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和章離開寧余汕的屋子後,便快步向劉乃軒停棺的那間房間走去。而殷歲寒則一直毫無聲息的緊跟其後。
只見段和章在門口謹慎的向四周望了望,確定無人,這才閃進那間屋子。
殷歲寒一個跳躍跟了上去,在窗紙上挑了個位置輕輕點了一個洞,便將屋內的一切盡覽無疑。
段和章走到廳中放棺材的地方,一手向棺材蓋的邊緣推去。
殷歲寒本以為東西是藏在棺材里面。可是下一刻卻見段和章另一只手卻順勢向棺材底部而去。上邊使力,輕輕致使棺材向一邊歪斜,另一只手則在棺材翹起的底部模索著。沒一會兒就模索出一樣東西。
殷歲寒看的清楚,那是一個腰佩,中間則用紅線綁著一枚四方的羊脂白玉。
段和章看著那枚腰佩臉上的表情好像放松多了。安心的拍了拍胸口,這才又把玉佩按照原來的位置放了回去。、
見段和章放好玉佩就要往外走,殷歲寒左手拿劍,右手勾住回廊上的木梁,一個提拉,飛身勾住,整個人就吊了上去。
一直保持這個姿勢,屏住呼吸,直到段和章離開,殷歲寒才從上面下來。
看著已經消失的段和章,殷歲寒微微勾起嘴角,轉身進了屋子。
大堂中一眼便可望全,可是這段時間絕對沒人去動那棺材的,段和章還真是選了個好地方。
而且還沒有藏到棺材里,怪不得就連卜芥來翻找醫典的時候,都沒有找到那東西。
可是殷歲寒有一點不明白,一塊玉就算再薄,也應該是有厚度的,棺材怎麼可能完全四平八穩的與棺架板之間毫無一絲縫隙。
殷歲寒站到了剛剛段和章所站的位置上,也以同樣的姿勢抬起了棺材,只不過殷歲寒的臂力自是要比沒有武功的段和章強上不止一點。棺材不是微微被抬起,而是大幅度被掀成四十五度角傾斜著。
殷歲寒特意換了手,用另一個只去支撐棺底,正好可以騰出上面的手,整個人蹲了下去,抬頭就看見了那枚腰佩,躺在架板上面。余光掃到棺材底部,殷歲寒這才赫然明白了剛剛不明白的問題。
原來棺材底部,被人扣去了四四方方的一個小凹槽。大概有一指多寬,一個薄木板的厚度,正好放的下那枚腰佩。怪不得剛剛段和章放回去的時候要模那麼久,因為要對準那個凹槽的位置。
劉乃軒死後的一切事宜都是段和章一手操辦的,棺材更是段和章親自挑選的。做點小手腳可以算是易如反掌,怪不得他們一直都沒有什麼線索呢,原來段和章還有這樣的心思。這麼說他在劉乃軒死後,就將那東西藏起來了。
敖琪幾人是劉乃軒死之後才來的,所以根本不可能對這個東西有印象。而以他的性格根本不會去注意一個腰間的配飾。這才讓他們尋找那麼久,都不見收獲。
殷歲寒將腰佩揣入懷中,將棺材放下,把偏離的位置找齊,這才離開了那間屋子。
拿手捂住胸口的腰佩,心里想著的卻是這回敖琪該是會高興了。
離應天醫館三條大街外的景福客棧里,書倫心驚膽戰的看著坐在榻椅上的蕭緒。自己主子那一臉的黑,還渾身冒著冷氣,不由的讓書倫悄悄咽了口口水。
怎麼也沒承想事情會發展成現在這個樣子。他明明接到消息會成功攔截下德雅小姐,卻沒承想,等了一天都不曾見到德雅小姐的人。可是卻……
「緒哥哥,這是德雅給你特意煲的湯。你一定要嘗一嘗哦」一名身著粉色短衫,下襯著同樣的粉紅色羅裙女子,就坐在將身板挺的筆直的蕭緒身邊。正從湯甕中舀出一湯匙來,直接遞去蕭緒的嘴邊。
蕭緒冷著臉,沒有一絲表情,只是機械性的張開嘴,由著女子將湯倒入他嘴里。
書倫現在只想閉上眼楮裝作什麼也沒看見,也不要接受他家主上眼神的凌遲。
待德雅要喂第二勺的時候,蕭緒趕忙適時的攔下,這樣的動作一次已是極限。「德雅,我和書倫還有事情要談,你旅途勞累,還是多休息一下的好。要是無聊,也可以帶著底下的人去外面集市上去轉轉。」
德雅本還是興致勃勃的表情,突然憋著嘴沉靜了下來,一臉的委屈道「緒哥哥,是不是德雅了做錯了什麼?還是德雅的湯不好喝了?」放下手中的湯匙,德雅低著頭垂下眼簾道「這次來,我就覺得緒哥哥不像以前那麼高興見到德雅了,難道你不再喜歡德雅了嗎?」。
