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聞言,紫洛簡直氣結,沖他喊道,「臭老頭,你找抽是不是」
听著紫洛和十八長老爭鋒相對,裴戰卻在一旁暗暗想著事情,半晌沉默後,他才驀地上前,拉住紫洛說,「紫洛,要不你先回去,讓我和十八長老單獨談談。」有些事,他還是無法當著紫洛的面說,畢竟這是關系到族里的安危,他不能破壞了族里的規矩。
什麼談談,現在哪還有時間給裴戰談談,紫洛急急地說道︰「來不及了。」
聞言,裴戰不解道︰「什麼意思?」
「我不是嚇唬你,幽夜凰他就快要成魔了,現在已經沒有時間可以耽誤了。」紫洛急急的解釋道,現在的她只要一想到一旦幽夜凰真的成魔,那麼不管是妖界還是凡間,都將陷入一場空前的災難中,她的心就不自覺的難受起來。「臭老頭,快把至純之芒交出來,不然我拔光你的胡子。」紫洛沖著十八長老咆哮道。
聞言,十八長老下意識的咽了咽口水,趕緊躲在裴戰的身後,然後只露出半個腦袋,沖著紫洛喊道︰「你……你要老夫交出至純之芒也不是不可能,不過……不過……你得拿相當份量的東西來換,不然老夫就是拼死也不會把至純之芒交給你的。」
「你要什麼東西?」听完這話,紫洛想也沒想的就急急問道。
然而,這話問出之後,十八長老卻是沉默了很久,然後一雙蒼老的眼眸在紫洛的身上來回審視著。半晌無語後,他才伸出一指瘦到干枯的手指向紫洛,臉上的笑容別提有多邪惡了。「我要你身體里的那個東西,你就用那個東西來換,也只有那個東西才配得上我族的聖物。」
聞言,裴戰有些茫然的望向紫洛,與此同時,紫洛的心中卻‘疙瘩’一聲,臉色也在一瞬間變得慘白。她身體里的那個東西,不就是一直以來保護著自己的仙骨嘛,沒想到那臭老頭竟然連這個都看的出來,還敢打它的主意。「臭老頭,你還真是貪心」
他是貪心沒錯,用至純之芒換取只有上古仙家才有的仙骨,這筆買賣可是穩賺不賠的。而且,也只有得到這仙骨,才能抵消他之前所做的所有錯事,保住他長老的位子。十八長老這般想著,接著陰陰的笑了起來,說︰「這至純之芒可是我族千百年來一直傳承的聖物,用你身體里的那個東西來交換,這才不會失了它的身份和價值。」說罷,十八長老暗暗觀察起紫洛,見紫洛眼神有些呆滯,他才放心的上前一步,問說,「怎麼樣?你猶豫了吧?」
「我……」唇畔微微一動,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口。猶豫,她是在猶豫嗎?當這仙骨三番兩次的在危難關頭救下自己,當看清了這仙骨對于自己有多重要之後,想要再將它剝離出自己的身體,紫洛是真的有些猶豫了。而且,沒有人知道,一旦仙骨被剝離出她的身體,她到底還能不能活下去。
有時候,有些話說出口是很容易的,但是真正要實施起來,卻是異常的艱難。看著紫洛微皺的眉頭,半開半閉的嘴唇,和她那僵硬的表情,仿佛已經證實了一切,是的,她的的確確猶豫了。「既然你不肯,那這一切就沒的商量了,或許等你想通了再來找老夫吧。」十八長老見狀,便板起臉說道,見紫洛好像沒有反應,他就一溜煙的逃出來屋子。
「臭老頭,你給我站住。」直到重重的關門聲傳來,紫洛仿佛才回過神,剛要追出去,身子卻被裴戰攔在屋里。緊接著,她就听到裴戰笑著說,「我真是好奇,究竟是什麼東西,連你這丫頭也會猶豫,你不是一向以幽夜凰為先的嗎?」。
「我……我才沒有猶豫呢,我剛才只是……」那只是片刻的遲疑而已,現在如果讓她做決定,紫洛一定不會再猶豫了,但是,還會有這個機會嗎?
