」青蘿的心里也浮上了悲傷,如果不是自己,真的兆佳青蘿一定還會再一次不顧一切的跟他走,可是自己不行,她跟他沒有以往,可是跟十三,卻是滿滿的記憶。
「你走吧。」木岩背對著她,始終不肯回頭,青蘿站起身,朝船頭走去,管家已經吩咐把船靠岸,青蘿走到船頭,靜吟也從船艙里走了出來,看向她的目光里有著說不清楚的東西在里面。
畫舫靠了岸,青蘿下了船,一眼就看到牽著馬站在湖邊的十三,正帶著寵溺的嘆著氣,青蘿鼻子一酸,就想撲到他懷里。
「蘿兒!」木岩慕得出現在船頭,痴痴的看著她離去的背影,「蘿兒?」
青蘿轉身走回岸邊,淺淺的沖他笑,「能見到你真的很開心,可是你心中的那個青蘿不是我,她不能陪在你身邊,卻是像你愛她一樣的愛著你,她希望你不要活在過去,要開開心心的生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說完就笑著走向十三,牽起他的手,「咱們走吧。」
十…了點頭,回頭看了一眼木岩,牽著青蘿的手又加了幾分力道,「靜吟,咱們走。」
靜吟看著牧言痴痴的樣子,眼里就有了點點水花,這個男人竟然就是木岩?
回到行宮,看著靜吟回到自己的屋里,十三和青蘿依舊牽著手往前走,好半晌,十三忍不住問道︰「那個男子就是木岩嗎?」。
青蘿轉頭沖他笑,「是不是覺得他很優秀,覺得自己有壓力了呢?」
「瞎說!你已經是我的妻子,我還怕什麼。」只是有一點點吃醋而已。
「爺,如果今天我就這麼跟木岩走了,你會不會想我?」青蘿俏皮的沖他眨了眨眼楮,十三的手立即就環到了她的腰上,用力的緊箍著,「不會想你,會恨你,蘿兒,不要讓我失望,也不要讓書雪沒了額娘。」說罷放了手,冷淡的徑自往前走去。
青蘿撅著嘴模了模鼻子,什麼嘛,還以為他會吃醋,會溫柔的跟自己說蘿兒你不要走,我離不開你之類的話,所以說啊,男人的心才是最難猜的。
回到院子里,碧痕和瓔珞都忙迎了上來,特別是碧痕,「主子,游西湖好玩嗎?」。
「嗯,好玩極了,」青蘿看了十三一眼,特意的說道︰「還遇到了一個人,你猜是誰?」
「是奴婢認識的嗎?」。
「自然是,不然怎麼叫你猜。」
碧痕托著下頜想了想,實在想不出來,便放棄道︰「主子,咱們在杭州還有認識的人嗎?」。
青蘿得意的笑著,「是木岩。」
「是姑爺?」碧痕月兌口而出,隨即又慌忙捂了自己的嘴,偷偷的看了十三一眼,見他丟過來的要殺人的目光,便再也不敢說話。
「他現在還不錯,那麼漂亮的畫舫,應該是很有錢的樣子,原來他長的那麼好看,真是的,要是能合影留念就好了。」
十三聞言冷哼一聲,他雖然不知道什麼是合影留念,但是青蘿言語里流露出來的欽慕卻讓他大大的不爽,「不過是商賈而已。」
青蘿反駁道︰「商賈又怎麼了?能賺到銀子就行,照你這麼說,九哥也算是商賈了,可他還是大清皇子呢,請問你能說他不尊貴嗎?」。
「不過是銀子嘛,又不是一定要經商才能賺到銀子。」十三僵硬的撇過頭去不看她。
「也是,不過他長的可真好看,碧痕,你要是再見到他一定不認識了。」
十三突然站起身來,隨手從桌子上拿了一條帕子扔過去,「擦擦口水。」說罷就趾高氣揚的出了門。
碧痕走到門口看了看十三的背影,詫異的問道︰「主子,爺這是怎麼了?」
青蘿拿起那帕子看了看,忍不住的笑了起來,心里甜甜的,原來他還真的會吃醋,人家都說吃醋的男人是很可愛的,今日見到十三這樣,便覺得這話可真是一點都不假。
十三出了院子,走到外書房,看到來福跟在身後,「去給爺找面銅鏡來。」
「爺,您這是……」來福詫異道,這銅鏡不是女子梳妝用的嗎?這……
十三一腳踹了過去,「廢什麼話!還不快去!」
來福立刻一口氣跑出二里地去,爺今兒個是怎麼了?脾氣這麼大,想著便向內院走去,進了院子,見碧痕正在外面看著小丫頭子打掃,忙笑著走過去,「姑娘,借你的銅鏡一用。」
碧痕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你用那個做什麼?」
「不是我用,是爺要用。」來福陪著笑臉。
「爺要銅鏡?」碧痕覺得爺這次一定氣的不輕,便忙囑咐了來福,「你在這兒等著,我去給你拿,千萬別走啊!」一邊說著一邊就往青蘿屋里去了,把事跟青蘿說了,青蘿忍不住大聲笑起來,碧痕跺著腳說道︰「主子,您先別笑,來福還在外面等著呢。」
青蘿好不容易止了笑,指了指自己的梳妝台上的一面銅鏡,「給他這個吧,就說是你的。」
碧痕聞言便把銅鏡拿了出去,遞給來福,「回頭再送來,可不許弄壞了。」
來福忙應著去了,到了書房,把銅鏡給了十三,自己就像以往一樣站在一邊伺候著,十三一瞪眼,「還不出去!」
「是,是是。」來福慌忙的退了出去,並關好了房門,苦著臉站在門口。
十三見來福出去了,便取出銅鏡來照了照,眼楮、鼻子、嘴,哪一樣比那個木岩難看了?十三一甩手扔了鏡子,見鬼了,這女人的眼光什麼時候變的那麼差了!
來福在外面听見鏡子破碎的聲音,立刻就條件反射的抱住了自己的頭,一張見人就笑的臉也變成了苦瓜臉,鏡子碎了,可讓自己怎麼跟碧痕姑女乃女乃交代啊,她還不得把自己給撕了。
晚上十三回到院子里,來福便特意拉了碧痕在外面說話,「碧痕姑娘,我改日買一個好看的銅鏡給你好不好?」
「為什麼要買銅鏡給我?」碧痕伸出白女敕的手指指著他的鼻尖,「說,我的銅鏡呢?
來福的腦袋立刻就耷拉了下來,吶吶的回道︰「讓爺給砸了。」
「砸了?」碧痕立刻就叉起腰來,想了想就把胳膊放了下來,那又不是自己的,再說是爺給砸了的,自己就是把他的耳朵給揪下來也沒用,便只在他的頭上敲了兩個包出來,
下次注意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