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妃仙道 第二卷 波瀾亂宮闈 第八十章 波瀾交織(五)

作者 ︰ 凰鸞

秋月輕懸,雲紗婉婉。月色下,面帶假面的女子輕倚在靠背之上,雙目微合,似是在用心欣賞著什麼。

雲紗挽月。與此同時,她的身後出現了另一個人影。雲輕輕飄過,將承接著的月光裊裊又灑了下來,映在了人影的側臉之上。細細一看,卻是微微有些醉意的姜雨婷了。

姜雨婷上前問道︰「小姐,你喝了那麼多,也不見醉態。可是用了什麼東西來作假了?」

玉環搖了搖頭,沉思一下,而後又點了點頭。

「算是吧……眾人皆醉我獨醒,不過卻是有些落寞了。其實有時候醉一醉也很不錯;不過我所修煉的功法,是禁酒的。所以只要我醉了之後,功法的副效果就會發作而已。不過沒想到,已經是寅時了,而雨婷你居然還有如此精神。」

隨後玉環又合上了雙眼,將臉龐面向了星空。

姜雨婷乘著醉意,也沒了幾分顧及,徑直來到了玉環的身邊,扶著她的雙肩,繼而問道︰「小姐,難道你就看不出李靜忠他對你有意思了嗎?而你在小宴之上卻處處推卻他好意,要不就是置之不理。他自己已經送上門來了,小姐你為何就不張開那張網將他徹底套了進來?他不是將來會殺了樂奴伯母的那個人嗎……」

玉環轉過頭去,看了看已經醉倒在亭中的李靜忠和習芷二人,隨後搖了搖頭,無言相對。

姜雨婷見玉環並無反映,于是將抓住玉環雙肩的手緊了幾分。

「小姐,難道你不想救你娘了嗎!」

玉環沉默良久,隨後才從緘默之中,緩緩開口道︰「並非如此。但是我從與他接觸的兩次看來,我有些迷惑……我正在懷疑,那個名叫‘命運’的東西,真的是既定的存在嗎?在我看來,有一些東西變了,變了很多,讓我也覺得很陌生,讓我懷疑我所‘見到’的未來,真的會是真的嗎?」。

「小姐……這,這從何說起?」姜雨婷被玉環這一番言語,弄得更是迷茫了幾分。

玉環只是用指尖,饒了繞青發,並未再多做何言。

她在心中不斷地回想,在前世之中,那個楊玉環,那個李靜忠,還有樂奴、楊玄珪這些人,不論是在電視劇之中,還是在歷史長河之中,真的是像現在這般嗎。這個答案,讓她第一次對于這個世界起了幾分質疑。雖然她目前穿越後年齡,才堪堪十歲;但是這個劇本已經不是她一個人在改變著,就連江采萍和李靜忠這兩個最深刻的人物,也是形象大轉變。

「這個世界,真的只是在時間的基礎之上的穿越而來的嗎?」。玉環在心里起了這麼一個一直阻礙著她的疑惑。

也是因此,才會真正解釋了,為何李靜忠會「喜歡」上她,而不是樂奴。也正是因為如此,玉環到現在更加不敢多做一些多余的動作,生怕會把這一幕已經滿是瘡痍的「劇本」再多鑽出幾處漏洞;屆時,說不定整個世界的體系也會完全崩塌。

「命運之輪,正在向著我所不知道的方向行進著,我現在不敢多做出幾分功來,就是因為怕打破命運之輪目前為妙的平衡狀態。如果我強行行駛一些事情,怕是就會將本來還可知的未來轉變成了未知的混沌。最好的例子,就是我本不會殘廢的雙腿,現在已然至斯。而至于李靜忠的事情,還是先擱置一下吧。而且我看他也並無惡意,短時間內,如果不出現什麼以外的話,應該不會出什麼事情。」

「那今晚夜宴另一個目的的機緣,豈不是白費了?」姜雨婷惋惜地道。

「不是白費。最少,在我心里留下了愉快的回憶……」玉環的腦海之中,再度浮現出那一片萬花齊綻的星空。

她輕輕將肩上那姜雨婷的雙手輕輕拭下,隨後又低聲對著姜雨婷耳語道︰「那個習芷,我覺得她不簡單的很。雖然表面上我並未察覺到什麼,但是她瞳目最深處之中的那分深邃,讓我也看不透她真正的心。你要小心……」

姜雨婷的酒,被玉環這麼一說,也醒了不少。听玉環如此囑咐道,也就不假思索地回道︰「明白了。那用我在平時監察一下她的動作去向嗎?」。

「如是,最好。」

「趁她們還在睡,我們還是走吧。酒醒了嗎?」。玉環看了看臉上紅色已經消退不少的姜雨婷,于是說道。

「醒得差不多了。不過……小姐不與李靜忠他二人告辭一聲嗎?」。

正移動著輪椅的玉環,听見姜雨婷的言語之後,身體稍稍一停,不過隨即又向著梨園方向走了過去。

殘語隨風聲傳來。「無須。若是還有機會見面,那麼下次再作禮道一聲歉吧。」

 

第二天,卯時。

清晨的朝露,帶著點點的桃色花香,染得空氣,也更加柔色了幾分。

這個時候,習芷站在了亭中,默默地注視著梨園的方向,眼神之中,朦朧著與昨夜相同的光芒,讓人捉模不透。

「呃……」她的身後傳來李靜忠的申吟聲。她輕輕轉過頭去,卻見得李靜忠正在掙扎著,準備從地面之上爬起來。

習芷收回眼神之中的那一縷光芒,走到了李靜忠身旁,將其扶起,並拍了拍他的背心,讓得他順暢不少。

「昨天晚上……喝多了,頭……好疼。」李靜忠喃喃自語道。而當他定了定神智,舒暢了幾分之後,又看向了周圍,來回幾次也不見其停下。

習芷問道︰「是在找雲姑娘嗎?」。

李靜忠頷首道︰「你知道嗎?我尋了幾圈,也不見她的蹤影。」

「她,在寅時的時候就已經走了。」

李靜忠的臉色黯然了幾分,「是嗎,看來這一次夜宴不太成功啊……她處處都在避著我。我本想將菜夾給她,卻沒想到她就拿起了碗筷;而我像與她說話,卻每次都只是閑聊兩句而已。看來,我是得不到她的芳心了吧。」

習芷勸慰道︰「說不定,只是雲姑娘她有些害羞罷了。不要在意,只要你的心意不變,就一定會傳達到她的心中。所謂‘精誠所至者,金石必為開’,這只是一個開端嘛……」

「好吧。我現在除了與她的那一份情誼之外,已是別無他物了。我最後只能好好抓住這最後的珍貴之物了。」

習芷低眉淺笑,並未作聲,只是默默站在了李靜忠的身後之中,默默地望著他的背影。

 

宮中,大明宮內。

「高力士,已經尋了三月有余,各地的情報紛至沓來,可至今依舊未見其影。這終究是作何原因?」主位之上,玄宗拿著數本寫滿情報的奏折,拍案叫問道。

「陛下,這也不能怪老奴無能啊……這些情報,全部都是子虛烏有之言。老奴派了數千名內侍衛去尋這名女子,卻苦苦無果。她,就如同人間消失了一般,像是從未在這個世界存在過。我們對于她所知的情況,就僅僅是一面黑紗和一手絕妙琴藝和畫技,其余一無所知。只是這樣的情報,怕是要找到她,比大海撈針,還要難了幾分啊……」

玄宗無言以對,一時語塞。

「對了,明天,朕的壽宴準備得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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