其實,十八長老之所以會提出這樣的要求,無非是想在日後回到族里可以免于族規的懲罰,只是裴戰好奇的是,紫洛的身上究竟有什麼東西,可以讓十八長老放棄至純之芒而想要得到它。「紫洛,要不你先回去吧。」輕嘆一聲,裴戰拍了拍紫洛的背,說,「這十八長老私自將至純之芒帶出族里已經是違背了族規,紫洛,你還是讓我來吧,我會給你帶好消息的。」
這十八長老難纏的很,恐怕是不會輕易交出至純之芒,紫洛思考片刻,也唯有頷首道︰「那好,這次我相信你,不過你要盡快,要知道幽夜凰等不了那麼久了。」言畢,紫洛深吸口氣,推門就要離去。
這時,裴戰突然出聲道︰「紫洛,你等等。」
「還有什麼事嗎?我要趕回去照顧幽夜凰。」回眸,紫洛問道。
望著紫洛,裴戰突然有些語塞,半晌沉默後,他苦澀一笑,說︰「你和幽夜凰……罷了,其實我一早就該想到的,因為也只有他,是我無法看穿和看破的。你等我消息吧,不過我想問你最後一句︰至純之芒,你是非要不可嗎?」。
「是的,不給,我就搶,就算那是你族上的聖物,我也一定要拿到手。」紫洛堅定地說。
聞言,裴戰輕笑道︰「我想,我清楚了。」
望著面前的男子,紫洛還是露出一絲淺笑,臨走前慎重地說︰「裴戰,我不想與你為敵。」
「我懂,我也不想與你為敵,那多沒意思啊。」裴戰深吸口氣,也是笑笑。
離開客棧時,天已然大亮,街上的行人也漸漸多了起來,街面上依舊熱鬧不已。經過昨夜一整晚,和今晨的奔波,紫洛只感覺自己的身心都有些疲憊。她獨自一個走在路上,背影顯得十分落寞,心中所想所念的也全都是有關幽夜凰和至純之芒的事。
就這樣晃晃悠悠的出了城,紫洛一路緩慢的走著,直到時辰過了午時,她才有些無精打采地回到最初被君珞瑜帶來的地方,一邊走,一邊輕聲說道︰「我回來了。」
君珞瑜見紫洛回來,連忙上前,問說︰「你終于回來了,要到至純之芒了沒?」
「沒有,那十八長老死活不肯交出來,裴戰說會幫我想辦法。」紫洛鼓鼓嘴,有氣無力地搖頭說著,然後向四周探頭張望了一番,回眸問君珞瑜,「幽夜凰呢?他還好吧?」
「那個……」聞言,君珞瑜臉上的表情驟然一頓,他嘴角微微一動,嘴里似乎有話想說,可卻不知該如何開口,想了很久才輕聲對紫洛說,「紫洛,我有話問你,你跟我來一下好嗎?」。
紫洛不解君珞瑜這是怎麼了,于是說︰「那讓我先看看他可以嗎?」。
「就一會,很快的。」君珞瑜拉過紫洛的手,表情略顯嚴肅,似乎真有什麼難言之隱。
見君珞瑜神神秘秘的,紫洛自然也不好再說什麼,微微頷首道︰「那好吧。」言畢,她便和君珞瑜稍微走出了一段距離,看著周圍都是陌生的灌木叢,紫洛放慢起腳步,邊走邊問,「君珞瑜,你有什麼話要問啊?」
這一路上緩緩走來,君珞瑜看上去似乎有些緊張,幾次想要開口,卻都被自己硬生生的壓了回去。最後,他深深地吸了口氣,終于鼓足了勇氣,頓足,沉聲問紫洛︰「紫洛,我問你,你對幽夜凰……究竟……究竟是怎麼想的?」
然而,紫洛似乎很不在狀態,君珞瑜問出口很久之後,她才回過神來,回眸呆呆的說︰「什麼怎麼想的?君珞瑜,你說話什麼時候變得月兌月兌吐吐了?」
嘆口氣,君珞瑜無奈的搖了搖頭,沉聲說︰「紫洛,你要清楚,幽夜凰他不是一般的妖精,他是萬凰妖王,你難道真的想和他牽扯在一起嗎?」。頓了頓,君珞瑜臉上的表情一簇,他接著說,「紫洛,我想關于幽夜凰的事跡你也肯定听過多不少,他是怎樣的我想你應該也很清楚,這樣的一個他,你究竟是怎麼想的?」
很少見到君珞瑜如此激動,紫洛稍不適應,痴痴地問︰「君珞瑜,你這是怎麼了?」
「我……我沒事。」深吸口氣,君珞瑜淡淡地說。
聞言,紫洛臉上的表情也是忽然一頓,她有些苦笑地說︰「其實,你要說的我都知道,但我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每一次只要一見到幽夜凰,我會好像無法控制住自己的心。」苦澀的笑容在唇畔邊越瀲越多,紫洛無奈的抿抿唇,望著君珞瑜說,「就這一次,君珞瑜,你就讓我再放縱自己這一次吧,我不想給自己留下遺憾。」
「可是紫洛……你……你會受傷的,肯定會的。」君珞瑜他很清楚,無論紫洛愛上誰都行,但愛上幽夜凰,她必定會受傷的,而且是痛徹心肺的傷,這是他不願見到的。
受傷?聞言,紫洛不禁失笑道︰「傷?我已經被傷過了,所以才更加明白什麼是愛,所以才更不想錯過這一次了。」
「紫洛,你既然已經被傷過了,那為何還要繼續下去?愛,真的有那麼重要嗎?你這樣真的值得嗎?」。勸也勸不動,君珞瑜無奈的搖搖頭,很是不解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