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什麼事情都按照張十一所說的做,所以簡小莫已經成功取得了他的信任,偶爾也能夠有一些自由活動的時間。但是簡小莫卻不敢隨便動,對于一個已經被控制住的人,是不可能活動的,只會呆呆地站著,這也是張十一為什麼敢讓簡小莫一個人獨處的原因了。
對此,簡小莫覺得已經出乎她的意料了,畢竟張十一是一個那麼謹慎的人,竟然相信了她。如今的關鍵是只要再給她一點時間,她就能把所有的事情弄清楚了。但是現在的情況簡小莫再清楚不過了,已經沒有什麼時間給她耗下去了,必須速戰速決才行。
但又不知道韓若靈和老先生那里的情況怎麼樣,簡小莫不能下定決心,她怕一旦自己走錯一步,就會讓大家喪失性命,這是她最擔心的事情了,已經死了那麼多人了,她再也不想任何一個人受到傷害了。
離期限還有兩天,簡小莫坐在陰暗的密室里,她雙手抱膝,看著自己的投射在地上的影子,眼神有些迷離。她捏動著拳頭,時而攤開手掌,時而又捏得緊緊的,似乎在活動著關節。實際上,簡小莫只是為了緩解心中的不安才這麼做的。
但是被關在這里也是有好好處的,至少簡小莫能夠靜下心來好好想一些事情,還能夠把人狼的一些還不熟悉的技能鍛煉一下,以前曉嵐教過的一些招式,由于難度太大,所以簡小莫幾乎沒有怎麼用過,正好趁這個時機讓自己盡快熟悉起來,說不定在和張十一的最後一戰中,她就會使用到。
只不過,張十一依然會每天給簡小莫注射一些奇怪的藥劑,雖然到目前為止,簡小莫還沒有感到哪里不適,但是,毫無疑問那肯定不是普通的藥劑,不然也不會天天不間斷給簡小莫注射了。
就在這時,沉重的鐵門發出一聲低沉的聲音,接下來響起了沉悶的腳步聲。簡小莫心里咯 一下,「來了,真是說曹操曹操到。」
就如同是女人的例假一樣準時,每天到晚上的九點整,張十一就會親自過來,戴著一次性的手套,手里拿著注射器,走進簡小莫的「房間」里,首先說上一句萬年不變的話︰「晚上好,親愛的小莫。」
簡小莫這個時候不能有任何的反應,她只能機械地看著一個地方,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做,就如同木偶人一般,張十一讓她干什麼她就干什麼,即使是自殘。
「那麼,今天該做點什麼好呢?」張十一圍繞著簡小莫,就如同是欣賞一件藝術品一般,眼角中充滿了喜悅、自豪、滿足,他以為,只要控制了簡小莫,就能繼續那個試驗,那麼,離他實現計劃的日子也就不遠了。「好吧,還是先打針吧。只有這樣,我才能放心地讓你一個人待著呀」
張十一從口袋里掏出幾只最小號的藥水瓶,然後把注射器的包裝袋給撕開,開始把藥水瓶里的藥劑吸入注射器里。雖然這對于只有一只胳膊的張十一而言有些困難,但是動作卻依然很流暢。不到一會兒的功夫,幾只藥水瓶里的藥水就被吸光了。因為藥水瓶里的藥水都是不同的種類,所以當它們混合到一起的時候,被張十一搖晃幾下之後,立刻變成了紫黑色。
「好,現在開始打針吧」張十一把注射器舉得高高的,走到了簡小莫面前,「把胳膊抬起來,袖子捋上去。」
簡小莫已經是面無表情,她只是按照張十一所說的坐著,每一個動作都如此僵硬。當針扎進簡小莫的胳膊的大動脈里的時候,她感到了輕微的陣痛,還有藥水流入動脈里後,強烈的脹痛。如果是以前的簡小莫,她早就皺著每天大叫了。可是現在,簡小莫卻紋絲不動,因為她知道,張十一不但在幫她注射,而且還在觀察她,只要她的表情稍微有什麼起伏的話,都會被懷疑的。所以,她必須忍,任何的感受都必須藏在心里。
「真是不錯,看來越來越順利了呀」張十一滿意地拔出針筒。「把衣服放下吧。」說著,他把用過的注射器朝著身後隨手一扔,注射器就落入了身後門邊的垃圾桶里面。「這樣就可以了,還有兩天,只要最後兩天,那所有的條件都齊了。親愛的小莫呀,我真希望時間可以過快一點,真希望可以早一點看到你的那個模樣」
簡小莫心中有一絲不祥的預感,她無法理解張十一口中「那個模樣」的意思,難不成,自己會變成另外一個樣子嗎?是狼的形狀嗎?不可能,那個形狀張十一已經看過了,所以他是不可能期待的。那麼,自己還會變成怎樣呢?
