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古鎮是多鐸帝國和希爾曼帝國接壤處的一個邊陲小鎮,它分為上莫古和下莫古。上莫古位于多鐸帝國境內,下莫古位于希爾曼帝國境內。這里遭遇了一次又一次的戰火洗禮,但它卻一次次重建起來,甚至一次比一次更加繁華。接近莫古鎮時,吉爾佛特遠遠地就收起了元素翼,改用魔法懸浮車。凰緋坐在後座上,用毯子緊緊地裹著自己,她覺得有些冷。而且她現在的臉色實在是不太好,若是讓外人看到,只會帶來麻煩。
兩國邊界的崗哨的兩端都排滿了需要穿行的旅客和商人,它完全不似人們想像中的冷清、充滿秩序和壓抑,反而是人聲鼎沸,嘈雜而繁華。吉爾佛特開的是他自己的魔法懸浮車,車子的兩側是鎏金的葛拉迪斯公爵徽章,醒目且耀眼。車前的人流和貨車默默地讓開來,恭恭敬敬地讓吉爾佛特先通過。守在通道處的士兵接過吉爾佛特的身份文書,核對了一番後,又交回到吉爾佛特手中,不亢不卑地問道︰「公爵大人,後面的那位是?」
「我的女伴。」吉爾佛特露出一個大家都明白的表情,接著說︰「她啊,一上車就睡覺。」說完,吉爾佛特遞上五枚金幣,揚長而去。
士兵喜出望外地收起其中四個金幣,將一個金幣交了上去。
到了上莫古,吉爾佛特找了家旅店,訂好房間後,將凰緋連著毯子一起抱了進去。他將凰緋安置好以後,問道︰「可有我能幫忙的?」
凰緋搖搖頭,說︰「不用了,你幫我看著一點兒,莫讓人闖進來。」
「好。」吉爾佛特點點頭,退出房間,又將門拉好。為了方便,吉爾佛特訂下了這家旅店最好的房間,一個有五個房間的小院子。院子里還有一汪小池塘和一個建在池中的涼亭,院子的四周還種著一圈高大茂盛的大樹,阻隔了想要探究院內情形的目光。
凰緋現在終于可以放心地全力驅毒療傷,她拿出幾顆解毒丹含在嘴里,放開壓制著體內毒素的妖力,以妖力將毒素往體外逼。但那些毒素就像是附骨之蛆,你逼它退讓出三步,它又馬上黏上來兩步。雖然這樣會很慢,但總算是有希望。凰緋試著將她的妖力轉化成斗氣和魔力,看看它們的效果如何。不想那毒素立即撲上了斗氣和魔力,一下子壯大了不少。見此,凰緋趕緊又將斗氣和魔力轉化回妖力,繼續和體內的毒素慢慢磨。她擦了擦額頭上被驚出來的冷汗,這次若不是她的修煉和這片大陸上的人們大不相同,還真得在陰溝里翻了船。凰緋打定主意,以後不再去招惹其他的半神,行事也要更加小心謹慎。
正當吉爾佛特悠閑地彈奏著精靈豎琴時,院子外傳來一陣嘈雜。
「大人們,這間院子真的已經訂出去了。」
「那就讓他們搬走。」
……
吉爾佛特輕哼了一聲,上前拉開院門。立馬就看到了一個老熟人,那個被碧瞳金翅追得滿地跑的喬納森.菲爾德。喬納森的身前還站著一位年紀比他大上一些,和他有八成相像的男子。他們的身後還有六名僕人和二十來名家族侍衛。
吉爾佛特抿出客套的微笑,對喬納森說︰「真是太意外了,沒想到會在這里見到你。」
「也很高興見到你。」喬納森眼中閃過一道恨意,很快又遮掩下去。他幫他身邊的男子介紹道︰「這是我的兄長,埃德加.菲爾德」
「這位是?」埃德加看著吉爾佛特,等著喬納森的介紹。
喬納森和吉爾佛特只有一面之緣,因為凰緋不待見喬納森,吉爾佛特也沒和他有過多地交往。所以,喬納森並不知道吉爾佛特的真實身份,他一直認為這就是一個膽大包天的精靈帝國的中等家族的成員。于是,他故意說道︰「他是一位精靈,上次我在精靈帝國遇險,還真是多虧了他。」
埃德加一听喬納森的話,眼中閃過一絲不滿。這種介紹真是……他看了看吉爾佛特尖尖長長的耳朵,只要是個有眼楮的,都會知道這是一位精靈。喬納森在精靈帝國的悲慘遭遇,埃德加也有耳聞。他雖然不待見這個弟弟,但菲爾德家族的臉面還是要保全的。
正當埃德加琢磨著該如何發難時,吉爾佛特說道︰「我是來自精靈帝國的吉爾佛特.葛拉迪斯公爵。」
吉爾佛特輕飄飄地一句話,立即打消了埃德加心中的算計。這是精靈王最疼愛的王子,雖然他因為淪奴的污點不能問鼎王位,但也不是他埃德加,一個侯爵家族的直系成員能招惹的。埃德加不露聲色地瞟了一眼面色青白的喬納森,這下他的這個競爭對手算是徹底失敗了,以後的喬納森根本不足為懼。他的父親菲爾德侯爵是絕對不會選一個沒有眼色,到處惹禍的人做繼承人的。
