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敖琪心驚膽戰的時候,一陣急切的敲門聲打散了那種讓人緊張憋悶的氣氛,敖琪不由的松了一口氣。
蕭緒反而臉更黑了,只是周身的氣場再沒有那麼壓抑了。
來敲門的是趙越,進門抬眼就見到站在一旁的蕭緒,雙眼瞬間冒火一般的 啪作響。「他怎麼會在此!」
「呃,這個……那個……」敖琪不知道怎麼解釋,自從上次竹林事件後,趙越好像對蕭緒就沒那麼和藹可親了。只要見到蕭緒,就如同見到仇敵一般。
而蕭緒根本就沒打算搭理趙越,徑自的走出門去,連看都沒看趙鉞一眼。只是路過敖琪身側的時候,小聲的道了句「有事錦輝樓找我。」
蕭緒走後,敖琪很清晰的听到趙越握拳的聲音,生怕他真的把骨頭握折了。于是趕忙打岔道「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敲門聲那麼急。
趙越緩了緩情緒,冷面道「嚴敬寧被抓進大牢了!」
敖琪皺眉,這哪兒跟哪兒啊!嚴敬寧上午還著實威風了一把,怎麼晚上就進去了呢?
「干尸」敖琪和趙鉞同時疑惑的出聲,嚇得向厲風稟報案情的小捕快一瑟縮。還以為他說錯了什麼。
「敖先生,可是有什麼問題?」
敖琪搖頭道「沒,繼續!」
那小捕快再說的時候,明顯放慢了速度「因為嚴家報了案,所以嚴老爺的尸體就交由了衙內的仵作驗看。仵作驗尸的時候發現嚴老爺被燒成了干尸,基本算是沒有任何線索了。但是左手拇指處還是可以看出被人截斷的跡象,經查證嚴老爺左手拇指上一直帶有嚴家的掌權印信‘千’字印。所以可以猜測,殺人者是沖著‘千’字印去的。」
「那為什麼要抓嚴敬寧呢?」
小捕快看了看敖琪身邊的厲風,厲風向他點了點頭,小捕快才繼續道「因為我們接到消息說嚴家有僕婢在他家大少爺手里見過那枚印信。」
「證據?」
「我們去嚴家搜過,在嚴敬寧的房中我們找到了那枚印信。嚴敬寧也就成了我們現在主要懷疑的嫌犯,這才將他抓回來關押。」
小捕快說完,敖琪腦中好像有一些整理過後,如同拼圖一般在腦子里,開始飛速的組裝。
趙鉞看她的樣子就知道,現在說什麼她都不會理的了。現在就連他都知道這案子簡單不了。他們是在嚴致和臥室的地下室發現的尸體,現在突然又說本來好好呆在地下室的尸體被一場大火燒成了干尸。
而那天晚上,他們擺明的是被人鎖死在地下室,想殺死他們。那麼也就是說凶手很不想嚴致和的尸體被人發現,可是現在尸體又突然冒了出來。
只能猜測是凶手改變的了原有的計劃。
趙鉞看了看低頭思考的敖琪,對厲風道「今天估計是什麼都做不成了,不管嚴敬寧是不是凶手,都請他睡在大牢里睡一覺再說吧!剩下的人都去休息吧,這件案子可能還要煩上大家一陣子呢!」
厲風點了點頭,就吩咐手下將嚴敬寧先關押在大牢,還派人嚴密把守。並且安撫了一下嚴家的人。這才分頭去做事。
敖琪則跌跌撞撞的被趙鉞牽回他們所住的院子。
東籬本來想早睡的,但是也听說了嚴家的事情,就知道敖琪他們會早回了,所以早早就等在了敖琪的房間,看著敖琪雙手抱臂,左手一直扶在下巴那里一聲不吭的進來,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給敖琪讓了路,待敖琪坐下,東籬才撞了撞趙鉞,下巴向敖琪方向抬了抬道「又走火入魔了?」
趙鉞笑道「不只,這回不只走火入魔,在亂下去,這……」趙鉞邊說邊指著腦袋「這估計快要爆了!」
東籬听了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回頭再看東籬,卻正若有所思的看著他們兩人。
兩人立馬立正,尷尬的咳了兩聲。
「你們是在說悄悄話,還是在說情話啊!」
東籬羞怒道「呸,你才說情話呢!」趙鉞到一臉無所謂的聳了聳肩道「說什麼話,你現在都听不到吧,你現在是聾的,我們知道!」
「你說誰聾……」敖琪舉手就要就打,被東籬攔了下來「好了表鬧了,現在麻煩了,案子錯綜復雜,你又答應了敬幽幫忙,還有閑心打人。」
