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緋心中一陣哀嘆。她這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凰緋順了順氣,才輕聲答道︰「我現在要讓一個人消失,確實是一件非常簡單的事。不過,你不會以為這件事就會這麼完了吧?」凰緋很滿意地看到莎琳一愣,又接著說︰「馬爾斯死後,任何一個拉瑟爾家族的人都有可能繼承上卡薩格蘭,但這其中絕對不會有你。喬安也好,我們尊敬的國王陛下也好,都不會同意由你繼承上卡薩格蘭。只要卡薩格蘭還有兩個主人,這事就不會完。」
莎琳皺著眉想了一會兒,說道︰「那麼,是不是就意味著他們的計劃根本不可能實施?」說完,莎琳似乎一下子輕松了,緊鎖的眉頭也舒緩下來。
「哦,真是不好意思,你似乎忘了一件事。」凰緋的話再次將好不容易放松下來的莎琳的心提得老高。「等你的孩子長大成人時,帝國的國王就應該是艾薩克三世了。」
「咯 。」莎琳突然覺得自己這些日子以來緊繃的神經終于繃斷了,她六神無主地癱在長椅上。突然,她猛地站起來,開始大聲尖叫。凰緋趕緊撲上去。捂住莎琳的嘴巴,她可不想被誤認為是刺客。凰緋一邊將莎琳拽到長椅上坐好,一邊低聲安撫著︰「你先不要激動,我有個辦法,一個非常完美的計劃。」
「真的嗎?」。安靜下來的莎琳帶著哭腔,神經兮兮地望著凰緋。她的一雙手將凰緋抓得牢牢的,深怕她會突然消失不見。
「你,成為卡薩格蘭的女主人!唯一的主人!」凰緋的聲音帶著無限的魅惑。
莎琳的眼楮里迸射出異樣的光芒,她迫不及待地疾聲問道︰「我該怎麼做?」
「戰備!」凰緋輕緩而又堅定地吐出。
「我需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莎琳馬上就同意了。
凰緋輕輕的不以為然地笑了,她淡然地對莎琳說︰「代價?代價就是你我成了一根繩子上的螞蚱。我成,你昌;我若是敗了,你就得跟著我一起去陪冥神喝下午茶。賭嗎?雖然風險很大,但收益也會更大。到時候,卡薩格蘭絕不會僅僅只是現在的卡薩格蘭,你也絕對不會僅僅只是一個卡薩格蘭女伯爵。」凰緋現在就在賭,賭莎琳夠瘋狂,賭她一定會同意。若莎琳拒絕,那麼,她的手上也只能再多一個冤魂。
莎琳稍一權衡,立即答道︰「成交!我的哈利斯陛下!」莎琳一邊說,一邊向凰緋行臣子禮。
「成交!拉瑟爾女大公!」凰緋伸出右手,和莎琳擊掌為盟。「不過更正一下,不是哈利斯陛下,而是太上皇。」
「你倒是舍得。」說完,莎琳和凰緋相視一笑。
待凰緋離開後,守在外面的莎琳的女總管擔憂地問莎琳︰「大人,你真的要和凰緋.哈利斯結盟嗎?現在他們的情況可不妙。其實荷懷特伯爵那邊……」
「好了。」莎琳打斷她的女總管的話。她知道她無非是又要說外公還是很疼愛自己的話。這段時間以來,不但拉瑟爾那邊企圖張羅她的婚事,就是原本疼愛她的荷懷特伯爵也為她介紹了幾位荷懷特家族的青年才俊。莎琳現在覺得,凰緋以前說的很對——他們先是侯爵、伯爵、一個家族的族長;然後才是她的父親、外公、她的親人。「哈利斯家族的情況確實很不妙,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更何況,他們又有了新的駱駝,不是嗎?你不要忘了,她還是一個半神。」莎琳在心里又補充了一句——而且她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心狠手辣,但信用還不錯。
莎琳垂下眼瞼,示意自己已經乏了。這個女總管是看著她長大的人,是她最信任的,她希望她能在任何時候都支持自己的決定。也許,她做不到,畢竟她是母親安排給她的人,是外公的人。
女管事心領神會,轉身靜靜地退出去。就在她快要跨出門外時,莎琳冷冰冰的,帶著幾分慍怒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你想清楚了嗎?你到底是誰的人!」
女管事身子一震,趕快轉過身來跪下。解釋道︰「大人,當初,夫人讓我來服侍大人的第一天,就告訴我——我今生只是小姐一個人的人。我直到現在,也清楚的記得——我只是小姐一個人的人!」
「你下去吧。我要休息一會兒。今天的晚餐邀請哈利斯一家共進,菜色豐富一些。」
「是。」