埃德加恭恭敬敬地對吉爾佛特行禮後,說︰「很高興認識你,公爵大人。先前的一些小誤會,希望你不要介意。」
「哪里,一些小誤會而已,請不要掛心。」吉爾佛特還禮後,關上院門。這下子,再不會有人敢來打攪了。
「給我找個好些的院子。」埃德加一邊走,一邊吩咐旅店老板。
「是,是。這位大人,這邊請。」旅店老板一邊連聲應著,一邊決定︰一定不能讓不開眼的人打攪到尊貴的公爵大人。
埃德加喜形于色地邁著輕快的腳步,他心里盤算著該怎麼制造幾次偶遇,好和這位公爵大人攀上關系。回想起吉爾佛特的模樣,埃德加不禁也為他的出色血統而豎起了大拇指,他還真是一個水晶一般的美人兒。只是他又想起吉爾佛特那雙清澈的雙眼,不禁感嘆到他還真是生錯了地方。皇宮,那個充滿了政治、權利、的骯髒地方,怎麼可能容下這樣的水晶人兒。埃德加又想起了自己父親說過的話——政治就是一個*子,你若想上她,就要成為一個齷齪、骯髒、虛偽、狡詐、陰毒的惡棍,但你表面上又要謙和有禮、公正無私。所以,埃德加,如果你想坐上我現在的位子,你就要成為一個偽君子。
第三天的傍晚,凰緋終于驅毒成功,但筋疲力盡的她也已經是滿臉蒼白得毫無血色。她撐起搖搖欲墜的身子,緩緩挪到門邊,拉開門,望向天際的紅霞。凰緋在心中默想︰能再見到陽光,真好!想到此,她一下子開眉展眼、囅然而笑。凰緋就這樣站著,迎著夕陽,快速吸收四周的魔法元素轉化成妖力。過了一會兒,她耗損的妖力恢復了大半,面色好了許多,只是看著還不太精神。
吉爾佛特察覺到四周魔法元素的變化,也走出了他的房間,來到凰緋跟前。他關切地問道︰「你現在怎麼樣?感覺如何?」
凰緋甜笑著答道︰「我身體里的毒已經驅除干淨了,只要再修養幾日就好。」
「那就好。」吉爾佛特如釋重負地點了點頭,又問︰「要不要叫晚餐進來?」
凰緋想了想,說道︰「還是出去吃吧,我想出去透透氣。」
「好的。」
凰緋和吉爾佛特各自去整理了一下衣裝,就出了院子。他們才一跨出院門,埃德加就得到了消息。旅店的前面就是用餐的酒樓,凰緋和吉爾佛特才剛坐下來,連菜都沒點好,就遭遇了埃德加計劃之內的偶遇。結果,兩人用餐變成了三人用餐。埃德加言語風趣,行為舉止彬彬有禮。所以凰緋也不討厭他,反而饒有興致地听著他介紹多鐸帝國的風俗趣事。
「哈利斯小姐真該早點出來用餐。這里雖是邊境,環境一般,但這里的果香烤肉可是一絕,就是在帝都都吃不到這麼正宗的味道。」埃德加一邊說,一邊周到地為凰緋的盤子里夾上一塊香氣四溢的烤肉。
凰緋淡笑不語,倒是吉爾佛特答道︰「她這幾天生病了,就留在院子里靜養。」
生病?埃德加瞟了一眼凰緋,他可不覺得一個半神會生病到需要靜養的地步。而且,這些天,可不單單只是凰緋一人閉門不出。她現在還軟綿綿的,沒什麼精神,但卻又沒有病容。這孤男寡女、干柴烈火。埃德加轉向吉爾佛特,露出一個我們是男人,我們都明白的詭異笑容。
吉爾佛特知道他是誤會了,但這種事情只會越描越黑,他只能無奈地笑笑。誰知,埃德加卻更加認為是自己猜中了。而此時,凰緋又在和自己盤子里的烤肉做斗爭,根本沒有去注意埃德加。要不,她八成會掐死他。
埃德加極會做人,他並沒在這個小問題上糾纏不休,而是立即改了話題。「不知公爵大人此行是要去哪里?」
「矮人帝國。」
埃德加略一想,就明白他們這是要去趕當下最熱門的尋寶潮。雖然他很想和吉爾佛特一路,也好多多交流友情。但尋寶這種事不是這麼好加入的,而且這次矮人帝國的尋寶也不是他這種中階的菜鳥可以去參與的。埃德加不想因為不必要的冒失而引起吉爾佛特的反感。于是,他說道︰「那我在這里就先預祝大人馬到功成。若大人以後有機會到多鐸帝國來,定要來找我,我一定會帶著大人好好逛逛。」
「多謝!若有機會,我一定會去找你。」吉爾佛特應下來。他和凰緋此行其實已經是馬到功成了,只是,他們還得去矮人帝國那邊裝裝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