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蘿也知道辛曜此時心里還想著碧珠,也許現在問他要不要娶瓔珞並不是最合適的時機,多半會被拒絕,可是辛曜這人是死心眼,恐怕一輩子都不可能忘了碧珠的,總不能讓瓔珞等他一輩子吧,所以還是干脆些來的好,想著便說道︰「那你也得跟他說說,要不,」說著伸手指了指瓔珞住的屋子,「會等一輩子的。」
十三也大約知道些辛曜和碧珠、瓔珞之間的事,此時也是無奈,只好先應著,「知道了。」
傍晚時分,夕陽的余暉應著辛曜有些頹廢的面容往院子里走來,瓔珞做活時間久了,眼楮有些不舒服,便走出來站在院子里看著小丫頭子們打掃庭院,見辛曜進來,笑著迎了過去,「回來了?」
辛曜聞言一愣,沒想到她會說出這句話,心里便想起了碧珠倚在自家房門前溫柔的沖他笑著問出這句話,再看瓔珞,還是以前的樣子,時光像是沒有在她身上留下什麼,看著他的眼神還是出巡那段日子的一樣,倒叫辛曜多了幾分愧疚,原本他想的是要娶她的呀
「嗯。」辛曜淡淡的應了,「爺和福晉都在嗎?」。
「爺和主子在房里下棋呢,主子正輸的眼紅,我看你還是待會兒再進去吧。」想起青蘿耍賴的樣子,瓔珞忍不住就想笑,幸虧是這麼個爺,要是換了旁人,恐怕也要教訓自家主子沒規矩了。
看著她笑,辛曜也浮現了淡淡的笑容,可不知道要跟她說什麼,便就那樣愣愣的站著,一時青蘿挽著袖子就走了出來,小嘴微微的撅著,滿臉的不樂意,十三則陪著笑扶著,生怕她跑跑顛顛的傷到了肚子里的孩子。
誰知剛出了門就看見辛曜和瓔珞在外面站著,還都沖著他笑,便以為是兩人在取笑他,沒好意思的抽回了手臂,咳嗽了一聲,「辛曜,你來,我有話要問你。」
青蘿知道是為了上午兩人說的那事,便拉了瓔珞一起去了她的房間,正好碧痕也在,正在接替瓔珞給做好的小娃兒的衣服上繡花樣,見青蘿來了,忙讓了地方讓她坐在炕上,笑道︰「主子怎麼不下棋了?」
青蘿見她們兩人都看著自己笑,便不理她,徑自拿了放在一旁早就做好了的小娃兒衣服,抖開看去,竟是繡了山茶花,白色的花朵配上碧綠的葉子,女敕綠的梗子,鮮亮亮的讓人愛不釋手,瓔珞站在一旁看了青蘿臉上欣喜的表情,笑道︰「主子要是覺得奴婢繡得還好,改明個奴婢也給主子的衣服上繡上朵山茶。」
青蘿自是高興,可又想著這麼個伶俐人兒就這樣一直等下去也不是個辦法,想了想便說道︰「瓔珞,我給你找個人家吧?」
忽然听到這話,瓔珞一時沒回過神來,愣在那兒沒接話,碧痕也是驚詫,上午不還說要問問辛曜的嗎?怎麼這會子……
好半晌瓔珞才說道︰「勞煩主子掛心了,奴婢就是想一直跟著您,伺候您,您就別再說要攆我的話了。」
青蘿長嘆一聲,「你這又是何苦?」還想再說些什麼勸勸她,可話到嘴邊,卻是開不了口,「罷了,由你吧。」說完便站起身子,「我去看看那兩個小丫頭去。」
話剛說完,就看見七歲的惜寒領著才三歲的小書雪笑嘻嘻的出現在房門口,後面還跟著不停搖著尾巴的球球,「嫡母,阿瑪找您呢。」
青蘿忙笑著揉了揉她的小腦袋瓜,又抱起了書雪,看著球球屁顛屁顛的跟了上來,「那咱們去找阿瑪去。」
十三正在屋里等著,見到青蘿領著兩個孩子進來,不好說什麼,指了指窗外,又搖了搖頭,青蘿便明白辛曜還是不願意,只好點了點頭,雖說自個是主子,可這種事也不能勉強人家。
十三想把書雪從青蘿的手里抱過來,可是書雪怎麼也不肯,看著十三,又指了指青蘿的肚子,「阿瑪,書雪想要個弟弟。」
十三聞言高興起來,揉了揉書雪的頭,遞給她一塊點心,書雪才咬了一口,點心就掉在了地上,書雪睜著大大的眼楮看著球球搶了去,直到十三又給她拿了一塊,這才用稚女敕的聲音說道︰「姐姐說阿瑪喜歡小dd。」
惜寒說的?這下子連青蘿也忍不住看了一眼正襟危坐在一旁的惜寒,心里就有些酸酸的,這孩子怕是還記著當初瓜爾佳氏為了弘昌不怎麼管她的事,便把書雪放在椅子上,讓她趴在那兒吃點心,走到惜寒跟前蹲下了身子,「惜寒真的以為你阿瑪喜歡小dd嗎?」。
