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底的時候,海禁政策正式出爐了,內容跟十三之前說的那些差不多,總歸不是什麼好事,青蘿也懶得去打听,只是讓人捎了話給米粒,讓她把九阿哥給看緊了,別沒事老是替別人打抱不平。
碧痕是在一個暖洋洋的午後回來的,她和古墨成親之後便去蘇州省親,直到前幾日才回來,青蘿和瓔珞見了她自是高興的很,扯著她問東問西。
碧痕交代身邊的丫頭把帶來的特產交給田葉,便要把那丫頭給遣下去,誰知那丫頭看了肯碧痕,卻是怎麼也不肯離開她半步。
這是什麼情況?青蘿取笑道︰「碧痕,你這丫頭還真夠忠心的,難不成害怕我會怎麼著你不成?」
碧痕心里也不樂意,可是卻也沒有擺出主子的姿態來訓斥那丫頭,只是急急的給瓔珞丟了個眼色,瓔珞便笑著走過去拉著那丫頭的手道︰「妹妹且跟我去休息會吧,這里有那幾個小丫頭子在就行了。」
誰料她動也不動,瓔珞也扯不動她,只好無奈的沖著碧痕聳了聳肩膀,青蘿冷眼旁觀,那丫頭好像有幾分功夫,不然不可能任憑瓔珞拉扯也紋絲不動,想著便沖碧痕點了點頭,讓她安心,親自走到那丫頭身邊,笑問︰「你叫什麼名字?」
「奴婢明月,給福晉請安。」
「明月?」青蘿圍著她轉了一圈,眼楮一轉,手中茶杯里的熱水已經潑了出去,眼看著滾燙的熱水就要灑到明月的臉上,誰知她輕巧的一個轉身,再看時已經移動了數米,身上干干爽爽的,一點水漬也沒沾上。
青蘿心道真是可惜了,這麼好的茶葉,面上卻滿是歉意,「真是對不住,我怎麼就那麼不小心呢,明月沒事吧?」
明月淡淡的福了福身子,「奴婢無妨,福晉不用在意。」
青蘿只好又坐了下來,心里盤算著要怎麼樣才能把這丫頭給支開,問問碧痕到底是怎麼個情況,可是她的功夫在自己之上,不能來硬的,只能智取了。
一個念頭閃過,青蘿便笑了起來,「碧痕可是好久沒來看我了,不如嘗嘗五娘新制的花茶還有點心。」說著便轉頭看向站在自己身後的梅香,沖著櫃子的方向眨了眨眼,「梅香,你去廚房端些點心,再沏一壺前兒個那府里送來的新茶給碧痕嘗嘗。」
梅香是個再機靈不過的,看見青蘿的眼色心中便有數了,「是。」說罷就去開櫃子找茶葉,瓔珞也是知道那櫃子里藏著什麼的,便故意拉了明月說話,「妹妹是哪里人?以前可是沒有在你們府里見過你,妹妹身上這衣服真好看,是最新的款式嗎……」
明月雖然冷淡,可這是在旁人府上做客,又一向聞得這樣的高門大院規矩多,不好怠慢了,只好有一搭沒一搭的回著話。
梅香便趁這會子取了東西出來,沖青蘿點了點頭,往廚房里去了,沒一會兒端了點心和新茶上來,把其中一碟子芝麻酥放在了離青蘿和碧痕都遠一些的地方,並用手指輕輕的敲了敲,青蘿這才笑了起來,拈起一塊水晶糕給碧痕,「嘗嘗,你在府里那會子可沒吃過這個,是瓔珞她們幾個做出來的,好吃著呢。」說完看著明月,「你從蘇州來,定是沒嘗過我們這兒的點心,瓔珞,端一些過去你們也嘗嘗。」
瓔珞應著,走到桌邊就端了那芝麻酥,送到明月跟前,「妹妹嘗嘗。」
明月本想把盤子推開,可見這滿屋子的人都在看著自己,便拿了一塊放進嘴里。
青蘿見狀臉上的笑意更濃了些,也不再勸,只是跟碧痕說著下江蘇時的見聞,直到忽然听到‘撲通’一聲,才笑著站起身「原來師父給的**這麼厲害,這麼快就暈過去了。」
碧痕伸出腳尖踢了踢倒在地上的明月,見她果真是暈過去了,拍了拍胸口道︰「可算沒了盯梢的了。」
青蘿听著這話不對勁,扯著她就往內室走,臨走還沒忘了讓梅香和田葉幾人把那明月給綁起來。
兩人在內室坐定,碧痕端起茶來猛喝了幾口,青蘿瞧著她這樣子,像是瘦了不少,便關切的問道︰「可是古墨對你不好嗎?怎麼反而瘦了呢?剛剛那個丫頭可是他吩咐要監視你的嗎?」。
碧痕的眼楮有些紅紅的,雖然委屈卻不忘為自家老公辯解,「他倒是對很好,只是他家里……」
「他家里如何?」青蘿問著突然就明白了,「那丫頭是他家里送你的?」
「嗯,古墨也沒法子。」
