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趙元偓雖然知道敖琪不可能是那麼簡單的借兵找蒼耳,但是他還真想不明白,這蒼耳到底是何等要物,居然借他全部精兵,去找那鬼才識得的破爛玩意兒。
他這次帶出來的,具都是些好手,怎可如此亂用,這不是殺雞用牛刀嗎
「王爺請先听我說,我現在已經差不多將所有線索理清了,只要查出他們藏匿嚴老爺和小儼的位置,就可以毫無顧慮的拆穿他。可是我一直都想不到藏人的地點,直到上次我發現一條線索,死者水盈身上曾經沾上過蒼耳,這蒼耳只有城南可見,而據嚴家老2的供詞,是他將水盈殺害在城南雙壁峰,但是水盈的尸體卻發現于雙壁峰下游的河里。」
「你是說凶手殺人拋嗎?」。
听趙元偓的猜測,敖琪搖頭道「不,是水盈自己走下去的。」
趙元偓听來一驚,這已死之人,怎可自己走下去。
敖琪就知道趙元偓會有疑惑,于是解釋道「我曾觀察過雙壁峰的地形,如果水盈是在雙壁峰被推下,那肯定會被卡在峰壁下的山坳處,根本無法順河而下。所以只有一種可能,就是水盈自己離開的雙壁峰,而人是在別處遇害,被拋入河種的。」
「那這又跟藏人的地方有什麼關系?」
「如果我沒猜錯,水盈當時已經被嚴家老2砸昏,嚴家老2這才誤以為自己殺人,可是水盈醒後,頂著傷口,卻沒有回嚴家。」
趙元偓按照敖琪話里的意思接下去道「你是說她有更重要的地方要去,比起那個要去的地方,那傷口就不重要了。」
敖琪點頭,確定了趙元偓所說。
「那你怎麼肯定水盈是去了藏人的地方。還有,我想你如果開口跟蕭老板借人的話,借到的人跟我的下屬比,能力也絕不會差到哪里去?那麼你為何單單挑本王借呢?」
敖琪嘆了口氣看向趙元偓「王爺,我現在沒有時間跟你解釋太多,我們現在必須盡快找到藏人的地方,救出嚴老爺和小儼。才能以最快的時間結案。所以……王爺,你要相信我。」
趙元偓看著敖琪半天,那雙眼楮很堅定,他好像突然就沒了不借兵的借口。
「好,本王借」
雖然這件事解決了,但是敖琪並沒有笑逐顏開。
「王爺,也許有些事情不是我該知道的,我也知道如果知道了反而會給自己惹來更大的麻煩。但是……」敖琪抬頭,整個人都很認真的看著趙元偓「我必須要知道那邊到底是誰?」
趙元偓沉默了,眼楮則直盯盯的瞧著敖琪,好像想要在那雙漆點的雙眸中找出任一絲畏懼,可是沒有,趙元偓連一絲的害怕都未找到。
所以趙元偓終于承認了,她面前的這個女孩,是個就算是被迫登上戲台,卻永遠不可能成為龍套角色的人。
「如果真的下輩子,莫要生在帝王家啊」趙元偓這句話,透著一種蒼涼,一種悲哀。
「太宗七子,大皇子被皇上幽禁,二皇子已故,七皇子與八皇子皆小兒心性還不成器,九皇子更是仍在襁褓之中。那個五皇子不提也罷。」說到五皇子,敖琪就一臉的苦相,那家伙也像皇子?
「四皇子據傳是支持三皇子的,那麼如果敖琪沒有猜錯,現在唯一有能力,值得王爺跟其一較高下的,就只有當今壽王趙恆一人。不知敖琪猜的可對?」其實這句話里面有半句是敖琪隱起沒說的。那就是——當今的壽王,以後的宋真宗趙恆,才對。
不過敖琪也不會傻到在趙元偓面前說這些。
畢竟歷史不會因為她的幾句話而改變,況且她也不想去改變歷史。既然干擾歷史只會促使悲劇,她有何必沖上去做那個被犧牲的悲劇呢,所以她敖琪絕對不想跟他們這幫皇家人扯上任何關系的,現在只不過是形勢所逼,不得已而為之。
趙元偓看向敖琪的眼神,突然變得有些防備「敖姑娘,對皇家了解的挺清楚嗎?」。
敖琪知道趙元偓在想什麼,笑道「王爺放心,這只是最簡單的判斷,我對那種連親人之間都互相傾軋的地方沒什麼興趣。」
趙元偓被敖琪這句話弄的冷下了臉來,雖然敖琪說的是對的,但是這種兄弟之間的互相對立,被她一個外人坦坦蕩蕩好像事不關己的說出來,趙元偓還是覺得臉上有些掛不住的。
所以連帶聲音也不太友好了,趙元偓甩袖冷哼道「既然敖姑娘,猜到了,那還有甚可說」
「我只是想確定小儼的安全,至少小儼對壽王構不成威脅,就算看在兄弟的面子上,小儼便肯定不會出事。」
