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敘奇 千金茶莊 第二十四章 另類拜訪

作者 ︰ 清水玹歌

幽靜的院子,拾掇的很干淨,院中與其他別院不同,神奇的留出了一個水池,池中錦鯉歡快的游弋著,偶有幾朵蓮在微風中搖曳。雖以快過盛放的時節,卻依舊堅毅挺拔著。

敖琪進去時,特意留心了一下周圍的景致,原來這位三少爺不是不願見人,而是最好的已然在他自己的院子里了,還有什麼心思去別地兒。

不過這也從側面證實了,那個傳言是真的,雖然三少爺為人低調,卻著實受嚴老爺子喜愛的,否則也不會單獨給了一個帶池子的院子讓他居住。

敖琪今天是打著單身赴會的旗號來的,所以誰也沒帶。事先曾讓下人來通知過嚴敬遠要來拜訪,不過人家拿不拿她當回事,那就還要看情況了。

轉過池子,就見嚴敬遠的屋門大敞四開的。

看來,嚴敬遠此人還是挺有待客之道的。只是都行至門前了,這屋子里卻極其安靜,沒有一點聲音。

敖琪皺了皺眉頭,難道是空城計?

「敖先生既然到了,就請進吧!」一聲清冷的聲音從敖琪背後如此貼近的地方,豁然傳來,把敖琪嚇的嗷一聲跳出老遠去。捂著心口,急速喘息,雙眼更是瞪如鈴鐺的看著眼前的人。

他什麼時候跑她身後去了,她明明一路走來,沒漏看過一處,這人怎麼就能突然從後面冒出來的。

看敖琪被嚇到,那人卻只是抬了抬眼皮,走進房內。扔下一臉莫名沒有反應過來的敖琪。

敖琪心里暗道,女乃女乃的,這北宋是不是流行面癱啊,以前有個殷歲寒,前幾天出現一個趙希道,現在又加上一個嚴敬遠。這樣算起來,他家蕭狐狸。呸呸,不是她家的。應該是那只蕭狐狸,還算得上表情豐富的呢,至少那奸詐的笑容也算是招牌了。

雖心中有不滿,敖琪還是悻悻然的跟了進去。

屋里的裝潢十分樸素,這點到還真不像嚴敬遠這樣身份的世家少爺,該有的簡樸。

嚴敬遠斂起袖口,一橫手,示意敖琪坐。敖琪也沒客氣,一坐下後。還很大膽的上下打量了一番嚴敬遠,

她記得曾經從遠處見過一次嚴敬遠,那次是和厲風在後院不遠的地方看見他路過。厲風說嚴敬遠去的方向是嚴敬山的院子,估算時間,那個時候嚴敬山可能已經中毒了,應該是去探病的。

敖琪還從來不知道,這兩兄弟的關系如此親近,他們還不知道嚴敬山的消息時,嚴敬遠已經知道嚴敬山病了。就連嚴敬幽這個跟嚴敬深一個媽生的,都是後來才知道的。

看來這個一臉清 面容的男子不是表面上的那名孱弱。

嚴敬遠看敖琪連眼楮都不眨的盯著他看,卻一點也不在意。

仍是表情漠然的作者自己的事情,伸手端起桌上的瓷罐,舀了一小勺的茶末。盤蛟鏤雲的茶盤上早已擺好了兩只黑釉瓷碗。此刻正好盛放那蒼綠的茶末。

不動聲色的,煮水,熁盞,調膏,點茶,擊拂。

就連敖琪此刻的心神都已經被他一系列的動作帶走了,這一手別說嚴敬山,就連敖琪都自嘆不如。看來這千金茶莊里,還真有隱逸的高手。

當那一碗茶湯放在敖琪面前的時候,敖琪放佛看見一件藝術品。然後猛然回神,抬頭看嚴敬遠。卻見那人依舊眼皮不抬的喝著茶。

敖琪恍然就明白了嚴敬山越嚴敬遠之間的區別,和嚴老爺子為什麼會如此注重嚴敬遠的原因。

很多本來想問的事情,也豁然領悟了其中的意味,一些本來準備好要問嚴敬遠的問題,敖琪也決定不再問了。

仔細品過那碗茶湯後,敖琪就沒再說什麼離開了。而嚴敬遠也一點不覺得這人來了又去有什麼奇怪的。反而一改一開始的冰冷,在沒人注意的角落里悄悄的勾起一邊嘴角。幅度很小,卻完全表達了主人現在心中甚為欣喜的想法。

