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听了也不說話了,事情的確是這樣,雖然他不在乎,可是有的是在乎的人。
見十三的表情,青蘿知道自己不應該再給他添堵的,便說道︰「不用擔心,我這次一定會生個兒子,至于那個富察氏,她是一定生不出兒子來的。」
十三這才笑了,順著她說道︰「你說如果這次你生的是兒子,皇阿瑪會給起個什麼名字呢?」
青蘿真想告訴他,你這個兒子叫弘暾,可是又不能說,便笑了笑,「他的名字是皇阿瑪要操心的事,你想這麼多做什麼,有時間還不如想想你的第三個女兒呢。」
「我已經有兩個女兒了。」十三正色看她,不希望她認為自己會在有了下一個女兒之後忽略惜寒和書雪。
青蘿點了點頭,「惜寒雖然不是我親生的,可是她一直跟在我身邊,又是個乖巧的,將來咱們一定要給她找個好婆家才是。」
「蘿兒是不是想的太早了些,」十三笑著說她,注意力卻放在了桌上的紙張上,看了半天也沒弄明白,只好指著那張紙問道︰「這是……」
「我不是告訴過你新開了家貨棧嗎?這是一些資料。」
「你在信里說四哥也參與了?」十三又問,說自家福晉開了個新奇的鋪子他還信,四哥那樣古板的人也會跟她合伙?這還真讓他不敢置信了。
「注意是我想出來的,我拜托四哥給找鋪子,他听了覺得這主意不錯,能賺錢,就參與進來了,而且我還拉了西嵐山的人入伙。」青蘿喝著荷葉粥把事情講給他听,雖說他對這些事從來都不上心吧,不過好歹也是一家之主,總該知道些。
「那些人行嗎?」。十三懷疑道,他們可都是土匪
青蘿不屑的白了他一眼,「小瞧人不是,事實證明,他們現在干的很好,這兩個月的時間里,從來沒出過什麼紕漏,連四哥都夸他們呢。」其實四哥只夸了顧懷逸一個,呵呵。
「那就好。」听說四哥都說好,那他更沒什麼意見了,便停下不再問,只說,「回去休息吧,已經這麼晚了,你可別累著我兒子。」
青蘿听了哭笑不得,看來還是兒子比較重要啊
十三剛在家里待了沒幾天,康熙便嚷嚷著又要南巡,青蘿的肚子漸漸的大了起來,听到這事生怕康熙再一時興起,想起他的十三阿哥,便在征得十三的同意後明目張膽的請了太醫來給十三看病。
古墨來了之後,只看了十三一眼,也不診脈,便說道︰「十三爺若是有事就請直接吩咐吧。」
十三尷尬的笑了笑,卻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說,倒是青蘿插了話,「古太醫醫術高明,想來一定能看出我們家爺身子還沒全好吧,」說完頓了頓,卻又不給古墨插話的機會,伸手讓碧痕攙了她在房里走動著,「我就說嘛,本來身子就沒全好,又去了一趟蒙古,這麼折騰下來不生病才怪,若是皇阿瑪問起此事來,還望古太醫照實說來,免得皇阿瑪以為是我們家爺不想跟著南巡去。」
听到最後一句,古墨才明白這一出是演給誰看的,他本不想摻和這些事,可是十三阿哥一向待他不薄,便點了點頭,「微臣知道了。」
青蘿聞言笑了,這次的笑容里帶了真誠,「謝謝你。」
古墨擺了擺手,又細細看了看青蘿的臉色,「這段時間多吃些清淡的吧。」
青蘿愣了愣,當即反應過來古墨是取笑她進補的有點多,便瞪了十三一眼,還不是他成日里這個那個的非弄了來給她吃,不怨旁人說,她自己都覺得胖了不少。
古墨看著青蘿臉上的陰晴不定,又見十三面上帶著點討好的意味,不禁笑著搖了搖頭,人都說京城里最恩愛的就要數十三阿哥和福晉了,如此看來,卻是一點也不假,想著便告了辭,起身出了這院子。
木蘭小築的門口種著幾株垂柳,微風一吹,便揚了起來,古墨在住下站定,看著那柳枝出神,腦海里的往事一出出的往外蹦,讓他頭都疼了起來,還記得上次見到的那個諸葛玄說他眼楮里有著不安分的東西在,難以沉下心來鑽研醫學,想到這里古墨嘆了口氣,他又何嘗不想安定下來呢,在煙雨朦朧的江南,尋一處水泮,蓋幾間茅廬,娶個自己喜歡的女子,行醫濟世,平平淡淡的過一輩子,可是事不遂人願,他的身份擺在那里,又如何能做的一個普通人呢?
