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夜凰本來只是說去去就回的,洛傾晴自然也就沒有上心。可是,誰能料到,幽夜凰這一去就是七日,而在這七日里,不單是幽夜凰,甚至是連雪刃和霜劍都未曾出現在落姿閣過,這更讓洛傾晴感到詫異。
話說,洛傾晴在不落坡也生活了一段時間,但到現在為止她所認識的人也就只有一個手掌。所以,即便過去了那麼多天,也依舊沒有一個小妖跑到告訴洛傾晴不落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而就洛傾晴自己的觀察,她發現周圍的一眾小妖,幾乎每個的臉上都露著怪異的神情,走路時總行色匆匆,這讓洛傾晴的心里越發不安起來。
第七日的傍晚,眼看著天色越來也暗,似乎要將世間萬物都籠上了一層朦朧的陰影,洛傾晴也不知怎麼的,心中總覺得有什麼大事要發生。「都已經七天了,夜大哥究竟在忙什麼呢?難道真的是出什麼大事了?」她在屋中踱步著,最終還是有些按耐不住壓抑的情緒,推開門,剛想要出去透透氣,卻突兀間看到幽夜凰正向著落姿閣走來,「夜……」
七日未見,說不想那是不可能的,畢竟幽夜凰是洛傾晴第一個喜歡上的男人。所以,當幽夜凰再次出現在落姿閣時,洛傾晴只覺得自己的嘴角微微上揚,那種無法掩飾的喜悅,讓她打從心底笑出聲來。
「夜……」然而,就在洛傾晴想要推門而出之時,卻發現雪刃和霜劍遠遠的向著幽夜凰跑來,並先她一步,攔住了幽夜凰。「凰王,屬下有要事稟報。」推門的手停了下來,從洛傾晴這個角度看去,她發現雪刃和霜劍的臉上似乎都露著疲勞,可他們還是攔在幽夜凰的身前,神情仿佛是在極力的想要說些什麼。
幽夜凰的腳步因為雪刃和霜劍的關系而停了下來,但他並沒有立刻表示什麼,而是將眼神掠向洛傾晴所在的小屋,然後若有所思的望了很久很久,才最終莫嘆一聲,收回眸芒,和雪刃、霜劍一並打了個彎,走向院子。「有什麼事就快說,本凰可沒那麼多時間。」來到院子之後,幽夜凰語氣不佳的說。
好不容易盼來了幽夜凰,可他人還沒有進屋就又走了。洛傾晴的心里失落極了,她本想就此作罷,但不知怎的,好奇心還是讓她小心翼翼的推開了門,然後向著幽夜凰他們臨走的方向緩緩走去。然而走出沒幾步,洛傾晴就發現其實幽夜凰他們並沒有走遠,于是她趕緊躲了起來。
本來偷听就不是一件好事,洛傾晴見幽夜凰三人似乎正在談要緊事,便想著轉身回屋。但心中不知怎的,洛傾晴只覺得自己的腳開始不听使喚,而就在這時,她的耳邊突然響起了雪刃焦急的聲音,也讓她頓住了腳步。「凰王,試藥之事真的不能再拖下去了,經過這幾日,唚琳……唚琳的身體恐怕已經要不行,如果再不服用解藥的話,屬下只怕……只怕……」
試藥?什麼試藥?什麼身體就要不行了?是唚琳發生什麼事了嗎?懷著滿心的不解,此刻的洛傾晴也顧不得什麼偷听不偷听了,她只靜靜的躲在角落里,大氣不敢喘一聲的靜靜听著。「雪刃,看不出來……你很關心唚琳?」而後,她就听到幽夜凰那略帶嘲諷的話語,讓洛傾晴倍感陌生。
「屬下……屬下只是……」幽夜凰的話,暗諷著雪刃對于唚琳的關心已經超過了一個限度,而雪刃也自知他此刻的情緒已經出賣了自己,但現在的情況已經由不得他多想,當務之急,救唚琳的命才是第一位的事。
在面對唚琳的問題上,雪刃總顯得不夠理智。聞言,霜劍默默的嘆口氣,出聲解圍道︰「凰王,雪刃關心唚琳姑娘也只是在幫凰王您分擔煩惱,畢竟唚琳姑娘對于凰王你來說還有很多利用的價值,如果此時放任她死去,怕是會影響凰王一統三界的大計,雪刃,你說是吧?」話落,霜劍還特意看了眼雪刃,示意他趕緊順著自己的話說。
聞言,雪刃默默頷首,連忙說道︰「沒……沒錯,屬下正是這麼想的。」
雪刃話落,兩人又等了好一會,見幽夜凰依舊沒有任何的表態,霜劍這才放下心來,深吸口氣,又試探性地問道︰「凰王,那試藥之事該如何……」其實這幾日來,試藥之事霜劍和雪刃已經提過無數次了,只是每一次都被幽夜凰駁回罷了。
然而,這一次,霜劍才剛開口,就又被幽夜凰果斷的打斷,同時語氣微有怒意的吼道︰「本凰不是早就已經說過了嘛,這事沒的商量,本凰是絕對不會同意試藥這種荒唐的事情發生的,絕對不允許。」