房門輕輕地關上,莎琳低聲反復地對自己說︰「那就好,那就好……」說著說著,她將腳縮到長椅上,整個人蜷成一團,嚶嚶地哽咽起來。
在莎琳的盛情邀請下,凰緋他們在莎琳的府邸呆了近半個月。雖然莎琳經常拉著凰緋東家長,西家短,讓凰緋有些不耐煩,但靜養之下,伊絲妲的身體好了很多,又讓凰緋覺得很值得。
清晨,凰緋洗漱好後,就等著莎琳的女僕來叫她。每天,她都和莎琳一起在花園里吃早餐,再聊聊八卦,然後一起去探望伊絲妲。這已成了凰緋每天生活中的固定模式。有時,凰緋都會懷疑,自己不是不真的和莎琳成了姐妹淘。
快到花園時,在凰緋前面引路的女僕停下來,對凰緋說︰「尊敬的閣下,我家大人讓我向你說抱歉,她今天不能來和你共進早餐了。而且,因為蘭德爾王子要求單獨和你見面。她無法拒絕,請你自己多加小心。」
「沒關系的。你下去吧,我自己進去就行。」凰緋笑了笑,也不為難這個女僕。她今天的心情不錯,可以去看看那個蘭德爾又要玩什麼花招。
莎琳的花園深處有一個引了活水的人工湖,清澈的淺青綠色湖面就像是另一個天空。這個時節,湖邊的櫻樹上堆滿了粉雲,風一過,就會揚起一陣彌漫著清香的花雨。所以,凰緋和莎琳的早餐聚會就定在湖邊的涼亭里。
蘭德爾王子今天打扮得格外仔細,一頭柔順的金發梳得服服帖帖,一絲不亂。合身得體的禮服將他稱得英俊挺拔,氣宇軒昂。可惜,他的英俊指數還是太低,就連達克也比他更多了幾分特殊的高貴氣質。而看慣了吉爾佛特那種妖孽級的帥哥的凰緋,更不可能為他注目。
「殿下,早安。」凰緋規矩而疏離地打了招呼。
蘭德爾殷勤地幫凰緋拉開椅子,招呼道︰「哈利斯小姐,快請坐。」
凰緋坐下來,漫不經心地掃了一眼面前的圓桌。它上面的食物和以往的沒什麼不同,只是桌上多了一只鏤花香爐,飄逸著幾縷裊裊的香煙,給涼亭里添上了一股若有似無的清香。凰緋又仔細了聞了聞。沒有什麼問題。
「先喝點牛女乃?」蘭德爾不等凰緋同意,就為凰緋倒了一滿杯。
「謝謝。」凰緋淺淺地抿了一小口。這牛女乃似乎加了一些香料一起熬煮,喝著更加香醇,不過也沒有什麼問題。確認後,凰緋這才放心地喝下了大半杯。
蘭德爾又和凰緋聊起了天氣,基本上都是蘭德爾在滔滔不絕,而凰緋只是偶爾搭上一兩句話。
過了一會兒,凰緋覺得這香味濃郁了起來,變成了迷人的沁香,甜膩的讓人迷醉。她身上有些發熱,頭也有些暈沉沉的。而坐在她對面蘭德爾竟然一下子變得迷人了許多。
蘭德爾見凰緋面色潮紅,就靠過來,輕撫著凰緋的臉頰,說︰「凰緋,你好美。」
凰緋心里不但不反感,反而反常的覺得很舒服。想到這里,凰緋面色一變,眼中全是戾色。她已經完全明白,這個該死蘭德爾竟然敢對她下藥。瞋目切齒的凰緋一把就將蘭德爾拎了起來,厲聲低吼︰「你好大的膽子!」凰緋現在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她要將這個膽敢冒犯她的混蛋撕成碎片。
蘭德爾被凰緋鐵青筋暴的面容嚇得膽戰心驚,現在的情況已經完全超乎了他的意料。他一邊掙扎,一邊哆哆嗦嗦地祈求︰「我是真心喜歡你的。」
凰緋冷哼一聲,輕蔑地笑了起來。她一把將蘭德爾扔進湖里,便轉身走開。凰緋一邊走,一邊運起妖力,化去體內的*藥。她決定去莎琳那里竄竄門子,听听她怎麼說。先前女僕的提醒,讓凰緋覺得莎琳應該是知道點什麼的。
「听說你把蘭德爾王子扔進了湖里?」莎琳笑著問,就好像她真的只是道听途說。
凰緋也不遮掩,實實在在地答道︰「是有這麼回事。今天蘭德爾王子說他想學游泳,卻又沒有勇氣嘗試,我就幫了他一把。」
「原來是這樣啊。」莎琳听了凰緋的話,掩著嘴呵呵地笑了起來。「你知道帝都的美女們最害怕見到誰嗎?」。
「誰啊?」
「當然是艾薩克王子。」
凰緋佯出一臉吃驚,說道︰「不會吧,艾薩克王子長得也還算英俊,應該不會嚇到人的。」
莎琳神秘兮兮地湊到凰緋的耳旁小聲說︰「他是長得不嚇人,可是他包里的那些*藥嚇人。听說,他最喜歡用的是的*藥是一種分開來沒事,但合在一起就……真是防不勝防啊。」說完,莎琳促狹地笑起來。
凰緋也跟著笑了,只是她是一臉的冷笑——不知艾薩克見到活生生的蘭德爾,會是怎樣一種表情。看來,以後的樂趣會很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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