待敖琪剛離開,就從嚴敬遠屋內屏風後,緩慢的走出一人。

那人走路很慢,微微駝著背走了一會兒,才站定在嚴敬遠身邊「你這招以進為退,不知道有沒有用!」說話之人聲音沙啞,讓嚴敬山略微皺眉。

「人已經走了,你說有沒有用!」冷冽肅殺的聲音卻沒有讓那人滿意。

那人抓住嚴敬遠正在收拾茶具的手臂,阻止嚴敬山的動作道「水盈已經死了,我們已經得到了三枚了,現在就差最後那枚印章了。」

嚴敬遠听到水盈兩個字的時候,整個人僵了一下,然後不著痕跡的抽出手,起身端著托盤便往外走,只是在門口處稍作停留道「啞伯,以後少說話,你的聲音著實難听的很。」

然後沒在有一絲猶豫的出了屋子。只留下屋中眼神中閃著邪佞的啞伯。

敖琪到達衙門的時候,府衙專門的驗尸房中,只有寧余汕一人。

敖琪問了一嘴才知道,嚴敬幽和東籬呆在嚴府給嚴敬山第二次施針驅毒。而趙鉞則為了不讓小棉花團總是追著敖琪,只有親自獻身哄孩子。

而厲風則是听說查偷兒家里那邊的資料有了消息,去了城西鐵瑜住的村子。

所以沒有人給寧余汕打下手,敖琪這算是撞上來的白勞力。

嘆了一句世道不公,敖琪還是認命的帶上了白手套,站在老頭旁邊打下手,做記錄。

寧余汕將三具尸體,都從新驗了一遍。前兩具尸體大致的情況跟敖琪驗尸的情況相符。水盈的尸體,寧余汕也做了進一步的死亡時間鑒定。雖然在北宋,但是解剖尸體在北宋初期還是不允許的,一些經驗深厚的老仵作都有自己的驗尸秘法。是從不外傳的。

寧余汕手里也有,但是就沖寧余汕對敖琪的這份疼愛,卻未曾傳授。這倒是讓敖琪一直留有疑惑的地方。不過既然老頭不教,自然有老頭的道理。敖琪也從不執著于那些。

就像現在敖琪看見的,指著水盈胸口一處涂抹了藥膏的地方給敖琪看。

「這藥如果是青藍色,說明死亡大概有九個時辰了。」

九個時辰,那就是大概有十八個小時了,按照水盈被發現的時候往前推算十八個小時的話,就是前天的未時以後也就是前天下午三點以後。可是根據厲風回來的時辰,從厲風回來到水盈遇難,這中間的時間有一段很長的空白期。

就算嚴敬深跟水盈糾纏不休,也不可能糾纏了整整好幾個小時進去,這段期間,水盈還做過什麼呢?

「對了,你也查出那具燒焦的尸體上,殘留的硝石粉吧?」寧余汕突然向敖琪問道。

「是,我當時驗尸的時候,就發現助燃劑的味道辛苦,加上表面灼燒痕跡,才以此判斷助燃劑應該是硝石粉。」

寧余汕十分滿意敖琪的檢驗,認同的點了點頭道「沒錯,那你覺得這方面可有線索?」

敖琪拄著下巴思索道「嗯,我當時因為還有曼達拉的緣故,我曾經懷疑過遼國的探子,畢竟只有戰場出來了士兵,才會熟知硝石粉,而慣于運用硝石粉,可是後來我沒有再跟這條線索。」

敖琪說到這里,著實有些心驚,整個人慌亂了起來,原來蕭緒對她的影響,已經可以達到左右她的想法和思路的地步了。蕭緒當時一句不會是遼國探子,她居然真的沒有再去查,而且還是在不自覺地情況下,相信了蕭狐狸所說的話。而沒有再查這條線。

這種狀況無疑讓敖琪害怕了起來。

寧余汕好像從敖琪的表情中看出了什麼,突然道「你可從不會這麼大意。」

敖琪頃刻便是一身的冷汗「是我大意了。」

「還有,雖然有可能是遼國的探子,但是還有一種可能是不能忽略的!」

敖琪困惑不解的看著老頭,就听寧余汕繼續道「退伍的士兵也同樣知道硝石粉這東西。」

一句驚醒夢中人,老頭的話,讓敖琪心中迷茫突然裂開一條縫隙,漸漸的透出光亮來。

她以前怎麼就沒想過呢,凶手可能是退役的士兵。士兵不好找,退役的還不好找嗎?退伍的士兵,一般在軍中多年,或多或少都會帶有一些軍人的習慣,而這些習慣,是敖琪查找的最好線索。

老頭說還有幾個疑點,要驗證一下,所以留在了驗尸房。敖琪則打算先回嚴家看看嚴敬山的狀況。

所以敖琪從洪州府衙出來,一路就向著嚴家走,邊走還邊在想老頭的話,然後不知不覺的晃蕩晃蕩,等再抬頭的時候,卻發現這條路前面不遠處竟是錦輝樓。

敖琪正暗恨蕭緒那句話對她的影響,所以打算繞道回嚴家,卻在抬步的時候,因為看到從錦輝樓二樓露出的那張面孔而突然停下了腳步。

按敖琪記憶中錦輝樓內里構造看過去,那應該是錦輝樓地字號房,而地字號房的窗口,此刻露出的那張面孔其也不足為奇,可是……

如果書倫也出現在那間屋子里,還站在那人身後,好像在說著什麼,那就有些讓人起疑了。

那張露出窗外的面孔不是別人,正是趙鉞的六弟——趙希道。

書倫認識趙希道,那就代表著蕭緒也認識趙希道。

可是明明是不應該相關的兩人卻認識。是這個世道詭異了,還是敖琪這個現代人在大宋這個時代也能OUT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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