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臣恭請皇阿瑪聖安!」胤禛早在康熙來的時候就醒了,胤禛自己動手換了濕透了的衣衫,穿了一件青色的,便走出房門,跪在康熙面前恭恭敬敬的說到。下著雨的地面泛著浸入骨骼般的陰冷。
康熙憐惜的拉起胤禛後看著胤禛說︰「胤禛,你和胤祥兩個人住阿哥所難免有所擁擠,況且你還要養病。不如搬到咸福宮去。」康熙的手放在胤禛的肩上沒有拿開,康熙感受著手下單薄尖銳的骨骼,心中的憐惜好似一泓清泉,緩緩流淌。康熙真可謂是在睜著眼楮說瞎話,在康熙年間阿哥所里同時住著將近七位阿哥和其伺候的奴才都不嫌擁擠。現在阿哥所里只住了胤禛和胤祥,何來擁擠一說?
「兒臣謝皇阿瑪恩典,兒臣並無大礙!而且兒臣和十三在一起並不覺得有何不適。咸福宮乃是靠近乾清宮的所在,兒臣住到那里唯恐打擾了皇阿瑪!」胤禛往後退了一步,聲音冰冷的說到。
康熙見胤禛往後退了一步,不悅的靠近一步後說︰「怎麼?朕的安排你不滿意嗎?還是胤禛你就這麼舍不得胤祥嗎?」康熙打心底里不希望胤禛怕他或是敬畏他。
「兒臣惶恐!」胤禛跪下來,淡淡的說到不帶一絲的感情。
康熙看著胤禛一副冰冷的模樣,心中的憐惜更勝可是更多的是一種不清不楚的氣憤和哀傷。「今天就搬到咸福宮去!高無庸收拾一下十二阿哥在阿哥所的東西!」
「喳!」高無庸適時的應了一聲。
胤禛抬起頭冷冷的看著康熙,看了許久最終沙啞著嗓子說到︰「兒臣謝皇阿瑪恩典!」胤禛看著胤祥,嘴角輕輕勾起一個細小的弧度,似是安慰似是無奈。胤祥看著勾起唇角的胤禛,心疼極了,四哥在這種時候都想著怎麼安慰自己,四哥你什麼時候多為自己想一想!但是,胤祥也回了胤禛一個微笑告訴胤禛不用擔心。
康熙伸手拉起胤禛聲音透著幾絲溫柔的說︰「這咸福宮還得收拾一段時間,先和皇阿瑪去乾清宮吧!身上怎麼這麼涼?」說著康熙將胤禛抱在了懷里
「兒臣遵旨!」胤禛恭敬的回答到同時往後了一步退出了康熙的懷抱。
康熙看著恭敬的胤禛心中無奈,只好看著在一旁悠閑看戲的胤和胤說︰「你們和胤祥敘敘舊吧!」說完,便帶著胤禛便離開了。
胤祥望著胤禛離開的方向,直到,胤禛的身影不再出現。「八哥和九哥!恕十三不招待了。」胤祥看著胤和胤說到,語氣平平淡淡的。
「不礙的!不過八哥可要提醒一下十三,四哥這次恐怕是凶多吉少了!」胤忽略了心中莫名的擔心看著胤祥笑的溫潤的說到,一派謙謙君子之風。
「什麼呀?八哥」胤邪笑的看著胤祥說到,「老四他當年不就是這樣登上那個位置的嗎?」
「九哥請慎言!」胤祥不悅的說到,皇阿瑪現在待在弘歷的身體中正值壯年,現在九哥說這種話分明是在害四哥。
胤絲毫不在意的說︰「慎言有何用,當年太子多麼受寵還不是被四哥給拉下來了!還不如現在多多討好四哥的好!」
「九哥慎言!」胤祥說完想要轉身離開,可是胤拉住胤祥說︰「怎麼十三要走嗎?皇阿瑪可是讓我們好好敘敘舊呢!」
胤祥看著胤掙開胤的手說︰「我和八哥九哥有什麼好說的嗎?」
「喲!這麼大的脾氣!」胤不悅的看著胤祥說,「看來這輩子我和八哥可要小心一些,免得再落個‘阿其那’和別的什麼‘好名字’最終身首異處的下場!」
「九哥可是還在怨當年之事。大家都重活一世了,還有什麼仇恨放不下的呢?」胤祥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剛準備解釋些什麼就听見胤笑著說︰「我們憑什麼不怨,他殺兄弒弟屠戮異己,罪及家人,甚至百般羞辱。你說要放下仇恨,你說的倒是輕巧,如果當初被百般羞辱的人是你,你又如何放得下呢?十三弟!」
听到胤咄咄逼人的話,脾氣再好的胤祥也忍不住了。胤祥冷笑的看著胤和胤說︰「當年之事,你們是否真的無辜?當日四哥登基之後,是真心想要化解仇怨,希望八哥和九哥可以幫他,否則何苦要封八哥廉親王呢?如果說是要示威的話貝勒上的爵位除了親王以外也不是沒有。而八哥和九哥呢?在內憂外患面前不但不幫忙還在外散布流言,陽奉陰違,制造事端。」
