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鉞真的就順著趙元儼所指的方向望了過去,就見還在城門被盤查的那位老者,依舊是一個只起到裝飾作用的拐杖,依舊是一臉倔強的表情,只是這次見比上次見,不知為何添了一絲蒼老的感覺。
趙鉞連忙起身,朝城門走去。看趙鉞的架勢,嚴敬幽就知道肯定是他們要接的正主到了,領著趙元儼也跟在趙鉞的身後走了過去。
「寧老!」
寧余汕無聊的被盤查著,其實包袱里除了衣服,還真沒什麼可供查的,既然人家搶著非要挨累,寧余汕也沒打攔人家認真盡責。
正打算尋模一個地方坐下,歇歇這身老骨頭的時候,就听到了趙鉞的叫喚。
抬頭就見趙鉞和身後跟著的一個女子和娃兒。
「呦,這才沒見等多久,你小子老婆孩兒都有啦!」
趙鉞黑線,敖琪的師傅,這張嘴也好不到哪里去,敖琪估計就是他教壞的。
倒是嚴敬幽一個女孩子被說的尷尬,一臉暈紅的連忙解釋道「不是的,寧老,我是嚴家人。」
「哦,那就是還沒成為趙家人呢,趙鉞啊,你要加把勁兒啊!」
趙鉞有氣無力的又叫了一聲「寧老」。這回寧余汕倒是笑了笑,饒了他道「老頭子我,好久沒見你這孩子了,怎麼讓我高興一下還不行。」
趙鉞立馬狗腿的道「行,行」心里卻暗道,等遇到敖琪,看您還有心思高興下不。
「既然你們倆不是一對,那這娃兒是?」那邊守城的官員盤查完,寧余汕將東西都拿了回來,用剛回到手的拐杖指了指趙元儼問。
趙鉞將趙元儼拉過來「哦,這是我弟弟,小儼給寧爺爺拜禮。」
小儼也乖,听話的低就是一個九十度大禮。
寧余汕這個年紀的人,最稀罕看這種乖巧的娃兒,所以一見趙元儼,寧余汕就連這臉上笑容也燦爛了,差點沒將臉上的褶子都笑平了「這娃兒乖巧的很,將來一定有出息,快起身吧!」
趙元儼對寧余汕也是感興趣的緊,一直打量這寧余汕。
小腦子里也不停的轉著自己的想法,原來這就是琪姐姐的師傅啊,那一定比琪姐姐還厲害嘍。
如果六哥擔心琪姐姐比他聰明要殺了琪姐姐,那這回又來了一個比琪姐姐還厲害的寧爺爺,那不是最危險的是寧爺爺!
敖琪從河邊回來,就一直坐在房間的桌子上畫圖。東籬看了好幾遍也沒看懂。
只見敖琪將最近死者的人名和嚴家人的人名,都寫下來,還用方框將名字框起來,按照死者死去的早晚,將所有關聯的人物,都一一的憂傷到下順序的往下排,有關系的就用線連起來。
東籬問是什麼,敖琪就回答了「關聯人」,就不在說話,繼續他的畫框大業。
厲風則被敖琪派去衙門審訊嚴敬深的。說是就算那家伙是被冤枉的,也應該在里面住幾天,還吩咐厲風伙食不要給的太好。
厲風笑著就出去了,真不知道這兩人葫蘆里是賣的什麼藥。
不過東籬也沒閑心管,她現在整個心里都在激動,爺爺什麼時候能到,那趙鉞接個人也接那麼慢。正抱怨著,就見院子外先跑進來的趙元儼。東籬一個激動就蹦起來了,嚇了旁邊的敖琪一跳「干嘛!」
東籬歡喜的叫道「他們人回來了。」
敖琪同樣看到了趙元儼,當然知道東籬說的是誰,其實敖琪心里也挺激動的,只是顧忌面子,撐得辛苦著呢。
不過這時也是早已放下了手中的東西,睜大的雙眼盯著大門。
直到趙鉞扶著那個些微有些佝僂的身影進了院門。東籬就像離弦的箭一般,直直的向著寧余汕竄了出去,直撲寧余汕。
爺孫倆這是相隔了好幾個月頭一次相見,東籬也不客氣,嚎啕大哭還一邊叫著「爺爺」
寧余汕的眼眶里也濕潤的打著轉,拍著孫女的後背,安慰的哄著。待東籬哭聲低一些了,敖琪才找回一些神智,緩慢的朝著寧余汕走過去。
寧余汕看著平時精明,現在卻又寫呆傻的敖琪一步一步的靠近,直到自己身前,寧余汕伸出手由頭上開始撫模。敖琪突然就眼楮酸了起來,拉過寧余汕的手道「別模了,再模頭發都被你拽下來了,老頭!」
這一聲老頭,讓寧余汕含著淚,居然大笑了起來「好,好,好久都沒听到了,這一聲老頭還真是有些親切了!」
寧余汕這一聲到把敖琪逗樂了,抱住寧余汕,又低聲念了好幾遍老頭。
東籬見狀也不甘示弱,也抱了上去。寧余汕感嘆道「行了,行了,兩個都是大人了,怎麼還如此,也不怕人家笑話了去。」