青蘿聞言冷哼了一聲,「既然是他家人給你的,他若是想阻攔怎麼就攔不下呢,怕是不想攔吧?」
「姐姐別這麼說他,他……他也是沒法子。」
听她這麼說,青蘿好打抱不平管閑事的性子又不安分起來了,「你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這……」碧痕欲言又止,想了想說道,「還是算了,這些事我能處理好的,你這兒已經夠忙的了。」說罷也不讓青蘿再問,拉著她就去看那幾個孩子。
見她如此,青蘿也不好勉強,只好帶她去了南霜屋里,惜寒和書雪正巧都在,也都是認識碧痕的,便拉著她問這問那的,碧痕忙拿了見面禮出來,見她們依舊跟自己這麼親,心里也是歡喜。
在府里用過午飯,碧痕不肯多留,青蘿便指著那還昏睡著得丫鬟問道︰「這個丫鬟可還要帶回去?」
碧痕聞言笑道︰「既是姐姐看上了她想留她在身邊教,妹妹怎麼能不放人呢?」說完和青蘿對視一眼,都心領神會的笑了起來。
待送碧痕上了馬車離府,青蘿便讓人把那丫頭押到柴房里去了,還特意囑咐辛曜挑了幾個功夫好的侍衛看管著,想了想還是不放心,萬一這丫頭要是逃了出去,讓古墨的家人知道了,碧痕豈不是要遭殃?于是提筆寫了一封信,打發人去了藍田村交給諸葛玄。
且說明月醒來後發現自己被困住了手腳丟在柴房里,左右也瞅不見人影,便掙扎著靠近門口,見有侍衛在外面站著,心里暗叫不好,自己這是落在了什麼人手里?碧痕那丫頭呢?想著便叫喊了起來,「你們是誰?為什麼要綁我?我家夫人呢?」
有侍衛正好站在門邊,听到她叫喊笑道︰「你家夫人早就回去了,已經把你送給了我們家福晉,我勸你還是老老實實的吧,不然指不定要餓你幾天呢。」
明月一听心亂了起來,銀牙暗咬,碧痕那臭丫頭竟然把自己給了那十三福晉?那教主交代的事可怎麼辦?萬一少主真的是投靠了清廷,自己又沒有及時的把消息傳回去,想想也知道自己會死的有多慘了,明月想到這兒忍不住打了個哆嗦,眼楮滴溜溜的轉著,想看看有什麼逃出去的法子。
門被反鎖,外面還有侍衛看守著,窗子被從外面那木條封住了,要是自己強用內力打開的話一定會有動靜引起外面那些人的注意,明月暗用內力掙月兌了捆著手腳的粗麻繩,在柴房里來回踱著步,心里盤算著要是自己硬闖的話能有幾分逃出去的機會?
十三走到柴房前,叮囑守門的侍衛要提高警惕,千萬不能讓這人給跑了,青蘿把這事告訴他的時候,他的心里就隱隱有種不安的感覺,可是古墨那兒並不能讓人發現太多的秘密,只好叮囑青蘿常去看看碧痕,試著從她那兒知道些什麼。
明月一天都沒有吃飯,正盤腿坐在地上閉目養神,忽然間听到男子的聲音,听到那些侍衛喊他爺,就知道這必然是十三阿哥,便走到門前,嬌笑道︰「外面的人可是十三爺?」
十三正想離開,被她這麼一喊,頓時停下了步子,回頭看那厚厚的門板,「何事?」
見她回應,明月心里便有了計策,都說男人是的,她對自己的長相還是有那麼幾分自信的,雖說心里戀著少主,可現在只好顧著眼前,要是能出去,讓她做什麼都是願意的,想著便嬌聲說道︰「十三爺好狠的心,把奴家關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要不您給奴家換個房間,奴家陪您喝酒聊天可好?」
十三的眉頭皺了又皺,她以為他是什麼人?怎麼會被一個來歷不明的女子蠱惑,再一想,她這麼做事必有所圖的,怕是想趁機溜出去吧。「姑娘要喝酒聊天?請自便,本阿哥沒有時間,我勸你還是安分一點,要知道我這阿哥府里不必平常人家,武功比你高的侍衛多的是,你要是不服氣就硬闖試試」說罷一甩袖子走了。
門口的兩個侍衛都捂著嘴笑了起來,這個女人還真是不夠了解他們家爺,有他們福晉在,滿府里都挑不出一個敢調戲他們爺的人。
果然,青蘿知道這事之後,怒意甚盛,本來想著餓她一天兩天的就算了,現在更是恨了心,非要餓的她月兌層皮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