「若換作是你們,豈能不怒豈有不打壓之理。」胤祥看著胤的眼楮冰冷的說到。
乾清宮內,干淨爽朗的香氣縈繞在胤禛的鼻間,原本就十分疲憊的身體頓時有倒下去的沖動。胤禛皺著眉頭微微迷了一下眼楮,手收緊讓生硬的指甲刺入肉里。
康熙看著十分疲憊的胤禛柔聲說︰「去暖閣休息一下。」
「謝皇阿瑪垂憐,兒臣想還是到咸福宮休息比較好。」胤禛垂下眼臉努力維持著清醒緩緩的說到。
康熙看著低下頭神色不明的胤禛許久,終于開口說到︰「高無庸拿朕的披風來。」
「喳!」高無庸手腳麻利的拿來皇上的披風將它遞給康熙。
康熙拿著披風走到胤禛身邊,溫柔的將披風披在胤禛身上,語氣溫柔的說到︰「雖說咸福宮離乾清宮沒有多遠。但還是小心著涼了,乘朕的御攆過去吧!」
「皇阿瑪,這御攆乃是皇阿瑪的出行之物,兒臣怎敢逾越?」胤禛淡淡的拒絕到,「還有這披風……」
還未等胤禛說完,康熙就對胤禛說︰「跪安吧!」
胤禛維持著恭敬的態度走出了乾清宮。宮外微涼的空氣進入胤禛的鼻間倒是讓胤禛多了幾分精神。胤禛將手舒緩,走向咸福宮。胤禛舒緩的手心上有著深深的痕跡泛著血絲。高無庸邁著小碎步跟在胤禛身後,而後面還跟著康熙的御攆。
咸福宮內一切陳設都光亮如新,絲毫不見半點頹唐之氣,誰會想到這里已經被空置了許久呢?其實,康熙很早就讓人將咸福宮打掃好了,就在康熙做了那個夢之後。
胤禛在咸福宮奴才們的伺候下洗了個澡,用了一小碗姜湯和一小碗碧梗粥之後,天空已經變成了朦朧的橘紅色。
胤禛今天十分的疲倦可是猛然歇下來卻又怎麼都睡不著,胤禛懷著重重的心思站在窗邊,看著咸福宮花圃內開的新鮮的花朵,而思緒卻早已飄到九霄雲外去了。
胤禛在想康熙此番動作的原因︰皇阿瑪讓自己搬到咸福宮,雖說沒有下明旨圈了我。但算是斷了自己和十三的聯系。我困于宮中,十三必定會著急,而太子為了想要烏拉那拉家的勢力必定也會想辦法讓皇阿瑪放了我。十三和太子將會結合在一起。而八弟和九弟他們見我困于宮中定會想法設法阻撓我出來。而朝廷之中還有以鄂爾泰與張廷玉為代表的滿漢兩派相爭,十三和八弟他們定會各選一派,相互斗爭,從而使得政權掌握在自家人的手中,兩股勢力相爭相斗。而皇阿瑪則可以坐山觀虎斗,收漁翁之利。
胤禛用,想著自己應該怎麼做才能在皇阿瑪布的這個局中保全自己和十三,還沒等胤禛想些什麼,就感覺自己的意識在抽離,鼻間充盈著干淨爽朗的香氣。胤禛眼前灰蒙蒙的一片。身體在往下倒,可是在咸福宮內沒有听見身體踫到地上的響聲,反而听見了康熙淺淺的嘆息聲。康熙早就從乾清宮的密道來了咸福宮,他一直看著胤禛,所以他才會及時的抱住了胤禛沒有讓他倒下去。
康熙抱著胤禛來到咸福宮的床上,湖藍色的絲綢床單襯得胤禛的皮膚越加的蒼白,給人一種病態的感覺。康熙輕輕的給胤禛蓋上被子,看著這樣的胤禛心中的憐惜像是海水一般一發不可收拾。康熙抬起胤禛的手,看見掌心的傷痕,心中心疼。
康熙伸手撫模著胤禛的臉頰,手指輕輕的劃過胤禛濃密的睫毛到小巧挺拔的鼻子再到抿著的雙唇。康熙看著手指下顯得分外美麗的雙唇有著想要吻下去的沖動,可是康熙沒有。
康熙對于胤禛的感情就像是在走迷霧森林,看似有出路其實不過是一場空。康熙不明白自己到底愛不愛胤禛,或者可以說康熙愛的到底是夢中的胤禛還是現實中的胤禛。
自從康熙夢到有關胤禛卻又不同于當年的那個夢之後。這個夢便常常出現,有時候康熙都不明白自己到底是莊周夢蝶還是蝶夢莊周?
不但如此,胤禛的身影還時常出現在康熙的腦海里,一會是對自己笑的燦爛的夢中胤禛,一會是恭敬叫自己皇阿瑪冷漠的胤禛。但是不論是那一個都讓康熙的心里覺得甜蜜溫暖。康熙就像是一個毛頭小子一般初嘗了愛情的滋味。
康熙他自認為更愛的應該夢中那個乖巧伶俐會對自己撒嬌的「胤禛」,可是康熙對于現實中冷漠倔強的胤禛心中十分的疼惜。胤禛左右著康熙的情緒。
「我到底應該拿你怎麼辦呢?」康熙看著胤禛問到,康熙想將影響他情緒的因素除掉,可是他下不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