敖琪聳了聳肩,佯裝坐下,趙鉞也放下的警惕,結果敖琪突然反轉,伸手就在趙鉞額頭敲了一下,然後笑道「這回就不鬧了!」
趙鉞無語的捂著額頭有些委屈的盯著敖琪,敖琪覺得下手有些重,又想伸手幫忙揉揉,又拉不下臉。
「好啦,好啦,這回真的不鬧了,講回正題!」
東籬咂了咂嘴道「說說吧,你那腦子里都應該整理的差不多了」
既然是自己要說正題的,敖琪只好開口道「現在有三條線索」說著敖琪還舉起三根手指「一,印章,二,死亡地點,三,致命傷。」
「印章,我想你們倆現在應該都知道是什麼了,咱們一開始沒怎麼在意那東西,因為一直以為那東西只是嚴家一個權利的印信,但是現在不一樣了,那東西跟死者的拇指有了聯系,如果我猜的沒錯,嚴家的印信應該是一枚戒指外形的印章,是帶在嚴老爺子手上的。但是那東西又不是長在手上的,隨時都可以拿下來,而凶徒卻非要切下死者的手指才甘心,那只能說明,凶手是極度憎恨那個帶有戒指的手指,或者極度憎恨那枚印信的,否則不會把人都弄死了,還要肢殘。」
趙鉞听了半天插話道「那嚴解呢?嚴解也是被切掉的拇指」
敖琪調整了一下坐姿道「那只能說明嚴家不只那一個印。」
東籬眨了眨大眼楮,用胳膊支著腦袋道「你是說嚴解也有一個跟嚴老爺一模一樣的印信?」
敖琪伸手搖了搖右手食指「非也,有些東西不一定非點一模一樣,才算印信,有時候還可以是一雙一對的!」
東籬一拍桌子,大聲道「哦,我知道了,那嚴老爺子應該和嚴解的戒指是一套的,缺一不可。肯定是一個用來管權,一個用來管帳的!」
趙鉞也同意東籬的猜測,那麼印信算是有了解釋「那麼死亡地點就是地下室和臥室的問題了!」
「是啊,我們明明把嚴老爺子的尸體留在的地下室,那又是誰將尸體從地下室抬了出來呢,又為什麼要抬出來呢!」
現在三人可謂是一頭霧水,敖琪閉眼想了想道「還有一個問題,我們出去的時候房間已經在著火了,那麼點多快的速度,才有可能將尸體從地下室搬出來,然後搬尸體的人還能安全離開呢?」
東籬抓狂道「煩死了,煩死了,這案子怎麼這麼麻煩啊!」
趙越道「除非是個會武功的,才有可能有這樣的速度,爭取更多的時間!」
敖琪點頭「就這點來說,我覺得嚴敬寧是被冤枉的!」
「嗯,嗯,一看那家伙就不像武林高手。怎麼可能是殺人凶手!」
「可是,那又怎麼解釋嚴老爺子手上的那枚印信會在嚴敬寧的手上呢!」
東籬斜著眼楮,鄙夷的看了一眼趙鉞「你笨啊,肯定是被真正的凶手栽贓嫁禍嘛!」
趙越辯駁道「那可說不準,備不住他隱瞞武功,知道屋里是我們,于是自導自演了一場戲呢!」
「怎麼可能,嚴敬寧那麼蠢,怎麼可能想到那麼高明的辦法月兌身!」
「怎麼不可能……」
敖琪听他們倆個吵的腦袋都大了,連忙喊停「好了,現在事情是怎麼樣還是未知,凶手還在逍遙法外的偷著樂,你們到自己人吵了起來。」
東籬擺明不服氣「那你說!不是還有第三條嘛」
「呃……」敖琪有些犯難的抓了抓頭道「第三條,還沒研究明白那香氣,暫時算無解!」
這句話倒是讓剛剛還在吵架的兩個人同聲同氣的一起對這敖琪無比鄙視的「切」了一聲。
敖琪無語,這第三條確實讓敖琪頭疼。
算起來敖琪在現代看的、寫的作案的手法有很多,但是像這種擺明的是自殺的手法,確實凶殺案的,敖琪的腦子里還真沒有什麼可以「百度」一下的資料。
而且死者死的如此安詳的表情,除非跟那香氣有關……
看來要等老頭那邊的東西飛回來,才能做最後的確定了。要不她還真難想象,什麼人會在自己完全清醒的狀態下,拿著一把刀,沖著自己的胸口猛的捅下去,還能微微的笑著入睡。這個難度之高,估計白痴都做不到。
現在嚴家除了這三條,其實還有很多事都不對勁。像嚴敬山一開始和後來對他們態度上的轉變,從熱情到不聞不問。嚴敬幽對嚴家掌權者是誰如此的激進反應。還有那個從未見過面神秘至極的嚴敬遠。
敖琪感覺凶手正在織起一個巨大的網,鋪天蓋地的無處不在。而凶手此刻正呆在黑暗的地方,用閃著凶狠目光的眼楮看著他們,等待她們往里鑽。可是可怕的是,敖琪卻不知道這個網在什麼地方,該如何去模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