惜寒認真的點了點頭,卻不敢看她的目光,只盯著球球晃動的尾巴,青蘿回頭瞪了十三一眼,又回過頭溫柔的幫她抹去臉上的土,「你阿瑪是喜歡小dd,可是他也喜歡你們呀,你和書雪,他都喜歡,就算是以後嫡母生下小dd***,你在你阿瑪的心里也是最乖巧可愛的女兒,他一定不會不喜歡你的。」
惜寒听完便去看十三,直看到十…頭沖她笑,原本皺巴巴的笑臉這才有了笑意,十三又拿了點心給她,惜寒高興的接過來走到書雪那邊,兩個人湊到一塊說鬧去了。
「瞧你,這都在自個閨女心里什麼形象了,還不收斂一點。」青蘿走過去端了十三的茶來喝,剛喝了一口,就被十三一巴掌拍了過來,「碧痕,給福晉端參湯來。」
青蘿眼一瞪,又是參湯?十三看了看她的臉色,「要不,就荷葉粥?」
青蘿頓時無語了,反反復復就這兩樣,還讓不讓人活了。
轉眼已是夏末秋初,院子里種的梨樹和葡萄架上都結了滿滿的果子,青蘿由瓔珞扶著在院子里散步,看著惜寒和書雪在碧痕的帶領下爬到樹上去摘梨子,田葉領著幾個小丫頭在下面接著,笑笑鬧鬧的聲音傳出了很遠去。
十三走進院子,看到書雪正像猴兒一樣的坐在樹上,生怕她掉下來摔著,便忙想去把她抱下來,誰知卻被青蘿喊住了,「做什麼這麼急急忙忙的?」
十三聞言看了看青蘿的臉色,見她心情不錯,才說道︰「弘昌病了,瓜爾佳氏讓人送信回來說想帶著弘昌回京。」
青蘿訝然,如果不是十三提起這個人來,她幾乎就要把她給忘了,自己雖能一時不見她,可總不能不輩子不見,她總歸還是十三的側福晉,也是惜寒的額娘,想著便問道︰「你同意了?」
十三笑著扶她在一旁特意準備好了的椅子上坐下,「隨你的意思。」
青蘿瞪他,自己想同意,卻又推到自己身上來,明知道自己不可能不管的,想著就有些垂頭喪氣,「讓她回來吧,總歸是你的長子,也不能一直長在外面的。」
十三微微的笑了,「我保證絕對不會主動去找她,這樣可好?」
青蘿撇了他一眼,沒做聲,正巧惜寒挎了個小竹筐子過來,里面滿滿的梨子和葡萄,惜寒伸手遞了過去,「阿瑪、嫡母。」
十三笑著接了,轉手遞給瓔珞,拉著惜寒的手說︰「惜寒,你額娘就要回來了,你想她嗎?」。
惜寒听到說起自己的額娘,怯怯的低了頭,不說話,青蘿一把把她攬到自己懷里,冷哼了一聲,「雖說是親額娘,可是孩子又不是不懂事,自是誰對她好就喜歡誰,爺這麼問,難不成是想離間我們母女倆?」
「你想哪兒去了,我就是問問。」十三沒想那麼多,說完話才知道說錯了,便站起身摟了青蘿,「你知道我的心思,怎麼就那麼愛往偏了想。」
那麼多人都在看著,青蘿微微紅了臉,一腳踹了過去,「你也不怕笑話,孩子都那麼大了,自己還跟長不大的孩子一樣。」就光看外表,怎麼著也看不出來他還有這麼孩子氣的一面,想想真是被他那一副好皮囊給騙了。
十三呵呵的笑了兩聲,見瓔珞洗好了的梨子和葡萄端出來,便拿了兩個,一個遞給惜寒,另一個拿去給了還窩在樹上的小書雪,看著他暖暖的笑容,青蘿也忍不住笑了,指了指丫鬟們摘下來的梨子說道︰「瓔珞,去送些給側福晉和石佳氏格格,再給趙嬤嬤拿些去。」
十三聞言轉過身子接話道︰「那些葡萄選出來些好的送到尚書府去,」吩咐完又看著青蘿笑道,「我記得額娘愛吃,正好也不是很酸。」
青蘿為他的體貼有些感動,「要不也送些給四哥和四嫂嘗嘗去,雖說不是什麼值錢的餓,可好歹是咱們自己種出來的。」
話剛說完,兩人相視笑了,這就叫愛屋及烏吧?
既然瓜爾佳氏要回來,她那院子空了那麼久,也總該打掃打掃,青蘿便叫了田葉過去看著,碧珠沒了,碧月又走了,她身邊能供使喚的也就剩下了碧痕和瓔珞,有時候還真的是忙不過來。
這邊剛吩咐完,就見趙嬤嬤掀了簾子進來,「福晉,咱們家大爺和大*女乃來給您請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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