「如果老頭子知道的話,他會是怎樣的表情呢?哈哈哈哈一定會震驚地說不出話來吧那個老東西,有這麼好的創意,可最後竟然中途放棄了,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麼。如果我們兩個人合作的話,說不定這個世界根本就不會是這樣。」
老頭子?簡小莫想,張十一說的應該是老先生吧她現在特別想笑,張十一也太可憐了,他到現在還在想,要如何以來老先生嗎?果然,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就算一個人再怎麼強大,內心還是恐懼著,永遠無法改變。
「不過有什麼關系呢?這些年來,我憑借著自己的努力,不是照樣打造出了一個屬于自己的小王國嗎?我不單單是要這小王國,我還要更大的王國,是整個世界」張十一自顧自地說著,他完全不把簡小莫放在眼里,在他看來,簡小莫就如同是這冰冷的伴一樣,沒有生命,所以他才會如此沒有顧忌。
簡小莫只是在肚子里冷笑著,張十一實在是太可笑了,他也很可憐,竟然不知道自己的陰謀已經被全部拆穿了,還在這里洋洋得意。不過這樣不是很好嗎?也正是因為張十一的無知,我才可以獲取這麼多信息。說起來,大部分之所以死于非命,不在于有怎樣的對手,而是自己有多愚蠢
張十一對著簡小莫坐了一會兒,確認沒有什麼突發事件之後,便離開了。隨著關門聲的結束,簡小莫再次被隔絕在這個封閉的空間里,沒有陽光,沒有月光,沒有星光,她只能靠著窗戶外面微薄的燈光來照亮。
還有兩天嗎?簡小莫嘴角上揚,露出一個冰冷的微笑。身體越來越輕松了,原來那種壓抑的感覺消失不見了。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是有一點可以確定,這就證明,她現在已經完全不受張十一的控制了。
簡小莫剛剛開始恢復意識的時候,總感覺身體好像被無形的繩子給綁得死死的,讓她無法動彈,無論她怎麼扭動著身軀,想要掙斷繩子,但總是徒勞無功。經過幾天的觀察,簡小莫發現,這根繩子的終端掌握在張十一手里,只要張十一讓她做什麼,雖然心里不願意,可是,因為繩子的關系,簡小莫總會不自覺地去做。也就是說,張十一是靠著這個來控制我的嗎?真是太卑鄙了
不過,就在昨天,簡小莫忽然覺得全身一陣輕松,好像那根綁著她的繩子一下就斷開了,無論是身體的哪個部位都可以活動自如——完全按照自己的意志,而不是根據張十一的命令來行事。
就如同被判了無期徒刑,每天在牢房里不見天日,忽然有一天,被釋放了,身體一下就得到了解月兌。簡小莫此時的心情,喜悅、震驚,總而言之,她無法形容。失而復得的自由讓她更加珍惜眼前的機會,她知道,一定是上帝在默默地幫助她。
雖然說在張十一面前還是要繼續假裝,不過這和確實不能按照自己的意志行事是完全不一樣的感覺。不管怎麼說,簡小莫想,她終于有了反敗為勝的籌碼。這一次,她不會再被動受敵了,一定會讓張十一大吃一驚的。
現在唯一擔心的就是韓若靈那里了,只是三天前給了他一張簡單的字條,韓若靈真得可以理解嗎?如果韓若靈亂來的話,就會把簡小莫計劃好的事情全部給打亂,到時候,別說取勝了,估計會連全尸都沒有。
讓簡小莫覺得欣慰的是,還有老先生,如果韓若靈真得要亂來的話,老先生應該可以阻止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簡小莫的心總是靜不下來,好像韓若靈那里出了什麼事似的。簡小莫也不希望韓若靈能夠做什麼,但至少不要再出什麼岔子才行。
簡小莫躺在床上,怎麼都睡不著,她的眼楮瞪得大大的,想象著兩天後的到來。現在這個時候,應該過了午夜十二點了,因為窗外的燈熄滅了,房間內頓時陷入一片漆黑之中,什麼都看不見。簡小莫面對著無盡的黑暗,感到異常的平靜。
「如果這就是命運的話,那麼,我願意接受,並且,進行挑戰。我相信,再黑暗的夜晚,也會被到來的白晝給驅散的。光明一定就在前方等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