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樹開花 第一卷︰天上人間 022:吾不是小孩

作者 ︰ 霧水之影

雨過天晴,藍天被洗得泛白,朝霞給整個山林染了一層桃紅色胭脂,我瞟了一眼不遠處拾柴禾的神君,忽然覺得讓堂堂神君做這些俗事是不是太沒道理了,只是即便是撿柴禾,神君彎腰的姿勢都那麼優雅,我搖搖頭,索性坐在青石上一邊伸腿一邊瞅著他。

神君在烤魚,我喝了差不多的水珠兒,肚子雖然飽了,心頭卻餓得慌,神君朝我招了招手,我便顛顛地過去,接過那烤得噴香的魚。

「神……謹歌,你真浪費!」我竭力保持著淑女形象小口的咬魚,瞄了一眼旁邊手上還有半條魚卻作勢要丟掉的神君,很嚴肅地指責他。

神君點點頭,淡淡的笑了一下,將手上的半條魚順勢遞給我。

他那笑容極淺,微微的一勾嘴角,像是一朵小茉莉花開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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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虧了那場大雨,讓我現在能夠正大光明的跟在神君旁邊,本來一直以為神君選了這麼條路是為了尋那些妖物,豈料他只是覺得這連綿的山上風景很美,于是我問他,「這山里有多美?我沒覺得啊?」

神君笑了笑,「若是在天空飛行,看到腳下雲霧環繞之下的西嶺群山,蒼茫巍峨,心胸也會變得寬闊一些,有利于修行。」

「可是你沒有飛行,身在山中,又如何能感覺到?」

神君神色一滯,面龐上又浮上了可疑的紅痕。

我對他說,「原來你是騙我的。」

神君看了我一眼,眉頭微微地挑了一挑,然後,一聲不吭地離開了,我趕緊跟了上去。

傳說西邊妖物眾多,可如今我跟著神君走了七八天,卻是一個都沒踫到。唯一的一只有靈性的動物,還是只雪白的兔子。

看到那只兔子我近乎于本能的咽了口唾沫,跟著神君,我的胃口都養得叼了,魚肉吃膩了,想吃兔子肉了。

那兔子不怕人,在我腳邊蹭來蹭去,我彎下腰去模了模它腦袋,心頭想的是掐死它,交給神君剝皮烤了吃。

「成雪,你喜歡兔子?」神君聲音溫柔,含笑著問我。

我撫mo兔子腦袋的手一滯,干笑兩聲,「哈,喜歡,這兔子又肥又白,太可愛了。」我扯了扯兔子的小毛球似的尾巴,將它從我鞋面上給扯了下去,它又蹦過來,我緩慢的移動,將腳縮到了神君他背後。

兔子蹲在了神君的鞋面上,我忍著笑意,不曉得兔子會不會在神君腳上撒一泡尿。我一直一來都不喜歡飛禽走獸內的東西,這兔子雖然可愛,但我還是不喜歡它。

結果神君彎下腰將兔子抱起來,眉眼彎彎,用手指輕輕地點了點兔子的腦袋,將它遞到了我的懷里。

我淚流滿面,我討厭一切有毛的東西。

那兔子在我懷里蹭來蹭去,我感覺我全身都僵硬了,臉上的笑估計抽得比哭還難看,偏偏神君的眼神落在我們身上是那麼溫柔,以至于我實在鼓不起勇氣將兔子丟出去,只得僵在那里變身為我原形——硬木頭一根。

「兔子真可愛,謹歌,你要不要抱抱?」

神君伸了個手過來,正要將兔子接過,就听到一個男聲響起,「兔兒爺我不要進男人的懷抱!」然後那個毛團就往我衣襟里鑽,我頓時猶如被雷劈過,臉上一陣燥熱惱羞成怒地要扯他出來,豈料神君竟然先行一步逮住兔子的長耳朵,將它定住之後丟了出去。

「兔兒爺我就喜歡美人的懷抱,你不要搶爺的美人,兔兒爺我要美人抱抱!」

我和神君的臉俱都燒紅了。

咳咳,神君咳嗽兩聲,別過臉去皺著眉頭一副憂心的模樣,「這兔子剛有了點兒靈識,怎麼就養了這麼個脾性?」

「既然這樣,估模著以後也是個拈花惹草的主兒,不如現在烤來吃了,免得以後很多姑娘受傷害。」我說得正義凜然,目不斜視,一副為天下蒼生考慮的的正直派頭。

「美人,你心如蛇蠍!」兔子吼得淒厲,我朝它點點頭,眨眨眼楮,淡淡一笑。

兔子君一下子安靜下來,好半響才有氣無力地出了聲,「美人,不要殺我,我告訴你個驚天秘密。」

我覺得塵世間不會有多大的事能夠讓我驚奇,沒搭理它,它見我沒理睬自顧說了下去,「不日後將有神兵于小次山出世。」

我們現在呆的地方是鹿台上,往西行六百里便是小次山了,還算蠻近。我有些好奇那神兵到底是個什麼東西,于是問道,「是什麼神兵?」

兔子很得意地翻白眼,我撿了塊石頭就朝它丟去,不偏不倚,剛好從它耳朵邊擦過,這丟石頭的準頭,還是我跟著銀塑學來的。

我正得瑟,神君忽然伸手模了模我腦袋,「成雪,乖一點兒。」

我艱難地扭過頭看他,他神色自然,模樣萬分淡定。

我頓時杵在那里,臉頰燒得火燙,我這上萬年簡直白活了,竟然被個十八歲的少年當做小孩或者說小狗一般對待,讓吾一張老臉到底往哪擱啊。

神君朝著兔子方向走去,將它長耳朵拎了起來,懸在空中,手不易察覺地微微搖晃,那兔子君便在空中蕩起了秋千。

兔子君哇啦啦地大叫,神君一本正經地請教,「是什麼神兵呢?」

「哼,是天宮清梅上仙用過的天綾劍!」兔子君露出一顆白閃閃的板牙,惡狠狠地道。

清梅上仙,這名字耳熟。

我微微的思索一下,便將這名字跟人物對上了號,那個著紫衣,看起來很魅惑的女子,也就是竹仙。

竹仙用過的一把破劍落到凡間便成了神兵,我想了想,不知道若是我將我用過的大蒲扇丟下來,會不會得個天下無雙毀天滅地的名號?咳咳,畢竟是上神搖過的老蒲扇啊!還有上神用過的裹腳布,仙魚呆過的小木盆,我想得高興,呵呵的笑出聲來。

于是,神君他又揉了揉我的頭發,將我出口的笑聲給硬生生截斷,我縮著脖子站在那里,牙齒險些咬了自己舌頭。

「成雪,我們去看看吧!」神君轉過頭來詢問我,溫暖的光線照著他的側臉,卓然生輝。

我不由自主的點頭,「好!」

「恩,成雪真乖!」

我額上青筋一跳,對上他溫柔的眼神,又只得將一肚子怨氣給咽了下去,懨懨地垂下腦袋,欲哭無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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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回來驚喜了一下,要下PK榜單了。

吾真不淡定,吾要悔改。

故事才剛剛開頭,凡間的事只是前戲,大家不要過多糾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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