嚴敬幽掩著嘴角偷樂道「不用理我們,就當我們不存在。」
東籬倒是不管不顧的,敖琪倒是有些羞臊了起來,起身的時候,臉都被羞紅了。
趙鉞看的有些出神,趙元儼抬頭看了看五哥,然後表情無奈的搖了搖頭,他五哥真是沒救了。
眾人正待回屋去坐,好讓長途跋涉的寧余汕好休息一番。卻正好踫上厲風從衙門回來,于是嚴敬幽吩咐了下人給寧余汕準備了房間,東籬便陪著寧余汕回去歇了。剩下的一眾人則又都聚集在了敖琪的屋子里。
最愛八卦的東籬走了,趙鉞頂替了位置,上來就問厲風道「怎麼樣?」
厲風雖然開口了,可是方向卻是沖著敖琪「嚴敬深招供了!」
「噗!「敖琪一口水噴出來,差點沒被嗆死。真是怪事年年有,這次特別多啊!嚴敬深明擺著是被冤枉的,可是那家伙卻招供了。還真是出人意表啊。
敖琪只好繼續讓厲風說的具體點。
厲風說他到的時候,嚴敬深已經招供了,還畫了押。只是畫過押後,就再也沒說過話。
任憑捕頭們再怎麼問,都只是說他殺了水盈,整個人都躲在牢房的角落里直發抖,嘴里還念叨著他殺人了。
「那嚴敬深有沒有說他是怎麼殺水盈的?」趙鉞在一旁邊擦被噴的一臉水,一邊問道。
「好像是用石頭咋的!」
敖琪挑眉「砸的?」腦中突然閃過水盈尸體額頭上的傷痕,可是那砸傷不是致命傷,看來嚴敬深只是被嚇到了有些神志不清而已。
「那他有沒有說在哪里砸死了水盈?」這個才是敖琪現在最想知道的。
「問案記錄上寫,嚴敬深當時是在雙壁峰半山腰一個斷崖邊上砸死水盈的。」
「砸人的時間是何時?」
「大概中午剛過,午時以後。」
如果是在雙壁峰落水,按照嚴敬深說的時間,在加上那條河因為礦物較多,密度也較大,再加上現在是夏秋交際,衣服也穿的不多,一晚上浮尸還是有可能的。但是昨夜無雨,河流由雙壁峰到城南河邊的落差也不大,一晚上的時間,尸體就順水飄到了城南河邊,是不是有點太快了。
敖琪總覺得這里面還有什麼東西有些不對,但是又實在說不上來,不知道等老頭驗尸以後,會不會再有什麼新的發現。
「對了,讓你查的那偷兒的資料,弄回來沒?」敖琪突然想起,吩咐厲風,可不只嚴敬深一件事。
厲風一听那偷兒,不耐煩的蹙了蹙眉心,敖琪不由好笑。
「我查過了,那偷兒叫鐵瑜,道上都稱他小鐵板,是個極油滑的偷兒。他偷東西都靠興致。」說到這兒,厲風暗恨的咬了咬牙才繼續道「听一個我們抓到的偷兒講,鐵瑜前幾天好像接到了一旦大買賣,最近很少出沒在福州城蹲點了。」
看來那大買賣,估計就是接了凶手的活兒,否則怎麼會突然出現去攔厲風。
「那可知道這個偷兒的家在哪里?家里可還有親人?」不出現不怕,就怕這和尚沒廟。只要是有廟的和尚,就好找。
「听說鐵瑜的家在洪州城外,西邊不遠的一個村子。我已經派人去查他的老底兒了。」說到這兒,厲風嘴角有些上翹,敖琪敢很肯定,這家伙在YY抓住鐵瑜的情景。看來還真是痛恨的很啊!
「恩,有消息告訴我。我們現在找到那偷兒,就一定能知道凶手的線索。」
敖琪說完,才發現一旁的趙鉞耷拉個腦袋,很久不見他出聲,不知道在想什麼。
剛想來個突襲,就听趙鉞悶聲道「打壞了,你負責!」
「咳咳!」敖琪這才訕訕的放下已經悄悄挪到趙鉞腦後的手。發壞不成,被趙鉞抓了個現行,敖琪有些羞惱,于是反駁道「誰叫你一臉傻樣,不打你打誰?」
趙鉞也沒跟敖琪計較,只是滿臉疑問的抬起頭道「我有個問題一直想不明白,你們說這個凶手到底是為了什麼殺人呢?」
敖琪沉默了,厲風也有些懵頭懵腦的。
一開始敖琪認為是為了嚴家的財產,所以凶手才一個一個的殺了嚴家的掌權人,可是現在水盈明顯是個例外,水盈在嚴家雖然有些權利,但是卻還沒到可以掌管嚴家的地步。那凶手殺人的原因不是為了嚴家的財產和掌權的權利,又是為了什麼呢?
還有嚴家的繼承人,現在兩個入獄,一個中毒,還有一個是女子,那下一個是不是就道了嚴敬遠了,還是這事情本身就與嚴敬遠有關呢?
現在一直沒有被搬上台得嚴敬遠,好像被推倒了整個風浪的中心了。有或者沒有關系,看來都要去見一見這個神秘的三少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