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琪在柳紫蘇的房間周圍轉了一圈,確定除了門口守衛意外,沒有人會偷听,才又回來道「這樣吧,我問你問題,你只要點頭或者是搖頭就可以了。」敖琪的聲音很小,只有她和柳紫蘇兩個人能听到。
「我不知道你為什麼選擇裝瘋賣傻,但我知道你真麼做一定有你的道理。不過我現在想知道你所知道的,只有你把你知道的告訴我,我才有可能幫你爹伸冤。你懂嗎?」。
也許是敖琪的話有了效果,柳紫蘇的眼神雖然有些渙散,但是卻很安靜的盯著敖琪。
敖琪抿了抿嘴唇,學著柳紫蘇也鄭重其事的坐到了地下,跟柳紫蘇面對面「第一個人,何森。」敖琪說完,並沒有見柳紫蘇有任何反應,還是一樣傻愣愣的瞅著空氣。
敖琪嘆了口氣,繼續道「雲千宏」柳紫蘇還是依舊連眼珠都不轉動一下。
就在敖琪已經認為沒戲了,柳紫蘇可能真的不會給她任何反應的時候。敖琪有些懊喪的不甘心的說出了最後一個名字「段和章」
敖琪卻突然見柳紫蘇瞪大了眼楮,雖然依舊是不知道看向何處,但是那眼神里卻明顯的透出驚懼,柳紫蘇整個人都變的不太對勁了起來。
「是段和章嗎」見有了反應,敖琪便再一次試探的問道
這回柳紫蘇的反應更加的激烈了起來,整個人都在抖。敖琪想上前安慰,卻見柳紫蘇極力的掙扎了起來。
甚至最後柳紫蘇發起瘋來,抓起手邊可以抓的東西,就向敖琪扔去。一會兒是鞋,一會兒是小花架,最危險的就是一個被打碎的茶壺碎片。敖琪只有左閃右躲著,可能是外面的侍衛听見了屋里的動靜,擔心敖琪在里面出什麼問題,便從門外紛紛沖了進來。
進去後,卻見屋里面場面極度混亂,敖琪已經被逼到了死角。只好先掩護著敖琪出去,待敖琪安全逃離,侍衛們這才干脆利落的把門鎖了上。
雖然幾人已經站在門外,隔著一道門窗,可是仍能听見柳紫蘇在屋里摔東西的聲音, 啪的破碎聲音,讓人心驚膽戰的。
「敖先生,你沒事吧」
「啊?哦,我沒事」侍衛問敖琪的時候,敖琪還沒有緩過神來。一直在想柳紫蘇的表情。柳紫蘇對段和章的名字那麼大的反應,這麼說,段和章一定是有問題的。可是照柳紫蘇現在的情況看來,敖琪也不像一開始那麼肯定柳紫蘇沒有瘋了。
說不定一開始她就疏忽了,應該讓東籬過來看看的,而不是靠她自己去猜。
「你怎麼了?」突然響起的一聲詢問,才將敖琪的思緒拉了回來。
敖琪看過去,就見殷歲寒用很奇怪的眼神在看著她,看的敖琪一臉的莫名其妙「我,我沒怎啊」
殷歲寒皺著眉道「這樣還沒怎麼,那你有怎麼樣的時候,還能看嗎?」。說完,人就上前一步,站到了敖琪的身前。
敖琪只覺得她突然被一個高大的陰影擋住後,然後臉頰上就突然傳來一陣火辣辣的疼痛。「嘶」
殷歲寒的手輕輕拂過敖琪臉上被劃出來的一道血痕「現在知道疼了。」
敖琪這才想起,可能是剛剛在柳紫蘇的房間里,被柳紫蘇撇的茶壺碎片割傷了。剛剛還不覺得疼,現在好像被殷歲寒這麼一模,反倒有些疼了。抬頭想說沒事,卻突然愣在那里。
殷歲寒的臉就近在咫尺,那濃重的眉毛微微皺起。眼神里透著的,是滿滿心疼。自從知道了殷歲寒對她有那樣的心思以後,敖琪這還是頭一次真真正正的感受到,這個男人對自己的好。
敖琪就傻愣愣的那麼看了半天,心里卻突然有一種感覺,原來這個男人一直在她身邊。連細小的傷痕都比她自己要來的注意。
直到殷歲寒的眼神轉過來,敖琪這才不經意的避開道「沒事的,我一會兒就去找東籬上藥。」
殷歲寒沒說話,只是拽著她就走。
「唉,去哪兒啊?」
「去上藥」殷歲寒淡漠的語氣傳來,然後留給敖琪一個後背。
不知道為什麼敖琪覺得殷歲寒生氣了,所以也沒敢再說什麼,只是被他拖著向東籬那屋去了。
「我說你,三天不上房揭瓦你難受是不是?你以為你自己真的是敖判官嗎?不怕死的啊」東籬一邊給敖琪上著藥,一邊在敖琪耳邊嘮叨。
而敖琪本來想回嘴的,但是眼神一瞄到在外室與厲風坐在一處那個黑面黑臉的殷歲寒,倒讓敖琪有點不敢開口。最後只有變成了小聲嘟囔「我沒不怕死啊,我當時只是沒想那麼多嘛」