洪州城城南
延著城南的雙壁峰到雙壁峰下的那條河,暗夜中一隊人馬,正在搜尋著什麼。
這些人也奇怪,黑暗中並未舉火把,倒是個個都拿著一個,手提的小燭台。上有麻繩拴住,好似小燈籠一般,只不過這光亮卻只照的到周圍一米左右,離遠了根本看不出有任何光亮。
這些人偶爾聚集,偶爾分散,只見一點點微弱的光芒偶爾強烈些,偶爾稀疏。這要是有人見了,還以為見到鬼了。
趙鉞和厲風也在這隊人種,兩人同樣人手一個小燭燈,燈身才有一寸左右。
趙鉞有些煩躁的道「這樣真能在天亮前找到嗎?」。今夜雲遮了月,趙鉞看了看頭上仍然烏黑一片的夜空,但是他知道這樣的光景,只要再有一兩個時辰就會慢慢明亮起來。
「我們這麼多人,雖然這地方比較大,但是蒼耳生長也是一片一片的,沒有的地方我們就略過,我相信天亮前,一定可以確定地點的。」
「哎真麻煩。」
厲風知道,趙鉞現在被敖琪支出來幫忙,肯定有些氣不順。再加上蕭緒那家伙卻留在了知府衙門,他能安心才怪。
「別想了,敖琪有寧老照顧著,不用擔心。那個蕭緒,你就當他不存在好了。趕緊找到,不就可以早點回去了。」
趙鉞本來只是心里有些別扭,這被厲風一提,倒整個人都不自在了起來「你說的到簡單,要是在敬幽身邊也放上一只虎視眈眈的狼,我看你擔心不擔心。」
厲風無所謂的道「這不一樣,敬幽的心很堅定。而敖先生的心可還晃著呢。」
「你小子怎麼知道敬幽的心……」趙鉞說道一半,猛然發現不對,抓過身旁厲風的領子,吼道「你,你知道敖琪她,她……」
厲風撇了一眼趙鉞,及冷靜的伸手拍開趙鉞抓著他的手道「她是女的嘛我知道」
厲風的語氣就好像在說現在是晚上一樣自然,一定都不覺得這是什麼值得驚異的事情。
倒是趙鉞,瞪大了眼楮,滿臉都寫著我很驚訝道「你怎麼知道?」
「敬幽跟我說的」
趙鉞指著厲風「你」了半天,才說出話來,只不過這話調侃多于指責「怪不得呢,敬幽為人聰慧,她能猜出來我不稀奇。不過你這種表面精明,可內里對女人呆頭愣腦的家伙也能發現,我才奇怪。原來是早就跟敬幽通上氣了,居然什麼都跟你說」
趙鉞說完頭一次在厲風的臉上,看到一絲炫耀和不可一世的表情。
完了,完了,平時最老實的家伙,現在也不老實了。一定是敬幽那家伙帶壞的。
「不對啊,那你還一直叫敖先生。」
「那個,習慣了,不好改口。」
厲風當初知道敖琪是女子的時候,也是吃驚的合不攏嘴,但是心里卻怎麼都改不過來對敖琪原來那個頭腦精明、心思謹慎的男子形象。最後只好兩者共存。
趙鉞剛想笑罵厲風一番,卻听周圍一陣悉索之聲,兩人立馬安靜了下來,警惕的看著對面響動的地方。
然後就見一個黑影從不遠處急速閃過,頃刻就到了兩人面前。
「報告惠王,找到了。」原來是從趙元偓借來的精銳之一,來報信了。
听到這個消息,趙鉞與厲風兩人皆是一陣欣喜,趙鉞是欣喜可以回去了,厲風則是欣喜就快破案了。
趙鉞心急的道「快報,在哪里?」
那黑衣人回道「就在城南靠近河邊的東南位置,有一片蒼耳,我們在哪兒發現了反常的光亮。」
「好,集合其他人不用再找了,全部即可過去。」
黑衣人得令,一個跳躍就沒了人影,應該是去集合其他同部去了。
而趙鉞和厲風也一同向著黑衣人所說的方向去了。
沒一會兒,就听到一聲詭異的鳥叫,待趙鉞和厲風到達的時候,基本其他的懿王的暗衛也都到了。
趙鉞找了一個一直守在這地方的暗衛問道「怎麼樣,勘察清楚沒?」
暗衛道「回惠王殿下,已經查清楚了,此地為山體內部坍塌形成的自然山洞,大約估略里面有十米左右的空間,听呼吸聲應該總共十二人,除了兩個呼吸較弱,其他十名均是高手。」
趙鉞用鼻子哼道「高手,咱們這兒加起來三十多人,還不夠擒住他們的?我都覺得敖琪借多了。走吧,去救人。」和趙鉞相視點頭,大致安排了一些所用人手,便順著洞壁,如同鬼魅般模進了洞。
洞外已近天明,周圍依稀開始有了光亮,不遠處尚還橘紅的太陽,正緩緩的露出清晰的邊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