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要弄清楚他的來龍去脈嗎?」。
「誰?」簡小莫听到背後的聲音,立即轉身。不看還好,一看,簡小莫大跌眼鏡,這個不是……簡小莫看看身旁的干尸,再看看眼前的人,她不由地往後退了幾步。從蠕動的喉嚨可以清楚地看見她在不停地咽口水。
「再次見到我,沒有覺得高興嗎?」。
戴著人皮面具,身體佝僂,說話聲音低沉,還有就是,那股簡小莫一輩子也忘不了的寒冷的感覺。「你想干什麼?」她的聲音都在顫抖。
「我想干什麼?很簡單,我是來告訴你答案的。」
「什麼答案?」簡小莫抗拒地說。她捏著拳頭,斷指的地方卻是空空如也,什麼也握不住。這個人又出現了,他又找到我了,為什麼不肯放過我,為什麼一定要跟著我不可!簡小莫害怕地看著他,因為緊張和畏懼,連身體都不听使喚了,站不起來,好像被定住了一般,沒有一點力氣。
「你今年多大了?」
他問這個做什麼?難不成還有什麼意圖嗎?簡小莫的雙手撐在地上,那里有剛剛解剖用的水果刀,她偷偷地小心地往前移著手,避免面具人看見。當模到了刀柄的那一刻,簡小莫稍微增加了一些勇氣。手里有利器,也許還能順利逃走。上次之所以被抓,是因為他從背後襲擊,把自己給打暈了,所以才會那樣的。今天做好準備,一定不會重蹈覆轍的。
面具男也不管簡小莫在做什麼,只是饒有興趣地繼續問道︰「多大了?十九?二十?二十一?應該不超過二十三吧!」
「我二十,怎麼樣?」簡小莫放大聲音,她只是想要給自己壯膽,就算不能真的贏過面具男,但氣勢上也不能輸掉吧。
不知道為什麼,再次面對面具人的時候,簡小莫沒有她想象中的那麼害怕,或許是因為,也已經是她第三次和面具男的會晤了。第二次就是今天早上凌晨四點左右,雖然面具男沒有看見她,但她卻親眼目睹了神秘的事件——干尸自己走路。
「二十啊,真是美好的年齡。」面具男哈哈地笑了起來,整個空氣中都充滿了詭秘的氣息。因為他這陣大笑,似乎連四周的鳥禽都驚動了,鳥們好像越好了似的,在同一時間內全體出現,然後集體像藍天飛去。之後四周再次歸于死寂。
連隱藏在樹林中的鳥兒都感受到了一股死亡的氣息,因為懼怕而事先飛走了。只留下簡小莫一個人,她也感受到了,比上一次在山洞里的感覺還要強烈。簡小莫甚至覺得,即便那次後果那麼淒慘,但也沒有一種瀕死的絕望,當時只是因為太過害怕,也因為太過疼痛,從而失去了思考的意識。
可是這次不一樣了,面具人是下了狠心,要置簡小莫于死地了,從他的眼神中就可以看出來,血紅色的,那是對即將到來的事情而產生一股興奮的情感,因此導致眼楮充血。「你知道嗎?我正好缺一個年輕貌美的姑娘為伴,說起來,我馬上就要過生日了,剛剛開始還擔心不知道送自己什麼才好,但這樣看來,你是上天送給我的禮物了。」
「你想干什麼?」簡小莫抓緊手中的刀柄,她的精神高度集中,準備隨時應對要對她發起進攻的面具男。
不能讓他得手,這是簡小莫現在腦子中唯一在想的事情。還有那麼多事情都沒有體驗過,怎麼能夠死在這里呢?而且,來這里的目的就是為了找到這個人報仇,要是死在他手上,那不就是自己來送死的嗎?這種虧本聲音我簡小莫才不做呢。
面具人得意地說︰「想做什麼?我觀察了你這麼久,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地上那東西是怎麼做出來的嗎?既然那麼想知道,何不自己親身體驗下呢?這樣不是更有趣嗎?」。
「有趣你妹啊!」簡小莫吼了出來。「你自己怎麼不去體驗啊,你才要變干尸呢,你全家都要變干尸,你上輩子是干尸,下輩子也是,下下輩子還是!」
罵完之後,簡小莫才意識到面具人說了什麼,他說,他一直在觀察我,為什麼我沒有發現他呢?簡小莫再次覺得一陣寒意,整個過程中,她毫無知覺。最重要的是,面具人是怎麼知道她在這里的,從抱起干尸到這里,路程並不短,可這個人還是能追到這里,也就說明,在那個地方他就一直在了。
不過想想也是很正常的吧,畢竟干尸是面具人放在那的,所以他知道是肯定的,只是簡小莫不曾想過,他會跟著自己到這里。難道,面具人是故意這麼做的嗎?等她單獨月兌離出來,然後再下手嗎?