幽夜凰這樣的堅持已經持續了好多天,從一開始霜劍和雪刃提議用洛傾晴來試藥起,幽夜凰就顯得極度的憤怒。而霜劍也清楚,要幽夜凰下定決心拿洛傾晴來試藥是很困難,但是時間已經過去了七日,且天庭的大軍就快要逼近不落坡,若是此事再沒有一個定奪,霜劍只怕到時候不落坡將會有一場惡戰。
「可是凰王,如果沒有人試藥,而冒失的將解藥用在唚琳姑娘的身上,屬下只怕萬一……萬一到時候出現什麼意外,唚琳姑娘一死,凰王該如何施展大計。」暗暗吸口氣,霜劍暗示性地說著,「凰王,為了不落坡,為了您的大計,您該多為自己想想,試藥吧……」
「不……不行,本凰絕對不允許。」聞言,這一次,幽夜凰雖然拒絕了,但話語間已經多了一些不確定的因素。畢竟他也清楚,唚琳中毒已有七日,確實不能再拖。再者,由天庭集結的大軍也已準備進攻不落坡,如果自己再不獲取唚琳身上的力量,對抗天庭確實有些困難。但是,如果要拿洛傾晴來試藥,幽夜凰卻是萬萬不願意的。「難道……難道就不能換別人嗎?」。
這點霜劍又豈會沒有想過,只不過這一切就好像是命中注定一般,任誰也無法逃月兌。「凰王,如果火蟻王不死,試藥之事確實可以假手他人,而且屬下也不希望是由……但是,如今火蟻王已經死了,這世間便再也沒有屬于火蟻王的能量了,所以……還留有火蟻王的能量,並且同時也是凡人的就只剩下……」
霜劍的話雖未完全說完,但其中的意義已經再明顯不過了,一直躲在角落默默听著的洛傾晴在听到霜劍的話後,便下意識的用手捂住了嘴巴,以免自己在震驚之下叫出聲來。但是,即便如此,她的腦中卻仍不自覺的大聲驚呼著,因為霜劍的話對于她來說實在太過震撼和可怕了。
「火蟻王的能量……同時也是凡人……」一時間,洛傾晴的腦袋里再也容不下其他任何的聲音,她的腦中只是不停的在重復火蟻王的能量,「所以霜劍說的那個試藥的……難道是……是……是在說我?」
听了那麼久,其實洛傾晴都听不太懂幽夜凰他們之間的對話,然而,當霜劍最後提到火蟻王的能量,以及同為凡人的時候,洛傾晴就好像突然全部明白了一樣,一時間心中百感滋味,「試藥,夜大哥要……他是要……要拿我來試藥嗎?」。的確,在不落坡里,只有自己和唚琳一樣都是凡人,而且陰差陽錯的,自己的身上正好也有火蟻王留下的能量。所以,這一切便變得合乎情理,拿她來給唚琳試藥,似乎是那麼的理所應當。
然而,不知為何,在初次听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洛傾晴只覺得心中仿佛有座小山在一瞬之間轟然倒塌。她震驚的捂著嘴巴,眼角的淚水也不自覺的一直往下淌,那些她和幽夜凰美好的過去,仿佛就發生在眼前。但此刻,他卻和別人一起,正背著她研究著該如何用她來試藥,去救另外一個女人,這讓洛傾晴情何以堪。
「不會的,一定是我听錯了,一定是我听錯了,夜大哥不會這樣做的,他不會的。」慌亂的搖著頭,洛傾晴雖然一遍又一遍的告訴自己,幽夜凰並不是她所想的那樣,可是之後的那些對話,卻讓她的心徹底陷入死寂。
因為,就在洛傾晴思緒極度混亂的情況下,霜劍又說道︰「凰王,此事真的不能再拖了,屬下派去的探子剛剛回報,說天庭集結的大軍已經駐扎在了十幾里之外。不落坡即將跟天庭開戰,這其中唚琳姑娘是很關鍵的一步棋子,如果她有什麼閃失,不落坡怕是會陷入一場巨大的浩劫,凰王您可一定要想清楚啊。」
「傾……傾晴……」終于,在霜劍極力的勸說和權衡當下情勢的情況下,幽夜凰的心終于有了一絲動搖。他不想犧牲洛傾晴,但是眼下的情況已經不容許他這樣想了,幾千年來的努力,確實不該功虧一簣。驀地,幽夜凰突然將雙手狠狠握緊,半晌沉默之後,他才咬著牙,一字一字,似乎極其痛苦,卻不得不做出這樣的決定。「你……你讓本凰再考……考慮一下。」
「凰王……」知道幽夜凰的心里已經有所動搖,霜劍和雪刃對視一眼,繼續努力勸說著。
但他們不曾看到幽夜凰因為強忍,脖間爆出的青筋。千百年來,一直都是他在逼迫別人,但今時今日,卻偏偏換成他要靠犧牲掉自己心愛的女人來換取這一切。幽夜凰真的很憤怒,而雪刃和霜劍還一再逼著他,令他更加爆怒,于是直接吼道︰「本凰都說再考慮一下了,你們到底還想怎樣滾,給本凰滾……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