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的一聲,只見一把銀亮銳利的小刀沖著蕭緒就被撇了過去。撇出去以後敖琪才恍然發現,她順手拿了什麼來撇。一開始還有點擔心那狐狸被傷到來著,可是卻見蕭緒輕松閃人躲過,單手一撈,那柄小刀就已經到了他手里。
差點忘了,這種小意外那狐狸還是對付的了的。
敖琪咬著牙警告道「你再說,我就找個大點的撇。」備不住容易中一些。
剛剛就嚇到她了,現在還來,真是欠扁。
蕭緒笑著把玩著手里的刀,從遠處挪了凳子坐到了敖琪的身邊道「好,這回我坐近點,你也撇的準。」
敖琪無語的白了他一眼,念道「賴皮。」
蕭緒不可置否的將小刀放了回去,然後也順著敖琪的視線開始看那具尸體。
「這具尸體怎麼死的?」
敖琪也有些為難的道「我也正在找,要是能剖尸就好了,一定能知道問題所在。」沒了寧余汕她還真有些麻煩,有些驗尸的秘法她是不懂的。
蕭緒眼角有些抽搐,她一個女孩子居然想要剖尸體。「你形容一下死因,我倒是可以幫你看看。」
敖琪一臉不信任的斜睨著蕭緒「你?」
「你別小看我啊,雖然我不懂驗尸,但是習武之人一般對人的身體構造,或多或少都會有些了解的,也許我能幫上忙也說不定。」
敖琪想了想,也許蕭狐狸說的對「好吧,這人死的時候全身有抽搐的跡象,口眼大睜,表情有點痛苦,看起來像猝死。可是死者生前身體很好,並無隱疾之類的,所以不可能是猝死。再加上在死亡現場有伏香草的味道,應該是謀殺。」
在蕭緒的概念里,一個人如果沒有疾病,而又那麼痛苦的掙扎呼氣,倒是有一種可能「如果類似猝死,那會不會是被人封了脈呢?」
敖琪被蕭緒說的眼前一亮,然後就去卜芥的胸前查看。敖琪本以為會跟段和章的死亡手法相同呢,可是卻讓敖琪失望了,卜芥胸口根本沒有封脈的針眼。
見敖琪眼楮里透著失望,蕭緒又問道「怎麼了?」
「我以為是被封住了心髒附近的主脈呢,不過看那樣子不是。」
蕭緒好笑的道「就算是封脈也不一定是心髒的主脈啊,有很多的中醫在治療病痛的時候,也會一兩招點穴封脈來止痛的,不過他們不是用內力,只是用巧勁兒。例如……曲骨、鷹窗、關元等……」
蕭緒說著還在幾個穴位,用恰當的力道點下去。當點到鳩尾的時候,突然感覺出手下的觸感不對,然後特意又在那個位置重復按了按,跟敖琪道「這里有問題。」
敖琪疑惑的看過去「哪里?」
說著手就被蕭緒帶著按到了卜芥尸體臍上七寸,胸骨下半寸的地方。敖琪明顯感覺那個位置與別處有些異樣,手感較硬。
蕭緒邊帶著敖琪感受便解釋道「一般封穴後會比較柔軟,是不易模出來的。但是如果封穴後人死了,因為封脈的阻隔就會導致肌肉虯結在一處,形成保護,最後形成硬塊。」
「那你是說他是被人封了鳩尾穴。」敖琪滿臉驚奇的看著蕭緒
蕭緒點頭道「沒錯,如果鳩尾受到沖擊,會牽連心髒,導致血滯而亡。」
那不是跟劉乃軒的銀針封脈是異曲同工之妙。都是封住氣血,導致心髒血滯,讓人一點一點的死去,怪不得死狀像猝死呢。這麼說來,殺卜芥和殺劉乃軒的凶手可能是同一個人。而這個凶手,要麼是一個懂得醫術的,要麼是一個武功高手。
這麼想到讓敖琪有些犯愁,現在這個醫館里除了他們這幫外來客,就剩下了段和章、何森、雲千宏。可是不論醫術還是會武功的,這三個都有可能可是唯一想不通的是,加入他們三個其中一個是凶手,那麼殺人動機是什麼呢?