嚴敬幽拿了干淨的帕子過來給敖琪擦傷口道「一句你沒想那麼多,就能了事嗎?別以為穿了男裝就天下無敵了這要是破了相,看誰還要你。」
好吧,敖琪這次算是知道她錯了,能勞動這兩個人一起嗦的,那一定是她過分了。可是破相?「沒那麼嚴重吧」
「呦,還沒那麼嚴重,你要不要試試,我不給你上藥看看?」
見東籬真的將打算上的藥又收了回去,敖琪連忙抓住東籬的手,哀怨的道「別啊,我錯了還不行嗎?東籬姑娘你的醫術那是一等一的,要是我這個臉沒好,那不是給您神醫的大名抹黑嘛。」
東籬白了敖琪一眼「別在哪兒將我,要不是看在殷大哥的面子上,我才懶的理你。」
「這跟他有什麼關系啊」敖琪不明白東籬這話是哪兒挨著哪兒啊
東籬抿嘴和嚴敬幽互看了一眼,都捂著嘴偷樂,然後小聲的在敖琪耳邊道「你沒看殷大哥那眼神嗎?離那麼遠,卻都快把我的藥布燒穿了估計我要是不把你的臉治好,讓那里留了疤。我可就是罪人了。」
「你……」敖琪這還是頭一次不知道怎麼反駁東籬,這可把東籬高興壞了。
就連嚴敬幽好像也對敖琪那張嘴沒了說辭而十分感興趣。兩人圍著敖琪好一頓嘲笑。
敖琪又怕這兩個人說話大聲了,被殷歲寒听了去,可是一頓求爺爺告女乃女乃的,這才讓兩個丫頭安靜了下來。
敖琪模了模臉上被東籬上好藥,貼了布的地方。知道這是弄好了,便鄭重的道「好了,不鬧了,說正事。」
見敖琪正經了起來,東籬和嚴敬幽也就不鬧了,東籬收拾了一下上藥的一應用具。嚴敬幽也去外室叫了殷歲寒和厲風進屋。
待眾人都坐了下來,敖琪才從隨身的布包里,拿出兩樣東西來。
而這兩樣東西也可以說是一樣東西。一樣的質地,一樣的長短,一樣的顏色。正是敖琪得到的兩縷紅絲線。
「這兩縷紅線,一個是我在卜芥的手里發現的,一個是柳紫蘇交給我的。我想讓你們看看,對這東西有沒有印象?可在什麼地方見過?例如誰的身上。」敖琪面色凝重的問道
幾人都在那兩縷紅線上瞧了瞧,東籬還上手模了模。可是最後卻沒一個人說話的。敖琪有些著急的問「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嗎?」。眾人都統一的搖了搖頭。
見敖琪有些失望,嚴敬幽插話道「這東西從未見過,再說了,我們一直跟你在一起,如果我們見過,那你一定也見過,你見過的東西如果你都沒有印象,那我們不是更沒有印象了。」
敖琪知道嚴敬幽說的是對的,可是又不太甘心。「可是找不到東西,就沒法給凶手定罪啊」
「凶手?你已經確定凶手是誰了嗎?」。不只東籬驚訝于敖琪的話,眾人也都驚奇于敖琪的這個結
敖琪有些泄氣的道「是,我已經可以確定凶手就是誰了。可是,我們卻沒辦法直接抓人。」現在一切的疑點都指向那個人,不讓敖琪確定都不行。加上柳紫蘇的反應,更是給了敖琪強有力的證明,可是她就是沒辦法下這個定論。
「听你的意思是,我們缺少證據。」厲風一句話點題,正是讓敖琪犯愁的地方。厲風當捕快多年,當然知道證據的重要性,如果沒有證據,唐驁也根本不會承認這個結果的。所以,現在這是唯一難辦的地方。
「別氣餒,沒有證據,那我們就找證據嘛。」東籬給敖琪鼓氣的道
「對啊,其實我們比胡亂找證據要容易的多,只要我們證明這東西是屬于段和章的不就行了?」
見東籬和嚴敬幽都一副士氣滿滿的樣子,敖琪好像也被帶動了起來「對,只要我們找到這東西是屬于凶手的證據,那麼一切就都好辦了。」
剩下的一切就憑她一張嘴,也管保不會讓那凶手月兌了罪去。
听敖琪說的那麼肯定,于是厲風也打包票道「那明天開始我和殷大哥就負責在醫館範圍內,給你找這絲線的線索。只要這東西還在醫館,就一定能找到。」
「嗯」
「那我們呢?」東籬和嚴敬幽見厲風已經有的任務,所以她們兩個躍躍欲試的問道
敖琪就知道這兩個也不會消停的「你們啊,當然是我幫嘍。我們去攻破一個高難度的問題。」
「什麼高難度的問題啊?」
敖琪嘿嘿一笑道「明天你們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