「古太醫。」清清脆脆的聲音鑽進了他的耳朵,古墨轉身,看到碧痕站在院門口沖他笑,春日的暖陽照在她粉粉女敕女敕的臉上,竟有了些溫暖的感覺,古墨下意識的伸了手想去撫模,手還沒有抬起來,就听見碧痕又說道︰「我們主子讓我來送送你。」
聞言,古墨募得醒轉過來,苦笑著搖了搖頭,回應她的話,「不必,我知道路。」
碧痕卻沒有理會他的話,仍舊走了過來,神情專注的看著他,手慢慢的上揚,眼看就要模到了他的臉,古墨有些尷尬,剛想開口說什麼,就听見碧痕笑了起來,手里還拿著從他頭上取下來的一片柳葉遞到他面前,又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走吧,我送你出去。」
古墨又是一陣搖頭苦笑,隨即跟上了她的步子,碧痕手里拿了一截柳枝,側頭看他,「你怎麼每次都這麼不愛搭理人呢?」
「我……」古墨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了,碧痕歪著腦袋笑他,「怪不得到現在還沒有娶妻,人家姑娘都被你嚇跑了吧?」
因為之前在南巡的時候兩人曾經接觸過那麼一段時間,碧痕知道他這人雖不愛說笑,但並不會隨便惱別人,這才敢放肆的打趣他,古墨也真的沒有惱,只是拍了拍她的小腦袋,「有些事你不會懂得。」
碧痕愣了一會,隨即又問道︰「你是說你為什麼不娶妻嗎?這還有什麼不能讓人知道的嗎?難不成你……」
古墨這次沒有苦笑,而是打心底里笑了起來,「我可沒有什麼毛病,你不要亂猜。」
碧痕伸手模著垂在胸前的發辮,也跟著笑了,「也是,你是太醫,自己又怎麼會生病呢。」
古墨不再說話,大著步子往前走,走著走著突然就又住了步子,面色沉靜的看著她,「可遇見江湖少俠了嗎?」。
碧痕听了臉立刻就紅了起來,啐他道︰「打哪兒听來的,少跟我這兒胡說。」說完轉身就要回去,剛邁了步子,就听見後面有笑聲,便惱怒的回頭瞪他,古墨收了笑,「江湖中人沒什麼好的餓,看著是很厲害,心里的哭卻是沒有人知道的。」說完看了碧痕一眼,笑了笑,大步走了,碧痕愣在那兒,心里想著這話是什麼意思,他怎麼會知道的,一個久居宮中的太醫?
瓔珞經過的時候,就看見碧痕一個人站在路上的發呆,便好奇的好去拍了拍她的肩膀,「發什麼呆啊?你怎麼沒在院子里?」
碧痕唬了一跳,見是瓔珞,忙用手捂著胸口,「別嚇我行嗎?」。頓了頓又說道,「田葉在那兒呢,主子讓我出來送古太醫。」
「古太醫?」瓔珞順著她指的方向看過去,卻連個人影都沒看著。
「啊,那你,你干嘛去了?」碧痕不願多說那個,忙轉移話題。
「我……」瓔珞話還沒說就紅了臉,聲音小小的,「我去辛大哥那兒了,幫他收拾了一下,一個男人總是不能干這些事得……」
聞言,碧痕笑了起來,「你想去就去,又沒人說你什麼,不用這麼小聲,跟心虛似的。」
碧痕不笑還好,這一笑,瓔珞便認定她是在嘲笑自己,面上就更尷尬起來了,「我只是順便,主子……又沒什麼事可做……」
碧痕又笑,還沒什麼事可做?主子如今有著身孕,那些小娃兒的衣裳鞋子什麼不都是她在做,想去看辛曜還找這樣的借口,想歸想,但是碧痕沒有說出來,她怕瓔珞更不好意思,等了這麼長時間,這個木頭疙瘩終于要開竅了,自己可不能一錘子給她打死嘍,便放下此事不提,另挑了她別的話題跟她聊起來。
回到院子里,兩人一起進了正屋,青蘿和十三正說話,見碧痕進來,便隨口問了一句,「古太醫走了?」
「走了。」碧痕笑著回道,看著瓔珞也行了禮,因為這屋里沒什麼事,青蘿便打發她回房去了,她的好些繡活都還沒做完,需要時間。
「主子,」見瓔珞出去,碧痕才笑著說道,「正巧爺也在,奴婢想跟您說個事兒。」
青蘿和十三對看了一眼,什麼時候碧痕這丫頭會有事當著十三的面說了,心里便有些疑惑,但還是笑著應了。
「主子,剛剛我看見瓔珞從辛曜那邊出來的。」碧痕刻意壓低了聲音,雖然知道瓔珞回了自己的屋子,但還是怕被她听見了。
青蘿才略有所悟的看了十三一眼,「要不你就問問辛曜?」瓔珞的事她早就跟十三提過,可是十三沒好意思跟辛曜提。
「行,那我選個合適的時候問問他,但是我覺得辛曜可能不會同意,他的心里有人。」說起自己這個侍衛,十三跟他亦師亦友的,對他的性子理解的很透徹。
柚子覺得辛曜和瓔珞都是痴情的人,也都是可憐人,想著還是把他們湊到一塊去,佛曰︰願有情人終成眷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