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休整了幾日,凰緋和吉爾佛特租了一輛極平常的馬車。一路悠閑地游山玩水地朝著矮人帝國去。馬車夫強尼是個強壯卻老實木訥的人,凰緋和吉爾佛特以優渥的租金租用了他那輛毫不起眼的小馬車,讓他欣喜不已。但他們二人孤身上路,既沒帶侍衛,也沒雇佣佣兵,就讓強尼暗自為他們擔心。而且看著他們也不像是沒錢的樣子,他們的衣飾雖然款式簡單,但那用料一看就知道不是一般的有錢人能穿得起的。
「兩位客人,前面的山路可不好走,要不我們找個商隊搭個伙,也好有個照應?」這已是強尼老生常談了。知道他也是好意,凰緋和吉爾佛特都是任他繼續勸說,然後再好言相拒。
凰緋瞟了一眼行在他們前面,並排成長龍的商隊,就知道強尼為什麼又嘮叨了。吉爾佛特拉開小窗,對強尼說︰「不用,我們喜歡清靜。」
強尼依舊好心地勸道︰「客人,你們再考慮一下。前面山路險峻,又有多個強盜團攔路搶劫。你瞧,那些商隊都合在一起了。」
「你盡管放心,那些強盜團我們還沒放在眼里過。」吉爾佛特說完。就拉上小窗。
強尼回過頭看了一眼緊閉的小窗,覺得吉爾佛特有些托大了。但顧客就是神明,他也不能違背。于是,強尼只好點頭應道︰「好的。」
凰緋趴在吉爾佛特耳邊,小聲問︰「你說會不會有強盜團看上我們?」說完,她就忍不住呵呵地笑了起來。
吉爾佛特掃了一眼馬的四壁和他們旁邊長長的商隊,答道︰「我們看起來又不是肥羊,大概不會吧。」
凰緋打趣道︰「你自己本身就是個黃金打造的。」
吉爾佛特不甘示弱地遞上一面鏡子,說︰「你也好不到哪去。」
凰緋看著自己鏡中的花顏月貌,略顯得有些自得,這世上哪有不在意自己容貌的女子,就是神明怕也不能免俗吧。她奪過吉爾佛特手中的鏡子,放到一邊,說︰「那我們一會兒都不要出去了,雖然不怕他們,但圖惹麻煩。」說完,凰緋拉開小窗,遞給強尼一袋銀幣,讓他一會兒見機行事,用幾個買路錢省了麻煩。
一般來說,到了這里,商隊和單走的旅人都會匯合到一起,互相照應。而凰緋和吉爾佛特完全沒有這個意思,反而讓強尼加快速度超過商隊。這樣的反常情況讓商隊里的侍衛和佣兵們都虎視眈眈的盯著凰緋他們的馬車。
許是凰緋和吉爾佛特乘坐的馬車真的是太過于簡陋,而他們後面還有一大隊肥羊等著強盜們狠宰。強尼遞上買路錢後,馬車就順利地穿行而過。可惜,今天凰緋和吉爾佛特的好運氣一定不多。當他們一路平順地到了最後一道強盜團設立的關卡時。一個閑極無聊的強盜突然拉開了車門。他立即大叫了起來︰「老大,快來看啊!這有兩個超級大美人!」
凰緋一听這話,立即捂著嘴揶揄地瞅著吉爾佛特。吉爾佛特面露不悅,輕聲咳了幾聲。馬車外傳來一陣嘈雜聲,隨即,一個蒙著眼罩的獨眼強盜頭子走到了車門旁。他往馬車里望了幾眼,興奮地說︰「這次可真是大買賣!」
凰緋因他那評估貨物的眼神而心有不滿,就開口問道︰「大買賣?這買賣確實很大,不過你有做這買賣的實力嗎?」。
吉爾佛特相對要更憤怒一些,雖然現在沒人敢在他面前談論他淪奴的八卦,但那段經歷一直是他心中的最痛。他往前挪了一些,怒目道︰「你們現在就滾的話,我還能留你們一條生路。否則……」說完,他重重地冷哼了一聲。
吉爾佛特不出聲還好,他一出聲,反倒讓那強盜頭子的注意力全集中到了他的身上。吉爾佛特那雙尖尖長長的雙耳立即擊散了強盜頭子心中最後的一絲謹慎和顧慮,他的心里只剩下了濃濃的貪念。一個精靈所能換回的巨額金幣讓他決定鋌而走險。
車夫強尼見那強盜頭子面露不善,趕緊開口道︰「大人,我們交買路錢。雙份的?要不大人您開個價?」
強盜頭子瞥了強尼一眼,一揮手,他的手下立即將強尼從馬車上拉下來。按在地上。他又一臉獰笑地對凰緋和吉爾佛特說︰「兩位美人還是識趣些,自己下來吧。免得到時候我們這些粗人不小心傷到了你們,那可就不好了。」
凰緋將神識放出去,略一觀察,輕笑出聲來。這些強盜對于商隊來說也許是惹不起的狠角色,但對于她和吉爾佛特來說,根本就是一群烏合之眾。他們基本上都是一些初階的職業者,其中有十來個中階的。兩個魔法師還都只是魔法學徒,連個正式的魔法師都不是。他們那個頭目倒還不過得去,勉強是個高階的武士。
凰緋的笑聲立即引來強盜頭子的不滿,他啐了口痰到地上,惡狠狠地威脅道︰「你們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說完,就伸手過來,想將凰緋拎出車外。
