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妃仙道 第二卷 波瀾亂宮闈 第七十九章 波瀾交織(四)

作者 ︰ 凰鸞

「來了,來了……」李靜忠看著漸漸走近的背影,不自禁地小聲嘟囔道。

他身後的習姓宮女一臉無奈之色,拍了拍李靜忠的肩膀道︰「李大人,就只是一夜之緣,就讓您痴迷如此。听說,她就是梨園中的那個,唯一一名尚未被逐出梨園,還日日遮著面具的殘廢歌妓吧。就這樣也能吸引你至如此,不知這位恕玉姑娘究竟有何絕技來攬住李大人您的心……」

「不過,李大人還是考慮一下吧。與她相識,這場緣分終究是南柯一夢罷了。她終究會被逐出這禁苑;而李大人您,終生都會被這皇宮所束縛。既然沒有結果,還不如就讓它一開始就不存在的好。」

李靜忠搖了搖頭,說道︰「我也並不知道,我對于她的那份情感究竟是作何一面。雲姑娘的話,我對她喜歡是有的;同情亦有;感嘆也有;唏噓更有。我在她身上看到太多太多的東西,即使這樣,我也完全看不透她存在的本身。就如同她那一面假面一樣,我只能看到表面,而其背後的真實,卻讓我不知不覺去追尋下去。」

「還有,上次我與她月下對酌之時,我與她兩人乘酒性對詩,訂好以古人所寫詩篇來對。不過她所對的一句‘松桃山面千重翠,月點波心一顆珠。’和隨口吟道的‘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我卻是不曾記得,世上有如此兩句詩句。」

「我自詡詩篇讀過千卷之上,只不過因為我這容貌,科舉實在太過招搖;而且我自被逐出家門,身上的盤纏就從未有過積存,就更不用說拿來讓我去科舉。否則我自傲能考上進士,也是不成問題的。但即使如此,我卻依舊尋不到這兩句絕妙詩句的來源所在。」

「回去之後,我亦是翻看了不少的詩卷,卻是無果。如此來看,我認為就只有一個結果了……」

習姓宮女插嘴道︰「她的才能比您還可能有過之而無不及!……但,這怎麼可能?她既然有如此才能,為何還要來入梨園當這比宮女下等的歌妓?而且听說她剛剛入了梨園只是,還是康健如斯般,而且舞好像也是這幾代歌妓以來,最為優秀的女子。有如此才能,如果被選為采女的話,那麼以她的才智,怕是成為嬪妃這件事情,也是在掌心之中吧……」

李靜忠也同意般地稍稍點了點頭,而後說道︰「也正因如此,她如此優秀,我也才會被她所吸引吧。」

而習姓宮女卻在心里暗暗想到︰「迷霧重重的女子……雲恕玉,你究竟會是誰?」

她眼中閃現出一抹寒光,如同想到什麼一般,眼神也變得冷厲許多。隨後又搖了搖頭,如同將什麼否定一般。不過這些也都只是在幾秒之內做出罷了,李靜忠轉過頭來,再看向她之時,她又恢復了常態,對著他問道︰「李大人,還有什麼事情嗎?」。

「沒什麼……剛剛感覺有些異樣而已。不過還是我的錯覺吧。」李靜忠細細想了想剛剛的感覺,終究還是搖了搖頭作罷了。

習姓宮女嫣然莞笑,並未作何言語。不過當看見玉環與姜雨婷二人的身影從亭廊之中出現的時候,也正了正臉色。而李靜忠看到了之後,臉上迅速攀上了一抹喜色,隨後又壓了下去,盡量讓他自己保持冷靜。這讓習姓宮女看見了之後,又不免嘆息地搖了搖頭。

 

「雲姑娘到了……李大人,難道你不歡迎一下嗎?」。還未等玉環和姜雨婷的身影進到亭中,姜雨婷就對著李靜忠喊道。

「這個自然是要得。」李靜忠見姜雨婷隨後不久,就推著玉環的輪椅踱了進來,于是對著姜雨婷說道。而後又轉過了頭來,對著玉環說道︰「雲姑娘,雖然我們沒有告訴你,但是這是給你的驚喜。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何會獨自一人悶在屋里,但是我希望今晚能用這一段歡樂的時光,來打消你的煩惱。」

玉環搖了搖頭,對著李靜忠說道︰「靜忠勞心了。只不過是一些小煩惱而已。對了,靜忠你身後的這位女子,還未見請教,不知名姓為何?」

習姓宮女上前施了一個簡禮,道︰「名芷,姓習,叫我習宮女或是習姑娘即可了。」

「那習姑娘和靜忠的關系是……」

「是我在半月之前,結交的朋友。習姑娘她幫了我很多,如果不是她在背後拉一些關系的話,我應該早就被除職殺頭了,也不會去只是當一個什麼飼馬人了。」

玉環听後,與習芷對視一下。而玉環輕輕一笑,卻讓習芷的身體一顫;而後,又是陷入了長久的呆滯狀態,許久也沒有反映。

而玉環也察覺到了習芷的不對勁,卻也不明其由,只能一臉窘迫地看著習芷。而姜雨婷也沒想到,習芷竟然會被玉環這麼一個微笑,而弄得呆滯如此,實在讓她不理解得很。最後只能推斷到︰小姐的微笑殺傷力滿點,所見之人必定為之震顫。當然,純屬胡謅。

李靜忠見場面被習芷弄僵了不少,于是拉了拉習芷的手,小聲說道︰「習姑娘,想什麼呢?場面被你弄得有些僵了……」

同時,玉環也作擔心狀問道︰「習姑娘,怎麼了嗎?」。

習芷這時才緩過神來,對著玉環施禮歉然道︰「失禮了。剛剛,讓我回想到一些事情,所以我才一時失了神。」

「哦?難道是見到我的微笑,想起什麼人來了嗎?」。

玉環的話剛剛出口,習芷的臉上又閃現了一抹羞紅。而玉環也不再難為她,于是說道︰「玩笑而已,不必當真。即使是真的,我等也不會追究到底,畢竟誰都會在心底的最深處,隱藏著最寶貴的秘密;是唯一的,只屬于自己的……秘密。」

玉環又是輕輕一笑,而後轉過頭去,看著石桌之上還算豐盛的夜宴,心底里面也多了幾分欣然。

而習芷听了玉環的一席言語之後,臉色也變得柔和了許多。不過那隱藏在眉間深處,淡淡憂慮卻是在無形之中緩緩增長著。這分憂慮,甚至過于深深隱藏著,讓得玉環不能發現得出來。

玉環四人,就圍著石桌,坐在了四個石台之上。習芷拿著一壺濁酒,于四人的盞中填滿了酒。李靜忠卻怎麼說也要幫著習芷來給玉環倒酒。不過其中的意思一點即明,所以習芷很知趣地將酒壺讓給了李靜忠來拿著。

不過這一次,玉環喝得還是很有分量的。而且特別分出一股用來維持身體活動的靈力,來吸收酒中的酒精,怕的就是第二天會再像上次那般有副效果的作用。

李靜忠喝了幾盞之後,也微微有了些醉意,于是說道︰「今天,就讓我們開釋一下雲姑娘的煩惱吧。以酒,來將那些不愉快,煩惱統統洗刷干淨。」

三位女子也隨著站了起來,將酒盞舉起,隨後向著嘴里輕輕一倒,就將杯中之酒一飲而盡了。

今晚的桃園,對于玉環她們四人,將會是一個不眠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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