蕭緒听的這個頭疼啊,咬著牙暗恨的瞪了一眼書倫,書倫則是一臉的委屈,不知怎解釋。
蕭緒調整了一下情緒,用尚算平穩的口氣對著德雅道「緒哥哥沒有不喜歡德雅,只是我真的有事還要跟書倫商量,我想德雅這般乖巧的女孩子,一定是懂的分緩急輕重的。」
德雅咬著嘴唇,抬頭瞅著蕭緒半天,好像在分辨蕭緒的話是真的是假。最後終于相信了道「德雅一定不會耽誤緒哥哥的大事的,姨母說了,只有識得大體的女孩子,才會做緒哥哥的……」德雅想了半天,才突然想起來道「對了,是娘子。中原人是這麼說的」
德雅說完看起來有點羞澀「那我就不打繞緒哥哥了,我回房去休息了。」德雅這樣,到讓蕭緒不知怎麼開口了。
德雅也沒再說什麼,行了個禮便下去了。
蕭緒整個人都有些懊惱的沖著書倫道「你說說,你這次是辦的什麼事情啊你這次可是給我找了個**煩。」
書倫知道這次的任務算是完全失敗了,根本沒有替主上解決困難,反而招來了不必要的麻煩。
這德雅是穆罕家最得寵的一名小姐,也是主母最屬意的兒媳婦。不說這穆罕家的勢力,就說這德雅小姐在主母面前倍受寵愛,就夠他家主上發愁的了。
這回好了,再加上敖姑娘就更是花開兩處重重喜了。這要是再讓德雅小姐知道主上的心里還裝著敖姑娘這麼一個人,就不知道更會鬧成什麼樣了。
「主上,要不要想辦法把德雅小姐送回去。」
蕭緒哼笑的看著書倫「人都來了,以德雅的性格能說送回去就送的回去嘛,你倒是給我送回去看看。」
「這……」書倫也只有撓頭的份兒。
蕭緒知道現在敖琪那邊暫時騰不開身,只有想辦法,在敖琪那邊案子結束前將德雅弄走。一定不能要這兩個見面了,要是這兩個真的見面了,那可就不是簡單的麻煩兩個字可以形容的了。
德雅雖然刁蠻卻還好辦,因為畢竟他的身份在哪里,德雅也囂張不到哪里去,只要他堅持,她就不敢違抗他。
可是敖琪不一樣,本來敖琪對感情就是個逃避的性子。這份感情蕭緒總感覺是搖搖晃晃的,這要是讓敖琪知道德雅的存在,說不定他將會面臨與敖琪之間感情最大的危機,到時候別說將人騙回去了,估計就連呆在中原他也照樣見不到人。
而且上次見到的那個殷歲寒也讓他覺得是個挺大的危機。
「書倫你給母親那邊書信一封,就說德雅水土不服,而我事情忙碌抽不開身照顧,速讓家里派人來接她回去。」蕭緒想了一下道「對了,還有記得一定要提醒那邊派來一個能說服德雅的人,或者說話能讓德雅听進去的人。這樣才好把人領回去。」
最好是能好說好商量的帶回去,才算大功告成。
「是,書倫自當盡力。」這回要是辦好了,也算是戴罪立功。絕對不要再看見主上那殺人的目光了。雖然不會少塊肉,但是一定是對心髒無益的,差點沒跳出來。
「對了,醫館那邊如何?記得派人給我緊盯著唐驁。現在的狀況咱們不適合在里面橫插一杠。只好確保唐驁不會對敖琪造成什麼傷害才是。」蕭緒最近被德雅纏住了手腳,也沒再抽空去看看敖琪,這心里總是惦記著。
「還好,唐驁自從上次以後,就放開了手腳讓敖姑娘查案了。只是一直對醫館嚴密的監視著。但是至于唐驁的目的,屬下無能還未能探出。」
蕭緒思慮了半刻道「那敖琪那邊案情進展如何?」
「好像已經有了眉目,听回來的人說是曾經听到敖姑娘說知道誰是凶手了。」
既然能從敖琪口里听到這句話,那看來這案子快要結了。也許唐驁那廝就是在等著結案的時候才會暴漏真正的目的也說不定。
「如果我猜的不錯,唐驁就快有行動了,最近加緊盯著醫館,唐驁要是發難一定是在那里,守在唐驁那兒的人全部給我撤回來,統統遣去醫館。以敖姑娘和其一干人等的安全為首要。」
書倫即刻干脆利落的回了一聲是,蕭緒這才揮手讓其退下。
書倫一走,蕭緒這才也算安靜了下來,其實他最應該休息,他都被德雅弄的神經緊張了,加上那邊快結案了,他也點休息一下,養足精神,等著接唐驁的招。