凰緋微微往後一縮,閃到吉爾佛特身後,她決定給吉爾佛特一個英雄救美的機會。此時的吉爾佛特根本無需凰緋吩咐,他口中快速念起魔法咒語,三個風刃朝著強盜頭子疾馳而去。那三個風刃才將強盜頭子逼離了馬車,吉爾佛特就怒氣沖沖地跟著跳了下去。
凰緋穩坐在馬車里,輕聲說︰「平了吧。」
「嗯。」吉爾佛特點點頭,立馬給自己罩上一個魔法盾。他又拿出自己的魔杖,念起魔法咒語,一道道風刃傾瀉而出。那些距離吉爾佛特近的強盜躲閃不及,一個個非死即傷。吉爾佛特趁亂將強尼一把拉起,又將他推到馬車底下藏好。
強盜頭子在第一時間運起斗氣,他扛著風刃朝吉爾佛特逼近,以求近身一擊。可惜,吉爾佛特使出幾道風索。絆住了他,又發出幾個風輪,撕扯著他身上的斗氣。強盜頭子身上的斗氣越來越稀薄,他見勢不妙,趕緊放棄先前的計劃,轉而向馬車沖去,想抓住凰緋,威脅吉爾佛特就範。
吉爾佛特看見強盜頭子往馬車那邊跑,他雖不用擔心凰緋的安危,但依然立即給馬車也罩上了魔法盾,並發出幾道青色的風箭直逼強盜頭子的後腦和後心。強盜頭子知道身後的風箭來勢洶洶,只得借著沖力踏上馬車上的魔法盾,又借力往高空中跳躍。就在他身子往後翻,堪堪避過那幾道風箭時,那幾道原本會射到魔法盾上的風箭突然轉向,朝著他的要害逼來。還在半空中的強盜頭子因為沒有借力點,無法及時扭身躲閃,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幾道風箭爭先恐後地鑽進他的身體里。
強盜頭子不甘地扭頭看向吉爾佛特,驚奇地發現他成了天使。他還想看得更清楚一些,但很快,他的視線就模糊了。
吉爾佛特見強盜頭子已經重創到不會再帶來威脅,就張開他身後的元素翼,升到半空中。他揮起手中的魔杖。口中念起冗長的魔法咒語。隨著吉爾佛特施法的完成,他周圍的魔法元素激蕩起來。在他的四周形成了四個巨大的龍卷風。當吉爾佛特吐出最後一個音節,四個龍卷風咆哮著奔涌了出去。那些尚存的強盜們目瞪口呆地望著漸漸逼近的龍卷風,一些反應快的,拔腿就跑。那些反應慢的,將自己蜷縮成一團,不停地祈禱。
凰緋趴在車窗上,向外張望,那四個龍卷風所過之處只有滿目狼藉。她感嘆道︰「真的平了啊。」
吉爾佛特等龍卷風將強盜們都撕碎以後,就將它們停下來,又施起精靈族特有的植物系魔法。片刻之後。這里又是郁郁蔥蔥,哪里有半分打斗過的痕跡。做完善後工作以後,吉爾佛特將藏在車底,還哆哆嗦嗦的強尼拉了出來,又繼續上路。
此後,強尼看向吉爾佛特和凰緋的目光總是充滿了畏懼,他不敢再和他們多話,總是戰戰兢兢、盡職盡責地趕好馬車,並堅決執行吉爾佛特的每一項命令。
傍晚,因為沒能抵達城鎮,凰緋和吉爾佛特就在一條小溪邊休息,他們撐起了三座帳篷,生起了熊熊的篝火。食物是凰緋和吉爾佛特現獵的野兔和森林里的野菜,溪里的肥魚。做飯的則是馬車夫強尼,他的手藝很好,野兔烤得外焦里女敕,野菜魚湯清甜可口。一吃完晚餐,強尼就鑽進自己的帳篷里,避開吉爾佛特和凰緋。
凰緋和吉爾佛特坐在篝火旁,一起看著天上的星星。這時,凰緋順手拔起草地上的一朵小花,捏在手中把玩。她略一看,這極其普通的小白花生有五瓣,無色無香。卻偏偏和大名鼎鼎、威名遠揚的寬恕之吻很像。凰緋將手中的小白花遞給吉爾佛特,問道︰「你瞧,它像不像寬恕之吻?」
吉爾佛特捻起小白花,放到眼前一瞧,它們還真的是很像。他答道︰「是很像。不過寬恕之吻的花睫是荊棘,可不是這種柔女敕的草睫。」
凰緋又拔起一朵,捏在手里搖晃。「又不是真的寬恕之吻,哪能像到十成十。」不過,借著這朵小白花,倒是讓凰緋想起了那位疑是老鄉的紅衣大主教安格斯,以及他口中的那位也不知道存不存在的矮人孫奕明。于是,凰緋問道︰「我听安格斯紅衣大主教說起,據說矮人帝國有一位名叫孫奕明的矮人,他可以造出一種能在天空中飛翔的鋼鐵巨鳥。」
「安格斯?」吉爾佛特想了一會兒。問道︰「可是那個和斯賓塞爭奪宗教裁判所首席執行官,最後卻死在寬恕之吻之下的安格斯?」
「是的。」凰緋點點頭。
「會飛的鋼鐵巨鳥?還真是件很有意思的事。孫奕明這種名字在矮人中很少見,應該不難找。」吉爾佛特又笑著提議。「要不等我們辦完了事,就去尋尋看。」
「好的。」凰緋開心地點點頭,心里卻想著若那位矮人是穿越同鄉,該如何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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