弄明白了卜芥的死因,敖琪也就不想呆在恆溫室里了。蕭緒也不可能跟著敖琪在外面到處晃,只好離開。離開時的眼神可是讓敖琪冷了好一陣。
送走了蕭大瘟神,敖琪終于走出了恆溫室見到了陽光。啊還是有陽光的地方好,連陽氣都重好多。
敖琪伸了個懶腰,打算回去休息一下,晚一點再去寧余汕那邊報備。
回屋的路上又遇到了天冬,雖然經過了一天,天冬的也神已經緩過來了,但偶爾還是有些傻愣愣的。
可是看他還記起給劉紫蘇送吃的,就知道應該問題不大了。不過這回天冬只是將東西放在門口,坐了一會就起身要走。敖琪本想走近,找他一起回跨院。
卻听劉紫蘇的房間里突然傳出一陣敲擊聲。就是那天天冬敲給劉紫蘇的節奏。才敲有一會兒,就見天冬又坐了回去道「那我就再坐一會兒哦」
然後那屋里又當當的兩聲,好像是在回答。敖琪蹙著眉,也不知道是想躲什麼,退了一步就在門廊後站著。
听著天冬和劉紫蘇的對話,說是對話也不算對話,因為只有天冬在說,而劉紫蘇在敲。就這樣兩人一個說一個敲,旁邊的侍衛也不管。直到敖琪站的都有些累了,天冬才起身離開。
見天冬走遠了,敖琪才走過去。侍衛見敖琪便都行了個禮。
敖琪拽了其中一個侍衛,走到焦遠的地方說話道「他們兩個經常這樣嗎?」。見侍衛沒明白她問什麼,敖琪握著手,比劃了一下「就是,這樣一個說一個敲。」
「嗯,幾乎天冬來送飯就是這樣的。」侍衛老實的答道
敖琪低眉思考了一下,然後抬頭問道「唐大人,有沒有交代,劉紫蘇那屋子不讓人進。」
那名侍衛搖了搖頭「沒用,只是凌牙大人吩咐了要好好看管而已。」
敖琪一听立馬翹起了小尾巴,高興的道「那我可以進去吧」
那侍衛想了想,既然沒有大人吩咐過,再加上唐大人也說過敖琪可以在醫館內自由通行,所以那侍衛也就答應了「可以,敖先生當然可以進去。」
「那好,給我開門。」
不過開門前侍衛又猶豫了起來「可是,敖先生,里面那位神智不是很清楚,您確定您要進去。」
「我確定,你開門就是了,就算我被瘋子咬了,也不是你的責任,放心吧,不會賴你的。」
侍衛听敖琪這麼說,這才安心給敖琪開了門。
可能是因為听到了開門聲,劉紫蘇害怕躲了起來。所以敖琪沒有在屋內門口的地方看見劉紫蘇,于是敖琪便往里走了走。
劉紫蘇因為是被關在自己的臥房中,所以屋里的環境還算不錯,確實像個女兒家的閨房。
直到敖琪走到內室,才見到坐在床邊地上的劉紫蘇。蜷著身子,靠在床和櫃子之間的夾角處,一臉驚慌的看著敖琪。
「你別怕,我不會害你的。」敖琪邊說邊慢慢靠近劉紫蘇。可能是敖琪的靠近真的嚇怕了劉紫蘇,劉紫蘇出于自我保護,開始狠狠的瞪著敖琪,也不在害怕了,到彷佛像是要時刻準備撲向敖琪。
敖琪見這樣,只好跟劉紫蘇保持一定的距離,然後蹲下與劉紫蘇平視。
看著劉紫蘇的眼楮好一會兒,敖琪開口道「劉小姐,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也許我能幫你。」
劉紫蘇只是瞅著她,卻沒有給出任何反應。
敖琪繼續道「烏頭死了,卜芥也死了,卜芥的死跟你爹的死有些相似。」
劉紫蘇瞪了敖琪半天,可能見敖琪不再前進,沒有威脅,所以也就不在理她,只是蹲在哪里看著地板不說話。
敖琪見狀嘆了口氣道「看來好心當成驢肝肺了,如果你不合作,下一個備不住是天冬呢」
劉紫蘇終于有了反應,敖琪見她的手緊緊的拽著自己的衣角,有一下沒一下的扽著。這說明劉紫蘇在思考,是不是應該相信她。
于是敖琪再接再厲道「我師父是劉大夫的好朋友,所以我一定會盡全力找出殺死劉大夫的凶手的。」
可是正當敖琪以為有希望的時候,卻見劉紫蘇又不動了。
難道真的是敖琪想錯了,劉紫蘇是真的瘋了。可是明明劉紫蘇跟天冬敲擊的時候是很有規律的,不像是個瘋子可以敲出來的,再加上劉紫蘇的屋子很干淨,如果劉紫蘇真的瘋了,那應該在發瘋的時候摔砸東西才對啊。可是劉紫蘇卻沒有,這間屋子很干淨,干淨的讓敖琪覺得異常。
敖琪有些急了,伸手去握住劉紫蘇的兩個胳膊,強迫劉紫蘇看著她道「你沒瘋對不對,你一定知道什麼對不對,我會幫你的,你有什麼不能說的告訴我吧。」
可是劉紫蘇卻一臉驚嚇的看著她,不過這次卻沒有想要咬人的跡象。
敖琪見劉紫蘇這副模樣立馬泄了氣「你到底是因為什麼,有什麼不能說的嗎?」。
就在敖琪以為沒戲了的時候,劉紫蘇卻顫顫巍巍的將她的右手遞到了敖琪的面前。敖琪不明所以的看著劉紫蘇,卻見當劉紫蘇將手掌攤開的時候,她的掌心里躺著幾根紅色的絲線。
敖琪驚奇的看著那幾根絲線,那絲線敖琪見過,就在卜芥的手里。
敖琪從劉紫蘇的手心拿起那絲線,仔細的瞧了一遍,這縷絲線與卜芥手里的絲線,質地相同,確實是同一種,應該是從一樣東西上扯下來的。
「這東西你到底是哪里弄來的?」敖琪連頭都沒抬的問道,結果問完發現沒有聲音,才想起她對面的那個,現在理論上還不是「正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