「脾氣比我想象中的要大很多呀!看來接下來的過程會很有趣。」面具人對于簡小莫的反應似乎相當的滿意,雖然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從他的聲音里還是可以判斷出,他在笑。「很久都沒有這麼熱鬧了,一個人實在是悶壞了。為了感謝你給我解乏,我會把你做漂亮點的。如果順利的話,我會幫你把斷指也給接上的。」
斷指!簡小莫心頭一股怒火油然而生,他這是故意的,絕對是在挑釁,想要看我生氣的樣子嗎?還是想要顯示自己的「豐功偉績」呢?太不可原諒了,絕對不能原諒!簡小莫死死地抓住刀柄,尋找著面具人的軟肋。一定要一刀致勝,不然就沒有機會了,簡小莫這次算是破釜沉舟了。
「有點期待你接下來想做的事情了,哈哈哈哈……」
很得意嗎?很得意嗎?我要讓你笑不出來!簡小莫在面具人還在大笑的時候,忽然一個起身,手里拿著刀向前刺去,直接對準面具人的脖子。只有這里,才能夠一招致命,而且也只有這里,他沒有用任何東西擋著。穿著那麼厚的衣服,刀又這麼小,肯定沒辦法刺進別的地方,所以,想要活命,一定要刺進去。
動不了了,手沒有辦法往前聳了。這是為什麼?為什麼他可以抓住我的手?為什麼他笑得那麼厲害還能看清我的動作?為什麼即便刺中了他的脖子也不會流血?為什麼為什麼?簡小莫說不出話來,她的思維慢慢停止。一直以為,這麼進的距離,只要站起來就能刺中脖子的速度,還有瞄準的角度,全部都萬無一失的。可即便是這樣,還是失敗了,最後的賭注都輸了,完了,真的完了……
「覺得奇怪嗎?」。面具人輕輕一擰簡小莫的肘關節,簡小莫便疼得齜牙咧嘴,她的胳膊進行了一個將近六十度的旋轉,因為疼痛,她的手一松,水果刀也順勢掉在了地上,因為是泥土地,所以沒有發出太大的響聲。
「不甘心嗎?」。面具人問道。「但是,你一個小丫頭片子能做什麼呢?殺了我嗎?還是怎樣呢?覺得氣憤嗎我這樣說?可這都是事實。你也別嫌煩,我已經很久沒有說過話了,想想上次和正常人說話的時間,我都忘記了,太久遠了。每天面對的都是那些不會開口的尸體,所以一個人也不願意說。現在有人活人在我面前,我得趁你在變成他們的同類之前好好說說話。不然,我又不知道下一次說話會是什麼時候了。」
要變成干尸的同類了,就像地上的那具干尸一樣,全身的水分全部蒸發殆盡,身體里的內髒被挖空,如果順利,會幫忙接上斷指,但不順利的話,也就只能作罷。然後要怎麼著呢?是像做臘肉那樣,放在太陽底下暴曬呢?還是烤面包似的放進烤箱之中呢?亦或是如同新疆制作葡萄干那樣,直接扔進一個暗房里,然後什麼也不管,等著尸體自己風干。
然後,肌肉會全部萎縮,所有的東西都擠在一起,肚子下陷,貼在肋骨上面,身體呈暗灰色,臉頰也是顴骨凸顯,皮肉干枯,沒有絲毫的美感可言。
這要想到這里,簡小莫就覺得恐怖,她不想變成那樣,她還沒有活夠,世界上那麼多美好的事情她都還煤炭業經歷過,怎麼可以在這里喪命呢?
但是,現在的形式完全和想象中的不一樣。只要面具人願意,他隨時可以結束簡小莫的生命,從而達到自己的目的。可他沒有這麼做,而是一直看著簡小莫表情的變化,難道真如同他自己所說,只是因為一個人久了,太過無聊了嗎?
「你是想要怎樣的方式呢?」
簡小莫只能感受到疼,其他的感覺好像都消失不見了。她是太害怕了,所以才會這樣的。那晚的噩夢再一次要重演了,簡小莫似乎看到了死亡之路,路上還有很多亡靈向她招手。簡小莫沒有抗拒也沒有同意,只是站著不動。
「不說話嗎?不知道有什麼方式可供選擇嗎?那我就解釋一下好了。」面具人越說越興奮,他干脆把頭靠在了身後的大樹上。「如果你想要保持永恆不變的美貌呢,我就直接對你進行烘干好了,這樣可以盡可能保持人活著的時候的原樣。當然你也可以選擇好過一些的,就是先死了,再來烘干,你說,是舒服更重要呢,還是美貌更重要呢?」
不想死,不想死……韓若靈怎麼還不來,救命,救命……韓若靈快點出現吧。無論簡小莫怎麼在心中祈禱,韓若靈最終還是沒有出現。絕望了……
「這麼久還沒有想出來嗎?那好吧,我來幫你選,就要美貌好了,對于女孩子而言,這個是很重要的吧!」面具人從地上撿起剛剛簡小莫掉下的刀,在簡小莫心髒位置的羽絨服上畫了個記號,然後,抬手,準備朝記號處刺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